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漆大門緩緩敞開,花信隨著我步了進去,負責看門的小廝立刻上前阻攔道︰「姑娘,你也應曉得這里的規矩,不許外人進入。」
本想讓早上送我出門的小廝帶我去見弘鳳兮,豈料到早不知已過了申時多久,一日波三折,竟把時間都給忘了,看如今已圓月高懸,那小廝怕是早已進入了夢鄉會周公去了,哪還顧得上我。
瞥了眼身邊的花信,怒容難耐,手握著劍柄,臉上明顯的就寫著「你搞不定他們就由我來」的表情,我相信把花信撇這,無需等明日一早我去見到弘鳳兮,這沖動又會惹麻煩的家伙,估計就抄刀把這里守門的小廝統統給砍光了。
我不禁有些後悔,低估了花信惹事的能力,現在這廝場面簡直是令我騎虎難下。我一面得看住他保證不讓他惹出任何麻煩,可另一面又得見到弘鳳兮商談花信入府一事,可我又不是神人,分身乏術,唉。
今日這是怎麼個,嘆息個沒完沒了啊!無語問蒼天!!
嗯,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稍稍麻煩了點,只須將弘鳳兮這尊大神給請過來,就把什麼麻煩事都搞掂定了。
我對小廝說道︰「去把你們家公子請過來。」那小廝幾欲是拿一副「你是否傻了」的表情來看我,搞得我相當憤懣,雖然面上看起來我是鳳府最低賤的婢女沒錯,但是怎麼說我好歹也是魏國公主,秦王王妃,這是什麼眼神!這是!
我可以容忍自己做最卑微的事,卻絕對容忍不了拿有色眼光看我的人,特別還是地位比我更低下之人。
我徹底怒了,沒好生氣的嚷嚷道︰「快去!快去!」見使喚小廝根本不起作用,憤怒地指著花信道︰「你去!把這給我拆了,愛怎麼拆就怎麼拆,我沒意見,我就不信那弘鳳兮膽敢不來!」
那花信一听,眉飛色舞,正和他意,熟絡熟絡筋骨,雙手捏得咯吱作響,持起劍便上演他的漫天飛花的絕活,瘋狂地侵襲肆虐,一株株好端端的花草樹木,頃刻間像是風卷殘雲般破敗,不是缺胳膊斷腿,便是東倒西歪的。
他目中無人的狂揮著劍,從這邊掃到了那邊,又從那邊掃到了另一邊,狂傲不羈的俊臉上,完完全全的就寫著︰沒錯,我就是來踢館的,你能拿我怎麼著,看得我極為痛快!不過轉念一想,我竟然會有與花瘋子站在同一戰線的時刻。
唉。墮落了。
「誰再敢放肆踢我鳳兮閣。就是與我容月作對!」那邊廂信步走出了一位白衣少年。他幽然地立于月夜之下。肅穆著俊容。白色地月光灑滿他地周身。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光亮。他地身軀宛若是一個巨大地黑洞。慢慢地吞噬著天下最明亮地光芒。將四周置于黑暗之中。容月。他就是那樣一位少年。明明穿著月白色地衣裳。感受到地卻是白地反面。黑暗。
花信一听至容月報上地名號。便樂了。嘲笑道︰「容月。我地手下敗將。也敢在這兒虛張聲勢。丟不丟人!」
容月自黑暗中緩緩走出。冰冷地月光掠過他勾起地唇角。冷笑道︰「花瘋子。你胡說什麼。我幾時敗過于你。」
花瘋子?我當下就笑歪了嘴。原來花信早就有了這臭名昭著地綽號。不過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容月似與花信有什麼恩怨糾葛。帶他來算是對地。這下勿需我想對策。便有人自然而然幫我牽制著容月。
花信聞言怒聲道︰「你是不是男人。輸了還不承認。有種再放馬過來。我讓你輸個心服口服!」
容月也不甘示弱,一揮手月兌掉了月白色外裳,露出殺手慣穿的緊身夜行衣,大聲道︰「我自然是男人,花瘋子你是不是男人,就不關我的事了。」
花信更怒了,臉容驕橫道︰「你說什麼!有種再給老子說一次!」
容月冷笑道︰「我何曾輸過你,明明不是我的敵手,還耍陰招勝之不武,孬種!」
花信那邊已是被容月氣糊涂了,髒話連篇,怒罵著大概將容月的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一百遍,然後二話不說拔起劍,就朝容月殺了過去。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算是明白了一些,大抵就是此人武功是旗鼓相當的,先前某次花信與容月對決時,踫巧的給花信贏了,容月愣說花信耍手段,于是一方自以為贏了,一方死都不承認給對方贏去了,于是便死命糾結著這一話題,一見面便大打出手,非要再分個勝負。
其實不是我偏袒,我比較相信確實是花信贏了,畢竟就他那死腦筋,估計根本就不會想到耍陰招這份上。這,別當我是在損他,咳咳。
「姑娘,你覺得誰會贏了?」弘鳳兮不知何時也來至了,慢悠悠的從我身後過來,與我並排而立,偏著頭,逍遙自在地欣賞著眼前的大對決,調侃著說︰「想不到鳳府如此榮幸,迎來了這麼多位十大名劍。」
「弘鳳兮,你不要告訴我,那花瘋……花信也位列其中。」弘鳳兮抬眼有意無意地朝我望來,輕輕一笑︰「那自然是,姑娘不曉得罷,那花信在十大名劍排行第五,容月第六,還有上次你藏于金屋中那位兄台,排名第七。」
十大名劍第七,不就是漸離,原來弘鳳兮他把什麼都看在眼底,卻什麼都不說,又是一個心思復雜之人。怪不得他那麼欽佩吟風,物以類聚,物以類聚啊。
不過這鳳府確實有諸多十大名劍來過,或者正住著,比如十大名劍之首弘鳳兮便是這宅邸的主人,十大名劍第二墨吟風如今在府上做客,十大名劍第五、六正在正前方玩命廝殺,十大名劍第九若水,大抵也藏匿在府中的某一處吧。
「喂,弘鳳兮,你要不要去阻止他們,照這樣打下去,鬧出了人命可不好。」那弘鳳兮似笑非笑,懶得理我,繼續觀賞著兩只黑鬼在樹林里上躥下跳,隨後轉過臉來道︰「若是阻止了,你給我何好處?」那醉迷離的雙眼,又上下來回打量著我的胸脯,泯然一笑。
該死的,竟然忘了晚上見弘鳳兮有多危險。看他一襲暗紅色的衣襟,比以往搭得更加凌亂,隨意地披著,甚至連腰帶都沒系,大抵是什麼什麼剛做了一半,便有小廝報信說有人踢館,便隨意一扯衣裳出來了。那個,不會還在「**」性頭上吧?
花信還在和容月玩命,不對,就算是花信在我身邊,也保護不了我,若弘鳳兮真的想上了我,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用,誰打得過天下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