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君非墨和沐飛煙各自坐在椅子上,相對無語帶著兒子去種田。空氣里沉寂的連對方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沐飛煙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君非墨一眼,只見身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右手不停的撫模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有心事!
據沐飛煙對君非墨的了解,但凡他有心事的時候,他就會不停的撫模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垂著眼眸,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沐飛煙有些泄氣。
她等著他解釋,道歉半天,他倒好,一聲不吭,陪著她耗在這兒!
他不累,她可是想上床睡覺了!
默默無言的走到窗戶邊,沐飛煙抬頭看著夜空,淡淡的問道,「非墨,你要沉默到何時?」
君非墨聞言,抬起頭,眼眸閃過一絲挫敗,站起身走到沐飛煙身邊,手抬起,想要把她攬入懷中,可又怕她拒絕。
他不是傻子,更不是呆子。
下午的時候,他惹她生氣了。
此時此刻,她雖對他沒有疾言厲色,可她卻輕輕淡淡的疏離了他。
手臂無力的垂下。
君非墨低低的喚了一聲,「煙兒……」
他想說,他錯了,他應該無條件的相信她,不應該吃莫名其妙的飛醋,可是這句道歉他說不出口,他君非墨的女人,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她的身上都只能有他君非墨的烙印和氣息,她的身體任何一個地方也只有他君非墨一個人可以踫觸。
「嗯帶著兒子去種田!」沐飛煙嗯了一聲,卻並未回頭。
「我……」
君非墨說了個我字,就再無下文。
沐飛煙回眸,只見君非墨滿眼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最終還是心軟了,「非墨,說不出口,就不要說了,你的心思,我明白的!」
就是因為明白,她才恨不下心真真正正的怪他。
君非墨低頭看著沐飛煙那水艷艷泛著光澤的紅唇,一張一合,腦海里閃過上次美妙的滋味,這五天沐飛煙雖然會偶爾佔他便宜,可絕不親吻他。
腦海里,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
親下去,親下去。
你不是一直想好好的品嘗這其中的滋味嗎?
君非墨,親下去,你就能嘗到朝思暮想的美妙滋味了。
心動不如行動。
君非墨一把把沐飛煙攬進懷中,低頭便含住讓他朝思暮想、念念難忘的紅唇。滋味還是那麼的蝕骨,讓他情不自禁想要更多,更多。
大手緊緊的攬住沐飛煙的腰,笨拙又激動的吻住她。
想渴求更多,卻因毫無經驗,啃的沐飛煙有些疼。
沐飛煙怔怔的任由君非墨霸道又溫柔的吻住她,輕輕的閉上眼眸,伸出手環住他的腰,享受戀愛和親吻的滋味與喜悅。
一個吻似乎再也滿足不了心底的熊熊火焰,尤其是沐飛煙毫無拒絕,甚至無言的配合,讓君非墨的心一瞬間被喜悅脹滿,幸福的讓他想哭,想大喊,想告訴全世界,他君非墨終于幸福了。
一手抱起沐飛煙,一手大力一會,把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掃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輕輕的把沐飛煙壓在書桌上,居高臨下的看向她。
眼眸里,是激——情,摻雜著絲絲情yu,深情的喚了一聲,「煙兒……」
只是一聲煙兒,怎麼也填不滿心底的空虛,埋頭再次親吻住她性感誘人的紅唇,輾轉反側,霸道卻不失柔情。
他多想把她藏起來,藏到一個別人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讓她只屬于他一個人,滿心滿眼,只看得見他一個人。
但是。
他知道,她習慣了瀟灑隨意。
他不能那麼自私。
如果擁有她,是要陪著她逍遙江湖,他願意的。
而且,毫無怨言。
情到濃時,沐飛煙情不自禁的呢喃出聲,「非墨,我愛你!」
君非墨聞言大喜,還有什麼能比得上我愛你這三個字,雙手緊緊的抱住沐飛煙大喊,「煙兒,煙兒,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心空了二十多年,只為你保留最干淨,最清澈,當你看見它時,它毫無雜質,有的只是對你滿滿的愛。
煙兒,我的心,你懂嗎?
君非墨喊著,把頭埋在沐飛煙的脖子處,輕輕的啜泣起來。
「煙兒……」
沐飛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抱住君非墨,給他安慰,給他溫暖,給他一個可以哭泣的港灣。
二十年了,他都不曾真真正正的哭一次。
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想勸,只想他抱著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非墨,想哭就哭吧,不過,僅此一次,以後再也不許哭了!」
君非墨聞言,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抱著沐飛煙,想通過這個擁抱,把所有的痛苦,懊惱和不甘告訴她。
他這些年,其實過的一點都不好。
五歲之前,君非墨是快樂幸福的,他的母妃很美,很溫柔,也很疼愛他,那怕是懷了第二個孩子,小九時,對君非墨的愛也不曾少了一分。
五歲後,君非墨的母妃韻貴妃被凌遲處死,破月復挖肚,小九不足月便被活生生的挖出,韻貴妃被活生生的折磨致死,沒有人知道,君非墨其實就躲在床下,嚇得忘記了哭,忘記了喊,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母妃被折磨,那雙一直溫溫柔柔看著他的眼楮,充滿了絕望。
為了生存,君非墨只有逼自己忘記仇恨,忘記一切,卑微又苟且的活著,只為將來,能親手手刃了殺害他母妃的凶手。
二十年。
無論多苦,多累,他都咬緊牙關,熬了過來。
只是今天,太多的沖擊讓他疲憊的心再也承受不了,想要找一個缺口,宣泄出來。
尤其是沐飛煙溫暖的懷抱,就像當年的韻貴妃,他終究還是潰敗了。
「煙兒,我心口疼……」
沐飛煙聞言,忍不住紅了眼眶,眼淚一直在眼眶打轉,「非墨,有我在,我永永遠遠都不會離開你,有我在呢帶著兒子去種田!」
君非墨疼,沐飛煙又能好得到那里去。
都說夫妻本是一體。
雖然他們還未成親,可他們的心,在一年前,掉落懸崖之時,便已經深深相印了。
那時他們或許還不曾覺得,但是經過一年的沉澱與思念,才發現,那時候淡淡的情緒,便是愛戀。
「哎呀,風逍遙,你個死樣,你壓著我了!」書房外的牆角下,甄真忍住風逍遙對她的動手動腳,伸出手揪住風逍遙腰間的肉,狠狠的掐了幾下。
「噓噓,噓噓!輕點,輕點,疼,疼!」風逍遙小聲提醒甄真,他們是在蹲牆角,不是關在自己的屋子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天知道屋子里那兩位是太投入了還是咋地,憑他們的功夫,居然沒有發現他們。
「你也知道我們疼啊,還對我動手動腳的!」甄真小聲的說著,又害怕被發現,「風逍遙,我們還是快點撤吧,要是被姐姐發現了,我們倆八成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風逍遙一听,樂呵呵的咧嘴笑了,色迷迷的說道,「那甄真,我們回房吧!」
「嗯!」甄真想著離開,根本沒有注意風逍遙這話到底還有什麼含義。
兩人攙扶著,窸窸窣窣的準備離開,只是在走了幾步後,甄真和風逍遙就僵直在原地。
甄真尷尬的搔搔頭,不好意思的喚了一聲,「姐姐……」
沐飛煙冷冷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姐姐,那個,不是我要來的,是風逍遙一定要拉我來的!」甄真說著,從風逍遙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上前幾步,挽住沐飛煙的手臂,臉上緋紅一片。
心里一個勁的詛咒風逍遙。
就說不來蹲牆角,風逍遙死活不肯,現在好了,被姐姐抓個正著。
完蛋了!
「不是,甄真,我……」風逍遙冤的慌啊、
被甄真毫不留情的出賣掉,風逍遙氣的說話都結結巴巴。
在屋子的時候,是甄真一個勁的猜想,君非墨和沐飛煙會做些什麼,會不會來點激情,親一下,模一下,滾一下。
然後風逍遙就提議,要不去蹲牆角,偷听一下。
這話一說,和甄真的想法一拍即合。
來的時候,兩人明明說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現在沐飛煙一出來,甄真立即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他身上。
「我我我我什麼,風逍遙,你可別不承認,是你提議要來蹲牆角的,我只是怕你在府里迷路,所以才跟來的!」甄真,越說,越小聲。
她知道,她這個謊言是瞞不過沐飛煙的,只是,她又害怕沐飛煙生氣。只得把所有髒水往風逍遙身上潑,讓他一個人承受沐飛煙的怒火。
「我,我……」風逍遙本想否認,只是在看見甄真不停的朝他擠眉弄眼,外加懇求祈求的時候,心頓時就軟了。
走到沐飛煙身邊,「飛煙,是我的主意,和甄真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姐姐,你听,風逍遙都承認了,和我真的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我只是,只是……」甄真見沐飛煙一直沒有說話,心急的不行。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沐飛煙說著,見甄真低垂著頭,本就沒有怒火的她,終歸還是心軟了,伸出手把甄真頭發上不小心沾到的樹葉拿掉,說道,「好了,這麼晚了,你們回去睡覺,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天亮,你們兩就得給我起床,誰要是懶床,看我不端冷水潑!」
「啊……」甄真見沐飛煙沒有怪她和風逍遙,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風逍遙立即上前,打橫抱起甄真,歉意的對沐飛煙說道,「飛煙,那我們回去休息了,你放心,明天一早,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的!」
說完,抱著甄真一溜煙的跑了。
沐飛煙看著風逍遙和甄真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
君非墨整理好衣裳走出書房,眼眶還泛著紅,沐飛煙上前幾步,挽住他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處,兩人在夜色下,沿著沐府的鵝卵石路,慢慢的走著。
他睡不著!
她亦然!
「煙兒,我以為你會生氣的!」君非墨淡淡的開口。
「生氣……」
沐飛煙笑了笑,「甄真是我同生共死的好姐妹,雖然調皮潑辣了些,可她對我的心,她要敢說第二,誰敢說第一。風逍遙呢,是我的藍顏知己,他可以毫無感情的擁抱我,只因為那時候,我需要一個懷抱,想要哭泣一下,想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他們為我付出了那麼多,就因為他們蹲牆角,偷听我們的秘密,我就要怪他們嗎?」
沐飛煙搖了搖頭帶著兒子去種田。
君非墨跨前一步,攔住沐飛煙的去路,低頭直直的看著沐飛煙的眼楮,慎重其事的說道,「煙兒,以後,讓我做你的第一,在你開心時,我陪著你,傷心難過時,我的肩膀隨時隨地,都只為你一個人侯著!」
君非墨說著,澀澀一笑,「不過,我希望我只陪你歡笑,我的肩膀與懷抱,也希望你是在開心的時候,撲入我懷中,我舍不得你難過,傷心,可是,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我願意,不管發生什麼,都毫無怨言的陪著你!」
沐飛煙笑了
笑的如花如霧。
輕輕的依偎進君非墨的懷中。
是誰說君非墨不會甜言蜜語,是誰說君非墨冷酷無情,不懂情愛。
那是那個人有眼無珠,她沐飛煙的君非墨說起情話來,其實,也是一套一套的。
不止把人哄得心花怒放,更能把人哄得淚流滿面。
只因為這個人是她——沐飛煙!
「你啊,都說你冷清薄愛,看來世人都被你的表象給騙了!」沐飛煙說完,忍不住痴痴的笑了起來。
君非墨見沐飛煙笑,心頓時開朗了許多,握住沐飛煙的手,「騙盡天下人又如何,我君非墨發誓,絕不騙沐飛煙!」
「你啊,甜言蜜語懵我吧,反正我現在一顆心都撲在你君非墨身上,你就是說假的,我也是當成真的!」沐飛煙說完,挽著君非墨的手,朝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月季開得正艷,一朵朵只待黎明來到時含苞待放,君非墨隨手摘了一朵,輕輕的插入沐飛煙毫無配飾的發間。
「煙兒,明日之時,我們就像這花兒一般,含苞待放,看盡這世間萬般風華,攜手踏遍萬里河山!」
「好,攜手踏遍萬里河山!」
非墨,不管你是要九五之尊的皇位,還是一文不名,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只是希望,將來不管你是高高在上還是平平凡凡,我都希望你的身邊,只有我一人,就我一人。
黎明的晨輝灑下
君非墨抱起沐飛煙,輕輕的把她送進屋子里,放在床上,拉了薄被蓋上,矗立在床邊,凝視了她好一會,才轉身關門離開。
沐府外
君一早已經站在馬車邊侯著,見君非墨出來,恭恭敬敬的上前,「主子,朝服已經準備好,九公子在馬車里!」
君非墨點點頭,上了馬車。
忽然,馬車邊上一個大大的瓷瓶吸引了君非墨的注意,伸出手,拿起,打開木塞,熟悉的氣息傳來。
這幾天,沐飛煙不知道熬煮了什麼藥草,他喝了以後居然不在咳嗽。
原以為,今日可能要沒得喝了,想不到,她早已經準備好。
君一見君非墨拿著那個瓷瓶發呆,立即上前說道,「這是淺微姑娘特意送來,說是沐姑娘昨晚吩咐她準備的!」
君非墨聞言「嗯」了一聲,算是知曉了。
坐回馬車位置上,看了由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小九,淡淡的說道,「小九,不必害怕,他就算有萬般不甘願,也絕不敢當場給你難堪,下朝以後就難說,不過你放心,哥哥自有安排,只要他的人敢來,絕不留一個活口回去!」
小九看著君非墨,只見他一夜未眠,卻依舊精神抖擻,毫無疲憊之色,垂下眸子,眸子里晦暗莫名。
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不著痕跡的握緊。
君非墨見小九不說話,也未曾多想。就算有千言萬語,他終歸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皇宮
雙喜宮
君無極在二位喜妃的伺候下,起床更衣,又忍不住在喜妃的身上捏了一把,惹得喜妃嬌笑連連。
「皇上,你欺負臣妾!」
「小妖精,這就叫欺負,昨晚是誰喊著叫著讓朕加油來著!」君無極說完,見喜妃漲紅了臉,渾身泛著一股嫵媚的勾魂,甚是美麗,一緊。
連上朝都有些興趣缺缺。
「皇上……」太監夏公公站在一邊,小聲的吹促了一聲,眼眸卻色迷迷的看向喜妃。
君無極自然是看見了,只是卻裝作毫無察覺,擺擺手說道,「走吧!」
「臣妾恭送皇上!」二位喜妃立即恭恭敬敬的福身,目送皇帝君無極離去。
待君無極離去後,兩人在對視了一眼,手挽手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帶著兒子去種田。
金鑾殿之上
君無極一襲龍袍端坐在龍椅上,看著站在大殿中,那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時,心忍不住抽了一下,隨即卻陰森森的笑了。
「老四啊,你身邊的人是……」
君非墨上前一步,彎身,抬頭,雙眸平靜無波的說道,「啟稟父皇,這人便是兒臣失蹤二十年一名同胞的弟弟,兒臣費盡心思,終于把弟弟尋回,求父皇開恩,賜弟弟一個封號!」
君非墨簡簡短短的幾句話,猶如一個炸彈一般,把大殿的人炸得暈頭轉向,卻不敢出聲。
這是皇家之事,他們是沒有開口發言的權力和資格。
小九站在一邊,看著皇帝的眼眸里有著譏諷。
君無極被這眼神刺得心口一揪,放在膝蓋上的手,縮進寬大的龍袍里,慢慢的捏成拳頭,臉上卻雲淡風輕的說道,「老四啊,這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可要小心別被騙了,至于這個和你長相一樣的男子,依父皇看,他未必是……」
「父皇,兒臣能肯定,他就是兒臣失蹤多年的弟弟,還請父皇明察!」君非墨咻地打斷了皇帝的話,大聲的說道。
君無極眼眸里閃過殺厲,朝身邊的夏公公使了使眼色,夏公公立即不著痕跡的退了下去。
「那這事先放一邊,先听听眾愛卿的奏本吧!」
君無極想要先確定小九到底還在不在九王府,君非墨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什麼話都沒有說,「是!」應了一聲,退回自己的位置。
太子君雲樺和七王爺君辰宇同時看向君非墨,見君非墨只是勾嘴冷笑,又看向君非墨身邊,一言不發滿眼譏諷的小九,各懷心思的轉回了頭。
「啟稟皇上,臣有本啟奏!」
君無極看了一眼殿下把奏折高舉的大臣,立即有小太監上前接過奏折送到君無極手中,君無極打開,才看了幾行,頓時惱怒起來,把奏折狠狠的砸在大殿上,怒喝一聲,「大膽鎮南王君無憂,盡然敢集兵造反!」
眾大臣一听皇帝發怒,隨即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可大殿上,君雲樺,君辰宇,君非墨,小九四人筆直直的站著,不下跪,也不喊皇上息怒。
他們是皇子,無可厚非,只是君無極還是被氣的不輕。
不過,他不會發火,也不會說什麼。
「眾愛卿平身,只是這鎮南王造反,各位愛卿可有對敵之策!」
「回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鎮南王膽大包天,罪可當誅,皇上指派大將,揮師南下,一舉攻滅鎮南王!」林侍候,當今國舅,林貴妃的親哥哥。
雖然林貴妃這半年來不受沖,但是多年聖寵不衰,在後宮自然有無與倫比的地位,林侍候是林貴妃親哥哥,他這話落,立即有好幾個大臣上前附和,要和鎮南王兵戎相見。
君無極卻眉頭皺起,腦海里想著鎮南王為何要造反,而且這奏折來得太是時候了,君非墨前一刻才說要讓小九認祖歸宗,下一刻,鎮南王造反的奏折就送到了面前。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但是,唯一讓君無極琢磨不透的就是,剛剛遞上鎮南王造反奏折的是他的心月復,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是決計不會背叛他。
「這事,容朕思慮一番!」
皇帝話落,立即有大臣上前,「啟稟皇上,臣有本啟奏!」
君無極一看是管理糧庫的,威嚴的喝了一聲,「說……」
「既然要打戰,依臣淺見,皇上應該屯足糧食,免得到時讓鎮南王搶佔先機!」
士兵要打戰,必須先吃飽,吃不飽,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談何打勝站。
君無極聞言,忽然看向一直未曾開口的太子君雲樺,四王爺君非墨,七王爺君辰宇,還有矗立在一旁的小九。
他知道,這就是小九,但是,夏公公還未帶回確切消息,他便漠視了小九。
「太子,老四,老七,說說你們的想法!」
君雲樺上前一步,「父皇,既然鎮南王膽敢造反,兒臣願意領兵前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當然,順便把兵權拿到手里。
君辰宇和君非墨見君雲樺那迫不及待的樣子,都是冷冷一笑,愚不可及。
「哦,太子確實有這個把握,能打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勝站?」君無極似笑非笑的問,可那眼神卻冰冷至極。
這樣無知的太子,也只有皇後那個愚蠢婦人才教導的出來。
「兒臣……」
君辰宇打斷君雲樺的話,大聲說道,「父皇,兒臣覺得太子殿下帶兵前去不妥!」
「為何不妥,老七說說看?」君無極可沒有錯過君辰宇滿眼的不屑于諷刺,心中冷哼,遲早,會把這幾個兔崽子給一一收拾了帶著兒子去種田。
「太子貴為一國儲君,豈能隨隨便便出征,要是遇上歹徒,戰地陣亡動搖國本可如何是好?」君辰宇惡毒的說道。
「老七,你過分了,本殿下還未曾前去,你就詛咒本殿下,你是何居心!」君雲樺一直知道君辰宇不是個好相處的,嘴巴又毒的很,別說他不敢輕易招惹,就是父皇也要思量再三,因為他手中有一種東西,黑漆漆的,丟出去就會炸出一個大坑,一個就能把人炸得血肉模糊。
「太子殿下,臣弟是提醒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莫要莽撞行事,不然得不償失!」君辰宇說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君雲樺氣,最後看向一言不發的君非墨,「四弟,你評評理,老七他可惡不?」
「這是太子殿下和七弟的事情,臣弟沒有質琢的余地,只是既然鎮南王要造反,身為天朝子民,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君非墨說完,從袖口拿出一個錦盒,大聲說道,「這是父皇多年賜予兒臣的藏寶圖,如今兒臣把它拿出來,希望能夠在戰爭的時候,發揮它的作用!」
君非墨說完,當作所有人的面,打開錦盒,拿出那三分之一的藏寶圖,攤開,讓君雲樺和君辰宇看了一眼後,遞給小太監。
君雲樺氣瘋了,當初他用君非墨的命相逼,他死活不肯拿出來,如今卻毫不猶豫的拿了出來,陰謀,一定有陰謀。
眼睜睜看著那張藏寶圖到了君無極的手中,君雲樺卻莫可奈何。
君無極看了看手中的藏寶圖,抬眸,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君非墨,沉聲問道,「老四,你這什麼意思?」
「回父皇,正如兒臣剛剛所說,為天朝百姓盡一點心意!」君非墨說完,退回一邊。
「那這藏寶圖朕就先收著,將來再還給你吧!」君無極說著,讓人把這張藏寶圖帶了下去。
又看向大殿。
眾大臣不明白君非墨為什麼會把價值千金的藏寶圖拿出來,但是,一個拿出來了,另外兩個呢,或多或少,他們心中都有了比較。
君辰宇看著君非墨,忽然笑了。
笑的很開心,又很勾人。
如果最先他還不知道君非墨想要做什麼,那麼此時此刻,他懂了。
狠,真夠狠的!
「父皇,四哥能為天朝黎民百姓坐到如斯境地,兒臣甚是佩服,所以,兒臣也會獻上藏寶圖,以祝父皇早日挖到寶藏,讓天朝越發的強大起來,成為一方霸主!」君辰宇上前一步大聲說著,說完以後,似笑非笑的看了君雲樺一眼。
君雲樺臉色都氣的發青了,但是他有什麼辦法,也只得表示,「父皇,兒臣也願意把藏寶圖獻出!」
一時間,滿朝文武莫不是表揚三位皇子大仁大義,為天下,為百姓,這一份心難能可貴。
君無極卻氣瘋了。
他當年布下這個陷阱,就是讓他們三兄弟相互廝殺,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們的確明里,暗里設計陷害對方,只是今天,君非墨率先把藏寶圖交了出來,那麼天下人勢必會知道,藏寶圖已經回到了他手中,他又要分出一份心思保護這藏寶圖。
只要他還想要坐穩這皇帝之位,不管它是真是假,都得好好保護。
盡管心里像吃了一只蒼蠅,不,一堆大便那麼惡心,君無極還是要笑,笑的有子當如是的成就感來。
「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朕深感欣慰!」
君無極說完,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在君無極開懷大笑時,侍衛走進大殿,單膝跪地,大聲說道,「啟稟皇上,安國侯府安老侯爺,安將軍求見!」
君無極楞了一下。
安老侯爺和安將軍是安妃的親爹和嫡親兄長,他們爺倆多年未曾上朝,今日上朝所為何事?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小九,只見他傲然的矗立在那,緊緊的抿緊嘴唇,由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君無極暗惱,這小夏子怎麼還不回來。
「宣……」
「宣安老侯爺,安將軍進殿!」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喝,安老侯爺和安將軍跨開大步走進來,安老侯爺大概六十開外,胡須發白,可那步伐卻穩健的很,安將軍四十左右,更是雙目炯炯有神。
「臣安琥,(臣安慕)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位愛卿平身!」
按說,君無極還要喊安琥一聲老丈人,喊安慕一聲大舅子,但他是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自然要高人一等。
只有安琥安慕跪他的道理,而且還那麼的心安理得。
「不知道安愛卿進宮有何要事?」
「啟稟皇上,昨日迦葉寺主持大師曾經到侯府一趟,還開了藥方,說是能治好九王爺的痴傻毛病,微臣連夜派人送去,今日一早,安妃親自派人來,說九王爺痴傻之病大好,不日即可痊愈,微臣只覺得皇恩浩蕩,特意進宮謝恩帶著兒子去種田!」安琥說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好,小九一直是朕心中的一塊傷痛,如今見他大好,朕深感欣慰,來人,傳朕口諭,挑些最好的滋補的藥材送去九王府,給小九滋補身子!」
君無極說著,心口發疼的緊。
「微臣代九王爺謝皇上厚恩!」安琥說著,又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身,只是走到小九身邊的時候,故意打量了小九半響,還嘖嘖稱奇,「像,太像了!」
君無極見安琥那樣子,恨得咬牙切齒,卻喚住安琥,「愛卿也覺得像?」
「回皇上,這孩子和韻貴妃真是像極了,那眼角眉梢,幾乎和韻貴妃一模一樣,不知他……」
安琥說著,刻意停頓了一下,卻把所有的疑問都壓了回去。
君無極本想否認,卻見夏公公站在一旁的柱子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君無極頓時明白,他被擺了一道,深沉的說道,「剛剛老四還說,他是韻貴妃的遺月復子,當年那賊人也甚是歹毒,居然……」
君無極說著,假惺惺的嘆氣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韻貴妃離去多年,如今這孩子還能安然無恙回到朕身邊,朕又怎能再傷他的心!」
說完看向小九,「孩子,你上來,讓父皇瞧瞧你!」
小九冷冷一哼,要是真的不想傷了他的心,就不是叫他上去,而是自己下來,不過,盡管百般不願,小九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向皇帝,在皇帝面前跪下。
「像,真像,光是這模樣,和韻貴妃便是一模一樣,剛剛朕也是糊涂了,孩子,你想要個什麼名?」
小九聞言抬頭,譏諷的看著君無極,淡淡的說道,「莫忘!」
莫忘記二十年七千多個日子的折磨,莫忘他冷酷無情,莫忘他殘厲狠絕,莫忘將來把他親手送進地獄。
不急。
君無極,真的不急,遲早有一天。
莫忘和哥哥,會親手把你送入地獄,萬劫不復。
「莫忘,莫忘,不錯,不錯!」君無極說著,盯著君莫忘(小九改名莫忘哈),眼眸里閃過狠辣。
他以為君莫忘曾經怕死了這個眼神,今天,他同樣會怕。
結果卻大失所望,他不禁不怕,反而抬眸和他對視,他眼眸中的恨是那麼的強烈,幾乎毀天滅地。
「謝皇上賜名,莫忘記住了!」君莫忘說完,轉身便退了回去。
走到君非墨身邊,見君非墨緊張的雙手都捏成了拳頭,手臂上青筋直冒,君莫忘眼眶微微有些發酸,朝君非墨一笑,站到他身後。
君非墨頓時松了一口氣。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緊張。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找回八皇子!」安琥第一個跪下恭喜。
眾大臣也立即跪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君無極淡淡的擺擺手,「眾愛卿平身!」
「皇上,微臣有一請求!」安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
「愛卿有話但是無妨!」
「九王爺久病初愈,昨日迦葉寺主持大師批命說,需要改一個名字,求皇上恩準!」
安琥這話倒也合情合理,想想堂堂王爺,叫小九,傳出去,皇家的臉往那擱。
君無極真想下令,讓侍衛把他們拉出去,全部砍了,卻不得不笑著說道,「愛卿所言甚是,不知道愛卿可有好的名字?」
安琥搖搖頭,「臣惶恐,不敢越據!」
京兆府張大人立即上前,「啟稟皇上,微臣倒是有一名字,只是不知合意否?」
「說!」
「九王爺痴傻多年,安妃愛子心切,不如子歸如何?」
君子歸!
名字是好,但是君無極卻想大聲否認,如果這張大人不是他的人,他真想大聲否認了。
想不到,想不到啊。
今天居然被聯手擺了一道。
好,很好。
君非墨,安妃,君莫忘,安家所有人。
他君無極也不是軟腳蝦,走著瞧。
「準了!」
君無極話音剛落,一個太監喜笑顏開的跑來,跪到皇帝面前,大聲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雙喜宮兩位娘娘有喜了帶著兒子去種田!」
君無極聞言,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哈大笑起來,「好好,退朝,退朝!」
說完,率先跨步離去,疾奔雙喜宮。
皇帝的離去,金鑾殿上,眾大臣紛紛恭喜君非墨和君莫忘,君非墨只是淡淡的應著,拉著君莫忘離開了金鑾殿。
眾大臣見君非墨不領情,干脆恭喜安侯爺和安將軍,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們就是想找一個可以拍馬屁的人而已。
宮門外
君非墨和君莫忘剛想上馬車,君辰宇快步走到君非墨身邊,「四哥,八弟,今晚七王府的宴會,你們可一定要來哦!」
「七弟放心,本王一定會來的!」就算在彼此心中都把對方恨的半死,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但是,君非墨還是和君辰宇稱兄道弟。
這就是虛偽。
身為皇子必會的保護色。
「那好,本王就在府中恭候四個和八弟大駕!」君辰宇說完,似笑非笑的轉身走到自己的馬車邊,順手月兌掉身上的朝服,換上他千年不變的大紅錦袍,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沐府
沐飛煙從君非墨離開那一瞬間就睜開了眼楮,然後起身梳洗了一番,就到廚房準備東西。她的想法也很簡單,只是想在君非墨力戰皇帝回到家中,能夠吃上她親手做的飯菜而已。
此刻的廚房,響著跺東西的聲音,那蒸籠里,散發出陣陣食物的香味。
甄真和風逍遙排排坐在廚房外,背靠背,用力的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甄真,我好想吃!」風逍遙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說道。
「我也好想吃啊!」甄真說著,眼楮不由自主的往廚房里瞄了瞄,無聲的嘆了口氣。
沐飛煙在廚房里,看著甄真和風逍遙在那耍寶,抿嘴笑了笑。伸出手把額頭上的汗水擦去,繼續忙活。
「小姐,小姐,你快去吧,四王爺回來啦!」淺笑跑了進來,笑嘻嘻的說道。
沐飛煙一听,立即放下手中的菜刀,又在水盆里洗了手,拿布巾把手擦干,嘴角含笑,跑了出去。
都說談戀愛的時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她才半天沒見,就想他了。
沐飛煙來到前廳的時候,君非墨站在那,不知道和小九說些什麼,小九點點頭,率先看見了沐飛煙,朝沐飛煙露齒一笑。
君非墨感覺到小九的異樣,回頭就看見沐飛煙站在不遠處,嘴角含笑,美目含情,立即走到沐飛煙身邊,見她額頭上有汗水,從袖口抽出手帕,替沐飛煙把額頭的汗水拭去。
「跑這麼急做什麼」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兩人同時開口,沐飛煙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先過去坐著說吧!」
「好!」君非墨應了一聲,自然而然的拉起沐飛煙的手,卻發現她左手上有一道傷痕,顯然是剛剛才受的傷,著急的拉起她的左手,心疼不已的問道,「你是手指怎麼了?」
「沒事,就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沐飛煙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曾經更嚴重的傷都沒事。
「以後不許再切菜了!」君非墨霸道的說道,見沐飛煙那手指處還有血跡流出,拿起沐飛煙的手指放到嘴里吸了幾口。
然後把毒血吐出,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倒了膏藥抹上,怕沐飛煙疼,還用力的吹著。
沐飛煙看著君非墨這麼緊張,心口暖暖的,「這點小傷沒事的,再說,我喜歡做飯的時候,自己洗菜,切菜。總感覺自己親自動手做出來的東西特別香,貼別好吃!」
君非墨知道他左右不了沐飛煙的心思,又舍不得她受傷,干脆說道,「下次你要下廚的時候,叫上我,我幫你洗菜,切菜!」
「你會嗎?」堂堂王爺,幫她洗菜,切菜,可能嗎?
「不會,但是我可以學,只要煙兒不嫌棄就好!」君非墨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的確不會。
但是他可以學。
只要有心,有什麼東西是學不會的!
「拿好,下次我下廚一定叫上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奴役你的!」沐飛煙說完,挽住君非墨的手朝小九走去。
君莫忘站在原地,看著沐飛煙對君非墨巧笑倩兮,那眼角眉梢間毫不掩藏的真情與愛意時,忍不住有些落幕。
他的幸福呢?
會在哪里?
見沐飛煙過來,君莫忘張張嘴,卻不知道應該喊沐飛煙四嫂,還是喊飛煙姐姐帶著兒子去種田。
他知道,她會嫁給君非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
可是,要他喊她四嫂,他真的有些開不了口。
多希望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傻兮兮的小九,可以無所顧忌的上前,拉住沐飛煙的手,親昵的喊她一聲飛煙姐姐。
而她也會甜甜的喊他小九。
「小九,傻愣著做什麼,快坐啊!」沐飛煙見小九愣愣的站在那,連她和他打招呼都沒听見,忍不住提高了嗓門。
小九回過神,頓時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他要做回小九。
那個天真的小九。
「飛煙姐姐!」
沐飛煙見小九回過神,拿起茶壺幫他倒了一杯涼茶,又為自己和君非墨倒滿,見甄真和風逍遙用力的往嘴里塞東西,然後可能吞的太快,被哽住了,風逍遙幫甄真捶背,幫她把食物咽下去。
不由得有些失笑。
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和孩子似的。
拿起一個干淨的被子,倒了一杯茶,站起身,朝甄真走去。
小九看著沐飛煙寵愛又無奈的端著茶杯朝甄真走去,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又看看君非墨,只見從來不曾笑過的他,端著手中的茶杯,嘴角含笑,柔柔的看著沐飛煙的身影。
雖然那笑很淡很淡,但是小九知道,那是笑。
原來他也是會笑的。
「四哥……」
「嗯!」君非墨扭頭,應了小九一聲,又看向沐飛煙。
隨即才想起小九喊他,不自在的問道,「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喊你一聲。
曾經小九曾無數次幻想,將來能夠光明正大的喊他一聲哥哥。
小九低頭,輕輕的笑了。
「小九,有話就說,我們是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兄弟。
小九一听,抬起頭,看著君非墨,「四哥,晚上,我想跟你睡!」
說完,小九的臉刷地漲紅了。
君非墨愣了愣,嘴角慢慢的染上笑意,「好,晚上我們哥倆睡!」
「咳咳,咳咳!」甄真一邊咳嗽,風逍遙一邊幫她拍背。「不行了,梗死我了,下次再也不偷吃了!」
甄真咳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一個勁的喘氣,暗想,現在要是來杯茶,那該有多好啊!
一只素白的手端著茶杯遞到她面前,甄真疑惑的抬起頭,一瞧是沐飛煙,接過茶咕嚕咕嚕的猛喝,喝完以後才說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矣,知我者,姐姐也!」
沐飛煙伸出手指頭,點點甄真的腦門,沒好氣的說道,「你啊,油嘴滑舌,看你下次還嘴饞!」
甄真一听,趕緊把杯子丟給風逍遙,挽住沐飛煙的手朝大廳走去,邊走邊撒嬌的說道,「我的好姐姐,我下次再也不會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諒妹子這次吧!」
「自家姐妹,那有原諒不原諒的,下次啊,別再這麼猴急的吃東西了,哽住了怎麼辦?」沐飛煙本想再勸甄真幾句,甄真卻率先松開了手朝小九走去,沐飛煙嘆氣的搖了搖頭。
「哎呀,小九,想不到你換了一身衣裳,還挺人模人樣的麼!」甄真邊說,便圍著小九轉了半圈,「帥,帥,帥呆了,比君非墨那廝有味道多了!」
君非墨冷酷無情慣了,不想小九,面帶微笑,讓人一看就覺得好欺負。
小九站起身,朝甄真很有禮的抱拳,「甄真姑娘!」
「哎呦,哎呦,自家人不必客氣,不必客氣!」甄真笑的曖昧,盯著小九打量個不挺。
小九被甄真瞧得不好意思,求救的看向沐飛煙。
沐飛煙只是笑,卻不說話。
反正,她不急,有人會急。
這不,風逍遙見甄真對小九明顯很有興趣的樣子,手中茶杯一丟,立即閃到甄真面前,擋住甄真的視線。
「甄真娘子,你想做什麼?」
「哎呀,風逍遙,你擋住我看美男了!」甄真推開風逍遙,朝小九笑了笑,「小九,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要不要甄真姐姐給你介紹一個無敵美少女啊!」
甄真原本覺得,湯圓配小九很合適,但是,湯圓啊,一根筋,還心有所屬,她就自動把湯圓給忽略了,又想到玉卉,雖然玉卉才十三歲,可是長得清秀甜美,笑起來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簡直美呆了。
「還未有喜歡的女子,還望甄真姐姐多多費心!」小九文縐縐的說道帶著兒子去種田。
沒有了傻氣,那張和君非墨一模一樣的臉上,有著君非墨縮沒有的笑,笑的溫潤,笑的舒心。
「好說,好說,一會,我們的小美女就出來了,你仔細瞧瞧,要是瞧上眼了,甄真姐姐給你做主了哈!」
甄真話音剛落,就見玉卉一襲粉色衣裳,牽著寶兒,不知道低頭和寶兒說了什麼,抿嘴甜甜的笑了起來。
小九看去,只覺得她笑的很溫柔,很美。
玉卉抬頭的那一剎那,他才看清她的樣子。
皮膚白白的,笑的甜甜的,粉粉女敕女敕的臉上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一笑,那酒窩若隱若現,直到玉卉牽著寶兒來到大廳,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小九舅舅,你好!」
一句小九舅舅,讓小九硬生生的愣住。
是他,他可是寶兒的舅舅,而她是寶兒的姐姐,自然也是她的舅舅。
「你好!」
玉卉柔柔一笑,走到沐飛煙身邊,「姨,飯菜都已經好了,我們過去吧!」
「好!」
飯廳里,照樣還是四桌,每一桌都滿滿的一桌子菜,大家依次坐下,沐飛煙舉起酒杯,「為了慶祝我們首戰勝利,以後愈戰愈勇,把敵人收拾的落花流水,干杯!」
「干杯……」
這邊溫馨得緊。
皇宮
君無極急急忙忙朝雙喜宮趕去,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本來心情大好的他在看見站在路中央的林貴妃時,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都退下!」君無極冷冷的呵斥一聲,那些太監宮女全部退到五百米開外。
御花園里,就只剩下君無極和林貴妃。
「你怎麼在這里?」
林貴妃冷冷一哼,保養得體的臉上,掛著濃濃的恨意與醋意,「皇上,你三月未曾去臣妾的寢宮,臣妾甚是想念,所以,臣妾自然是在這等候皇上了!」
林貴妃心中卻暗恨。
雙喜宮那兩個賤人,遲早她會狠狠的收拾了她們。
遲早!
「回你的宮殿去,朕今日心情不好,沒空理你!」君無極說著,跨步就想離開。
林貴妃卻一把抱住君無極的腰,嗚嗚咽咽的哭泣起來,「皇上,你真要這麼狠心嗎,你三個月不曾寵幸臣妾,臣妾想你了,今天就去臣妾那兒吧,皇上!」
「放手,別讓朕再說第二遍!」君無極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他恨死了林貴妃身上的味道。
為了某些東西,卻不得不寵幸她。
林貴妃慢慢的松開手,失落的退後了幾步,「皇上,你變了,是嗎?」
君無極扭開頭,不去看林貴妃未曾老去的臉。
「皇上,你變了,真的變了,當初是你說,會一輩子對臣妾好,臣妾才幫著你做那些事情的,皇上,難道如今,你想翻臉無情嗎?」林貴妃咄咄逼人的問,那秀美的臉上,眼眸中,慢慢的布滿了狠戾。
君無極一听,心底惱怒,伸出手一把掐住林貴妃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朕警告你,以後這話要是還敢再說一遍,朕親手了解了你!」
他的秘密是絕不允許曝光在藍天白雲下。
否則便是萬劫不復。
「掐死臣妾啊,皇上,你用力一些,掐死臣妾啊!」林貴妃說著,往前走了幾步,把君無極逼著往後退了幾步,發狠的說道,「皇上,你要是真恨臣妾,真的不喜臣妾,你現在就立即掐死臣妾,然後,你陪著臣妾一起下地獄吧!」
林貴妃說完,痴痴的笑了起來。
笑的悲哀,笑的可憐。
君無極狠狠的甩了林貴妃一巴掌,「賤人……」
「是,臣妾是賤人,這一點臣妾在二十年前就知道了,那皇上呢,和賤人睡了二十年,算什麼呢?」
「你……」
「皇上,跟臣妾走吧,去臣妾那待會,臣妾……」
君無極看著入瘋婆子一般的林貴妃,真是倒盡胃口,「滾回去,以後別出現在朕面前,還有,閉上你的嘴,如果管不住自己,朕會幫你!」
說完,揚長而去。
林貴妃看著君無極那無情到極點的背影,頓時絕望至極,跌坐在地上,想哭,才發現一滴眼淚都沒有。
君無極,是你逼我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哎呦,這不是我們的貴妃娘娘麼,怎麼跪在地上哭呢?」皇後一身鳳袍,站在林貴妃面前,掩嘴呵呵的笑了起來帶著兒子去種田。
林貴妃抬頭看去,只見年過四十的皇後,眼角眉梢間有數不盡的風情,一時間,嫉妒的發狂,在宮婢的攙扶下站起身,「皇後娘娘,其實臣妾比較好奇,為什麼皇上二十年不曾去過你的鳳藻宮,而你還像天天得到男人滋潤的樣子呢?」
皇後一听,錯愕了一下,隨即臉色如初的說道,「貴妃妹妹啊,你有時間在這和姐姐我耍嘴皮子,倒不如盯緊點雙喜宮那二位,听說,她們同時懷上了!」
懷上了?
雙喜宮那兩個賤人懷上了。
林貴妃一听,頓時心中什麼滋味都有。
怪不得皇上急急忙忙朝雙喜宮趕去,原來是要做爹了。
諷刺,真是諷刺。
「多謝皇後提醒,妹妹還有事,就先告退了!」林貴妃說完,也不待皇後發話,轉身離去。
皇後站在原地,暗暗冷笑。
去斗吧,斗得越恨,她越開心。
林貴妃一回到長相宮,就開始砸東西,不管平時多喜歡,多珍貴,只要手能踫觸到,都統統砸掉。
然後倒在床上,嚎嚎大哭。
她費盡心機,得到了什麼?
長相宮,如今她一個人形單影只,何來長相守。
雙喜宮
喜妃二人倒在床上,君無極躺在中間,姐妹倆殷勤的伺候著君無極,專挑他喜歡听的話說。
「皇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愁眉苦展的,看的臣妾心疼!」
「是啊,是啊,皇上,你這是有什麼煩心事兒麼,是不是我和姐姐沒伺候好皇上,惹皇上生氣了!」
被那兩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撩撥的,君無極早已經忍不住,拉住一番後,靠在枕頭上才說道,「不關你們的事,是有些人啊,處處挑釁朕!」
喜妃二人對視一眼,說道,「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那些亂臣賊子,只要皇上一句話下去,除了便是,皇上何苦這般憂心!」
有道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君無極被喜妃這麼一說,頓時明白應該怎麼做了。
又拉著喜妃二人纏綿了一番,才作罷。
沐府
甄真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在沐飛煙面前轉了一圈,「姐姐,這件衣服漂亮嗎?」
沐飛煙點點頭,「漂亮是,我們甄真人長得美,穿什麼都漂亮!」
「那是,姐姐是天下第一美女,甄真我就是第二美女!」
「這臉皮也真夠厚的!」沐飛煙說著,任由淺笑幫她把發髻盤上,在插上君非墨送的金步搖。
一襲錦裳軒新款錦衣,更顯得美艷無雙。
一顰一笑,都有數不盡的風情。
這個七王府的夜宴,沐飛煙打算帶初一甄真和淺笑去,剩下的人留在家里,雖然出來秦女乃女乃都會武功,但是,那幾個孩子畢竟沒有什麼實戰經驗,還需要磨練。
沐府外,馬車早已經準備好,魏明坐在馬車上,見沐飛煙出來,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卻看著沐飛煙身後的淺笑傻笑。
淺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魏明隨即失落的垂下頭,用力的呼出一口氣。
沐飛煙沒有瞧見,甄真可看見了,俯身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不許胡說!」
「姐姐,我沒胡說,我保證!」
沐飛煙疑惑的看了看甄真,甄真用力點頭,沐飛煙仔細想了想才恍然大悟。
伸出手捏捏甄真的鼻子,笑了笑,隨即上了馬車
七王府外,天還未黑,早已經掛起了燈籠。
七王府的管家站在外面迎客,把那些大家小姐,貴婦人都迎進去,讓後讓人帶她們去準備好的位置。
遠遠的就看見標志著沐府馬車駛來,管家愣了愣,王爺曾經交代今晚會有兩輛沐府的馬車,那這第一輛會是誰呢?
當管家還在猶豫的時候,一輛同樣標志著沐府的馬車出現在眼前,很顯然比前一輛要華麗許多,光是那匹馬就不是一般馬兒可以比擬的,心中好奇,主子刻意強調的人,到底是誰,和這沐府又有什麼關系?
------題外話------
呼呼,一萬五搞定,乃們都不留言,潤潤傷心了,呼喊一聲,留言啊,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