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毛安三姐妹,沒能把沈女乃女乃一行勸服回來。ai琥嘎璩劉老支書等村干部和村里人,在村里等不到消息,眼見真是快過元宵了。元宵一過,年過完,要開工。事情迫在眉睫,火上眉梢。
無奈之下,剛好听說市里領導也在北京,劉老支書帶了兩個村干部,一樣搭上火車趕到北京來。趕到的時候,恰好是十五之前的十四。
劉老支書帶的這兩個干部,剛好是對父子兵,李全德,是與劉老支書以及沈女乃女乃都年紀差不多的老人家。李福友,是李全德的兒子,年齡與沈二哥相差無幾。
李全德與劉老支書一塊走出火車站時,磨磨唧唧耳邊話說︰「支書,沈女乃女乃脾氣像牛一樣,從來,我們村里都沒人可以說得過她。我們這樣來找她,怎麼讓她順了我們的意回去呢?」
「怎麼,你不希望找她回去?」劉老支書吃驚地問,要讓沈家人回去,是村委經過村里人一齊協商之後做出的決定,李全德當時一塊投了贊成票的,怎麼突然間出爾反爾。
「不是,我說老支書,剛我兒子,福友,因為有朋友在北京,和這朋友通過電話打听過,說是市里的領導在北京和農科院已經協商完了,這個項目肯定落在我們村了。我們沒有什麼必要再去瞧沈女乃女乃的臉色吧。」
對沈女乃女乃這人,村里向來都是分為兩派的。有人認為沈女乃女乃目光長遠,充滿睿智,給村里人出了不少好主意,所以,沈女乃女乃脾氣不好,都抹殺不了沈女乃女乃的優點。另外一批人呢,則是早受不了沈女乃女乃這像牛一般的個性。劉老支書向來是站在兩派的中間,哪派人多勢眾,他就順哪派的意思做事。
「照你這麼說,大伙兒是改變主意了?不準備請沈家人回去了?」劉老支書問。
李全德眨眨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道︰「不然,我們先在這里呆兩天,瞧瞧情況,再說。」
確定一下,是不是這項目不用沈女乃女乃拍板,照樣落在沈家莊。如果是的話,何必去舌忝沈女乃女乃的。
他們是堂堂村干部呢,沈女乃女乃算得上老幾。
劉老支書看著他們三個人兩手拎滿的禮物,本是想送給沈家人賄賂沈家人的,現在,沈家人不要的話,他們可以直接——賄賂農科院的人或市領導?
「劉叔。」李福友年紀比較年輕,消息比較靈通,勸兩個老的千萬不要在太歲頭上動土,「北京這地方,監察部門多著呢。你們不會忘了吧,之前,哪哪哪幾個村的村干部,就因為給華專家塞了紅包,被紀委查了。」
「你這話沒錯。可是我們不能白走一趟。」劉老支書琢磨著,這些禮物要是送不出去,拎回去,是要被村里人說的,說他們不會辦事。
本來送沈家人的話,是不叫賄賂的,因為沈家人都不是官員。
「先找個地方住吧,總能找到送出去的人。」李全德摩拳擦掌,這天底下,不信沒有不貪的官。
幾個人,就此在北京的一家旅館住下。為了省錢,三個人後來又找到一個便宜的地下室,一塊擠著睡,等消息。
沈女乃女乃有時候,回想起劉老支書和幾個老了的村委,倒是對這些人沒話說的,因為知道這些人,其實都想村里好,能發財致富,只是思想上,都停留在那個年代沒能與時俱進,典型的,好心干了壞事。
三個女兒沒能巴得著沈女乃女乃,沈女乃女乃擔心幾個女兒留在這里只會給添亂,在教訓了一頓後,什麼要求都沒有答應,直接趕了這三人回老家。
沈毛安都明顯感覺到母親不一樣了,整個不一樣了,是「財大氣粗」了的感覺。
「那是,媽現在都有大嫂在背後撐腰了!」沈毛慶悲哀又怒氣地說。
以前,她們三姐妹偶爾都能威脅恫嚇下老人屈服。現在,沈女乃女乃的兩個兒子固然一樣不爭氣,但是,有孫女沈佳音和孫女婿姚爺在背後當後盾,又加上了個聰明強勢的華妙冰,豈不是等于背後插上了兩只翅膀可以高飛了。
沈毛穎腦子轉的快,掐中老人要害說︰「這些給媽當後盾的人,說起來,都是在北京,遠水救不了近火。媽如果回到老家,二哥三哥奈何不了我們。媽照樣是說不過我們的。」
「是。」兩個姐姐听她這話,精神全振作了起來,「媽自己都沒有遺產。而且,現在媽和村委都鬧了矛盾,不像以前在村里有話語權了。所以,我們不听媽的話,是不用怕的。媽奈何不了我們的。」
也就是說,她們篤定沈女乃女乃是絕對要回老家的,只要回了老家,沈女乃女乃也就變成一無所有,威懾不了她們三。
華妙冰是和沈二哥一家提議過︰要不,全家遷到北京住,將老人家接過來。
尤二姐勸華妙冰不用再提這個問題,道︰「媽那性子你會不知道?剛開始,佳音結婚嫁到北京之後,首長有提議過的,但是,媽說落葉歸根,媽只想在老家安度晚年。我老公,和三叔,是孝子,母親在哪里肯定跟到哪里。」
老人家都是這個性子,這種思想,華妙冰能明白,可這樣一來,不得不讓人堪憂沈女乃女乃若回了村里後將面臨的處境。
在現在這個社會的農村,已經不比以前了。市場化帶來唯利是圖的進一步。大家看的,都是哪一家有錢有勢,就巴哪一家。按句現代潮流語說,誰會不想和土豪做朋友。
沈女乃女乃要在村里站得住腳,沒人敢欺負,必然是自己要有點本事。子女有本事不是不可以幫到老人,但是,如果這些子女常年不在老家,這個威懾力是沒有什麼用的,人家照樣可以趁你不在的時候弄些小動作刁難老人。
沈女乃女乃倔強的性子或許不怕被人刁難,但是,哪個老人,不是希望自己活到老的時候,能在村里受到尊敬臉上有光,不靠子女只靠自己,那才叫做真正的強。
華妙冰一邊替沈女乃女乃考慮,一方面,自然是要把這個項目的事做好了,給沈女乃女乃在村里增加威信。項目要公開競標的小道消息先在業內發了出去,不久,來聯系咨詢的電話絡繹不絕。
這里頭,不止有原先高裕榮代表的高氏集團,連四大投行,以及宋史集團這樣的知名大集團都有人打電話來詢問,更不用提那些默默無聞的公司和投資人。
十足讓人吃了一驚。
華妙冰問姚子寒,是不是他們市政府有人之前已經傳過消息,或是與宋氏集團有老相識的關系。
如此問法,足以說明,這項目能引起宋氏集團的關注似乎是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高氏集團是由于有要進軍國內農業的規劃,所以,不管高裕榮之前做了什麼都好,與高氏集團的大方向並無沖突。高老爺子自從听了嚴魔女的話後,更是決心要在這個項目落下投資的。只因高老爺子這人,別看是很狡猾的一個商人,但同時對腐敗貪污也是看不過眼的一個漢子。從之前華妙冰身上發生的事上,能清楚地看到這次項目發起人骨子里的一股正氣,讓高老爺子打從心底喜歡。投資,當然要和自己欣賞的伙伴合作。
或許正是高氏集團的這個大動作和決心,同時引起了同行業其他有識之士對這個項目的興趣,因此,四大投行里才會有投資經理過來詢問探訪。然而,再怎麼樣,宋氏集團,與這些投資者都是不同的。
宋氏,是美國華人傳媒行業中知名的領頭人,現在,傳媒事業做到了歐洲等全世界其它地方。
可以說,每個集團之所以能成功,肯定是有其專注的一面。高氏之前專注于石油,如今投資農業作為另一個嘗試的分支,與石油投資听說私底下有些關系。因為在現在世界上的交易不僅僅是用錢而已,用物來換物也是一個流行的方式。
做傳媒的宋氏,卻似乎沒有讓人看出有這方面的需要。
華妙冰讓朋友去稍微打听過了,確實是未曾听說宋氏有想向農業進軍的計劃。如果說是因為宋氏想投資無門只能選擇他們這個項目的話,未免過于夸張。華妙冰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她這個項目雖說在當地算得上是個大項目,看起來很不錯,但是,放在全國全世界來講,那就是小巫見大巫,連提都不值得一提。
姚子寒听了她這些話之後,心里面同樣有些考慮和迷惑。
「我們市政府里頭,一大部分人,連宋氏集團的事听都沒听過,包括我本人在內。」姚子寒坦誠道,「要說消息靈通,要屬你們落腳在北京的。會不會是你們農科院里頭,哪位領導哪位專家,與宋氏的董事長,有聯系呢?」
華妙冰听他這樣說也有些道理,疑惑的是︰「我問過我們院里的老領導了,都說不同行,沒有交往。況且,這宋氏的董事長,據說是鼎鼎大名的宋女士,我們國家領導都十分尊敬的一個人。我們老領導說是想攀都高攀不上的一個人。」
宋瑤芝。姚子寒念著這三個字。想到,那會兒回老家,卻是有听說,家里兄弟姚子寶,差點兒是被宋瑤芝看上被宋家招為入門女婿。後來,這事兒隨著宋瑤芝一聲不吭離開當地,變成謠言,風消雲散。
莫非,是由于這層關系?
不可能吧。
姚子寒搖了搖腦袋。
畢竟,宋瑤芝哪怕是為了討好他們姚家,干嘛去投資這個項目?投資這個項目只能說與沈家有些關聯。宋瑤芝這樣做的話,不是扯得太遠了些?
既是想不通,更沒有必要把兄弟姚子寶沒有成的事兒說出去,哪怕是對著華妙冰這樣不算生疏的人。
兩個人就此沉默。
剛好元宵到了,馮四海慣來是個浪漫的男人,在家里做好了一餐豐盛的菜肴,想給老婆一個驚喜,打電話催老婆回家。
華妙冰接到老公這通電話,一邊答好,一邊卻是有些苦澀。馮家兩老在他們家賴著沒有走,不知要呆到什麼時候。尤其是在听說她將兩個女兒認了回來後,兩老是非要他們夫婦做出一些決定來。華妙冰自己是無所謂,反正女兒她認了回來就好,不需要非要讓馮四海跟著她認。但馮四海不干,說是她的女兒,他自己肯定一樣要認下來的,不然,對不起她這麼多年如何把他兒子馮永卓養大的辛苦。
重組的夫妻,一樣需要公平。
馮四海認下了莊如玉和沈佳音的話,未來,馮四海的遺產,馮家的遺產,有一份,肯定是屬于這兩姐妹的。如此一來,馮家兩老是肯定不干的。
這不就兩方面僵持著,以至于華妙冰現在每次遇到馮家兩老,都少不了被兩個老人瞪白眼球。
馮四海在電話里再三強調兩個老人都出去玩了,華妙冰送別了姚子寒,再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家。
元宵,被稱為中國的情人節之一。
就是馮四海這樣的中年男人,都懂得在今天對老婆有所表示,更別提那些年輕的。听說小北子為了心愛的小女王,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在其他孩子忙著過春節的時候,小北子是開始籌備了情人節禮物。最後,在自己爺爺的親手教導下,做出了一只走馬燈,上面題了徐志摩的愛情詩詞。
這只醞釀著小朋友濃濃愛情的走馬燈據說提到陸家時,讓陸司令等一批早結了婚的已婚男人,看了都不禁羞愧和自嘆不如。但不能說,陸家男人在這個重大的節日沒有任何準備。像蔣大少,早預備好了鮮花和巧克力。陸司令,趁著金價便宜,給陸夫人打了一對金耳環。
君爺,是定制了一個蛋糕,讓人送到了家里給老婆。由于臨時加班的緣故,他是當晚沒有辦法回家與老婆在月圓花下談情說愛。好在白露從不認為自己冰冷的老公會懂得談情說愛這一說,能接到老公格外的蛋糕,已經是一件意外的驚喜了。
趙文生打了電話回家,告訴蔣梅說自己今晚沒法去了,讓她和東子一塊去吃飯館,帳都記在他頭上,回頭,他與君爺說︰「我們算是不錯的了,好過某個人。」
是,他們最少是老公加班,老婆可以在家里過節逛街。某個人,夫妻倆一塊都要加班。這不知道算不算是更特別的一種情人過節方式。
姚爺知道他們這話,言外之意點明的正是自己,悻悻地轉了轉筆頭︰「同是天涯淪落人,相煎何太急?」
趙文生爽快地拍向他肩膀︰「情人節嘛,兩個人在一起,比什麼蛋糕下飯館,都更有意義。」
「就是。」
姚爺正拿他這話安慰自己和老婆時,另一頭君爺接到了電話與他說。
「子業,你可能需要去一趟駐軍軍區。那里一個病人說是要轉過來。」
趙文生微微張了口,沒話說。
姚爺拿筆頂了頂額頭。
今天算是他們單位最倒霉的一天了。先是從凌晨起,危重病號一個接一個。或許是由于寒流突降的緣故,也或許是,不知怎的,全趕到情人節來生病。是不是因為大伙兒過情人節太激動了。
照這個情況看,他把這個病人轉過來時,也該天亮了吧。
不是十分重要的一個人,不會讓他親自出馬。姚爺很清楚這一點,再說軍人軍令如山。二話不說,姚爺拿起外衣披上,準備跟車去軍區看看情況。
臨行前,不忘和兄弟交代一句︰「我老婆在這。」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帶著她一塊去。」君爺才不隨便接燙手山芋。
「外面天那麼冷,我帶她去做什麼?感冒了怎麼辦?」姚爺甩下這句嘮嘮叨叨的,再拉上門。
趙文生看著他走了,方敢和君爺說他的笑話︰「我怎麼覺得他愈來愈像老太婆了?」
本該在兄弟背後落井下石的君爺,卻是眉毛提一提,沒有接話。
姚爺走到門口之前,一路找到了在配藥室干活的媳婦,喊道︰「沈中校,你過來一下。」
在單位里,老公喊她沈中校。
沈佳音將手里的活兒忙完一階段,洗了手,再走到門口,低眉,低聲,問︰「首長有什麼指示?」
所以說在單位里,他不大習慣和她說話就是這麼回事。習慣了听她在家里喊子業,听她喊首長,耳朵心里全身每個毛孔都別扭。
「把手伸出來吧。」
嗯?
疑問歸疑問,手掌心,順從地伸到了他面前。
姚爺深深嘆口氣,說︰「今晚我本來訂了位子的,前幾天就已經訂好的。現在看來是去不了了。我要去趟軍區,回來可能要凌晨了。如果陸隊放了你走,你不要在這里等我,回家睡著,才舒服。」
「沒關系,我今晚可以代人值班,在值班房睡。」
他丫頭是要和他在情人節夜晚同甘共苦。
「都叫你別傻了,回家睡著,你還要主動代替人在這里值班?」一面心里甜蜜,一面卻不忘揪著她教育。
沈佳音現在懂得了不要當面和他頂嘴,一切可以等他走了再說,于是閉緊了嘴巴。
姚爺往自己褲袋里一掏,掏出了樣東西放在她掌心里,聲音放低了道︰「我叫你早回家,肯定是有理由的。」
理由,就在他在她掌心里放的這東西上——一根鑰匙?
「這好像不是家里的鑰匙?」沈佳音記得家里的兩把大鑰匙,這一把鑰匙,明顯比家門鑰匙小的多,像櫃子抽屜之類的。
送禮物當然是要神秘,讓對方去猜。姚爺長長地嗯一聲,就是不告訴她是什麼東西,反而再落下一個謎團說︰「你收好了,不要丟了,若是弄丟了,是把我也丟了。」
後面這話,真把沈佳音嚇了一跳。
什麼東西丟了是能把他一塊給丟了?
突然間,掌心里不起眼的鑰匙變得十分燙手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放進最貼心的口袋里。再抬頭一瞧,趕著去執行任務的老公,瀟灑的背影若一陣風,已是消失在了樓梯口。
老公走了,工作要繼續做。沈佳音收拾心情,將配好的口服藥放進一藥盒里,端著送到指定病房。
推開房門,見著那小病人躺在床上一邊翻書一邊打點滴。這是葉家的那位小少爺葉思泉。由于天氣突然急速加冷的緣故。有基礎疾病的病人特別容易發作。葉家為了保守起見,一大早,就把有點咳嗽的葉思泉送到君爺單位里來。趙文生一看,讓葉思泉留院觀察了。
葉思泉這病,其實比外人想象的,要更嚴重一些。這只有沈佳音這樣一些局內人才最清楚。
像今天,要不是葉家人警惕性高,把孩子送來的早。晚一步,這位小少爺是要得急性心衰了。一旦急性心衰,加上感染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可能是連手術的機會都沒有了。
沈佳音佩服的是,這位小少爺儼然不比常人,心態特別的穩重,家里人送他來看病時,他比自己的親人都來得鎮定。趙文生和他家人說話要瞞著他時,他居然說︰有什麼話當著我面前說,我又不是個會怕死的或是認為自己會死的。
葉家人,是不能討得君爺等這些人喜歡。然而,唯獨這個葉思泉,趙文生私底下都和君爺說︰這小家伙若真死了,太可惜了,是個人才。
是個人才,這個話,一點都不夸張恭維。
葉思泉的IQ很高,據聞得這個病之前,是文武雙全的一個孩子,自小,還玩過中國武術。不過,君爺等人看中的是,這孩子的意志力特別的耐人尋味。
這樣的意志力,沈佳音知道,若不是這孩子自己本身有特別想守護的東西,以他本身的病都很難活到現在。
沈佳音把藥和開水放在了他床頭的櫃子上,再幫他調了調點滴的速度。
葉思泉手里翻著《三國演義》,像是不經意抬頭,瞧了她一眼,說︰「姐姐,你沒有吃飯嗎?」
沈佳音愣了下,是沒想到他會主動和她說話,而且和她說的話居然是這話。
葉思泉這孩子是很冷的,冷到和君爺可以比拼的程度,因此同樣的惜字如金,在這孩子身上,絕對找不到和其他人主動說話的可能性。
「你剛,剛說我沒吃飯——」沈佳音小心的,求證自己剛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嗯。不用我問第二次吧。」
低頭翻書,沒有瞧著她說出的話,十分大人大氣勢的口吻。
沈佳音確定了自己沒有誤听,既然沒有誤听,當然要答︰
「我,吃過了。」
「撒謊。」
這孩子訓人的口吻太像君爺和她老公了。
沈佳音吞了口口水。
「姐姐,我是久病之人,人家都說了久病成醫。我看姐姐的臉色就是低血糖。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
這孩子真可怕,叫她姐姐,卻完全沒有把她當長輩,是將她當成小妹妹訓斥,而且訓的口吻,一本正經,有理有據。
沈佳音微微振了振精神,怎麼可以被個孩子看低了呢,反攻︰「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要看太多的書。」
眉梢一提,葉思泉手里翻的書頁停在了中間,斜睨她的一雙眸子似笑非笑︰「你去吃東西,我就把書收了。」
這孩子,竟然要挾她?
沈佳音微惱的是,自己怎麼就和一個孩子計較上了。回身往病房門口走。背後,傳來那小屁孩不依不饒的冷聲︰「你如果不吃東西,我會告訴你老公的。」
沈佳音無語了,十分不解地回頭瞪了瞪他。
出來時,徐美琳剛好在門口站著,听到了她和葉思泉的對話,笑道︰「這個葉家的少爺,誰都搞不定,原來他喜歡你。」
「他喜歡我?」
「沈中校自己不知道吧。孩子,都很喜歡你。現在,連在這里住的小女孩,喜歡你都比喜歡姚科還喜歡。」
沈佳音的孩子緣,緣于,孩子們都覺得她好欺負。
沈佳音就此傻目了有好一會兒。
耳听,隔壁房間,又鑽出了個小蘿卜頭,沖著她喊︰「沈姐姐,給我讀故事書,不然我睡不著覺。」
徐美琳听見,朝她搖頭晃腦的︰「你這樣,以後怎麼帶孩子?」
連老公都覺得她被孩子們太好欺負了,所以遲遲都不敢讓她懷上孩子,免得自己孩子都騎上她的頭。
沈佳音走過去給另一個孩子讀完故事,再走回辦公室整理東西。手里疊著資料,忙著忙著,真是好像如葉家那小少爺說的,得了低血糖似的,頭有點暈暈的。可明明,自己晚上吃了不少東西。她是那種知道要工作,要值班,哪怕吃不下都逼著自己非得吃下飯的那種。所以,從不存在不吃飯得低血糖的問題。
因為天氣太冷,肚子里消化的太快?
往抽屜里找糖果充饑,可是,自己從來不在辦公室里放零食的。
這時候,有人敲門,通知她說君爺要她幫忙當助手。
沈佳音喝了口熱水當充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