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
沐飛煙反復咀嚼這三個字,端起酒杯放入唇邊,嗅著酒香,微微的閉上眼楮,回想當時君非墨的表情,那是又惱又怒,吃驚伴隨著滔天的怒火,可最後他只是輕輕的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那時候她只覺得滿腔的憤怒,此刻回想起來,卻多了絲絲甜蜜。
一口飲盡杯中酒,睜開眼楮,紅唇輕啟,柔柔的問,「逍遙,君非墨在你心中,是個怎樣的人?」
風逍遙看著沐飛煙神色間的幸福,心中不禁感嘆,此刻這個女子的確是個絕色,美目含情,紅唇不點而朱,盈盈美目璀璨溢滿了光華,不必穿金戴銀,一襲簡單的錦緞衣裳,把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勾勒出來,縴腰盈盈一握,那通身的霸氣暴露的時候,怕是和阿墨有一拼,如果不是心底早已經有人,在這樣的女子面前,他怕是早已動心了吧。
想起心底的人,風逍遙澀澀的笑了笑,拿過沐飛煙手中的酒壺,為自己和沐飛煙倒滿,痞痞的說道,「干一杯,我就告訴你!」
沐飛煙微楞,隨即呵呵的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抬腳就踢了風逍遙一腳,笑罵道,「自己貪杯就罷了,偏偏要扯上我!堂堂一城之主,簡直就是一個無賴,說出去,不知道要傷了多少大家閨秀的心!」
話落,手中的酒杯在風逍遙的杯子上踫了一下,豪爽的一口飲盡杯中酒,把杯子倒過來,嘻嘻一笑,「我可是喝了,現在你該說了吧!」
風逍遙也不惱,把酒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這一次卻沒有喝,看著窗戶外的,春風城原處綿綿青山,緩緩開口,「阿墨是一個讓人心疼的人!」
思緒似乎飄了好遠好遠,遠到當初在京城第一次見到他,十歲的他比起二十歲的人,還冷靜沉著,渾身泛著殘厲,把自己關在籠子里,手中只拿著一把匕首,和兩只凶猛的老虎拼殺,他渾身都被老虎抓傷,血流了一地,四周看熱鬧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出手幫他,包括他的父皇,風逍遙很奇怪的看了那個皇帝一眼,只見他攬著他的寵妃,那個寵妃橫跨在他腰間,上上下下動著,滿臉的奢靡,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欲——望。
沐飛煙忽然伸出手壓住風逍遙的嘴,紅著眼眶,用力搖頭,祈求道,「別說了,風逍遙,你別說了!」
如果曾經她怨過君非墨對她的冷酷無情,那麼此刻,她再無一絲絲的怨恨,滿心只有憐惜,她多希望,此刻她就站在君非墨身邊,把他擁入懷中,只想跟他說一句,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你還有我!
可是相隔太遠,太遠了呵!
風逍遙見沐飛煙紅了眼眶,卻硬生生忍住不願意哭出來,把臉看向窗戶外,說道,「我把我家真真獨有的肩膀借你一下,記得僅此一次哦!」
把頭擱在風逍遙的肩膀上,沐飛煙才嗚嗚咽咽的哭出聲,如果早一些知道君非墨的事情,她當初就會跟他回京城去。
可惜,可惜,世界上沒有早知道,也沒有後悔藥。
「飛煙,其實,阿墨,她希望你幸福!」風逍遙幽幽的說了一聲後,深吸一口氣,才接著說道,「我那有一本阿墨讓人送來的劍法,我那天本想拿來給你,可是,秘籍上有太多的血,我就留了下來,飛煙,如果你心底有阿墨,就真心的愛他一次吧,他這些年太苦太苦了!」
如果沐飛煙心中有君非墨,她的丈夫,他的絕對不允許他活在世上的。
「逍遙,我會的!」沐飛煙說完,抬起頭,輕輕的擦掉眼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逍遙,如果我需要大筆銀子,你願意幫我嗎?」
「要多少,只要我有,我一定願意,如果我沒有,只要你需要,阿白也不會袖手旁觀的!」風逍遙說著,往沐飛煙杯子里倒了酒,說道,「別哭了,你哭起來,真難看!」
「我沒哭,只是眼楮進了沙子,有些疼,才流了眼淚!」沐飛煙說著,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可那笑卻沒有滲進心底。
風逍遙撇撇嘴,不置與否。
「逍遙,你听過暗門嗎?」沐飛煙問。
「暗門?」風逍遙聞言眉頭蹙起,扭頭看了沐飛煙一眼,見她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手微微晃蕩著杯中酒,卻不讓它溢出,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說道,「暗門,天朝的一個殺手組織,人數在一百人左右,但是暗門人人武功高強,尤其是四大長老,門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而且听說暗門的下一任門主都是現任門主親自挑選的,朝廷曾多次派兵圍剿,沒把暗門滅了,自個倒是損失慘重!」
「武功高強?」沐飛煙錯愕,今天那四個人算得上武功高強,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和武功高強更是一點邊都沾不到。沐飛煙冷笑一聲,繼續問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不過听說暗門有一種毒藥,進入人體後,會壓制一個人的武功,只在暗門有任務的時候,門主才會給一顆解藥,讓執行任務的時候,武功瞬間恢復,以便順利完成任務!」
「想出這麼一個主意的人還真是惡毒呢!」沐飛煙不屑的說了一聲。
風逍遙見沐飛煙不屑甚至鄙夷的樣子,不禁懷疑的問道,「飛煙,你干嘛問這個?」
沐飛煙見風逍遙問,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今天那幾個人就是暗門的人,最後那個黑衣人就是暗門門主蕭霸天,他剛剛來找過我,說要把暗門交給我!」沐飛煙說著,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不過,我拒絕了!」
「拒絕了?」風逍遙只覺得這個消息太勁爆,就像那煙火飛上天空,忽然爆—炸,散出無數亮麗的光,炸得他腦袋轟然一聲,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拒絕了,不過蕭霸天說晚上還會來找我!」沐飛煙說完,不屑的搖搖頭,冷哼一聲,見風逍遙目瞪口呆的樣子,伸出手敲敲他的腦袋,「風逍遙,你好回神啦!」
顧不得腦袋上的疼,風逍遙伸出雙手按在沐飛煙的肩膀上,慎重其事的說道,「飛煙,我覺得你可以應該接受,而且必須接受!」
接受暗門,沐飛煙不解,問道,「為什麼?」
「你不要怪我有別的心思,如果你是暗門門主,那麼阿墨就多了一股助力,將來在爭奪皇位的時候,就多了一分希望!」風逍遙說著,放開壓住沐飛煙肩膀的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飛煙,不過,這只是我的提議,到底接受不接受,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風逍遙知道,阿墨對沐飛煙是不一樣的,這不一樣中不止是感情,也多了一絲心靈的寄托,如果不是在意她,當初回京的時候,就會把她帶回去,而不是派人暗中保護著,害自己回京的路上受到阻殺。
沐飛煙看了看風逍遙,只見他的臉上少了平時的痞樣,多了一絲凝重,伸出慢慢的張開,看著手掌心的紋路,只見生命線和愛情線又粗又長,捏緊拳頭問道,「逍遙,這麼多年,阿墨恨他的父皇嗎?」
「恨……」風逍遙冷哼,「恨一個人,是因為有愛,有期盼,如果一個人是陌路,那還談何恨!飛煙,你不懂狗皇帝對阿墨做了些什麼,如果你知道……」
「那皇帝為什麼還沒死?」沐飛煙問。
「死!」風逍遙哈哈哈的冷笑起來,繼續說道,「飛煙,你太小瞧皇帝了,一個能弒父殺兄,不顧人倫強了自己母後的人,他的身邊又豈會沒有高手!」
沐飛煙聞言,瞪大了眼楮,難道皇位的吸引力真有那麼大嗎?
「實話告訴你吧,皇帝身邊有三大太監,這三個太監練了一身怪異的武功,一個比一個陰陽怪氣,其中一個以吸取純陰女子精血練武,每一年,皇帝都要選秀女進宮,那些他瞧不上眼的,都死在了這個太監手里,而且他身邊有十大暗衛,隨便拉出一個,都能和我打成平手,更別說他豢養的那些死士,而這皇帝心思的確歹毒,一張藏寶圖切割成三份,一份給了阿墨,一份給了太子,一份給了七王爺君辰宇,讓他們三兄弟斗,他卻坐收漁翁之利!飛煙,阿墨此刻還不希望你進京,所以,你一定要強大起來,就是那份鳳舞九天的武功秘籍,阿墨也是用一百死士冒死進宮偷出來的!」
風逍遙說著,恨得手捏成拳頭, 嚓 嚓直響。
沐飛煙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好幾步,說不清楚此刻心中的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心口好漲好漲,伸出手按在胸口處,發現心跳得好厲害,好厲害。
「逍遙,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另外,那個鳳舞九天的武功秘籍,你現在就回去拿來給我吧!」沐飛煙說完,把手中的杯子用力的拍到桌子上,杯子一下子被拍成碎片,好多碎片刺入沐飛煙的手心,沐飛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神清明像一泓清泉,波瀾不驚。
夜深沉。
沐飛煙就著甄真的夜明珠,一手拿著一根針,埋頭輕輕的挑著手心里的碎片,晚飯後,她就讓寶兒他們去了蘭蘭的屋子里,幫著蘭蘭做衣裳,而她卻一邊挑碎片,一邊等蕭霸天的到來。
故意不關窗戶,不關門,只為了蕭霸天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就能知曉。
放在一邊的煤油燈微微的晃了晃,沐飛煙抬起頭微微的掃視了一眼,低頭繼續挑碎片。
「蕭門主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難道是小女子的屋子有什麼污穢之物,怕辱了蕭門主的眼嗎?」沐飛煙雲淡風輕的說著,站起身,看著門微微一笑。
「哈哈哈!」站在門外的蕭霸天哈哈一笑,人一瞬間已經到了沐飛煙面前,伸出手就想要抓住沐飛煙。
沐飛煙往後退了一步,一腳踢到剛剛坐的凳子,五行八卦頓時形成。
蕭霸天被困在五行八卦陣中,心中暗惱,早知道這女子不是凡物,沒想到她居然會布陣。才思索的時候,一條鞭子快速的朝他襲來,他出手想要抓住那條鞭子,那鞭子就像有生命一般,從他手中滑開,然後一下子就綁住了他的手,蕭霸天大吃一驚,剛想反抗,只覺得脖子被勒得幾乎斷了氣。
「甄真,還不松手,你要是把蕭門主勒死了,我們和暗門就結下私仇了!」沐飛煙似笑非笑的說了一聲。
心中暗驚甄真這五行八卦陣加上迷幻陣好生厲害,就是蕭霸天這般的高手,也陷入陣中,莫可奈何。
「姐姐,人家哪有!」甄真走到沐飛煙身邊,不依的說著,然後朝沐飛煙俏皮的吐吐舌頭。
然後小手一揮,蕭霸天出現在兩人面前,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
沐飛煙瞧著,忽然問甄真,「真真,你說,現在要是一個高手,一劍過去,能不能讓他當場斃命?」
甄真不說話,卻朝沐飛煙動了動嘴唇。
沐飛煙大喜,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姐姐,真真今晚這麼厲害,姐姐明天能不能做飯給真真吃,好久沒有吃到姐姐做的飯菜,真真每每一想到,口水都忍不住直流,疑是那銀河落九天呢!」甄真挽住沐飛煙的手臂,頭靠在沐飛煙的肩膀上,可憐兮兮的說道。
「好!」沐飛煙伸出手點點甄真的鼻子,說道,「你還不把你的幻術全部解除掉,難道真想弄死這蕭門主啊!」
甄真吐吐舌頭,臉色微微漲紅,羞羞的說道,「什麼都瞞不過姐姐!」說完,袖子一甩,蕭霸天才忽然回過神來。
蕭霸天額頭上全是汗水,雙手緊緊的掐住自己的喉嚨,掐的自己臉色都有些發紫。
「蕭門主,你快快松手!」沐飛煙大喝一聲,見蕭霸天卻听不見她的話,看了甄真一眼,拿起桌子上的茶壺,手一拋,朝蕭霸天砸去。
直到頭上傳來疼痛,和那冰冷的水滲進了衣裳里,蕭霸天才回過神,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著沐飛煙和她身邊的甄真時,才一字一句的說道,「都說無涯老子有一個關門弟子,這弟子把他所有的絕學都學到手,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無涯老子每每和好友提起,都贊不絕口,蕭某今日有幸,得以見到無涯老子的傳人,幸矣!」
甄真嘴一撇,把頭擱在沐飛煙的肩膀上,不屑的說道,「姐姐,這人文縐縐的,好生討厭呢!」
「你啊,要是無聊,就去找寶兒吧,你不是要教他斗地主!」沐飛煙點點甄真的鼻子,滿身寵溺的說道。
「不去!」甄真很有骨氣的說道。
要知道,那幾個人可是把保護沐飛煙的任務交給了她,她要是讓姐姐受到一點傷害,那幾個人還不得剝了她的皮啊。要說打架,她不怕,但是被那幾個人哀怨的眼神一瞧,她就沒有一點點骨氣可言了。
沐飛煙也不多說,由著甄真,對蕭霸天說道,「蕭門主,請坐!」
蕭霸天朝沐飛煙點點頭,才坐到沐飛煙面前的凳子上,慎重其事的說道,「沐姑娘,不知道蕭某的提議,沐姑娘考慮的如何了?」
原先蕭霸天想著要是沐飛煙不願意,就是強擄也要把沐飛煙帶回去給四大護法瞧瞧,但是現在,他想到沐飛煙身邊的甄真時,瞬間把最先的打算推翻。
別人他或許不怕,硬拼,他也未必會吃虧,但是對無涯老子最拿手的幻術,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考慮好了,但是,我要去瞧瞧,才能告訴蕭門主,我的決定!」沐飛煙微微的笑著,可那笑里,有太多的謀算,眸子掃向蕭霸天的時候,蕭霸天只覺得自己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好!」蕭霸天說完,站起身,「我暗門四大護法,四大堂主,早已經聚集春風城,沐姑娘現在可隨蕭某去看看!」
沐飛煙和甄真對視一眼,點點頭。
三人快速的離開了一品居,來到春風城中一處豪宅中。
那守門的人一見蕭霸天,立即恭敬的打開了大門,讓沐飛煙三人進去,大廳處,四個頭發雪白的老頭端坐在兩邊,晌午見過的那四個人站在兩邊。
四大長老一見沐飛煙和甄真,一個個站起身,眯著眼楮,肆無忌憚地在沐飛煙和甄真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著,也不向蕭霸天問安,可見低微比起蕭霸天來,不低反而高些。
「姐姐,這四個老頭的目光真是讓人惡心,欠收拾!」甄真靠近沐飛煙耳邊,小聲嘀咕道。
「那真真,我們姐妹兩就陪四位老爺爺好好玩一玩唄!」沐飛煙說著,和甄真對視一眼,兩人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最初的默契。
沐飛煙會這麼做,也是想要告訴他們,就算她將來是暗門門主,這四個老頭見到她必須點頭哈腰,要是還在一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她是絕不允許的!
四大長老見沐飛煙和甄真如此大言不慚,心頭微惱的同時,倒也多出一抹欣慰,畢竟他們年紀大了,暗門還要發揚光大下去,門主必須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要是嗦嗦沒有膽識的,也不配做暗門門主。
「大哥,既然兩個後生想陪我們幾個老頭子玩玩,我們四兄弟也好久沒有活絡筋骨了,那就陪她們玩玩吧!」四長老說著,率先出手。
甄真袖子一揮,只覺得夜色頓時變得暈沉沉,四周開始冒著霧氣,四大長老暗暗心驚,沐飛煙和甄真兩手一握,拿住最先準備好的繩子,開始草四大長老襲去。
外面圍觀的人,只覺得眼前一陣霧氣,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四大長老被甄真困在幻陣中,也好不到那里去,四個人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還未來得及發火,就發現自己被繩子困住了身子。
「好耶,好耶!」甄真一邊拍手,一邊開心的說道,「姐姐,終于把這四個糟老頭捆住了,雖然比我預期的早了一會,不過,姐姐,很開心,有木有啊!」
說完,袖子一揮,讓四大長老明明白白,清清晰晰的出現在大家面前。
沐飛煙比起甄真,穩重許多,只是見四大長老黑著臉,臉上還有發青的印子時,也抿嘴笑了起來。
四大長老一個個臉色發青,他們原先本想收起內力,讓這兩個丫頭幾招,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們居然被兩個丫頭整的這麼狼狽。四個人被捆成粽子,那個丫頭還囂張的說,他們不濟事,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沐姑娘,四大長老年紀大了,你看……」蕭霸天其實也覺得出了一口惡氣,畢竟他接手暗門以來,這四大長老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事事都喜歡指手畫腳,唯我獨尊,今天被沐飛煙和甄真收拾的這麼狼狽,怕是要躲起來修養幾年了。
「當然,當然,我和甄真都是敬老愛幼的好妹子!」說完,手中的繩子一拉,四大長老終于被放了開來。
一個個臉色又青有紫,五顏六色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才恭恭敬敬的對沐飛煙說道,「屬下參見門主!」
蕭霸天也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屬下參見門主!」
四大堂主見四大長老和門主都已經認了沐飛煙,也立即上前,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說道,「屬下參見門主!」
沐飛煙微楞,往後退了幾步。
甄真卻呵呵的笑了起來,豪氣的拍拍沐飛煙的肩膀,說道,「姐姐,你就委屈一點,應下吧,你看這些人一副沒有你就活不成的樣子,你就委屈些哈,不過以後這幾個糟老頭敢給你臉色看,妹妹我再把他們捆成粽子,當皮球踢,給姐姐出氣,姐姐,你說好不好!」
沐飛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四大長老臉色很不好,才說道,「我應下了,你們先起來吧!」
四大長老目目相覷,站起身,四大堂主更是沒有任何異議,畢竟沐飛煙的厲害,他們晌午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蕭霸天上前一步,把暗門門主的信物紫玉簫拿出,遞給沐飛煙,嘆息的說道,「屬下慚愧,做門主二十年,從未吹響紫玉簫,今日就把這紫玉簫交給門主,希望門主能吹響這紫玉簫。」
沐飛煙慎重其事的接過,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拿到嘴邊,嘗試的吹了一下,第一下,只發出一個單音。
沐飛煙覺得沒什麼,但是四大長老欣喜的瞪大了眼楮,隨即又熱淚盈眶起來,一個個開始抹淚。畢竟從前前前前門主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吹響這紫玉簫,哪怕是一個單音。
「姐姐,這紫玉簫可是好東西呢!」甄真上前靠近沐飛煙,她來到這異世已經十三年,知道的東西畢竟要比沐飛煙多,便說道,「听說當年暗門門主有一只紫玉簫,配合一本樂譜。當他要取悅一個人的時候,就吹歡樂的音樂,當他要取人性命的時候,就吹殺戮異常的音樂,瞬間便能讓人筋脈俱碎,身首異處!」
「這麼厲害?」沐飛煙不信邪,隨手把紫玉簫放到嘴邊,按照前世的練習,開始吹起一首歡樂的曲子,甄真仿佛回到了前世,隨著沐飛煙的音樂跳動了起來,四大長老和四大堂主,蕭霸天也隨即舞動起來,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但是每一個人臉上都開心的很,那是一種享受。
沐飛煙忽然放下紫玉簫,看著他們隨即停下的步伐,臉色微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紫玉簫,不可置信,這世間居然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四大長老一個個淚流滿面,不停的抹淚。
大長老拿出懷中早已經準備好的樂譜,恭恭敬敬的遞到沐飛煙手中,這態度和對蕭霸天簡直是天壤之別,恭敬的說道,「門主,這是樂譜,請門主收好,並按照曲譜練習!」
沐飛煙接過曲譜,卻不是很相信,隨手翻開,發現曲譜前部分是取悅的,中間部分開始便是殺招,扭頭對甄真說道,「甄真,我不相信,想試試,你怎麼看!」
甄真點點頭,「姐姐,你試試吧,妹妹替你護法!」
沐飛煙握住甄真的手,感動的說道,「真真,能再遇到你,就是姐姐最大的幸事!」
甄真搖搖頭,「姐姐,你錯了,甄真能遇到姐姐,才是幸事,因為有姐姐,甄真才覺得自己還活著,還是一個人,只有姐姐,才能救贖甄真的靈魂!」
伸出手揉揉甄真的頭,「那我試試吧!」
四大長老隨即走到沐飛煙身後,準備在她無法掌控紫玉簫的時候,為她護住心脈,免得走火入魔。
沐飛煙閉上眼楮,腦海里回想曲譜上的旋律,嘗試著開始吹奏起來,恍恍惚惚間,她似乎听見院子中發出一陣陣爆—炸聲,卻不想停下來,甚至也停不下來,越吹越有感覺,甚至到了忘我的境界。
一曲終結後,沐飛煙睜開眼楮,看著院子里一片狼藉,扭頭看看身後那幾個面色糾結的人,萬分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太投入了,把這院子都給毀了!」
大長老哈哈哈一笑,欣喜萬分,搖著頭說道「門主說的是什麼話,別說毀了一個院子,就是把這宅子毀了,暗門也是拿出來的!」
「是麼,暗門很有錢嗎?那這些錢都歸誰所有呢,是我,還是它們本身屬于暗門,而我只是替暗門賣命的,一個子都不能踫?」沐飛煙一連問出幾個問題,把四大長老問的結結巴巴,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希望對方能上前解釋。
但是沐飛煙的確沒有說錯啊,蕭霸天為暗門賣命二十年,貌似什麼都沒有得到,她又不是傻子,憑什麼白白替人賣命,勞神費力還不得好,甚至還要看這四個老頭的臉色,如果真是這樣,她寧肯不做什麼暗門門主。
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為沐飛煙的精明深吸一口氣,可是他們也憋屈啊,暗門每年的收入,都換成金條存在了總部,可那放金子的地方也是詭異的很,金子只能放進,卻不能拿出來,就是他們四大長老想了無數的方法,也是莫可奈何啊。
可那放金子的地方更是一個無底洞,他們放了這麼多年,甚至連個回聲都沒有留給他們。
所以,這些年,蕭霸天除了比門眾稍微尊榮點,用度上稍微多點,他根本和門眾沒什麼區別。不過,暗門倒是不缺錢,隨便接一起任務,就夠眾人吃穿用度幾年。
「怎麼?不是真的要我白白替暗門賣命,卻連點甜頭都沒有吧!」沐飛煙睜大了眼楮,看著四大長老。
四人搖搖頭,又點點頭,隨後大長老走出來說道,「啟稟門主,按理說你接收暗門,就有權利處置暗門的一切,但是……」
大長老的但是在沐飛煙眼中就別有深意了,沐飛煙冷冷一笑,說道,「大長老,你別告訴我,暗門其實一窮二白吧!」
大長老用力搖搖頭,尷尬的說道,「暗門其實有錢,應該說很有錢,可是,那些錢,我們拿不到而已……」
沐飛煙和甄真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疑惑和不解,沐飛煙收起紫玉簫,轉身朝大廳走去,自然而然的坐到主位上,淡淡的開口道,「那大長老,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呢?」
大長老立即上前,把暗門放金子的地方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沐飛煙和甄真這下子卻來勁了。
往里面放了近百年的金子,卻連回聲都沒有,那這個坑要挖多大啊。
而且,沐飛煙現在也很需要錢,思索了一會後,說道,「如果這些金子,我把它拿出來了,可以任由我使用嗎?」
「理論上說,是可以的,但是,門主要進入暗室修習本門的武功,而且要歃血為盟,在所有門眾面前發誓,此生會把暗門的一切放在首位,尤其的關乎暗門存亡的事情,更是要認真,謹慎的對待!」大長老說道。
沐飛煙點點頭,「這個自然,我既然接手了暗門,自然會以暗門為己任,絕不做出有辱暗門的事情來!」
四大長老相視微微一笑,扭頭對蕭霸天說道,「霸天,如今你的責任已經完成,天高任鳥飛,你可以自由來去,這是暗門的獨門解藥,吃了它,從此你和暗門再無任何瓜葛,只希望在將來,你和暗門交手時,能念著多年情分,手下留情幾分!」
蕭霸天接過解藥,當著四大長老和沐飛煙的眼吞下解藥,隨即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說道,「門主,蕭某就此告辭!」說完,也不待沐飛煙回應,運氣快速的離去,
沐飛煙和甄真對視一眼,心中卻發誓絕對不會吃那個勞什子的毒藥,然後看向四大堂主,見他們眼眸中毫不掩飾的渴望時,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大長老,難道我也要吃下這毒藥嗎?」沐飛煙冷聲問。
四大長老對視一眼,點點頭。
「要是我不吃呢?」沐飛煙又問。
大長老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暗門從來未有門主破例,不吃這毒藥!」
沐飛煙站起身,威風吹起那一襲紫色的衣角,一字一句的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僅不會吃這毒藥,我還要把暗門所有部下的毒全部解掉,如若他們忠心,便會一輩子效忠暗門,如果他們有異心,一顆毒藥又能如何?」
四大長老一時間不語,個個開始沉思起來,尤其是沐飛煙的話,也不誤道理,他們本來就不是老古董,在一個,沐飛煙更吹響紫玉簫,他們心里早就已經認定了她,既然門主下令,他們也只有遵守的份。
四長老忽然問出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那門主什麼時候隨我們回暗門總部?」
「等我這邊交代一聲,我就隨你們回去,多則半個月,少則三五天!」沐飛煙說完,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家里面那幾個人還在等著,她還是早點回去,免得她們擔心。
「四大長老,我現在要回去了,你們就隨意吧!」
大長老立即上前說道,「門主,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挽留,那這四個堂主,就由他們隨身保護門主吧!」
大長老話落,淺笑立即上前,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說道,「屬下淺笑,見過門主!」
淺微也立即上前,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說道,「屬下淺微,見過門主!」
魏永和魏明也立即上前,單膝跪地,齊聲說道,「魏永(魏明)見過門主!」
沐飛煙點點頭,「你們起來吧!」說完轉身看向大長老,問道,「大長老,听說暗門有一種毒藥,可以抑制武功,只有在出任務的時候,才會給解藥,可這解藥治標不治本,一旦藥效過後,武功就會大減,不知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
大長老點點頭,「是,這是先門主想出來的,暗門門眾只要進入暗門,武藝大成後,都會吃下這個毒藥的!」
「那可有解藥?」沐飛煙問。
「自然是有的,只是除了像霸天那樣的,一般不會給,直到老死在暗門中!」大長老說著,眼神有一抹黯然。
大長老眼神里的黯然怎麼可能瞞過沐飛煙,不過想想也是,明明武藝高強,偏偏被劇毒壓抑住,想想也是鬧心的,明知故問道,「那四位長老可有服用?」
四大長老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一個個眼神發亮的看著沐飛煙,這樣是他們不阻止沐飛煙要為門眾解毒的原因。
「那你們身上可有解藥?」沐飛煙好奇的問。
四大長老再一次集體搖頭,說道,「解藥只有大藥師手中有,而霸天這一顆,也是大藥師給的,所以,我們沒有!」
沐飛煙嘖嘖的嘆了一聲,甄真卻開了口,「姐姐,這四個糟老頭活得可真夠窩囊的,練了一輩子的武功,卻不能耀武揚威一番,真是夠可憐!」說完一本正經的朝沐飛煙說道,「姐姐,你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所以老頭派你來解救這些可憐的老頭兒……」
說完,捂嘴痴痴的笑了起來。
四大長老聞言也同時嘆了口氣,甄真可沒有說錯啊,他們練了一輩子武功,出手的機會屈指可數,所以這毒也就一直潛藏在身體里,耀武揚威,那簡直是痴人做夢啊!
沐飛煙點點甄真的鼻子,「別淘氣,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把一品居安排一下,然後會暗門總部,我倒要去會會這個大藥師,也要看看那個金庫,到底有多少金子!」
沐飛煙不知道的是,大藥師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能吹響紫玉簫,就是他心目中的門主,吹不響的,他一律不會承認,而那個大金庫的秘密,他自然也不會說的。
和四大長老告別,回到一品居的時候,寶兒一個人坐在她房間的門前,雙手托腮,水汪汪的大眼楮里,滿滿的期待。
只是見娘親還沒回來,深深的嘆了口氣。
甄真輕輕的跳到寶兒身後,伸出手,彎起手指,賞了他一個暴栗,在他耳邊大吼一聲,「小家伙,在想什麼呢?」
寶兒頭上吃疼,蹦得跳了起來,扭頭對著甄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在看見她身後的沐飛煙時,飛撲進沐飛煙懷中,甜膩膩的喊了一聲,「娘親,你回來啦!」
揉揉寶兒的腦袋,一下子把他舉起來,在他粉女敕了很多的臉上親了一口,「寶兒,想娘親了嗎?」
寶兒用力的點點頭,小手臂緊緊的抱住沐飛煙的脖子,朝站在一邊的甄真擠擠眼楮,氣的甄真跳腳。
沐飛煙任由他們兩個用眼神廝殺幾千次,問道,「女乃女乃她們呢?」
「都在蘭姨屋子里做衣裳呢!」
「那我們過去吧,娘親剛好有話要和你們說呢!」說完,抱著寶兒準備朝蘭蘭的院子走去,一抹黑影從屋頂竄過,甄真手中鞭子一甩,大罵一聲,「娘滴個去,姐正手癢呢,送上門來,真是欠收拾!」
說完,運氣朝黑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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