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小酒娘 第二卷 相思血淚拋紅豆 第九十八章 他鄉遇‘故知’

作者 ︰ 江幻塵

月二,

龍抬頭,

天子耕地臣趕牛;

正宮娘娘來送飯,

當朝大臣把種丟。

春耕夏率天下,

五谷豐登太平秋。

幾個孩童邊唱邊跳著自段玲瓏身邊跑過,她好奇的問身旁的侍衛,道︰「今天,皇上要親自下田耕作?」據說南楚是有這樣的習慣,當地帶頭下田耕作,以示不忘百姓。

薛瑞年齡不大,不過十七歲,舉手投足間帶著濃濃的稚氣。今天被林嬤嬤派來跟著玲瓏,他樂得當放了一天假。畢竟靈璧治安相當好,除非背到極點,否則是不可能會出什麼事情的。他一身便服,與玲瓏兩人走在街上,像是一對出游的姐弟。

「不是今天,原本欽天監定下的後天,但禮部說來不及準備,便又給往後推了半個月。」

段玲瓏正想著。這孩子對朝廷上地事情。知道地這麼清楚。家里恐怕也是在朝為官地。大概就是三姐口中那種。進宮賺資歷地富家公子。那邊卻又听見薛瑞說道︰「段小姐要不要嘗嘗梅花湯餅?老王頭家做地。味道很正。」

……好吧。是熟知貧民生活地富家公子。

一碗湯餅五文錢。其實就是北方地面條湯。只不過將面條換成了梅花形狀地面片。配地雞湯里加了些桂花和糖。段玲瓏吃不慣。只喝了兩口湯。便放到一邊。瞧見著攤子上還有賣酒地。興致一來。便叫老板上了一碗。

那邊薛瑞吃地正歡。瞧見玲瓏點酒。頗有些訝異地道︰「小姐也喝這麼烈地酒?」

南楚地女子少有拋頭露面地時候。便是幾個好友聚上一會。也只會喝些甜香地桂花釀應景。那玩意段玲瓏早就嘗過了。香是香。但跟糖水沒什麼分別。而面前這酒。雖是濃烈了些。但也是未經過蒸燒取露。對段玲瓏這種成日嘗酒地人來說。哪里算得上什麼烈酒。

她一邊應付薛瑞。一邊小口小口地品著碗中乳白色地米酒。南方釀酒多用糯米。與大米相比。多了一分濃香。

單就黃酒來說,段家是比不上南楚的。還有,便是靈璧有名的三花酒,酒液清冽,有股隱隱的蜜香,是小曲白酒中難得的精品。

段玲瓏曾向嘗試著,想要在安國重現三花酒,以蜜入酒的長干,便是實驗的副產品。但可惜的是,至今都未成功。不過,釀酒之事,用何處的米、采何處地水、選何種酒曲,都是極有講究的,便是那存儲的溫度稍有不同,最後釀出來的酒,都會有所差別。因此,釀不出三花酒,實屬正常。而此時,她既然已經到了靈璧,那何不將這里的酒,都嘗上一遍?

「大叔,你這酒喝起來很香啊。」逮了個空子,段玲瓏趁攤主王老頭給薛瑞加湯的時候,湊了過去,問道︰「定是好米釀出來的。」

「小姑娘很識貨嘛,這是上好的石城糯米。」

薛瑞聞言,被湯水嗆了一下,邊咳邊抬起頭來,滿臉通紅的指著老王頭道︰「王叔……」卻是‘王叔’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段玲瓏大概知道是什麼嚇到了薛瑞,想來那石城糯米,定然是不便宜地。八文錢一碗酒,估計連米錢都回不來。不過她可不管這些,只暗暗的記住,石城有糯米。轉而又去跟這老王頭討論酒曲的問題。

老王頭遇上知音,說的高興了,又從攤子底下模出一個瓷壇。「丫頭,看你也是懂酒之人,可要嘗嘗老夫這壇幾十年的老窖。」

所謂老窖,便是地窖發酵,掘地為窖,將原料統統丟到里面,讓其自然發酵。年頭久者,有上百年。

段家多是用陶制的地缸,唯一一口老窖,在慶城西北,段家祖宅的後山上,據那些牙都快掉光了的叔公們講,至少也要有近一百二十年的歷史了。只是,那口老窖中的酒,一向只有在祭祀中才能使用。段玲瓏只在每年過年時,能蹭到幾口喝。那守窖地,是族里出名執拗的一個叔叔,填料、取酒,一蓋不假他人之手。段玲瓏十一歲地時候曾想去挖塊那窖中的泥,結果被抓住,打了個半死,差點沒開了祠堂,把她逐出族去……

因此她對老窖中出產的酒,有種格外的熱情,總想著彌補一下兒時的遺憾。一來二去地,這老王頭攤子也不顧了,就要帶玲瓏去看那口老窖。

薛瑞哪敢讓玲瓏出城,死說活說,就差拽著玲瓏不撒手了,反正就是不讓去。段玲瓏沒轍,和老王頭相視的眼神,頗有些‘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地味道。

泥巴雖然挖不成了,但黃酒和湯餅還是能吃地。段動彈,只和老王頭興致勃勃的談起了酒經。顧攤子地小伙計忙不過來,幾次給薛瑞使眼色,讓他把玲瓏拉走。可後者才懶得理他,只要段玲瓏不往城外跑,她就是坐在這里,跟老王頭聊到宮門下鑰,薛瑞都沒意見。

初時,段玲瓏以為這老王頭也是釀酒的行家,幾句話聊下來,卻發現,他只是懂得多,古今典籍張口就來。但卻是對具體的操作,不甚熟悉,想來也是個紙上談兵的主。因此,雖聊的不錯,但玲瓏也漸漸的淡了下來。

轉身喝水的時候,忽然看見街上一人,騎著高頭大馬,一張冷淡漠然的側臉看著很是熟悉,玲瓏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那人也若有所覺的望了過來,卻是陸俊。他高高的個子,在加上一匹馬,在人群中端的是十分扎眼。

「丫頭,你知不知道安東段家?」

「嗯,知道。」玲瓏回頭應了一聲,再看時,陸俊已經消失了。便踏實下來,接著與老王頭聊天。

「段家的名酒‘青玉’,可算得上是名品了,你說,青玉和靈璧的三花酒相比,哪個更勝一籌。」老王頭捻了顆花生米,往嘴里一丟。這悠閑的模樣,直讓一旁的小伙計,看得咬牙切齒。

他光顧著咬牙切齒了,那邊客人等的不耐煩,叫了兩句,便也只能一臉郁悶的轉身,繼續做他的湯餅。

段玲瓏一笑,道︰「這就像是在問,究竟是雞肉好吃,還是魚肉好吃。但,若是讓我說的話,老爺子不妨屯些青玉。」

「哦?怎麼說?」

「物以稀為貴。」更何況,之後這世上有沒有青玉還兩說著。雖然玲瓏自己對那個方子不甚在意,但段家長老一向保守,就算將來段家舉家搬遷,這賺錢的法子,也不會輕易讓出去。

只不過米換了、水換了,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青玉了。而離了故土的段家,還會是以前的段家嗎?

老王頭看著有些出神的段玲瓏,捻須一笑,說︰「這倒是。」

說是不在意,但畢竟是即將背井離鄉,段玲瓏多少有些傷懷。面前這一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中,變成段氏後人的故鄉。但是對她來說,故鄉,永遠都是那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是那座不甚高的小山丘和山丘上冰涼的小溪,是段府後院那一片香樟林。

段玲瓏興致不高,王老頭自然也是識趣之人,兩人只再聊了幾句,便各做各事。待段玲瓏與薛瑞走得遠了,那小伙計才湊到王老頭跟前,道︰「東家,那小丫頭有什麼來歷?要勞您跟她說這麼久?」

「你這個皮猴子!」老王頭抄手一拍,沒好氣的說道︰「丫頭倆字也是你叫的?滾,一邊呆著去。」說完卻看著玲瓏離開的方向沉吟良久,捻須呢喃道︰「青玉啊。小猴子!」

一旁的小伙計累死累活的忙了半天,又平白挨了一下,正嘟噥著,猛地听見自家掌櫃叫他,以為又要挨打,縮著脖子往旁邊一躲。但這次老王頭走的卻是下三路,往他小腿上不輕不重的踢了一腳,道︰「去,告訴程掌櫃,讓他買上一百壇青玉。」

「多、多少?」小猴子也顧不上揉腿,瞠目結舌的看著老王頭……或者,該說是靈璧城中最大的酒樓,珍饈園的王老板。

「耳朵不中用了是怎麼的?」

「不……不是,一百、一百,小的這就去。」

王老板哼了一聲,轉身繼續做他的湯餅。

且不說那小伙計跑得有多快,薛瑞帶著段玲瓏走了一圈,本已經開始往皇宮的方向走,卻瞧見隔壁街上似乎正有人在放炮。兩人一個好奇,便湊了過去,原來是家新開張的點心鋪子,門口正請了舞獅隊,好不熱鬧。

孩子們捂著耳朵,大笑著,在爆竹騰起的白煙間跑來跑去。一群人擠在一起瞧著熱鬧,鋪子門口一個掌櫃模樣的人,正滿臉堆笑的向著四處作揖。

段玲瓏捂著耳朵掃了一圈,那股硝燃燒後的味道,似乎格外令人興奮。她依稀記得小時候,大姐、二姐帶著她們在段府門口放爆竹的情景。人家門口都是一群小子,唯獨她們,清一色的娘子軍,卻也鬧得不比別人冷清多少。

正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段玲瓏忽然在人群中掃見一個石青色的身影,那側臉竟是失蹤許久的端王妃,林素織。(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8。,章節更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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