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心的試金石
普通的凶獸猛禽也就是皮毛筋骨值點錢而已，根本不被武士級別以上的高手放在眼里……可是靈獸就不同了，它們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有它們的價值，比如火紋巨虎的火紋虎皮，比比落雲嵇出產的精煉血紋鐵還要珍貴數倍；而它的內丹更是可以與舍利珠相提並論。
據說，當一個處于雷音初期境界的武師，直接煉化掉一顆普通的靈獸內丹，其功力至少能直接提升雷音中期的境界，品質好一點的靈獸內丹甚至能助這個雷音初期的武師直接提升到雷音顛峰的境界，至少能節約近十年的苦修，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據說，靈獸的內丹還可以入藥。一旦被精通藥理的煉丹師煉成金丹妙藥，其效果會直接放大數倍，甚至是十倍。
靈獸內丹的珍貴程度不言而喻。
江湖里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天兵和靈獸內丹是人心的試金石。
……………………
解決了火紋巨虎，就等于抹去了阻擋在前進路途上的最後一個障礙。僅僅耗費多兩天不到的時間，東來就成功地走出界雲山脈，三個月來第一次看到人煙的極限。
雖然東來到現在為止還不能理解為什麼那麼強大的火紋虎為什麼會出現在接近山脈邊緣的地方，按照道理，像火紋虎這麼強大的存在應該遠離俗世，生存于更為凶險富饒的界雲深處才對。不過一想到那神秘的迷霧，還有那死一般的寂靜，東來就有點釋然了。
面對那匪夷所思的存在，再是強大的生物也會驚懼吧。
看到裊裊而起的炊煙，東來悠悠的笑了起來。在界雲山脈的三個月里，熟食熱飯是一種極端奢侈的東西，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東來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素食的狀態。
「站住！」
三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警惕地彎著弓，死死地將東來鎖住。
東來早就發現他們了。這里是接近界雲山脈的邊緣，野獸出沒甚多，一定的巡邏和防範是必要的，更何況東來眼光所及的村落規模還不是很小，估計有百來戶近千人口的規模。
「有趣，青海國不愧是民風彪悍的國度，隨便一個村落就有周天修為的武士巡邏，難怪玄武國窺視了青海三國這麼久了也吞噬不下。」
東來的靈感何其強大，遠遠超越了雷音武師，甚至是化劫武尊的想象。三個負責村莊安全的周天武士還在百丈開外，東來就將他們的修為，個體強弱，甚至連他們身上都藏著一點小內傷都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東來口中的青海三國指是西北三十六國最北端的三個國家，它們分別為青海國、北遼國和武剎國，這三個國家與西北兩大強國之一的玄武國圍繞著一個碩大的內陸海——青海而立。
這四個國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民風彪悍，以武為尊。
野心勃勃的玄武國一直都想吞並青海三國，一統西北的北疆，這樣就沒有人能阻擋他們南下的腳步了。可惜青海三國的軍隊戰斗力實在是太恐怖了，基本上玄武國的每一次入侵都不能討好，兩敗俱傷。
東來古井不波，任由兩支利箭對準自己的心髒和喉嚨，靜待中間那個周天後期的武士發問。
周天後期武士的確不是愚蠢之人，打從東來出現的方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再加上現在面對三個周天武士也是神色不動，虛心請教道︰「鄙人荊然，敢問這位小兄弟是途經于此，還是有事拜訪？」
若不是東來的面容太過年輕，否則荊然很可能會稱呼東來為前輩呢。
東來見荊然心虛的模樣，微微一笑，回道︰「別擔心，我只是路過恰巧此地，順便詢問一下前路而已。」
「那不知道小兄弟要去何處？」
荊然感覺到東來這一笑中充滿一個莫名其妙的感染力，讓他們的戒備之心不由得一松，說話的語氣不免也減少了三分敵意。
就在東來想要把龍華園所提供的目標地點說出來之時，他的臉色突然一變，隨後在村落的相反位置傳來一個震蕩人心的慘叫聲。
「不好！是牛大叔的聲音！」
荊然三人哪里理得了東來那麼多，當即丟下東來朝聲音來源飛奔過去。
可東來就不是那麼樂觀了。
以東來非凡的靈識感應，清晰地捕捉一個一閃而逝的冰冷氣息。如果東來沒猜錯的話，荊然他們的敵人是一個有雷音初期修為的強大武師，絕對不是荊然他們所能對付的。
思緒之間，東來悄悄地跟在荊然他們的後邊，隱隱有保護之意。
雖然東來不是什麼爛好人，但也不是什麼見死不救的冷血人。在確保自家性命的基礎上給予適當的憐憫，東來還是能做到的。而且，連火紋巨虎這麼強悍的靈獸也成為東來的踏腳石，區區一個雷音初期的武師更不在話下。再者，一個隱藏在界雲山脈邊緣的村莊，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擁有不俗地位的雷音武師窺視的，東來也是好奇得很。
「滾！」
一個蒙面的持刀武者殘暴地將一個老態必現，但斗志一點也不遜色于年輕人的老者踹得噴血拋飛。
但也就是老者的拼命阻擋，給大家爭取到圍剿的機會。成功殺到的荊然他們一連三箭，分別去蒙面人的眼楮、喉嚨和心髒，好不犀利。
當當當！
蒙面人手中的青紋刀爆出一通青色的光芒，瞬間就將三支利箭給阻截了下來。只可惜，等及蒙面人定眼一看，他已經被數百人里里外外包圍了數層，近百支弓箭足夠將他射成刺蝟的了。
「牛叔死了！」
一個悲號聲將場面的氣氛提升到極點。
「殺！」
作為落坡村的第一高手，荊然才懶得理會對方是什麼身份的人呢。既然他敢殺自家村落的人，而且還是人人景仰、有恩于自己的牛大叔，荊然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即使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不過荊然還是低估了蒙面人的實力，在那個悲號聲起來的時候，他就將力量積儲到極點，荊然的殺令剛下，他的身體如離了弦的箭直接飛射向老幼婦女最多的一面。
他就是要賭，賭這些山民們不敢對自己人下手。
果然，蒙面人賭對了。彪悍的山民們一看到目標獵物的身後竟然是自家的親人，即使箭法再好的獵人也不敢拍胸脯保證自己不會射空，心神一個猶豫就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只要再過一個眨眼，蒙面人就能得到理想中的人質，安然離去。
可就在一切都要按照蒙面人的計劃演練下去之時，蒙面人居然放棄到手的人質強行逆轉真氣停止了下來。這可是在全力沖刺的時候突然停步，身體連一個顫動、傾斜也沒有，沒有絲毫的慣性，場面十分之詭異。
即使身為敵人，但荊然還是不得不對這個蒙面人說一聲佩服。一個武者能將身體修煉到違背慣性的地步，已經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對象了，這樣的人一旦大開殺戒，相信落坡村的成員就要銳減了。
「你是誰？」
蒙面人冷冷地朝人群中詢問開去。
「一個過路的。」
人群中排開一條通道，讓東來慢慢地走進包圍圈。雖然東來的身材看起來很瘦弱，一點威脅也沒有，可他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令人由衷信服的氣息來，居然沒有一個人覺得東來的出現有任何的不妥。
「你敢管我們向家的事？」
看到東來的神態，蒙面人的眼楮急劇緊縮，原本自信滿滿的神情完全被一個來自心靈深處的恐懼所取代。不過蒙面人終究是非常之人，還是要為自己的小命爭取一個生存的機會。
荊然驚呼道︰「向家！東湖城的向家！」
這個東湖城的向家乃是方圓數十里唯一的一個城，一個擁有近十萬人口的大城鎮。而向家則是東湖城里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即使城主也要賣他們三分顏色，更不說區區的落坡村了。
荊然的心瞬間冷到冰點。
他知道如果殺了蒙面人，落坡村就不是賠禮道歉那麼簡單，甚至有全村被屠殺的慘劇。可如果就這樣放任對方離開，落坡村將會名聲掃地，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人氣就這樣消亡了，這又叫荊然煞是不甘。
蒙面人似乎為加強自己的說服力，直接把黑色面紗扯下來。
「向家五少爺！」
這一次驚呼的並不是荊然，而是剛才那個被踹得噴血拋飛的老者。
東來可沒那麼多心思，因為他這一次的目的就是青湖城，雖然目標獵物不是向家這個盤根錯節的青湖城霸主，但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牽連的。如果能從他的嘴巴里撬起一些有用的消息，那應該對即將到來的旅行有很大的幫助。
可未等東來或者落坡村的人問話，蒙面人似乎覺得東來他們忌憚向家的威力，心中不免有一些猖狂，說道︰「今日的舉動是本少爺鹵莽，這樣吧，本少爺以千兩黃金的代價賠償你們一切的損失，而你們替本少爺守口如瓶，怎麼樣？」
「哼！」
荊然的怒火起來了，喝道︰「千兩黃金，五少爺還真說得出口！一枚可以輔助五少爺更進一步的靈獸內丹，再加上牛大叔的命，你如何賠得起！」
原來是靈獸內丹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