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慢慢吃,不準把飯含在嘴里。」
小包子說完弟弟再說妹妹︰
「吃這個,這個好吃,喜歡吃雞蛋嗎?我給你剝雞蛋殼。」
天差地別的待遇,讓小洛洛的小臉蛋不會兒劃出兩道黑線。包子哥這是顯然的見異思遷,見色忘友。
嘟起小嘴的洛洛向包子哥撒嬌︰「我想吃雞蛋。」
「你不能吃雞蛋。」包子頭也沒回,告訴撒嬌的弟弟,「你牙齒沒長全,只能喝粥。」
「誰說的?我媽媽都喂我雞蛋。」
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小洛洛放下勺子,鼓起兩個腮幫子,回頭看向一群大人︰你們瞧瞧,瞧瞧,我這麼被虐待的。
姚爺看著兒子被虐比誰都高興,對兒子使眼色︰這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要賴著包子的。
沒關系,小洛洛有絕招。把**下的小板凳挪到了彤彤的另一邊,說︰「姐姐,我想吃雞蛋。」
手里剛接過包子哥給的那半個雞蛋,彤彤被人叫了聲姐姐,當著大人們的面紅紅小臉,轉手將自己的雞蛋塞進了弟弟的小手里︰「給,你吃。」
小包子只差沒被氣得掀翻了椅子在地上挺尸。
沈佳音模模額頭,想著自己兒子把領導的兒子都得罪了,心里虛慌,不敢看君爺和白露姐姐的臉。
白露卻完全不在意,小孩子嘛,都是兩小無猜,讓他們自己玩大人不要插手最好,只管招呼她和苗莘吃早餐︰「你們吃,不要客氣。我老公煮的東西比我好吃多了。平常人家想在我這兒蹭都蹭不著。」
無意中被老婆夸了一把的君爺,清清嗓子,側過臉,躲去第一次听說男人下廚表現到無比驚異的苗莘射來的目光。
不是沒听說男人會下廚,可是君爺是領導吧,領導在家里都下廚做早餐?苗莘抹抹汗,同時對白露姐姐佩服無比︰這是怎樣的御夫術!
大人們自顧吃早餐時,小孩子們的餐桌風水輪流轉。被包子哥虧待的小洛洛不郁悶了,小包子郁悶了。為了防止弟弟賴起了妹妹,小包子只能改變戰略,追著弟弟坐到弟弟身邊,親自喂起弟弟。見著自己的戰略得手,小洛洛坐在姐姐和哥哥中間,享受左右兩邊的服務,儼然一個小皇帝。
「哎——」姚爺看著兒子這幅得意樣,很是感慨,「看來我是對的,晚結婚,晚生孩子。孩子出來以後年紀最小,到哪里都不吃虧。」
「這種事你都好意思得瑟。」白露姐姐毫不留情批著跟隨兒子一塊得意的姚爺,這對父子天天到他們家賴皮,實在太欠揍,「你兒子難道不用長大?」
「要長大,也是你兒子的年紀始終比我兒子大。」姚爺一口白亮的牙齒咬定了包子哥要被洛洛弟弟賴一輩子了。
看領導夫婦臉色都不太好看,沈佳音連忙拉拉老公的衣擺︰我們這還要不要活了?不要忘了我們是在人家的家里,吃著人家做的早餐。
一桌子人之中,只有苗莘吃的滿身是大汗淋灕。身邊的人,據說都是領導。白露姐姐和君爺不用說,姚爺和他媳婦在單位里都是干部。只有她苗莘,還是一個賣酸辣米粉的小妹妹。據此說來,她女兒現在和兩個領導的兒子混在一起,是不是不太恰當?
眼角偷偷瞄過去,卻見女兒好像很開心。以前只和她和苗爸呆在一塊,呆呆的幾乎沒有笑容的彤彤,現在在其他小朋友圈子里,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笑容。女兒露出小牙的笑容看得苗莘都傻眼了。
似乎白露姐姐和陳家人說的都沒錯。她是不該把孩子一個人關在家里,與世隔絕,這是不對的。
早餐吃完,不用說,吃的最飽的是被哥哥和姐姐服侍的小皇帝洛洛。沈佳音抱起兒子時,模模兒子肚皮時,都發覺兒子今早上吃的特別多,趕緊抱回家清腸道。
姚爺跟老婆兒子要走時,不忘再欺負下好欺負的包子,捏起包子漂亮小西裝的衣領,對包子說︰「征征,你看外面,太陽這麼曬,你穿這麼厚這麼多,出門不到幾分鐘,你是要在妹妹面前滿頭大汗嗎?」
小包子汗一個,連忙掉頭看向窗外,確定姚爺的話有沒有錯。不管姚爺是不是故意整蠱他包子,可姚爺的話似乎是沒錯的。外面是晴空萬里,少有的好日子,天氣不熱不冷,但是,穿個襯衫再搭西裝,絕對是熱了,過熱了,只要他包子奔跑上幾圈,必是滿頭大汗像只狗熊一樣狼狽。
其實姚爺不說,白露姐姐一樣得幫兒子糾正錯誤,就此招呼兒子進房間重新找衣服。
彤彤在看著包子哥進了房間去換衣服時,對媽媽說︰「哥哥穿什麼都好看。」
苗莘那臉紅啊,紅得像個番茄︰女兒這是從小迷戀起帥哥了嗎?
說起帥哥,她苗莘這個當媽的,當年也是迷戀過不少。比如後來認識的彤彤她爸,就是一個大帥哥。
女兒這基因好像遺傳了自己,喜歡有氣質的帥哥。
苗莘模模女兒的西瓜頭,拿紙巾給女兒擦吃完飯的嘴。
君爺一個人在廚房里把碗放到一塊時,突然想起兄弟一家三口在他這兒蹭了早餐,伙食費沒有給,居然吃完拍拍**就走人了。連忙打個電話讓姚爺跑回來給他洗碗。
被君爺要挾了不洗碗下次不準到這里來蹭飯後,姚爺悻悻然折返回君爺家的廚房,挽起袖口拿起洗潔精,履行洗碗工的責任。邊洗,邊看著君爺蹲,打開冰箱門,在一格格檢查家里的食物庫存。
姚爺說他︰「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像家庭煮夫了?以前這些活兒不是白露做的嗎?」
姚爺這話可沒有貶義。以前,確實都是白露姐姐做的這事兒。君爺從來不管的。男主外,女主內,是中國家庭向來的傳統。
君爺只好告訴他,事兒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白露她不懂調料,平常不知道買什麼東西放家里好。每次,都是我給她列清單,讓她去買。」
「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姚爺手指點他肩膀,這是應該的,誰讓他君爺是連女人都超過的大廚,要是像他姚爺,不會做飯的,當然要娶個會做飯的老婆。君爺能者多勞,只能多擔待了。
君爺對他這句揶揄,不痛不癢,只是專心在做自己該做的事。
對兄弟的脾氣,姚爺早就模透了。君爺是那種只要認定去做的,絕對不後悔的一個人。
給兒子換完衣服,白露推了兒子出門,自己回臥室給自己臉上弄點保養品,免得過快變成黃臉婆。說實話,那時候,為了擋駕姚爺,搬出君爺,沒想到的是,君爺還真一口答應了陪他們去采購。
不是說君爺從不陪他們母子出街,只是這種機會是極少見的。而且,有其他陌生人在的時候,不是自己家人的時候,君爺愈是嫌麻煩,不喜歡。
君爺是出于什麼考慮答應了,白露不知道。總歸他願意跟著去是好的。因為他知道家里廚房該買什麼東西。論廚房活,她白露除了洗碗以外,是一團糟。學了再學,總是學不到老公的天賦。後來想想,屢次放棄。恐怕世上都不會有人能學會到君爺那個程度,何必呢。
一切準備妥當,一行人出家門,小包子牽著妹妹的手小心下樓,苗莘在後頭護著他們倆。君爺已經先去把自己的車開出來。白露提著大袋小袋,今早上準備好的東西,因為東西太多,順便叫上當完洗碗工準備回家的姚爺擔當挑擔工。
姚爺對她哧一聲︰我這算啥了?都給你家當牛做馬了。
白露不客氣地把話丟回給他︰你怎麼不說你天天讓我老公做柴可夫司機。
吃人嘴短,姚爺無奈,幫著她把東西提下樓,一邊走,一邊念叨她們做女人的︰「你不是挺能干的嗎?我怎麼發覺你比我老婆還麻煩。不是去郊游,只是去百貨大樓,你這是帶了多少東西,準備到百貨大廈去野餐嗎?你這是讓開在百貨大樓里面外面的眾多飯館情何以堪!」
「人家的生意,你還惦記上了怕人家沒生意做?」白露一口駁他管太多像管家婆,「難怪我每次听你在家里叫佳音不準拿拖把拖地時,總想你這是遺傳了誰的習性?照理干媽干爸都不是這樣的人。莫非是因為你自小和兄弟玩多了沒個妹妹陪伴的緣故。」
姚爺被她這話給哽得喉嚨沖出火苗,將她幾袋東西一口氣扔進君爺車里的後備箱,一口氣吐出悶氣︰「你怎麼不說你老公?你老公小時候不是和我一樣?」
君爺走了過來,冷冰冰的臉,冷冰冰地蓋上後備箱的蓋子,對著今早上一直拿他當擋箭牌的兩位,給個冷臉︰夠了沒有?
眼看君閻羅到達極限了,姚爺和白露姐姐都立馬收住了嘴巴。姚爺這回離開時,終于說了回好話,沖他們小兩口招招手︰「好好玩。把其他人都當空氣。」
白露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的︰「他這嘴皮子,越來是越像高大帥——」
「高大帥本就是學的他。」論對兄弟們的了解,君爺比哪個都透徹。高大帥那嘴巴,只能叫做插科打諢,拍拍人家馬屁。真正論嘴皮子功夫厲害的,當然要屬于第一毒舌的姚爺。只要看高大帥每次在姚爺面前甘拜下風,立馬一清二楚。
听君爺這樣說,白露儼然覺得有點道理,順道有點想念起高大帥那張嘴了,說︰「上回說是要到他家去坐會兒,看看他兒子,一直沒時間。」
君爺知道她這其實是想去和高家聯絡關系,見見嚴雅靜,為的恐怕還有鄭沅潔的生意問題。想到鄭沅潔的公司,現在自己妹妹蔓蔓都攙和了一份,當哥的,總不能見死不救。
「你說個時間,我陪你去吧。」君爺說。
君爺出面,當然只比她白露一個人出面,更給了高家面子。嚴雅靜當年,還不過是君爺底下的一個人。到至今,高大帥也不過是君爺底下的一個人。
白露想都不用想,開始琢磨一塊去高家拜訪的時間。
路上,白露撥了陳孝義的電話,問陳家安排到怎樣了。
陳家人自從接到白露姐姐的建議,一直緊鑼密鼓地準備著。
商量來商量去,建議還是不要太多人去比較好。小孩子記憶力不是很好,怕人太多,一下子像上回在派出所嚇壞小朋友不說,小孩子也記不住他們每個人是誰。商量完後,只讓孩子的爺爺女乃女乃過去。
可是,陳二嫂在上次摔了筷子以後,發誓再也不管這個事,而且真是賭氣起來,誰都不見,誰的話都不听。
陳二伯被她氣到同樣一股氣在胸口頂著,最後決定不管了。
這樣一來,由陳孝義負責開車,送陳二伯到百貨大樓,與白露他們見面。
見著陳家只來了一個人,苗莘出乎意外之余,無不是松了口大氣。
白露上前與陳二伯握手,交流眼神,肯定了陳家人的策略是對的。這種事兒,不是說人多力量大好,要的是細膩,心細。
彤彤一直抓著包子的小手不放。為此,幾個大人有意避開。白露將苗莘拉到一邊,說︰「有什麼事,我兒子在那,會發警報。」
听到白露將自己兒子都犧牲了出來,苗莘收住了踏前的腳。
白露又拉過她身體,背對孩子們,帶她看起衣服︰「你不要總想著你女兒一個人,有時候該想想你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是聖母,你只是苗莘。你難道沒有想過你女兒總有一天長大要嫁人的,到時候,你不是一樣要放手?」
苗莘知道她說的話句句是道理,沒能反駁。
陳二伯早就想好了策略,先是帶兩個孩子來到百貨大樓里小孩子玩的游樂區,讓孩子們坐電動木馬。
木馬高,這樣一來,陳二伯有了機會抱自己孫女上木馬。彤彤本是驚慌,對陳二伯一直都懷有警惕,可是看包子哥都被陳二伯抱著上了木馬,一點事都沒有,于是被陳二伯抱起來時,沒有太大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