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心服口服
純切磋性質的賭斗，讓東來倍感意思。
賭注的本身是自己的未來，而敵人只是付出一個暫時的妥協而已，可謂是天大的劃算；而且東來挑戰的還是對方最強的兩點，簡直就是舍強逐末，顛末倒置，真不知道東來是怎麼想象出來的。
「請！」
白虎往後一躍，就這樣凌空站在寒池之上。
凌空虛踏的技巧可是化劫武尊的標志，其本質就是另類的凝氣成罡。白虎以區區的雷音中期修為就能做到這點，不得不說，白虎對武學的領悟已經超越了一般的雷音後期武師，甚至是雷音顛峰武師。
東來也是輕輕一躍，穩穩地踏在寒池上邊的空氣里。
不過東來的境界來得更高，因為他腳下直接凝聚出一團寒氣，如真似幻，讓人看了會誤會為騰雲駕霧的仙人降臨。
白虎對于東來的示威舉動僅僅是報以微笑，沒有特別的動作，右手輕輕地平放著蛇矛，介紹道︰「此矛乃是一代鑄器大師應葬劊的杰作，以妖獸火羽翼蛇的血肉淬煉而成的人兵，尋常的盔甲根本抵擋不住其一擊，即使擦到邊也會為火毒所侵，小心了。」
「多謝提醒。」
對于白虎的武品，東來還是蠻佩服的，至少他比白家其他的雷音高手磊落得多。
「還不出劍？」
白虎見東來絲毫沒有出劍的意思，表情不多自然。
東來笑著回道︰「不必了，蔣某的劍乃是凶兵，不大適合用來對付閣下。事實上蔣某人的拳掌功夫一點也不在劍法之下，只是世人不多接觸罷了。」
「那老夫就想見識一下了。」
白虎知道這是東來的推委之語，可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用實際行動來告訴東來他的無知和狂妄，根本不用說一些無謂的話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哈！」
白虎暴喝一聲，蛇矛瞬間激起一大團寒氣，將方圓六七丈的範圍都給囊括了進去。與此同時，白虎的身影如真似幻，漂浮不定，招數之間如高山雲霧一般千奇百怪，盡顯變化，叫人難以琢磨。
當身法發揮到極至，一樣可以牽動天地的力量，只不過白虎的境界還沒到，僅能將周遭的寒氣化為己用而已。饒是如此，這樣的身法招數已月兌離了世俗武學的範疇，即使是普通的化劫高手也為之無奈。
可是東來仿佛預知白虎有如此變化一般，迎著白虎的變幻莫測的身影，右手曲成合並的兩指，以似刺又是點的方式，輕描淡寫般地遞了過去，竟然直入白虎的本體。
白滄海和白厚對白虎甚是熟悉，雖然沒得到他多少指點，但也知道他的厲害，可是東來所表現出來的修為實在是太可怕，完全超越了他們的想象。在白家，乃至整個金真國都堪稱一絕的身法，居然在東來的眼前不起任何的作用，被輕易地破解了個干淨。
突然間，總以雷音境界為目標的白滄海和白厚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這個世界還有更為廣闊的空間需要他們去追求的。
叮！
東來手指以最簡單的方式破去了白虎的一切假象。
可這僅僅是開始而已，東來的指化掌，平平無奇的一掌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朝白虎的脖子橫切過去。
白滄海和白厚大吃一驚，以為東來想要反悔，直接擊殺這個不識抬舉，屢屢與其抬杠的護法長老。他們都相信這一記連最基本的勁風也沒有的切掌一旦切到白虎的脖子，那戰斗就會以白虎的敗亡作為終結。但同時，他們也覺得東來不是那種暴戾、反復的小人，不會乘此機會擊殺白虎。
其中的矛盾實在難以述說，尷尬而難受。
而場面中的白虎則有另一翻感受了。
在剛才的一指一點中，白虎感覺到對方不僅看破了自己布出來的所有虛招，更是將自己所有散布出去的真氣都給吸收了一空，所有的攻擊就如石沉大海般消去得無影無跡，全身虛虛蕩蕩，難受得幾欲吐血。
但最恐怖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蔣先塵竟能把握住自己的招數破綻，乘自己的心靈出現空隙的時候直取自己性命，與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友好和善完全是兩碼事，其心機之惡毒舉世罕見。
生死之間，白虎瞬間收復所有的心靈破綻，氣質悠然一變，從剛才魔幻般模式驟然變成凌厲不可抵抗的鋒銳，就好象一把什麼都可以洞穿的長矛，直透東來的心髒。
以命換命。
叮！
東來強接白虎的致命一矛，可結果卻是白虎身體如斷線風箏拋飛開去，而東來卻穩如泰山，依然凌空不動。
這樣的差距足夠證明了東來的全勝，沒有時候缺點的完美勝利。
白虎的身體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臉面閃過一個羞愧之色，拱手認輸道︰「老夫輸了，蔣先塵不愧是能與化劫武尊相抗衡的超卓人物，老夫輸得是心服口服！請自便！」
話一完，白虎就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住所。
白滄海和白厚相對看了一眼，皆看出了其中的歡喜。這還是東來第一次這麼暢快的表現出自己的實力，干脆利落地將心中的高山給打得心服口服，最可怕的是這不是東來的全部修為。
如此推測，東來的強大已經達到匪夷所思的境地了。
白滄海和白厚自覺能拜在這麼個強大人物的座下，實在是一種運氣。
東來拍掌提醒道︰「好了，你們也別傻愣在這里了。我先下去探究一下，希望能得出一個大概的信息，你們也乘此機會好好的領悟剛才的對決，這種層次的對話可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話完，東來的周身就布出一層類似于光暈的金光，隨後整個人掉轉開來，標槍一般直刺寒泉的最深處。
「好冷！」
東來一下子就沉入了近十米的深度，一股窒息的冰冷瞬間侵蝕了他的肉身。
能讓東來這個化劫中期武尊感覺到冰冷的，這已不是普通的溫度，即使雷音境界的武師來到這里也是舉步唯艱，而雷音以下的武者更有可能直接被凍斃。要像白虎這種利用這里的寒氣修煉的人，簡直就是絕無僅有，畢竟沒有多少人能擁有像蛇矛這種能散發出詭異火毒的人兵。
有時候，東來還在懷疑這把武器是不是人兵，居然如此奇特的功效。
繼續向下。
十五米。
二十米。
二十五米。
這口寒泉似乎沒有止境一般，越潛越深，越錢越冷，若不是內里所隱含的木屬性靈氣越來越濃厚，恐怕東來都會停止住腳步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至多就再潛進十數米而已。」
感覺到生命威脅的東來終于遲疑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預感是不是出現了偏差。不過這個念頭僅僅影響了他半秒，東來就以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驚雷禪護體。
東來周身沐浴在一通金色光華中，水壓和寒氣瞬間不見。此時此刻的東來連星河宗師也有信心一較高低，自然不會被眼前區區的困難所折服。
又繼續下潛了數十米。
即使有驚雷禪的護體金光，東來也再次感覺到那股逼人的寒氣。這一次已不是**的痛楚那麼簡單，連帶靈魂也有一種要被凍僵的趨勢，真不知道天地間還有什麼力量達到如此境界，連不遜色于星河宗師的**和元神都可以凍住。
「咦，原來這里不是泉眼，而是一條地下河。」
當東來下潛到過百米的深度之後，突然周遭的環境驟然開闊起來。雖然周圍都是漆黑的一片，但是靈識傳遞過來的那種舒暢、開闊感，還是讓東來判斷出其所處的環境。
「看來其中的秘密比我想象的還要驚人。」
可就在東來思緒之間，一股漩渦憑空而生，將東來的身體直接席卷了進去。事出突然，東來沒有絲毫的反抗就被吞噬一空，而水底也是瞬間恢復了平靜，仿佛從沒人進來過，從沒發生過暗流漩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