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子和「孩兒」回來的時候,石成正在和小飯店的老板討價還價。當然,這錢可不是給飯店老板的飯錢,石成他們到現在才坐下沒多會兒,別說吃東西,就連菜都沒要呢。這錢,是給那個正坐在不遠處的老太太的。
「‘孩兒’!你們兩個回來啦!來,你們誰兜里有閑錢,先借我兩百。」正在和飯店的小老板磨嘴皮子的石成見黑子和「孩兒」回來了,原本苦淒淒的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
「石哥!怎麼了?」被眼前這一幕搞迷糊了的「孩兒」疑惑的看了坐在石成對面的那個小老板一眼,從兜里掏出兩百塊錢遞給了石成。
「怎麼了?我干兒子又給我惹禍了!」石成說著話,接過「孩兒」手里的兩百塊錢,放在桌子上推到了飯店老板身前。
「老板,我們兩個也別墨跡了。一句話,我出兩百,行不?」
「好吧!」看著桌子上的兩百塊錢,小飯店的老板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那兩百塊錢從桌上抓了起來。「兄弟,今天這事兒誰也不怨,只能說你的這只哈士奇長得太大了點兒。這樣,你們先叫點兒吃的,完了結賬的時候我給你們抹點兒。」
小飯店的老板說著話,起身向著坐在不遠處那張桌子前、正瞪著眼楮怒視石成的老太太走了過去。不夠,他的心里此時卻在猜測著石成等人的來歷。或者說,他在看到黑子後,更加肯定了石成等人絕對不是什麼好鳥。雖然,他們身上的衣服很破,不過那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身上的衣服不定從哪搞來的……
「這些家伙趕緊走吧!不然,不定又出什麼事兒呢……」
「這事兒,真夠倒霉的!」看著小飯店的老板走了,石成低聲嘀咕了一句,然後將目光看向「孩兒」,「‘孩兒’,你挺快的啊!來,我們趕緊吃點兒東西,然後就找地方把你的腿先解決了。」
「沒事兒!反正骨頭都已經接上了,到醫院也不過就是揉吧揉吧,打點兒石膏。」「孩兒」說著話,低頭看著趴在石成腳邊兒假寐的雪狼王輕聲對石成說道︰「石哥,我看你這干兒子這麼跟著我們也不是回事。你看看那些家伙的眼楮,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掉出來了。你看,我們是不是直接搞輛車……」
「搞車?」石成往四周看了看,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然後對「孩兒」問道︰「你還搞上癮了是不是?搞衣服那是我們不能光著身子遛馬路,搞錢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至于搞車?那我們絕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那玩意兒,還是算了吧!等你腿好了,你和黑子在除去溜達溜達,我們直接打個車到市里得了……」
听到石成前面說的話,包括黑子等人都認同地不住的點頭。可是听到石成後面的話,幾個家伙差點兒沒被石成的話噎死。尤其是「孩兒」。在听到石成後面的話,「孩兒」真想哭。他估計,如果他現在和石成說他搞到的車絕對不會有麻煩的話,那石成保證會不會說半個不字。而且搞不好,還得讓自己去弄兩好車來。
「誒!哥們!你這哈士奇哪整的?」人家都說什麼來什麼,好的不應壞的應,可真是沒說錯。「孩兒」的話才叨咕完美十分鐘,一個喝高了的家伙就一步三晃的湊到石成這桌跟前,沖著石成幾個人張口就是一嘴的酒氣。
「這狗是我自己養的。怎麼,兄弟要不再喝點兒?」石成說著拿眼瞟了一下桌子上剛端上來的兩盤炒采。他的意思很簡單。對方明顯已經喝高了,干脆直接把他整趴下,也省得再整出點兒啥事來。而那個家伙,似乎也很給石成面子。听到石成的話,他竟然真的就坐到了黑子旁邊的一張空椅子上。可是他這一坐下不要緊,黑子等幾個人當時眼楮就瞪了起來。尤其是黑子,這個憨大個竟然倆大眼珠子緊緊的盯著那個家伙的腦門子。
不過,對于石成身旁坐著的幾個人的不友好,那個醉漢也不知道是腦袋有點兒麻木了,還是酒壯英雄膽,瞧不起坐在他身旁的四個家伙。這個家伙,竟然就在黑子的那雙虎目的瞪視下,伸手一把將黑子面前的那個就被拿了過去。然後,他那一雙醉眼又盯向石成哪兒的一瓶還沒有打開的白酒。看那意思,如果石成不給他的話,他就準備自己再動下手了。
看著那個家伙連句話都不說就搶了自己的酒杯,而且看他那意思似乎又惦記著石成跟前的那瓶白酒,黑子不干了。左手一擼右手的袖子,黑子就準備伸手。
「黑子,干嘛呢?」看到黑子擼袖子就要動手,而另外三個家伙也有要起來的架勢,石成連忙出聲制止道︰「黑子不是我說你,每次吃飯你都擼胳膊挽袖子,你是準備吃飯還是準備上戰場啊?」
石成說完話,又拿眼楮掃了一下另外三個準備站起來的家伙。然後,不等那個醉漢過來搶自己的酒瓶子,石成先一把將跟前的酒瓶子拿了起來,兩下扭開了酒瓶蓋兒。
「來,兄弟!我給你倒上。」石成說著話,起身給那個醉漢的酒杯倒滿了酒。
「呵呵!還是小哥們兒會來事兒!不想你旁邊兒這幾個兄弟,一個個眼楮瞪得跟牛眼珠子似的。我跟你說,你看見周圍這些人沒有?只要我一句話,這些人都能起來,你信不?」醉漢說著,拿眼楮在小飯店里掃了一圈。
原本,石成是準備吧眼前這個家伙灌到桌子底下,自己幾個人吃完東西就走了。可是听到醉漢的話,石成知道,眼前這個家伙絕對是個地痞子。而且整不好,今天這事恐怕沒那麼好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石成臉上的笑意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
舉起酒杯,石成看著那個醉漢笑著說道︰「看兄弟說的。我們幾個都農村的,家里平時也吃不到啥好的。所以他們一到飯店吃飯就跟上戰場似的,兄弟你別見怪。來,喝口……」
石成說完話,將就唄湊到嘴前抿了一小口。而那個醉漢,則咕咚一聲。三兩的酒杯,52度的白酒,他一口就干了一半兒下去。
「哈!……」張嘴哈了口酒氣,那個醉漢用手擦了擦他的嘴角上的酒漬,然後看著石成說道︰「哥們兒,我看你老家東北的吧!我听說東北人辦事都喜歡直來直去,所以我也不和你說那些沒用的。你這條狗我看著挺好的,不如你賣給我吧!」
那個醉漢說著話,眼楮瞄向趴在石成腳旁的雪狼王。一雙耗子似的小眼楮,滿是貪婪之色。
「兄弟你別逗我了,我這狗不是什麼好狗。你看它長這麼大,其實是哈士奇和我們那的土狗串的,不值幾個錢。而且這狗我從小養到大,也有感情了,怎麼能舍得賣啊!呵呵……」用顏色制止了又要動手的黑子,石成笑著和醉漢打起了哈哈。
「哥們!你說著話可就不對了啊!」听到石成說不賣,那個醉漢那雙小好字眼兒馬上一番,斜著眼楮看著石成說道︰「這哈士奇串兒能長得比哈士奇還好,那還養什麼哈士奇,直接養串兒得了。你可別胡扯了!這樣,你開個價,我保證不還!怎麼樣?」
「兄弟,真的不行!」見醉漢要毛,石成馬上將剛剛對小飯店老板的那張苦臉拿了出來,兩眼祈求的看著對方。
「哥們,這麼和你說吧!」那個醉漢見石成不松口,臉上有些不願意了,「哥們兒,這麼喝你說吧!今天你這狗,我要定了。要麼,你現在給我個價,要麼,我就看著給。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那我也不能把你們怎麼地。只是你們出了這小飯店後小心點兒,別讓狗跑了……」
那個醉漢說完話,也不等石成說話,右手端起桌上他那半杯酒,一口就干了。然後雙手「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小你……」就在那個醉漢站起身轉身要走的時候,黑子突然猛地一下子也站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抓那個醉漢的衣領子。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喊聲讓他那只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黑子!干嘛呢?」
「石哥!他……」
「他什麼?人家怎麼你了你就動手?左下!」
「……」
听到石成的命令,黑子看著那個已經停在他身旁,此時正斜著一雙小耗子眼兒看他的那個家伙,攥著拳頭的右手緊了又緊。不過最後,黑子還是喘著粗氣,一坐在了椅子上。不過,人雖坐下了,可是他的右手還在緊緊的攥著。
看到黑子左下了,石成轉眼看向那個醉漢。臉上,依舊是那副無害的笑容︰「兄弟,你喝了不少酒,走路慢點兒啊……」
「呵呵!你這個家伙挺有意思,挺有意思啊!哈哈……」夸張的笑聲中,那個醉漢一掃剛剛的醉態,幾步走出了小飯店。而隨著那個醉漢的離開,小飯店里還剩下的那幾桌客人也一個個結了帳走人。不過,這些人在路過石成這桌的時候,都會不約而同的看看石成腳旁的雪狼王,然後再看看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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