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咸陽,司鏡化以魏國人蔚繚之名,入住長史李斯府,與其交好。花信回到了生他長他的大家族中,卻聞至了祖父大將軍蒙一年前戰死沙場已亡身的噩耗。
歷史,仿若早先預設好的一般鋪展開,慢慢地悄無聲息地步上了正軌,各個人物,知名的,不知名的,在無形力量地推動下,都一步一步地,走上亂世的舞台上……
殘缺墨風
那一夜我錯過了太多,一眨眼,便是錯過了一生。是一生。
命運的年輪從此便定下了,永遠也改變不了,誰也改變不了……
魏禎
他峨冠博帶,兩清風,居于鳳兮閣的青山小築,清高淡雅,概不見人。他面容似雪,白衣烏發,眸若烏,波光灩,悠悠然席于榻上,伸出縴長的手握住她的脈搏,面色微沉,在細心地為她診治著。
榻上的女子緊緊地閉著眸,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好似堪堪承受過非人的痛苦般,娟秀的娥眉揪在了一起,惹人心憐。他放開了她的手腕,提手寫了幾味藥方,交到了在屋外等候的弘鳳兮手中,便再次閉門不見客。
榻上女子的情看似十分痛苦,她的素色裙裳已被鮮血沾染得面目全非,散發著陣陣嘔人的血腥味,他止不住捂住自己的唇輕輕地咳著,忍得厲害,卻止不住又咳起來,他地一番輕盈地動作,宛若是怕吵醒了誰。
殷紅地血順著他地指流了下來。他漠然地一笑置之。那一瞬間綻開地笑容仿若開在冥界地曼珠沙華般璀璨詭魅。他拿水清洗盡了血污。便再度坐下為她醫傷。
她面色蒼白若雪。極度透明雪白地肌膚。宛若死人一般毫無生氣。她雖被杖責得體無完膚。然身子底子尚好。若是他人醫治最多只可將她醫活。她便要半生面對殘疾。而他可以還她原原本本地身軀。只看他願治不願治。
他伸解開了她地衣襟、然後是外裳、最後是單衣。她光潔姣好地赤果地身子。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地面前。他依然面不驚心不跳地做著手中地工作。直到完完全全地解下她地褲襟。她地肌膚已被毒打地千瘡百孔。紅色地鮮血順著她細膩光滑地大腿流下來。他有條不紊地一一為她止血、上藥。
待一切都做完。他將手伸進自己懷中。取出一瓶白色地小瓷瓶。倒出了一顆藥丸。含在嘴里。然後一只手扶住她地上身。一只手輕輕地掰開了她地唇。然後他便上前吻了上去。細膩地輾轉纏綿。他便松開了她濕潤溫存地舌。合上她地下顎。見她鼓動地喉結上下一動。藥丸便吞了下去。
他給她吃地不是醫治體傷地藥。而是令她長睡不起之藥。在為她治傷期間。不可以讓她醒來。若是令她看到他地面容。他地計劃便將會功虧一簣。他不可能因棋盤上一顆棋子地受傷。便改變了對大局地操持控制。
他依然可以鎮定自若掌控天下大局。旁若無物地操盤博弈。他會是最後地贏者。天下地王者。他溫潤如玉地面容微微笑著。沒有對這個結有太大地震懾。亦不會像囚牛之輩焦躁不安。在他看來天下毋庸置疑。必是他地囊中之物。那從容安靜地表情會給人錯覺。仿佛他只是在思索著一件瑣事。仿佛一切都非他在意地一般。瀟灑飄逸。
不論是荊軻的直爽與豪邁,不論是弘鳳兮的不羈與放縱,都不若他這般隨意平常來得怡然自在,不拘風流。而他微微斂眸,端正肅穆,便會難以磨滅的給人一種不容忽視的王者風範。這,便是墨吟風,亦是太宸宮四龍子負。
他每日喂她吃一顆藥丸,一日復一日,她臉上那道的傷疤因藥丸的副作用,愈見明顯,不過除此以外並無大礙,這樣的日子竟整整過了六個月,連日過度的診治令他心力交瘁,加之一傷則傷加重了體虛咳嗽,吐血的次數更加的頻繁急促,令他不得不好生對待自己的身子。故他決心送走了她,獨自調養生息。
又過了數日,他本心想著她大概已醒過來、安然無恙,而又大略推測得出秦王定是會再來,在弘鳳兮府邸住久不免不,故他決定還是開,另尋住所。在他隱秘的安排下,囚牛必是認定了他被弘鳳兮所囚,這便是他所想要的。
為探得他的情報,囚牛必定會不斷地派出手下的大將,而弘鳳兮只知他是縴華,又何曾曉得他的真正身份與陰謀,便誤以為前
的刺客,假借他人之手,便可輕而易舉地除盡心月復不為。
華美瑩潤的月光打照在西牆下縴細的身影,他虛弱地在黑暗中走著,一步一步地走得都並不輕松,不一會兒,鼻尖已沁滿了細碎的汗珠,他臉容白得仿若死人,但必須離開,而且必須帶上她。
他循著令人嘆服的記憶力與冷靜精確的判斷力,推算出了安排與她住宿的閣樓,哪知剛步入進屋,隨後而至一名冷冽的女子,大概是囚牛滲透進來的奸細,見她並不在屋中,轉身自窗中逃出,而那紅衣女子也不放手,死命地追在他的身後。
他運足內力,輕功了得,豈是凡人可以追上,快步進入亂石陣,擾亂追蹤者視覺,卻沒想到在那兒見到了迷途小貓般蜷縮在地的她,他蒙上面紗,本想強制劫持她離開,然而令他也沒想到,她口中拼命呼喊著的一個名字,竟是,弘鳳兮。
不知為何,他本已握住她肩膀的力道竟松懈了下去,轉身翩然離去,剛過了另一塊石陣,確認了她不會過來,他便一手扶在牆上,彎下腰,止不住地咳血,鮮血的血滴宛若紅色的珍珠般一串串地落入土里。
他在生氣,他亦自己的心情感到可笑,她是他的什麼人,難道她的口中便不可喊著其他的男子的名字麼?他苦情的勾起唇角,冰冷霜白的月光下,他唇瓣上沁出的血絲是那般華美,映著他蒼白若雪的臉容,顯得更是明艷動人。
他軟弱無力地走回青山築,憑現在這般虛軟的身子,別說是帶她離去,連他自己能否安然無恙地走出鳳府都尚且不可而知。
又過了許多他冰寒透骨的身子依然不見好轉,他安然自若地勾起唇角,眸中流光微轉,似在嘲笑什麼。
這世上沒有他治不好病,而他也清楚自己的身子根本生得不是病,而是相思苦……
他:她下了太宸宮的咒術,將她記憶中有關他的一切統統消去了,換得的是他一身體虛無力,咒術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施咒者不得對被施者動半分情,否則便是若如今一般咳血不止,直至身體衰竭而亡。
他亦迫不得已才對她下了如此陰狠殘酷的咒術,七年前,他來至魏國宮殿,為積蓄強大的財力勢力甚至兵力,倚靠魏國國庫,因此允諾答謝魏王,成了一位公主的貼身護衛,而太宸宮宮規中便規定了被龍子選中保護之人,必與龍子身身相連,此咒須其他龍子來下,而那時是囚牛親手替他與她締結了契約。解咒之人必只有下咒之人。
囚牛識出了他執掌天下、操控大的驚世之才,便將公主作為人質,公主若死,他也必定活不了,自以為如此一來以其性命相要挾便可威懾到他。然而囚牛千算萬算都算不到,他不僅聰明絕頂,忍人所不能忍,而且比任何人都來得心思縝密、殘酷無情、高深莫測。
見他安然守己在居于魏皇宮中,每日除了飲茶賞樂,便再無在意他事。囚牛自詡聰明,以為將其控制而下,孰知自己無非是他一場以亂世七國作為賭局上的其中一顆棋子罷了。
偌大的博弈棋局,精心巧妙的安排,暗地地挑起七國戰亂,誰人若他一般的膽識,他用的是全天下百姓的生命,賭得是這天下的未來。
囚牛自然無法與他同日而語,他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加殘酷,他對她下了陰陽咒,將身身不離更深入地貫徹其中,一傷則傷,千里必傷。將她推向秦王妃的高位,並非想讓她當上咸陽宮中的一名佳麗,他要的是她光明正大地出宮,然後將她的生命掌控在自己手中,這樣他才可以不受囚牛的控制,才可以放手一搏,且試天下。
而此刻他卻因動情引起了陰陽咒的反噬,虛伐的身子再也經不起他無端殘酷的對待,他必須暫時打消離開鳳府的念。
不論這是宿命早就鋪好的安排,還是他的一念之疏,這一晚他暫緩帶她離去,便意味著她再也無法成為他的女人,一輩子都只能看著她在別的男人懷里申吟喘息……
ps︰此篇對應的是第二卷的五十二章,親們可以再回去看看,之前在那章里有提過有相對應的墨吟風番外,在此放送。當然墨吟風番外的橫空出世,也意味著第二卷已劃上完美的句號。敬請期待第三卷登場!(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