「洪醫官,請這邊坐。」
一路上胡思亂想,當洪孝走進門時還有些渾渾噩噩,因此當飛船行政部第二副部長菲爾納德斯先生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時,洪孝下意識的答應一聲,迅速走過去坐下。
「哦……對不起!」年輕的見習醫生剛沾上舒適的太空靠椅,突然間意識到有些不妥,急忙站起來︰「我想,這里不是我該坐的地方……」
暴亂發生後,大批的高級船員陪著蜥蜴系統被拋棄,其中包括受全體船員愛戴的弗里斯老船長,因此,位于首位的船長座位毫無疑問的空著。
船長左手位依次下來是大副、二副的位置——很不幸,這兩位同樣受到弗里斯船長器重的高級船員,一位在啟動蜥蜴系統後傷重不治,另一位則在被拋棄的觀光餐廳內生死不明。
現在坐在大副位置上的是菲爾納德斯先生,而洪孝坐上去的原本是二副的位置。
縱使洪孝再無知,來自華夏大區的人也該天生有這項覺悟——位子是不能亂坐的!
雙子星號船務會議,真正有決定權的位置只有七個,船長、大副、二副以及內務部、機組部、軍務部和行政部這四個部門的部長。8
這個七人委員會才是決定飛船重大事務的決策者,他們在主控室有專門的位置,其它人只有建議權而無決策權——這就是所謂的列席會議!
洪孝無意間坐上了二副的座位,自然惶恐不已。
「不,這個位置現在已經是你的了!」
出人預料的,坐在洪孝對面的本杰明組長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然後,這位內務部下屬的勤務組長露出無奈的笑容︰「正如我也坐在內務部長的位置上一樣,二副的位置現在是就是你的……」
「這怎麼可能?!!……我只是一個見習醫生而已……」洪孝嚇一跳,下意識的反駁,然而當他抬頭望向本杰明組長時,臉色突然間變得很難看,先前準備說的話也戛然而止。
「不可能!怎麼會只有……我們這點人?!!」年輕的醫官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船長和大副二副已經不能再回來,這點洪孝很清楚,不過,當初飛船的四大部門內可絕不止剩下這幾個小蝦米!
現在坐在內務部長位置上的是本杰明組長——之前只是個勤務組長而已!在他上面,原本還該有兩名副部長以及部長拉隆先生。
本杰明先生之前分管的只不過是空中勤務人員——也就是美娜這批小姑娘的直屬上司!
而頂替機組部長伯南特先生的是皮特,先前的機械組副組長——也就是伍德的副手。同樣,機械組也僅僅是機組部的一個下轄部門。
換句話說,現在的機組部長皮特先生如果說專業業務的話,將僅限于機械方面,而類似通訊、能源、電子、光腦、軟件系統等飛船維護方面,這位新任的部長先生極有可能一竅不通!
同時洪孝也很清楚這位皮特副組長原有的脾性——早在上船時格林醫生就為他介紹過這位失意的機械組副組長……干了二十多年的機械班工程師,業務扎實,工作負責,然而卻時運不濟,機械組副組長已經擔任近十年,卻因為原來的老組長一直深得弗里斯船長器重而無法得到升遷。
年前,好不容易老組長因為年齡關系轉為地勤,大家都以為他就是順理成章的組長接班人——甚至弗里斯船長都為他開了推薦信。
在航空界,船長的威信是無可置疑的,一般情況下,航空公司決策層不會否決船長對一名中低層職員的任命請求。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大家差不多都要開香檳為他慶祝時,伍德機械長卻空降而來——公司高層破天荒無視了弗里斯船長的推薦,轉而任命了伍德為機械組長。
這叫苦侯多年的皮特副長情何以堪?
事實上,皮特機械副長的辭職信已經在弗里斯船長的辦公室了,之所以還未曾交到公司人事部門,唯一的原因是弗里斯船長堅持雙子星的最後一次航程要最完美,因此強行彈壓住滿月復怨言的皮特副長而已。
至于軍務部,上座的赫然是普利茨——一名中士而已!
要知道,軍務部長下轄警備隊和空防組,原本該有的長官從軍餃為上校的部長大人到位列少尉的空防組副組長足足有近二十人!
現在竟然由一名中士代替了原本該是上校軍餃的部長!
這麼看來,身為見習醫官的洪孝被征召為二副,那實在也沒什麼奇怪的!唯一讓人感到蹊蹺的是——那麼多高級船員和長官們都到哪兒去了?
陪著蜥蜴系統被拋棄的船員絕沒有那麼多——當時飛船的四大部門的副職可都健在!
那些人呢?他們怎麼不出席代表雙子星最高決策的船務會?
「不用找了!飛船上的官員只剩下我們而已!」面對洪孝滿臉的疑問,皮特副組長——哦,不,是現在的機組部部長皮特先生冷冷說道。
「請您先坐下來,洪孝先生。」飛船內碩果僅存的部長級官員——菲爾納德斯先生再次請洪孝入座︰「啟動蜥蜴系統之後,叛軍對主控室再次發動了進攻,雖然警備隊獲取了最後的勝利,不過……」
「該死的叛軍!」洪孝不禁默然。
然而年輕的見習醫生依舊很疑惑,他依言坐下之後再次質疑自己的新身份︰「縱然如此,我也不該進入船務會呀——我還只是個見習醫生而已!……我甚至都不屬于正式的船員編制!」
「不用懷疑!我們都很確定您是二副的不二人選!」菲爾納德斯先生是目前飛船中身份最高的官員,因此他當仁不讓的負擔起解答這個小家伙的疑問的任務︰「新任的軍務部長普利茨先生以及他的警備隊的同仁們一致宣稱您被前任警備隊長斯科特中尉任命為警備隊負責人,因此,普利茨先生堅持他該接受您的領導。」
「斯科特隊長確實有這麼交代過沒錯!」洪孝無奈認可了這件事,但是他依舊有意見︰「不過,這件事與我擔任二副有什麼關聯嗎?——我甚至都不知道二副的職責是什麼!」
自家人知自家事,洪孝情知目前最大的威脅在那位被自己瞞報的美娜小姐身上,這位前自由軍刺客態度不明,隨時都有可能會興風作浪,自己不時刻盯著她,著實不放心,一旦事發,後果不堪設想,然而此事卻無法說給大家听,因此只能找點理由搪塞一下。
「事實上,我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勝任大副的工作!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克里斯多夫先生是雙子星號上無可替代的大副!」沒想到這個理由居然觸動了某些人的心事,菲爾納德斯先生一副頗有同感的表情,苦笑著︰「我只是行政部的第二副部長而已,大副的業務我也一竅不通,不過……誰叫我們都是預備役軍官呢!」
他苦笑連連︰「太空航行法規規定,民航的船長、大副、二副以及軍務部全體以及類其它如您的醫官職位這樣的特殊崗位必須由現役或者預備役軍官擔任——既然您已經被斯科特中尉臨時征召,那麼二副的職位非你莫屬……」
「身為雙子星號的一員,在非常時期,我們當然得有挺身而出的勇氣……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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