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莊一個院子。
大總管焦急的來回踱步,額頭冷汗直冒,雙手不安的攪在一起。
「老爺,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急成這個樣子!」大總管夫人旁氏再也坐不住,上前拉住大總管的袖子,擔憂的問。
「哎!」大總管低嘆息一聲,眉間盡是惶恐與不安,安慰的拍拍旁氏的手,目光掃向院門口,憂心忡忡的詢問,「光兒去哪了,怎麼還沒回來?」
旁氏聞言心虛的低下頭,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听說有幾家公子邀請,他便帶著阿文出去了,至于去哪兒了,我也不太清楚!」
大總管對旁氏的話顯然不太相信,只是淡淡的瞄了她一眼,再次焦急的看向門外,一會,一個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來,在大總管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大總管臉色瞬間蒼白,豆大的汗水從額頭冒出,滴落。
擺擺手讓小廝下去,大總管拉著旁氏便往里屋走去,一把把旁氏摔到地上,雙目充血,像毒蛇一般的盯住她,好半響吐出幾個字,「慈母多敗兒,是你把光兒硬生生的給毀了!」
旁氏被大總管摔倒在地上本想朝他嘶吼幾句,畢竟她曾經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抬頭卻被大總管那嗜血的目光瞧得頭皮發麻,這些年他從未對她大呼小叫過,今天是怎麼了,頓時有些委屈,輕聲哀泣道,「老爺,我冤枉……」
「你冤枉!」大總管顫抖著手,指著旁氏,「你冤枉,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錯誤,光兒都要被你害死了,你還執迷不悟,你瞧瞧今時今日的你,哪里還有當初在夫人身邊時的機靈與聰慧,如今的你簡直愚不可及!光兒平時在府中耀武揚威,欺下瞞上,我會不知道,我老來得子,自然寵些,只是想不到你居然把我們這些年的貼己拿給他去猥妓,你可知,那些銀子我費了多大的心思才得到手,你居然……」
最主要的是,那些銀子根本就見不得光。
而光兒卻拿著這些銀子在妓院一擲千金,還大肆宣揚,這無名鎮第一莊都是他家的。想他精明一世,卻生出這麼一個糊涂的兒子來。
旁氏被吼得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從地上爬起,抓住大總管的衣袖,結巴的說道,「老爺,我們去跟夫人求求情吧,夫人一定會原諒我們的,一定會的!」
大總管一把推開旁氏,苦笑,「愚蠢,你當真以為夫人是朵柔弱的小花,哼,這第一莊要說心思毒辣,夫人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她的好只留給她在乎的人!」大總管說著,急急忙忙開始收拾值錢的東西。
旁氏目瞪口呆的站在一邊,看著大總管翻箱倒櫃的找著,她多想大聲吼一聲,那些銀票她早就給光兒拿去敗光了,可她不敢。
找得滿頭大汗,大總管一無所獲,他並不傻,頓時明白這些銀子早已經沒了,只有他還傻傻的為這個家籌謀。
完了,全完了!
大總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旁氏看著似乎有些癲狂的大總管,害怕的蜷縮在角落里,一言不發,也不敢上前去安慰。
一抹黑影快速的竄到大總管面前,冷冷無情的陳述道,「慕容磊落,如果我給你全家一次活命的機會,怎麼樣?」
大總管抬手就想朝黑衣人襲去,只是自詡武藝還不錯的他一招就敗在了黑衣人手下,強自鎮定的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命?」黑衣人見大總管猶豫,繼續說道,「就算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也應該為你唯一的兒子想想,他還很年輕!你舍得他陪著你去死嗎?」
大總管听著,身子冷得徹底,半響後才說道,「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第一莊密道的地圖!」
「不可能!我不能給你這個東西!」要是把這密道地圖交出來,第一莊就完了。
黑衣人聞言,冷冷一笑,「那好,就當我沒來過!」說完,轉身便要走。
「等等……」
大總管見黑衣人要走,開口喚住他,閉上眼楮,再睜開時,良心已經不復存在,「我可以給你,但是,我兒子……」
「你兒子已經被我們的人帶走了,只要你把地圖交出來,我們的人一定會護他安全!」
大總管一听,才微微的松了口氣。站起身,對黑衣人說道,「你跟我來!」
黑衣人在走出去的時候,斜眼看了旁氏一眼,手腕一翻,一根淬了劇毒的銀針快速的射進了旁氏的脖子里,她連哼一聲都來不及,便斷了氣。
走到隔壁的書房里,大總管推開書架,一個小小的密室出現在眼前,大總管率先走進去,黑衣人也跟著走了進去,一會後,黑衣人出來,快速的消失在了第一莊。
當君一帶著侍衛來到的時候,只看見旁氏倒在地上,臉色頓時變得嚴重,對身邊的人說道,「快去隔壁的屋子搜!」
沒一會,侍衛走過來,告訴君一大總管慘死在密室里,全身筋脈盡斷,眼珠子被挖,分身被砍成幾截,君一去看了大總管一眼,快速去了冷竹院。
冷竹院里
君非墨,慕容白,柳依雲坐在主位上,沐飛煙站在一邊,低垂著頭,斂眉靜氣,看著鞋尖不知道在想什麼。
君非墨偶爾抬頭眼角掃過沐飛煙,見她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心口微微有些澀,想開口喚她過來,最後還是作罷。
君一風風火火從外面走來,只是禮貌性的朝慕容白和柳依雲行禮,便走到君非墨身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君非墨聞言只是冷笑,撫模著手指上的玉扳指,取下遞給君一,在君一耳邊細聲的吩咐道,「傳令下去,讓白虎堂的人暗中潛進第一莊,只要太子的人敢來,格殺勿論!」
「是!」君一領命快速的退了下去。
「阿墨……」柳依雲秀美的眉頭微微蹙起,看了看君非墨常年不變的臉,最後只得柔柔的說道,「你和阿白看著辦就好!姨母身子有些乏了,先回去了!」
說完站起身,秋菊立即上前攙扶住她。
君非墨和慕容白也站起身,「姨母(母親)慢走!」
「嗯!」柳依雲有些無力的擺擺手,深深的看了君非墨一眼,動動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又看了看低眉順眼的沐飛煙,嘆了口氣,在秋菊的攙扶下離開。
待柳依雲離去後,君非墨才看向沐飛煙,說道,「去偏院待著吧,沒事就不要出來走動,粥也不用熬了,晚膳我會讓人給你送去!」
說完擺擺手,示意沐飛煙下去。
沐飛煙看了看神情嚴肅,似乎大戰前準備備戰的君非墨,又看了看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慕容白,點點頭,去了偏院。
「阿墨,大總管他其實……」慕容白張張嘴,見君非墨冷目掃來,頓時有些心虛。
君非墨冷冷的看著慕容白,一字一句語氣中帶著怒火,「阿白,這些年,生活太過安逸,你似乎忘記了,你和第一莊的責任是什麼?」
慕容白聞言咻地站起身,看著君非墨,那眼神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屈辱,胸口堵得難受,深吸幾口氣後才說道,「我沒忘,也不敢忘,如果當初不是姨母用命相護,這世上根本不會有第一莊,也不會有我慕容白,可是阿墨……」
「沒有可是!」君非墨大火,聲音陡然提高幾分,大手一揮,一把掃掉桌子上的茶杯,只听得 啪一聲,茶杯落在地上碎成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