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老族長
蘇察部落的老族長抽著旱煙，無奈地看著眼前這把由心煉手法鍛造而成的人兵級武器，眼神專注，但又充滿了無奈的迷惑……
東來問道︰「哈爾族長，難道你真的沒辦法將其改造成同品級的劍型武器了麼？按照你的鍛造技巧，應該可以辦到的。」
蘇察部落的老族長哈爾是雷音後期的武師，這還是因為其年老體衰，氣血的消散和陳年老疾的困擾導致的，否則他現在很可能晉升為化劫武尊了。這就是無名高手的悲哀。
他們奮斗一生，雖然取得一定的成就，但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端的慘痛。為蘇察部落奮戰了一生的老族長哈爾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威嚴和雄心壯志，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的哈爾也拋棄了一切的煩惱，將手中的權利，所有的武道閱歷都傳授給族里最天才橫溢的雷，而他則是靠著打鐵來消磨人生最後的一點時光。
可是，東來的到來，心煉血紋鐵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寧靜。
哈爾吞雲吐霧了一通之後，帶著聊賴之意回道︰「雖然老夫自認技藝高超，但人兵終究是凡人的鍛造極限，連鑄器大師應葬劊也不能說鑄造就鑄造出來，老夫能鍛造出一件人兵已屬僥幸，不敢再做過度的奢望。」
看著一點斗志也沒有的哈爾，東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知道鑄器大師應葬劊的名聲，也知道人兵級別的存在不是說鍛造就能鍛造的，可眼前的小圓月彎刀實在不是一件乘手的武器。若是要這把比匕首大不了多少的小圓月彎刀，東來還不如不用呢。
但為了自身的安全，東來還是要把話挑明︰「哈爾族長，既然有一就能有二，畢竟實力和經驗擺在這里。即使族長失敗了，我也只會感激而不會計較，我相信哈爾族長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話都說到如此程度，哈爾再是推委那未免太過做作了。
不過哈爾還有話說，慎重地說道︰「尊者，雖然這些血紋鐵都已被心煉之法鍛煉過，老夫只需要在其基礎上按圖索驥而已。可是以老夫的血氣根本難以堅持那麼長的淬煉時間，所以需要尊者在關鍵時刻接一把力。」
「這個自然。」
東來雖然對鍛造技巧方面沒什麼研究，但也知道心煉之法不是一般的雷音武師所能承受得住的，即使是化劫境界的武尊也未必能堅持到最後。即使是模擬抄襲，所需要的真氣真元也不是年邁的哈爾能堅持完整的。
哈爾的臉色沉重了下來，再一次問道︰「尊者，雖然尊者所給的寶劍圖形古樸無華，沒什麼出彩之處，只需要老夫賣弄點小技巧而已。可是老夫的能力的確不能與這位鍛造如此人兵的先賢相媲美，大約有兩成半成的幾率會失敗，五成的幾率會降低一個品級，兩成的幾率保持人品的超然品質，剩余的半成就是將其提升到無限接近地神兵的境界。希望尊者再次考慮。」
「請盡力！」
東來的神態異常堅定，似乎根本不怕失敗。
不過東來的確是不怕失敗，因為這些東西來之甚易，都是從敵人的尸體上拿回來的，完全是無本買賣，所以東來也不會因為失敗而心疼。來得太容易的東西，值得很難讓人珍惜的。
哈爾也知道這些東西來之甚易，但再容易也不能把高品質的人兵不當一回事吧，即使東來擁有不可思議的地神兵，也不能如此浪費。不過這都是東來的事情，哈爾對于有大恩于蘇察部落的東來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這是一個挑戰自己，超越自己的最好機遇。
哈爾甚是豪邁地喊來︰「那老夫就接下這門差使，明日日月交輝之時正是天地最暗、冷的時刻，也更能發揮出寒鐵的功效，那時就是我們開爐煉鐵的時刻！」
東來給了深深的一禮，就這樣退開去。
他相信哈爾還有許多的功夫要準備，而這些不是他這個外行人所能插手的，自己倒不如來一個清淨。
…………
第二日。
星月無光，大地完全籠罩在黑暗之中，寒風瑟瑟，恰好是日月交輝的最冷時刻。
鏘！
一個震徹天地的金屬撞擊聲打破了蘇察部落的寧靜。
不過經過一夜狂歡的蘇察部落並沒有因為過度的放縱和精神的過度支出而產生任何一點疲憊的神色，所有的人，包括老人孩子都將心神投入在那個熱烘烘的打鐵鋪里。
草原人未必就是逐水而居。
恐怕蘇察部落最不缺的就是水了，這里都是冰雪，每一可低窪的地方到了夏天就會變成泥濘的池塘，有的甚至會形成小湖泊。冰雪和高山雪水滋潤了這一大片土地，只要能夠準備充足的冬天草料和御寒的東西，蘇察部落就可以平靜地過上一年。這個也是蘇察部落甘願在這個苦寒之地受苦，不願南下尋找新牧場的根源所在。
可是低溫和寒風都不能阻止蘇察部落的熱情，所有人都在見證蘇察部落的第一神兵的誕生。
在整個蘇察部落的無私支援下，老族長哈爾心無他顧，以前所未有的精神來應付這一次的挑戰。
鏘！
老族長哈爾以凝聚了所有心神的一錘再一次落到被一股神秘力量醞釀著的粗胚之上，濺出數點幽藍色的火光，實在精彩。但最精彩的不是粗胚的本質，而是老族長哈爾的錘法。
哈爾的這一錘絕對是他的顛峰之作，精氣神三點融合，完全灌輸在特制的黑鐵錘之上。而離道也是不高一分，不少一點，因為若是多一分或者少一點都會影響到劍胚的本質，甚至會導致寒鐵與血紋鐵的契合度，其中的奧妙，非是這一行中人所能體會的。
東來只知道此時的哈爾絕對是人生的顛峰。雖然他的身體衰老，氣血大不如前，可他的精神卻遠遠超越了同級別的存在，隱約踏入化劫的奧妙境界，距離東來僅有一步之距。
要知道東來在經過生死丹的磨礪，第一次體會到穹蒼武聖的力量規則之後，他的武道境界已經達到了連他自己也猜測不出的境地；而實際修為方面東來也沒怎麼落後，從剛剛踏入化劫初期的境界提升到化劫中期，假以時日，等及東來徹底穩定了化劫中期的修為後，就可以繼續前進，甚至挑戰星河宗師的境界。
而哈爾居然只比東來遜色一點，可見其人此時的瘋狂。
伴隨著數把質地相同但大小不一的黑鐵錘地瘋狂敲打，劍胚的形狀也越來似模似樣，而兩種不同屬性的鐵質也在雷音後期的力量錘煉下越發的融合，朝著哈爾理想中的契合度邁進。
哈爾的神色越瘋狂，劍胚的華光也就越來越黯淡。
這種截然不同的轉變讓所有觀看的人產生了不小的擔憂。如果說他們不擔心那是騙人的，畢竟高品質的人兵可是萬金難求，足夠引起一陣風波的人間利器，這樣的東西若是沒了，那足夠成為蘇察部落的所有人永久心傷的了。
哈爾的真元越來越弱，真氣越來越虛，明顯是枯竭的前兆。東來原本想要介入的，可是哈爾的精神狀態極端的瘋狂，簡直就是傳言中的物我兩忘，只有眼前的劍胚是其根本。
噗！
終于，老族長哈爾終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反噬，猛噴一口鮮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