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機前一刻,厲勝男伸手想抱起小白狐,縴縴玉指離小白狐不過指甲蓋的距離,還是小拇指的指甲蓋,手背似乎還殘留著小白狐上次留下來的爪印,那手便帶著幾分懼意停在那里。
倒不是因為她怕小白狐,主要她一直知道這小東西不待見自己,偏偏這小東西還是軍長最愛的寵物,考慮到對方會有反抗情緒,她朝著小白狐露出一絲真誠的微笑。
白修兒有短暫的恍惚,這女人竟會對她如此友好,要不就是她真是個不記仇的人,要不就是她假裝不記仇,無論如何,現在她處于逆勢,還是安分些好。
但無論如何,她一點也不希望那個女人踫到自己,可恨現在被氣的全身血液快結冰了,就連腿腳臥的又麻了,只好將圓圓的大眼楮垂了下去,將頭扭著背對著厲勝男。
「小白狐,時間有限,飛機馬上還要飛到別處,你跟著我可好?」厲勝男溫言軟語道。
「哼!老子不睬你!」白修兒繼續埋頭。
厲勝男看著小白狐團在一起的模樣竟出乎意料的給人一種溫順的感覺,原本猶豫的手一撈,便抱起了白修兒走出了飛機。
很快,他們又上了一輛軍用卡車,經過一路顛簸,白修兒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等白修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包裹在一塊柔軟的毛巾里,鑽出毛巾,她倒吸一口涼氣,人呢?
抖了抖全身的白毛,白修兒不停的來回走動,這才知道原來那女人將她一個人扔在了車上。
蒼天啊!這女人怎麼不經過她同意就將她獨自扔下,難道真如師父所說‘最毒婦人心’,這女人想將她餓死在這荒郊野外。
其實白修兒這次著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這次厲勝男帶領特種兵執行的任務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她選擇將小白狐放在相對安全的車上,在離開之際,她還很細心的在車內備了水和食物。
兼顧到小動物喜歡亂跑的特性,她還特地將白修兒放進了駕駛室。
白修兒那個愁啊!只急的四處亂轉,正在她急紅了眼準備撞卡車玻璃的時候,就听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她趕緊停止所有動作,臥到車座底下,直覺告訴她,危險臨近。
一般故事發展到一定階段,女主總有倒霉的時候,如果女主不倒霉就不能撐起整部劇情跌宕起伏,如今白修兒正走在倒霉的道路上。
于是,她蜷縮起身子藏在車底座,就听見嘩啦啦一陣巨響,碎玻璃屑子四處飛濺,這老天爺真她娘的善解人意過了頭,不用她自個撞車玻璃,玻璃就碎了。
車外有風吹進,白修兒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她悄悄移開罩在眼楮上的毛爪子,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沒等她反應過來,車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深藍色大褂子,並著深藍色直筒九分褲的男子上了車,白修兒臥在那里,動也不敢動。
按她的審美觀點,這個男人穿得真是土的掉渣渣了,估計師父生平竟遇著這樣的男人了,吸吸鼻子,血腥味越來越濃烈。
卡車里的男子開始說話了,「ョ⑧ラララルルД②……」,說的還是她听不懂的一堆鳥語,外面的人張狂的大笑,白修兒正詛咒她怎麼不把牙都笑掉下來,直接被牙咽死得了。
「砰」的一聲悶聲,一大堆尸體被扔進了車里,那味道讓白修兒捂住了鼻子,據她靈敏的嗅覺分析,這尸體包含鹿,野豬……娘的!好像還有老虎……再聞,竟然有狐狸血的味道。
白修兒腦袋一片空白,感情她遇著了殺動物不眨眼的魔頭了。
「淡定,淡定。」她心理不停的說服自己,首先,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此時想逃有可能被這群魔頭殺掉的危險,就算逃了出去,也有餓死意外死的可能,娘的!早知道買份意外傷害險了。
其次,她現在要想逃,肯定會暴露目標,鑒于這些人手上有槍,很有可能還沒走出卡車就被一槍崩死了。
總之,思來想去,第二個人已經坐進了駕駛室,經過再三再四再四再三的斟酌,她覺得此時逃走雖然有自尋死路之嫌疑,但待在這里不動,肯定是等死。
反正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主動找死總是被動等死強,至少她作出過努力,死了也無憾了。
而且她熟讀《孫子兵法》,知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她弓著身子,豎著耳朵,緩緩的往車座外移動,逃的過程在于出其不意,等對方未反應過來時就要以最迅猛的速度竄出車門。
「一、二、三」,白修兒默數一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沖出車門,果然給對方一個猝不及防的反應,等「砰,砰……」幾聲槍響之後,白修兒逃得太過及時太過匆忙,只勉強給對方留下一個白白的,毛毛的,矮矮的背影。
那群人望著這遠去的背影,目光深冷,嘰里呱啦的用鳥語罵開了。
外面的天空艷陽高照,風呼呼吹過,帶著陣陣熱浪,白修兒埋頭前進,顧不上沾泥帶水,四肢疼痛,唯有拼命咬牙逆風而行。
感覺陽光越來越暗,空氣越來越冷,枝椏越來越密,她毛絨絨的臉上已經被樹枝勾出好幾道血痕,她痛的齜牙咧嘴,終于停了下來,找了一處軟草處,她蹲了下來,伸出舌頭放在唇邊舌忝了一圈,然後顧不上髒的舌忝了舌忝爪子。
她的心無比蒼涼,無比恐慌,自從來到這個異世界,她第一次感覺到能待在龍戰天身邊是多麼美好的事。
垂著腦袋,她望望四周,全是密不透風的叢林,偶而還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嘶吼外加幾聲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