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寒內心一驚︰「你說你把收到的什麼東西,交給紀委了?」
「這個要具體問下你們地方上的干部了。」華妙冰似乎對姚子寒這句反問,有稍稍的驚疑。
姚子寒不是個清官嗎?為什麼好像對她的做法不大贊成?
姚子寒是吃驚她這種過于直接的做法,連招呼都沒有和他打過。想那時候,姚爺他們來,哪怕是抓一個醫院里的腐敗,都不敢大張旗鼓。結果,姚爺他們照樣在路上遇到了危險。
他是想都沒想到,華妙冰一個女人,勇氣和做法,都比漢子們更猛。
「華阿姨。」姚子寒改了下對她的稱呼,是由于她和沈佳音一層特別的關系,想到這,他特別擔心,如果她在他地盤上出什麼問題,到時候怎麼向姚爺沈佳音交代,「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和想法。本地發生這種事情,我個人也是深惡痛絕的。但是,請你從明天開始,下地方調研的時候,請務必提前通知我,我派人和你一塊下去。」
原來他是擔心她在地方上遇到莫名人的襲擊,陷入生命的危險。
華妙冰心口一松,想沒信任錯人,也就實話和他坦白了︰「這個你是不用擔心的,姚書記。我自有妙招。」
「什麼妙招?」姚子寒心驚膽戰,怕她又突發奇想。
華妙冰是個奇女子,他現在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了。
「比如說——」華妙冰降低音量,像是有點神秘兮兮地問,「你們這地方,是不是有個叫做太子的,姓潘,有人叫他潘先生,還有人叫他潘老爺,開著蘭博基尼和奔馳,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听說,為了健康,他的家庭醫生叫他不要吃太肥的,他天天吃素菜。」
華妙冰描述的越具體,姚子寒听著越詫異。
她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些事,都還是姚爺他們上回遇到危險後,他找人調查,才知道這地方上有這樣一個前所未聞的土霸王。
「華阿姨,你說太子,不,潘老爺潘先生找上你了?」姚子寒小心地問,既然她都把太子坐什麼車,吃什麼東西都描述出來了。
「他是邀請我到他府中吃飯。我看他坐在車里也不像有什麼誠意,就沒上車。」華妙冰淡淡的口吻講述自己怎麼拒絕了太子,「不過我听我當地的司機說,這個老爺什麼的,派頭勢力最大,就是姚市長你都要禮讓三分的人。」
姚子寒听她最後那句調侃,禁不住苦笑。
沒有融合進本地里的官,做什麼事,說什麼話,下面的人,都會以一種消極的態度抵御,說句不好听的,就是專門給你找茬子,到最後把你擠出去。
他如今,即是處在這種騎虎難下的困境。空降到這里,不到一個季度,什麼工作,都束手束腳。但是,又不能以勢壓人,那樣的話,反抗會更明顯。恐怕不到兩天,這里的人就將他攆出去了。他倒是不怕這里的人會把他怎樣,只是,既然都到了這里,了解到了這里的情況,什麼都無作為,他自己本人都看不過眼。
君爺向他提議讓他走,他一個年輕干部,充滿活力,這點小困難都克服不了,面對一點可怕的勢力都畏首畏尾,自己反而像過街老鼠,以後呢?他若是現在收起包袱灰溜溜走人了,想必,他姚子寒今後一輩子,也都別想抬得起頭來。
「華阿姨。和你說真的。對付這種人,硬踫硬,他不怕沒命。我們,要留著命干革命。不是說怕了他,是沒有必要去和他硬踫硬。」
「這點我明白,姚市長。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我問那當地的司機,他說,太子的房地產事業,做在市西那邊。我想問是不是真是如此?」
「市西?」姚子寒一下也搞不清楚她算盤,只能先接著她話,「是,他老家是駐扎在市西。而且市西那邊,土地遼闊一些,山地沒那麼多。搞房地產什麼的,是挺好的一塊地。」
「那就行了。」華妙冰笑道,「姚市長你放心吧。太子他不會搞我的,而且還會十分感激我。雖然我沒有接受他的賄賂,也不是怕了他,但是項目,可能會落在他那地盤上了。既然結果都如此,他肯定不會讓其他人動到我。有他這個最大的土地主坐鎮,想必沒人敢踫我,我在這里絕對是最安全的。」
「你說什麼?」姚子寒又是大吃一驚。
「我說項目可能會落在他那地方,這是由具體的農業環境情況決定的。」華妙冰很認真地肯定他听到的話。
姚子寒那顆心,是被她吊起來甩下去,七上八下,和井里的桶一樣。
「華阿姨,你真要把項目落到市西太子的地盤?」
「有什麼問題嗎?」
姚子寒吸口氣,再道︰「可我听我有人說,你這回,本是打算要回沈家村干點大事的,如果你都決定把項目落到了市西——」
市西與沈家村的地理位置可是南轅北轍。
「原來你已經知道這種情況。」華妙冰心中也感慨他知道的事情不少,一語雙關,「我實話和你說。哪怕我想真的在我家鄉做,那里的土壤如果不適合這個項目,我硬是把項目落在那,不是害了人家嗎?」
姚子寒听她這話有道理,看來科學是沒法感情用事的,比他做政治的更殘酷,也虧了華妙冰能控制得住自己。
這是個充滿睿智的女人。姚子寒決定了,先听听她下一步打算,而不是先反對她了。
「華阿姨,你說吧,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紅包、禮品什麼的,我都交給紀委部門了。至于紀委怎麼處理,那是紀委的事了。听說紀委也一直在你們這地方調查。我和你提前打了這樣一聲招呼,是想,或許你听到後,自己也會因此配合紀委有些什麼動作。」
「嗯——」姚子寒肯定她考慮周全。
「所以這個事,我也不會說出去。他們當他們自己已經送到禮了也好。這叫不打草驚蛇。」
「是,你都說的對。我絕不會護短的。這點你放心。」
「我知道你是個清官,姚市長。」
姚子寒一笑,言中誨深︰「華阿姨,你和我才相處幾天,就知道我是清官?」
「因為你說了你和某人之間的關系。我知道那個人,大義滅親的名聲是聲名遠播,連我這樣的人都深為忌憚。你說如果你不是清官,我摘下我腦袋都不信。」
算是托了堂哥的福,姚子寒笑一笑,這回笑發自真心。話說回來,他那堂哥,的確是家里最鐵面無私的,別看姚爺表面一派溫溫柔柔相。
「那麼,說到最後一個問題了,等我過兩天調研完,你可以幫我先弄個臨時發布會,公布項目最可能落在的地方。」
「行,都听你安排,華阿姨。」
接下來的幾日,姚子寒都派了人,跟華妙冰一塊下鄉調研。由于這回華妙冰選擇調研的地方是太子的地盤,其他人都不好動手腳。連太子,都只是在一旁觀察這個拒絕過他自己的女人。因為,華妙冰在他那地盤上是調研了好幾日,遠遠超過其它地方的。這無疑代表了某種希望。
消息傳開,引起的震蕩和騷動,超乎了許多人的預料。
那天,姚子寒奉華妙冰的指示,召開了農科院的臨時調研結果公布大會。各地方,有參與項目競標的地方村,以及有投資願望的各企業家,紛紛到席。
每個人,或許之前已經都有听到些風聲,而且到場的人都已發覺,上回太子連派個人都沒有,這回卻是派了專職秘書來听。恐怕,那傳的四處都是是真的了。
華妙冰本人沒有到場,她的助手上台發表了項目初步調研結果,顯示項目落下的地點,機率最大的是市西。
誰不知道,太子搞房地產,大部分房地產資產都是在市西。太子手里囤的地,不止可以建房,還有農業用地承包合約。
這下,太子大發了,毋庸置疑。
按理說,這樣的結果爆出來,不中項目的人,不都得傷心欲絕,在場上發泄痛罵華妙冰的都有。但是,卻見許多人站了起來後,竟然都是走到了太子的專職秘書身邊,恭喜太子。
太子在這地方強大的不可動搖的勢力,可見一斑。
老四拿出根煙,想抽,喉嚨里卻咽不下去一口氣,只能把煙頭踩到鞋底下,狠狠踩一腳。
他身邊的唐向東,像個木頭人呆著。好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什麼會是落在太子的地盤?
他為什麼之前要和太子鬧別扭呢?
這下可好,他只能去選擇回到太子身邊了。
他站了起來,雙腿微微有點搖晃。
老四仰頭,掃了他一眼,見他預備著走去太子的人那邊示好,心里也是超級無奈。不是唐向東,他自己,都有這種打算了。如果想從中分一羹撈一把的話。只是,這口氣咽不下去。也不知那北京來的女專家怎麼搞的,最終會選中太子的地盤?
是他們把她想的過于美好,以為她會寧死不屈,絕對不會屈服于太子?想到自己之前還擔心過華妙冰抵抗太子後的人身安全,老四真想掃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是啊。他們早該想到的。以太子的勢力,誰敢在太子頭頂上撒泡尿?誰敢和太子說句不是?
多清高的女專家,都要想想自己有家中老小吧。自己可以不關緊要,但是,總不能無緣無故害了自己的家人。
劉老支書,就真的是整個人都成了木頭人了。
華妙冰那天和他說的話他都記得,說他們村會是重點?可,可到最後,華妙冰到他們村調研都沒有調研過。項目落在了本就不算最窮的市西?
這算什麼?
富的越富,窮的越窮,惡性循環。他們村風水位置不好,沒有運氣,祖祖輩輩子子孫孫,都是那個窮樣了。
劉老支書要不是因著這麼多人在,想學小孩子那樣趴在桌上抱頭痛哭。華妙冰這給他的打擊,真是比什麼都大,好像命運兩個大字砸在了他頭頂。
臉部神情最微妙的,要算那些給華妙冰送過錢和紅包,到最終卻得不到項目的那些人了。
有人發現了,上回來參加過會議這次卻沒有能來參加結果發布會的,約有七八個人那麼多。都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听說那個張支書,被人抓去調查了。」
「哎?」
張支書,是沈毛慶村里的支書。送了華妙冰一箱隻果,里面包的大紅包,可不止只是村民們自己湊齊的錢,還有他人委托給華妙冰進行賄賂的。
算起來,他這筆想賄賂華妙冰的款項,就達到了十萬的大數目。一下,震驚了正在本地調查的紀委。
一個榜上有名的窮鄉,天天喊窮的村干部,拿了國家不知多少扶貧基金,到最後,居然動不動就能拿出十萬的商業賄賂。
張支書這一被抓,可想而知。
听見這個最新消息,劉老支書本來難受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項目雖然沒有落在她們村,但他們村最終都因沈女乃女乃的堅決反對和抵制,沒有給華妙冰送紅包。不像張支書他們那個村,那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華專家,還真有點意思。
不像是假的清高,又不像是真的清高。
她究竟收受了太子的好處沒有?
這個,要問太子本人最清楚了。
說到太子之前,要先再說到沈女乃女乃。老支書從公布會帶回確切消息了。華妙冰的項目,落在了太子地盤的市西。
沈女乃女乃固然早從華妙冰口里知道項目不會落在自己村,但是也沒想到會落在了太子的市西。于是有一陣的愣怔,是想,莫非那晚上,自己沖華妙冰罵的那番話,才致使華妙冰最後違背自己向來清高的意願,屈服了太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真是作孽了。
那晚上,她對這大兒媳婦罵是罵,可是,到底,她內心里的那股正氣,與華妙冰是一樣。她絕沒有想到華妙冰會因此作出這樣的抉擇。
老人家捶打自己的腿,把自己恨得不得了。她不該那樣說大兒媳婦的。因為,她兒子哪怕真是因為當年這個事沒了性命,那也是因公殉職,是正氣永遠留在世間,值得她這個母親驕傲。這事兒,要是被她孫女沈佳音知道,怕是她孫女都會鄙視她了。
沈毛安看老人家愁眉苦臉的,反而是不解了,說︰「媽,你看,村里人都在夸你呢。說你做的好。都是因為你抵制了紅包,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被抓了多少,就我們村,一個人都沒有被抓。」
沈女乃女乃听了她這話,更氣。你說之前,別村沒出事之前,沈毛安到處說她這個媽的壞話,都說都是她這個媽搞出來的禍,讓他們村得不到半點好處,要慢人一步。現在,別村出事了,這沈毛安馬上改變了口風,到處炫耀都是自己媽的功勞,沒有自己媽,村里的人都要蹲監獄了。
見風使舵,歷史上再有名的馬屁精和變色龍,都沒有沈毛安這樣的招搖大膽。沈毛安憑什麼敢?原因就是她是她媽,在沈毛安心里,她媽就是好的時候能利用起來,沒用的時候就扔到一邊當破爛。
她怎麼就養了這樣一個女兒。
眼見兒子個個不省心,女兒個個不爭氣,兒媳婦心里又不知道都在算計什麼,沈女乃女乃心里沉甸甸地回自己屋里︰還是她的孫女沈佳音最好了。
「媽——」沈毛安見自己說了好話,沈女乃女乃依然甩自己個冷臉,更是不解了。
市西,太子的山中別墅。
整件事中,最高興的屬太子,這點毋庸置疑。
不僅因為太子在這次競標中受益最大,而且是,外人把華妙冰與他勾結傳的天花亂墜的事兒,只有太子本人最清楚是子虛烏有。
那女專家,都親自甩了他冷面。
他原先以為華妙冰清高的要死,正等著看華妙冰怎麼死,卻沒想到華妙冰最後是給了他一個莫大的驚喜炸彈。
一分賄賂款都不用花,項目輕易落在他家。他太子做生意這麼多年,第一次踫上這樣的好事,還是那個自稱清高的北京專家。
天上給他太子白掉下來的餡餅啊。
潘有余越想華妙冰這個事越是好笑,嘴角都快笑不攏嘴了。
上一輩給他取名有余,真的是年年有余,只能說他們潘家祖祖代代就是有這個福氣騎在人家頭上的。
「潘先生,你妹妹過來了。」管家接了門口保安通知的電話後,和潘有余匯報。
潘有余把肥胖的身體往沙發里一躺,不咸不淡道︰「開門讓他們進來吧。」
他妹妹,不就是那個嫁進高家的富太嗎?這一次歸國還鄉,潘裕華接受了家里的命令,想把投資放在農業上,可能是這會兒接到項目落地的消息了,直奔他這個哥哥來了,想討巧分點利益。
潘有余鼻孔里哼聲氣。對待這個嫁出去猶如潑出去水的妹妹潘裕華,他向來不怎麼待見的。之前,他有段時間,囤地太多,資金周轉不靈,和這個家里最富有的妹妹借點錢,潘裕文遠在美國,手拿大筆財產,卻對他推三委四地說,說她遠水救不了近火。
在這世上,唯一能遠水救得了近火的,只有錢。
從那一次過後,潘有余算是明白了。他這個妹妹是比他更掉進了錢坑里。
潘裕華下了豪華賓士,施施然地走進了她哥的大別墅里。她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是她兒子高裕榮,即是榮少。
潘有余看到自己的妹妹不驚奇,卻是在掃見連高裕榮都跟來了,挑起了眉毛,微微顯出一絲吃驚。
「裕榮,這是你大舅,上回你大舅到美國的時候,你在加利福尼亞州上大學,沒有見到。不過,你小時候應該是見過的。」潘裕華對兒子說。
潘有余听自己妹妹這樣冷冷淡淡地介紹自己,不悅又加了兩分。
高裕榮走上前,沒有鞠躬,只叫了潘有余一聲︰「大舅。」
可潘有余對待他,明顯比對待妹妹潘裕華客氣多了,連說︰「坐坐。你媽媽說的都是真的。但是,你不要嫌棄大舅沒有經常去看你。只是大舅手頭工作多,不能經常出國。叫你媽媽帶你回國給我看看,她卻總是說沒空。據說你年前就回來了?」
「是,都在北京住。听說到了中國,第一個要去的地方肯定是北京。那里的名人多,多交往些好辦事。」高裕榮道,一張俊逸非凡的五官,和他媽媽一樣冷冷淡淡。
潘有余像是視而不見,一個勁地介紹︰「北京,我是沒怎麼去過,不是很喜歡。據說那里霧靄多了,每天神龍不見首尾。之前,有一段日子,倒是熱衷走上海。上海人,比北京人時髦。」
說著話的時候,高家母女已經是不用對方發話,自己舒服地坐了下來。管家趕緊給他們上茶。
潘有余熱忱地,還想和高裕榮說些什麼。高裕榮卻是只是坐了不到一會兒,借口走了出去。潘有余眼見在外甥那都踫了個釘子,十分不悅對妹妹說︰「年輕人都是冒冒失失的,目無長輩,我原以為你兒子不會,結果被你教育成這樣!」
「你都說年輕人都是這個性格了,再說了,我兒子叫都叫了你,哪里有一點不尊敬你了?難道就坐在這听你發些無用的牢騷。換做是我,我都受不了。」潘裕華可不給哥哥面子,針鋒相對地嘲諷了回去。
「好啊。」潘有余這個氣勢怎麼可能比妹妹壓倒,一拍椅子,痛罵,「你以為你當年那麼好運能嫁進高家,沒有我一點功勞?你這是狗咬主人,天打雷劈。潘家養了你那麼多年,白養你了。」
「我這次不是回來給你的投資錦上添花嗎?」
「哼!你那點投資我會看得上?」
話說到這個地步,潘裕華突然口軟了,軟了口氣和潘有余說︰「大哥,看你這個氣的,外人看了,還以為我們兄妹間在爭家產。事實上,我們兩個需要爭家產嗎?我要是要爭家產,也是爭我老公的,不會爭到你這個大哥頭上,你放心。」
潘有余一愣,端起的茶杯放了回去,道︰「你們高家開始爭家產了?」
「老爺子好像要讓人立遺囑了。我們這不急著建功創業,在老爺子面前增添印象分。說是大房,但是,壓力很大的。尤其近來有人在老爺子面前參了我們一本。說起來大哥你真是的,想找人教訓人,也不好好先調查對方的背景!你找人捅人一刀,可你知道你的人捅到人是誰嗎?」
「誰?」
「老爺子心目中的紅人,我老公的佷子。這可好,你那一刀,差點把我老公佷子的手捅廢了!」
潘有余听得都愣愣的︰「不對啊。我後來調查過,那幾個人都是部隊里的兵,怎麼變成高家少爺了?」
「怎麼?是少爺就不能當兵嗎?」
潘有余吃了個癟,只能說自己不小心觸了霉頭。
「行了,你說差點,那人不也是沒廢手。還有,既然出了這個事,有什麼需要我幫的你盡管說。」
潘裕華見他松了口,眉梢上揚,露出了些喜氣,道︰「這回我要參股,百分之五十。」
「你坑人啊!」潘有余對她的獅子大開口露出吃人的目光。
「我本來帶著任務是八十呢,要不是你是我哥,我會讓到五十嗎!」
兄妹兩個正爭執不休時,門口保安又來了電話,說又有客人來了,是個姓許的。
在潘家院子里吹著冷風乘涼的高裕榮,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穿過門口走進了潘家。在對方擦過自己身邊時,他掃了一眼,發現對方和某個人長得很像。當然,不長得像就怪了。他包養的沈佳慧,和許秀琴是母女。
許秀琴走進潘家時,也看見了他。不過她從沒見過女兒的男人,不知道他是誰,只能憑高裕榮身上的穿著打扮分辨出是個富少,于是恭維地向他鞠個躬。
高裕榮冷冷地別開臉。
許秀琴瞅著他冰冷的背影,嘴角噙起一絲冷笑
高富帥是吧?不也是泥潭里一身髒的人!
在許秀琴走進客廳前,潘裕華問道︰「是什麼人?」
「這個人,以前幫過我不少忙。」潘有余神神秘秘地說。
「她幫你殺過人是不是?」
「說起來你肯定不相信。只能說你們女人啊,女兒心海底針,比我們男人都心狠手辣。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下得了手,而且是她大伯呢。不過,如果不是她的話,我當年早就蹲進監獄里了,別說有現在這樣坐擁大筆的財富。所以說,天還是站在我們潘家這邊的。」
正當潘有余這麼說的時候,許秀琴走進了客廳。
同時間,遠在北京,姚爺的辦公室里,幾個人圍坐在小茶幾旁邊。听著那機器里發出潘有余清晰的聲音,潘有余說著某人怎麼心狠手辣幫著自己除掉哪個人。
高大帥吹起聲口哨,問姚爺︰「我說爺,沒見你再回去過嫂子老家啊?你怎麼把竊听器安進人家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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