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冷天的,幾位公公辛苦了啊!」常年跟在白奕身邊,月七的臉皮也磨練的相當厚實,他蹭蹭蹭的跑過去就是熱絡的對著幾個值夜的太監殷勤的搭話。
「都是為皇上當差的,這是咱們為人奴才的本分!」因為白奕在宮里走動的勤,月七也混了個臉熟,幾個太監跟他並不是太見外,就是對著個孩子神情有點倨傲,但是這種狗仗人勢的傲氣卻沒能撐多久,突然有人使嗅了兩下道,「什麼味兒這麼香,好像是桂花釀啊!」
「公公的鼻子真靈,這就是城西蓬萊館的桂花釀!」月七嘿嘿一笑,這才從懷里掏出那個藏著的酒葫蘆,扒掉封口的軟木塞在眾人面前輕輕晃了一圈,濃烈清甜的酒香頓時就飄溢出來。
「真香啊!」小太監們肚里的酒蟲子馬上作起祟來,一個個饞的猛咽口水,眼楮都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酒葫蘆。
月七見著時機差不多了,就笑眯眯的把那葫蘆主動送出去,臉上帶著討好的表情道,「這壺酒是小的特意偷帶進來孝敬各位公公的,公公們都是在御前當差的,可要多關照些我家公子!」
這幾個小太監不過是負責御書房把門的,離御前還遠著呢,但是抬舉人的話任憑誰听了都受用,幾人听了當時便飄飄然的稱大起來。
這邊白奕滿意的看著,趁機遠遠的給月七打了個手勢。
月七會意的點點頭,回頭蹭了蹭旁邊那個管事太監的肩膀,道,「這樣冷的天,公公們先去那邊的牆後喝一口,小的在這替您守會兒?」
御書房這邊入夜後只要景帝一離開一般便不會再有人來,幾個小太監猶豫著各自交換了一個詢問的眼神,想法不謀而合,還不及交代月七兩句就追著那個手握酒葫蘆的太監爭先恐後的涌到不遠處的牆壁後面偷酒喝去了。
騙走了這群人月七終于長出一口氣,他回頭拿袖子抹了把額上的冷汗,這邊的白奕已經舒活著筋骨坐在了地上。
他自己一邊晃著膀子一邊對秦菁道,「喂,跪這麼久你膝蓋不疼啊?現在又沒人看著,歇會兒唄!」
以前秦菁就知道白奕這家伙恃寵而驕無法無天,現在看來他還真是被右丞相夫人給寵壞了,這些勞什子的鬼把戲居然耍到皇宮大內皇帝的御書房門口來了。
秦菁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並不理會他。
白奕撇撇嘴,自顧低頭去鼓搗身上跪皺了的袍子,片刻之後突然隨手扔了一團東西在秦菁面前,抬抬下巴道,「喏!」
因為他們是跪在廣場正中,離著檐廊的燈籠很遠光線射過來有些不明顯,秦菁只能勉強辨認出那像是一團軟布料做成的小物件。
她並沒有去撿,只是狐疑的回頭去看白奕,卻見他正毫不講究的坐在地上,撩開袍子正從膝蓋上往下解什麼東西,不多時就又抓了個跟她面前扔著的物件相同的東西一並送到她面前,眉毛挑高,用施恩般的語氣慷慨說道,「給!」
秦菁看著他臉上固有的明媚神色,不覺伸手接下他遞過來的東西,捏在手里模了模卻是兩片小墊子,展開來只有男人巴掌那麼大,里面絮了厚厚的一層棉花,四角各縫了一條帶子用于固定。
這東西秦菁還是第一次見,她不由得擰起眉頭,月兌口道,「這是什麼?」
「你傻啊!」白奕跟她說話卻不講究,吊兒郎當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鄙夷,「這地磚這麼硬,就你那個嬌慣的公主身子,真要跪上一夜,就算不殘廢也得落下病根。」
他仰面朝天的努努嘴,可等了半天卻沒見著秦菁的動作不由的急了,爬起來一把奪了那兩片墊子,下意識的就想按下她自己動手幫她系上。
他們此時的關系畢竟已經不是年少無知時的玩伴了,秦菁蹙眉,肩膀微微一側避開他的手。
白奕也馬上察覺自己逾矩,臉上表情帶了幾分不自然的縮回手去,語氣仍是頑劣不堪的催促道,「月七撐不了多久的,趕緊的吧!」
她今天這一出唱的是「苦肉計」不假,卻沒必要真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秦菁垂眸略一思忖便不再猶豫,一咬牙也跟著白奕坐到地上,背過身去將裙擺撩至小腿把那兩片軟墊隔著內衣褲綁在了膝蓋上。
重新再跪下去的時候,膝下明顯沒有那麼難受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要跟白奕說些什麼,于是便自顧垂下眼瞼不去看他。
白奕似乎並不在意,撩起袍角也跪回去,這時躲在牆根後偷酒喝的小太監們開始陸續的走出來。
他規規整整的跪著,就好像方才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過一般,唇角卻是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不無得意的對身側的秦菁小聲的炫耀,「怎麼樣還不錯吧?我娘給我做的,平時是用來對付老頭子的,今天便宜你了。」
秦菁稍稍偏過頭去看他,白奕感覺到她的視線也側目回望過來,夜色中他那雙黑色的眸子里瀲起一層絕艷的光影,襯著他俊美的容顏,竟然有種動人心魄的力量。
秦菁一直都知道他的眼楮跟別人不一樣,好像特別的黑,特別的亮,而且無論何時何地遇到他,那雙眸子里總是帶著不知疲倦的笑意。
醒過來的這幾個時辰之內,除了秦宣出事那會兒的驚悸之外秦菁的心情一直很平靜,只是每每看到白奕,尤其是對上他那雙燦若星子的眸子,她心里總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壓著,讓她莫名的難受,總也忘不了自己最後利用他時所帶的愧疚。
她臉上的表情慢慢沉寂下去,帶了種莫名的煩躁情緒低聲問道,「那你呢?」
「沒所謂啊!」白奕大大咧咧的聳聳肩,眉尾上挑還是不忘用鄙夷的眼神瞪她一眼,道,「小爺打小兒練的就是這個!」
秦菁當然知道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逞能,只是她並沒有揭穿他,只是藏在袖口下的雙手不由的握緊,默默的垂下頭去。
那之後白奕居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再折騰,像是心悅誠服的安心被罰跪,而事實上他們也並沒有跪到天亮,只四更多一點孫嬤嬤就過來傳旨說是太後開恩免了對二人的處罰。
梁太後和景帝母子一心,一般情況下但凡的景帝頒下的旨意梁太後就不會弗他的意,而且這一次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實在是沒有必要。
月七扶著白奕一瘸一拐的走了,秦菁看著白奕滑稽的背影目光不由的沉了沉,扭頭對身邊的墨荷道,「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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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童鞋乃這個二貨,腫麼就不知道消停點,作為一個一本正經的親媽,某嵐表示這貨不是我親生的,絕對是領養的嚶嚶嚶~
→_→傳說中的跪的容易,窮搖女乃女乃乃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