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參加同學會的陸司令,听說姚書記的小孫子出生了,在同學會結束之後,讓小兒子開車送自己,抱上小包子來到君爺的單位。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g
在新生兒室外面,陸司令與老朋友姚書記握握手,第一句問︰「孩子長什麼樣子?」
「哇。」迫不及待的小包子,把小嘴巴貼在了玻璃窗上,兩只小手在玻璃窗上拍打,很是興奮,「比南南漂亮。」
小包子這句夸獎,可沒有讓當爺爺女乃女乃的姚書記姚夫人感到高興。男孩子長那麼漂亮做什麼。
白露將兒子從公公手里抱過來,對兒子說︰「是小弟弟。以後征征有小弟弟了。」
「弟弟?」包子眨巴眼楮,好像不能把弟弟這個詞和眼前過于漂亮的小臉蛋聯系起來。
陸歡那手搭在兄弟姚子寶肩上︰「你們家,現在又多了一個可以男扮女裝的,我相信干媽把女孩子衣服都準備好了。」
姚子寶皺起眉,告訴母親姚夫人︰「媽,你不要給他穿女孩子的衣服。」
「哎呀。」姚夫人吃驚著,自己當爸的大兒子都沒有發表意見呢,這當小叔的小兒子先是維護起了佷子。
「哥當年是敬重媽。可媽做的過分了些。」姚子寶認真和父母說,「你們好歹考慮下孩子以後。這麼做,會影響孩子以後的性取向的。」
姚夫人要也是偶爾拿孫子開開玩笑,現在既然兒子都說不到這個地步了,當媽的怎會真的拿孩子未來當兒戲,答︰「知道了。你們放心,不止我自己不這麼做,其他人要是敢對他這麼做,我拿掃把打!」
這話,讓其他人听了全瞪了瞪眼楮。你這態度變得太徹底了些吧,一百八十度轉。
陸歡貼到姚子寶耳邊說︰「這麼愛護他?」
姚子寶對小孩子,基本態度和姚爺一樣,都談不上喜歡。不知是不是血緣關系,還是說,知道這孩子對自己的意義非同尋常,姚子寶眼神肅穆,嘴唇微彎︰「他對我來說,是唯一的天使。我不為他,為誰呢?」
陸歡眼楮笑成了弧線,又問他︰「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等到他滿月?」
「等我嫂子月兌離危險期,我就回去。」姚子寶早有打算地說。
陸歡于是想到他們這次挑日子回來,都是由于某個人說的話。不免又想到了自己心里兜的秘密,真是悲催死他了。
姚子寶听他嘆氣不是一次兩次,是從路上听到回來,只得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你這次回去的話,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我是想陪你再去一次躲一陣,但是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沒錯。躲不是辦法。要麼,你把這個秘密含在心里頭,帶進棺材里頭。要麼,你哪天按捺不住,說出了口,到時候,後果自負。」
陸歡听他這句後果自負,狠狠拿白眼球刮他︰沒良心!
姚子寶對他噓聲︰「你哥過來了。」
兩只手反射性地捂住了嘴巴,陸歡在觸到君爺那雙冰冷的眼楮時,急速背過身去。
「陸君,辛苦了。」姚書記率先走上去表達謝意。
君爺一如往常,對干爸說︰「干爸你這樣太計較,會生分的。」
姚書記笑著拍拍他後背。
君爺走到自己老爸面前,說︰「爸,你來了。」
「是啊,他孫子都生出來了,我不得抱征征來瞧瞧。」陸司令說著又有點惋惜,「本想著,或許他有個小孫女的話,我家征征也就不用找老婆了。」
小包子听見爺爺這麼說,舉起小拳頭︰「我要妹妹不要弟弟。」
君爺出賣自家兄弟,教育兒子︰「你要對你姚叔叔抗議才行,是你姚叔叔種下的種。」
其余人背著姚爺私底下取笑姚爺,笑得不亦樂乎。
陸司令到底是厚道的,為姚爺說了一句︰「不要這麼說子業,要是你先生了個女兒,配這娃也剛好。」
可小包子又嗚嗚嗚抗議爺爺了︰「我要當爸爸的孩子。」
哎,這可愛的小包子,瞧,賴著君爺不放,不賴媽的。白露惱了,把兒子塞進老公手里︰「他賴你,你抱他!真是氣死我了。哪家孩子賴爸不賴媽的。」
君爺穿著白大褂,倒不好抱兒子,于是將小包子交給了陸司令,道︰「爸,這里細菌多,先帶征征回去。白露要在這,有些事還要她幫我。」
小包子為此對新出生的小弟弟依依不舍的,拿小手貼著玻璃窗對里面的小寶貝揮揮小手︰「你趕緊長大,我可以帶你去玩。」
包子很想當哥哥的心願,傳達到了里面小寶貝的心里。里面的小寶貝似乎有了動靜,安安靜靜的小臉蛋動了動,兩只小手抓了抓。
陸司令見到嘆︰「這兩孩子有緣分。」
「這還用說。我們兩家的孩子向來都有緣分。」姚書記邊答陸司令,邊沖小包子笑,「征征,以後這個弟弟,要交給你了。」
小包子想起要學小女王,舉起小手比劃到額角︰「遵命,長官。」
「哎,這孩子,都是被南南給帶的——」陸司令哭笑不得的,抱著孫子與姚家人告別,先走一步了。
陸歡小心翼翼挪著腳步,跟著父親後面要走,只覺得在背後大哥那雙像針一樣的眼楮之下,步履沉重。
「歡兒,你開車的,跑快點。」見他落後了一大截,陸司令不得不回過頭來喊一聲。
陸歡仿佛才如釋負重,像兔子一樣溜出了君爺的視野。
過了會兒,陸司令到了樓下,方才想起什麼,打了電話給姚書記,問小寶貝的名字。這是陸家要給姚家新出生的孩子準備禮物了,必須知道這孩子的名字。
姚書記道︰「具體要問他爺爺。」
「豈不是要問我爸了?」陸司令機靈的很,知道這長孫的名字既是由長輩定,那肯定是繞不開那一群老妖精。
借此機會,姚夫人順便對華妙冰解釋︰「孩子的名字關系孩子一輩子,照中國傳統,不能馬虎了事。他爺爺一早已經召集人,想了很多名字,現在只等孩子的出生時間定下了,再來看哪個名字最好最應景。」
華妙冰表示理解︰「沒關系。像家暖的孩子,到了滿月才把名字定了下來。我不懂這方面的知識,她們女乃女乃對此更是不會有意見的。」
接下來,見時間差不多了,君爺遣散一群家人該回去的都回去,明天再來。姚夫人和華妙冰就此商量著該給產婦和嬰兒準備什麼東西,一邊協商,一邊隨自己老公,四個人一塊回去。回去前,姚夫人不忘交代自己小兒子姚子寶好好保重身體。
馮永卓留了下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君爺手邊正缺人手,讓他到監護室里幫著看護重傷的呂憲標。馮永卓匆匆忙忙走後,君爺走到了姚子寶面前︰「歡兒怎麼了?」
姚子寶︰「……」
進了重癥監護室,見沈佳音的病床和呂憲標的只一牆之隔。姚爺坐在老婆的身邊擰著毛巾,見他過來,問︰「你爸媽來了嗎?」
「嗯,都來過了,看過了孩子。」
這麼說,人都走了。姚爺果斷地拋下手里的毛巾,對他說︰「你在這里幫我看她會兒。」
「姚科,你還沒看孩子嗎?」馮永卓詫異。
「哪有時間。他又沒有他媽重要。」姚爺說的理所當然,讓馮永卓都暗暗為姚爺的兒子抱屈了。
姚爺啪嗒啪嗒穿著室內拖鞋跑路,急著去看兒子,再急著回來照顧老婆。
床上的沈佳音听著老公的腳步聲遠去,睜了睜眼楮。
馮永卓馬上低下腰,問她︰「好點沒有?」
「什,什麼樣?」
知道她沒有看見孩子,馮永卓馬上將拍過孩子照片的手機拿出來,找出娃兒的小臉給她瞧。
沈佳音努力地睜大眼,仔細的目光落在那照片上一會兒之後,唇里吐出一句不知如何是好︰「長得像他爸。」
馮永卓黑黑的眼楮笑了︰「都這麼說。不過,性子像你,很安靜。」
這個消息于她而言是不例外的。在懷著這孩子的時候,她一直都能感覺到這孩子安靜到過分,好像時時刻刻都準備小心翼翼似的。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對馮永卓說︰「有個人,說是呂少校的親屬,想進來看看呂少校。」
「陸隊知道了嗎?」馮永卓問。
呂憲標今晚受了重傷,難保有些人不死心,想繼續殺人滅口。
姚爺走到新生兒室,遠遠見著自己弟弟被君爺給抓住審問,眉頭微擰,躡手躡腳靠近。听他弟弟說︰「陸大哥,你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歡兒怎麼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說罷,他弟弟扶起額頭說︰「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
在君爺面前尿遁,這小子是活得太滋潤了。
姚爺咳咳兩聲嗓子,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走上來,在君爺發火前,對君爺道︰「我來問問他。」
君爺斜瞄過他們兩兄弟。趁這會兒功夫,姚子寶迅速地跑了,連自己兄長的面子都不賣了。
看弟弟這個反應不是什麼壞事,姚爺也就急著沒有去追姚子寶,而是轉過身來,代替老婆先看看兒子。
那嬰兒的小臉蛋第一次映入姚爺眼楮里頭時,姚爺眯了下眼︰這孩子長得太像他了。簡直像他的小翻版,對此不能不說有一點的失望。他本來是夢想著生個老婆的小翻版。不過,只要呆久一點時間,能感覺到這孩子是有點像老婆的,尤其是那安靜到過分的性子,好像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不安。
這個詞忽然閃過姚爺的腦海。
這孩子莫非在母親娘胎里,因為經受過了母親那種不安的心境,以至于繼承了下來。
「怎麼?第一次見你這種表情。」君爺雙手抱懷,在旁觀察他許久了,見他臉上表情,出乎人所想。
不是不喜歡生個兒子嗎?不是不喜歡孩子嗎?
君爺眯起眼楮。
姚爺現在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憐惜」兩個大字。
「像他媽。」姚爺輕聲吐道。
听到這話的君爺眼眸微沉,嗯了一聲。
走廊那頭,徐美琳急匆匆跑過來,報告說︰上面有人下來了。
對此,君爺已是先派了自己老婆在接待室里準備,和姚爺對了下眼神,道︰「行,我們下去再說。」
接到了從君爺那邊發來的允許令,馮永卓放了自稱為呂憲標家人的人進來。在那人走過來時,沈佳音睜了下眼,認出那是見過的呂老。
呂老走到兒子病床邊,目光在兒子臉上瀏覽了一圈之後,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看情況是準備看護到兒子醒來為止。
讓馮永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呂老這樣在這里坐著,卻沒有一點準備要詢問他們有關呂憲標情況的問題。
呂老這是過于信任他們,還是一點都不信任他們。
馮永卓只對呂憲標的身份感到好奇,據人家說他是臥底,不知道他家人是否知道這個事,因此嘗試試探呂老︰「你怎麼收到他受傷的消息?」
「你們部隊通知的。」呂老說,面無表情。
「他們有告訴你他怎麼受傷的嗎?」
「沒有。」
密不透風。
馮永卓最拿這種嘴巴像掛了把鎖頭的人沒有辦法,撓著腦袋,返回到沈佳音床邊。
沈佳音望著呂老的背影,能感受到老人背影中的一股蒼涼。呂老那麼執著地望著兒子,可見對這個兒子十分的愛護。
父子深情,感同身受。
呂憲標那晚上,都沒有醒。後來,不知道君爺他們和對方的領導談了些什麼,呂憲標轉了醫院,呂老跟隨兒子一塊上了救護車。
經過第一夜難熬的夜晚之後,早上起來時,沈佳音感覺精神好了不少。姚爺見她醒來,拿毛巾幫她擦臉,再拿牙刷幫她刷牙漱口,接著和她說起昨晚上去看完孩子的感受。
「像你。」
「像我?」沈佳音皺了眉頭,老公是不是看錯孩子了,明明五官模子都長得像他。
「性子很像。」
兒子性子像她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沈佳音沉默了。
姚爺道︰「像你也好,性格穩重些。」
沈佳音疑問地看向他。
「佳音,我一直想問你,你心里頭那個疙瘩解開了沒有?」
老公這會兒說話的語氣不像老公,像語重心長的長者,像個急于把她治好的大夫。
為此,姚爺先說起自己的心事︰「知道你那時候受的傷終于是復發了,而且,差點兒鬧出大事來。我心里很難過,同時又是松了口氣。因為終究是個定時炸彈,早爆了總比晚爆好。」
「那事不怪你。」
「沒人說這事怪我。可我心里頭知道我推卸不了這個責任。想一想,你自己,以前和我說的那些話,不是基于和我一樣的想法嗎?」
沈佳音眼波微動,伸出的手握住他手︰「我不那麼想了。」
「原因呢?」
「之後,二嬸給我打過電話,說過女乃女乃的事,說我女乃女乃真是堅強,換做其他人,經歷這樣的事,早倒下來了。可我女乃女乃不是。女乃女乃讓二嬸帶句話給我說,說木已成舟,後悔莫有。人不要活得那麼累,記得要自私一點,冷酷一點,更重要的是糊涂一點。」
握緊她的手。
「想那麼多做什麼?都是無濟于事的想象。做好眼前自己能做的,夠了。」
她這話何嘗是解放了她自己,也是讓他要釋放他自己。
抓起她手背在嘴巴上親了親︰「爺爺打過電話來,問,說我們兒子取名叫姚洛。」
「洛,取自洛神。」
這孩子的容貌,可堪比洛神,心思其細膩,一如女子。同時,其身份尊貴,必定是個不凡之子。
沈佳音在一個星期後,順利度過了危險期。姚子寶按照原有的計劃,啟程離開。
姚夫人沒有舍不得,反正一個地球上,隨時可以見到。她想去小兒子那不是不可以,于是和小兒子談笑道︰「等洛兒長大一些,我不用幫著帶孩子了,你爸也退休了,我和你爸都和你一塊去歸隱。」
姚子寶接過母親手里的行李,要通過機場安保檢查,說︰「媽,我這又不是去歸隱,我是去做大事業。」
接下來,姚家夫婦目送小兒子登機離開。姚夫人最終,忍不住圍起嘴巴向小兒子喊︰「寶兒,媽沒有反對你談戀愛。」
說來說去,又說回到他結婚生子的議題上了。就知道,大哥的兒子生了,他排老二的肯定逃不掉。說到生孩子,他倒不是像以前那麼抗拒了。尤其看到他大哥大嫂的孩子那麼乖巧,乖到不可思議,讓所有人都產生了生孩子太美好的想法。
上了飛機,找到位置坐下。見隔壁靠窗的位置,坐的是一個夫人。等對方將遮住臉的報紙挪下來時,姚子寶從自己座上跳了起來。
「坐下,坐下。」宋瑤芝擺擺手,要他不需驚訝,沖他笑了個,「我長得很嚇人嗎?姚家的二少爺。」
姚子寶一瞬間那表情,掙扎的,像是海里活蹦亂跳的魚,最終怕影響到其他人,坐了下來。
宋瑤芝仔細看了看他臉色,和藹地笑道︰「有人和我報信,說你的病已經無大礙了。但是需要親眼見證。」
「我不記得我和宋家有什麼關系。宋夫人對我的關心,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姚子寶交叉起雙腿,微微含了下巴頜像是逃避宋瑤芝的目視。
宋瑤芝道︰「你把我孫女的魂都給勾走了,敢說沒有關系。」
「你孫女。」
「你小子膽子倒挺大的。我家彬彬,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只栽在你手里了。」
「我拒絕過她嗎?」
「沒接她電話,沒回她短信。小子,你睜眼說瞎話,沒有關系。我知道你心存顧慮。可是,有一句話我必須和你說。」
姚子寶抬起了頭,只見宋瑤芝神情肅穆,卻也不是氣到想拿他怎樣的樣子。
「你不要以為宋家女兒都是嬌弱到不堪一擊。」
姚子寶交叉的手指握緊了,指節握出了青白。
「彬彬她性格強硬,認定了你,肯定會跟了你。而你,對她有感情,這你可以自己捫心自問。說起來,這都是因為男女之間的差別。你們男的,總是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做的,對女的就是最好的安排。但是,我家彬彬是怎麼想法,你有自己親口問過她嗎?」
姚子寶咬了下唇。問了,有什麼用。她有自己的家人。這已經注定了她的命運和未來。
「是,你也是大家族的人,知道在家族里,一個人渺小到不可言語。」宋瑤芝說,「可是,我們家里做出了決定,讓她跟你去。」
沒有絲毫猶豫的口吻,這最後一句話,讓姚子寶心頭哪一處被震到了。咄咄的目光望到宋瑤芝臉上,全是無法理解。
「夫人,你清楚你這話的意思嗎?你確定你這不是在害她?」
宋瑤芝唇角輕輕一哼,露出一副難得你會說出這話的表情︰「我是很想看到,你為了她跪在我面前求婚的樣子,可是,知道你這小子倔強的骨子完全遺傳自那姚家,這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我們家妥協。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家完全輸了。她跟了你,當了你老婆,會成為姚家的兒媳婦,生下來的孩子,代表的身份,對我們宋家沒有壞處。我們宋家一直有這方面發展的意圖。所以,一開始派媒人上你們家,也是計劃好的。」
男歡女愛的事情,涉及到了大家族利益,多少里頭,含著殘酷又簡單明了的事實。他是大家族里的人,再明白不過這個道理。只能說這宋夫人,講話藝術高超,知道用愛情來說服他只會顯得她家女兒廉價,還不如把目的說到一清二楚,彼此心知肚明,也等于是狼狽為奸,各自心里頭反而是爽快了。
他眉頭肅立,儼然陷入了沉思。
宋瑤芝站了起來,擦過他身邊,離開座位。同時,飛機過道上走來的少女,讓姚子寶肅穆的雙眼為之一愣。
她一頭長發,曾是一道最美的風景線,牢牢地吸引他的目光。如今,她短絨絨好比小考拉的頭發,貼著她那張巴掌大的秀麗容顏,使得他內心某處,像是尖利的石頭一樣劃了過去。
喉嚨口某處緊澀到,面對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步步,向著他走近的宋彬彬,面上,卻是忽然露出了些難堪。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她的頭發。秀指輕輕撫模了下短短的發梢,道︰「會長長的。」說完,目光卻是緊張地盯在他一張臉上。見是沒有那時候見他時的那種蒼白如紙,一種激動,浮現在了她眸光里頭,如波浪粼粼。
鼻子,暗自抽吸了一把,繼而低垂臉。
宋玉斌從後面走來,是幫妹子把行李放到上面的行李架上,又對姚子寶緩慢沉重地說︰「我把她交給你了。」
姚子寶馬上站了起來,面對他︰「你——」
手心在姚子寶肩頭拍打,宋玉斌道︰「嫁出去的女兒等于潑出去的水。小子,不是我想為難你。如果你自己有家人,肯定能明白我的心情和心願。」
舍不得,但是,一切舍不得,都比不上家人自己選擇的幸福。
宋玉斌這個犧牲,是最大的。
姚子寶不能不對他肅然起敬,眉頭緊擰,想說些什麼話,又不知道如何說起,沉重地點下頭,道︰「我會護她安全。」
宋玉斌听到他這話不禁一樂,笑著再拍拍他肩頭,調侃他︰「你不是她保鏢。」
誰說的?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
姚子寶讓開位子,讓宋彬彬進去坐下。
宋瑤芝和宋玉斌,因為不會跟隨離開,從飛機上走下去。離開時,兩個人回頭望了下,見兩個年輕人肩並肩坐在一塊,雖然仍然有些尷尬和生分,但是從他們臉上都能看出一些耀眼的光彩。
未來是屬于年輕人的,這點毋庸置疑。宋瑤芝噓嘆︰年老了啊。
宋玉斌扶了女乃女乃下飛機,邊問起接下來要去哪兒。
宋瑤芝說︰「彬彬的事終于處理完了。我心里一塊大石頭可以落下了。該去看望老朋友了。」
「女乃女乃的老朋友?」他怎麼沒听說過。
「是不是朋友還不好說。應該叫故人。說是故人,面都沒有見過。」宋瑤芝坐進車里,吩咐那司機照秘書指引的地方開去。
見車最終到達的地方是一家部隊醫院,宋玉斌近來沒听說有誰生病住院,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只能是一頭霧水跟著宋瑤芝往醫院里面走。
這走到的是監護病房外頭。宋瑤芝命令秘書進去和醫生交涉。之後,得到允許,進入監護病房外頭為探視家屬專門劈開的一條走廊上。
秘書領著他們來到其中一張病床的位置前頭,說︰「就是這里了,宋會長。」
透過玻璃窗,能望到里頭躺著的年輕人,眼楮緊閉,像是沒有從睡夢中醒來的睡美人。床邊站著的老人,倒水,擰毛巾,可以看出是照顧病人的家屬。
注意到外頭射進來的目光,老人緩緩地轉回頭,與宋瑤芝雙眼慢慢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