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兒子去種田 099,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作者 ︰ 溫潤潤

周氏見沐強毫不在意下人錯愕的目光,拖著林氏離去,心頓時覺得累到極致,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難看,手握在椅子扶手上,微微的顫抖著。

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然後硬生生的暈了過去。

「老夫人,你怎麼了?」香姑大驚一聲,隨即喊了下人把周氏送回院子,又派人去請大夫和請沐強!

沐強拉著林氏,不顧她的掙扎和求饒,把她拖到主院,一腳踹開房門,用力把林氏推倒在地。

「老爺,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林氏疼的渾身都有些痙攣,爬到沐強身邊,雙手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額頭上的血順著臉龐留下,像那鬼魅一般,恐怖至極。

這般臉色,讓沐強厭惡,用力一腳踹開她,覺得還是解不了心口那口惡氣,上前幾步,揪住林氏的發髻,拖著她的頭往牆壁上撞去,一邊使勁一邊罵道,「賤人,賤人!」

庶出的就是庶出,那怕這些年富養著,也改不了那與生俱來的小家子氣,更不懂的半點方寸。

每一次除了只會拖他後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惹人厭棄。

想到如果不是她,獨孤涵兒不會死,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來,心就像被那毒蛇纏繞,片片生寒。

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以泄他心頭之恨。

林氏被打得極疼,從小到大,她就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處心積慮,伏低做小,雖然有過數不盡煎熬的夜晚,但是,還從未被這般毫不留情的打。盡管心中恨得要死,卻不得不委曲求全,哀求道,「老爺,我知錯了,求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林氏,只要不把你打死,讓你還有一口氣在,就算是貴妃娘娘,她也不能把手伸到這侍郎府來!」

沐強雙眸瞪大,手腳並用,狠狠的往林氏身上招呼著。

才一會會功夫,林氏渾身上下青青紫紫,臉被扇了不知道多少耳光,身上被踢了多少腳,頭被撞在牆壁上,地上不知道多少次。

疼,渾身上下,除了疼,絕望,再也不存在一絲絲遐想。

下人來到屋子外,卻不敢進屋,只得大聲說道,「老爺,老夫人暈過去了,您快過去瞧瞧吧!」

沐強一听周氏暈了過去,心中擔憂,但是想到她死後,那些在周氏名下的錢財就如數歸他,一時間,他壞心的想,要是周氏就這麼一口氣去了,那該有多少。

但是,就算有這樣子的心思,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知曉了!」沐強應了一聲,路過林氏的時候,還重重的踹了林氏一腳,才朝周氏的院子而去。

周氏的院子

周氏躺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待沐強慢吞吞來到的時候,大夫已經在替周氏把脈。沐強立即上前,滿臉擔憂的問道,「大夫,我母親她……」

大夫移開手,接過小徒弟遞來的帕子擦拭手,才淡淡的開口道,「老夫人是氣急攻心,導致血脈逆轉,才暈了過去,老夫這就開個藥方,按照藥方抓藥,五碗水熬煮成一碗,一日三次,連服三日便可痊愈」

大夫說完,走到一邊桌子上,瞧著上面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拿起毛筆寫下藥方,遞給沐強。

沐強壓抑住滿心的失望,盡量臉色無常,滿臉的擔憂,接過藥方,「大夫,勞煩你了!」

說完又扭頭對身邊的小童說道,「去拿十兩銀子的診金給大夫!」

一會,家丁拿來了十兩銀子,恭恭敬敬的遞到大夫面前,大夫看著面前那一錠十兩的銀子,錯愕了一下。

他一半出診,不管是那個大戶人家,都是一百兩診金,看來這侍郎府和外面所傳的差不多,就要落敗了。

大夫猶豫了一下,接過銀子,放入懷中,朝沐強笑笑,「沐大人,老夫告辭!」

「送大夫!」

帶大夫離去後,沐強讓所有人下去,一個人坐在床邊的矮凳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氏,見她頭上原本烏黑的發絲已經有了許多白發,而那些黑發再也不復烏黑,很多已經泛白,粗糙不已。

伸出手,把周氏垂落在脖子間的發絲撫順,看著她微微跳動的脖脈,心邪頓生。

五指張開,慢慢的往周氏脖子移去。

周氏咻然睜開眼楮,扭頭筆直直涼颼颼的看著沐強,努努嘴,卻什麼話都沒有說,最後擺擺手,示意沐強可以離開了。

沐強心咯 一跳,結結巴巴心虛的喚了一聲,「母親……」

「強哥兒,你說,是什麼讓我們都變了?」周氏問完,眼淚順著眼角留下,濕透了枕巾。

回應她除了沐強的沉默,死一般的沉寂,就是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沐強被周氏問的一愣,錯愕了好一會,臉色有一些蒼白,最後眸子垂得死低,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屋外走去,走了五步後停下,背對著周氏一字一句的說道,「母親,還記得涵兒進府第二日,她給你敬茶,你讓她跪了整整一個時辰,或許你是要立威,涵兒在那一日後,就再也不肯喊我強哥哥,無論我用盡什麼辦法,她都不曾喚過一次!直到她……」

說到獨孤涵兒,沐強的心像是被人用匕首一下又一下刺,然後生生的疼。

回頭看著半個身子支撐著,滿臉蒼白,渾身忍不住顫抖的周氏,接著說道,「母親,還記得當初林氏是怎麼進府的嗎,或許你忘記了,可兒子卻不曾忘記,她是母親你親手牽著走到兒子面前,然後慎重的告訴兒子,她一直很仰慕兒子,還叫兒子好好帶她在府里逛逛,然後那一晚,她和兒子有了首尾,而我會和她無媒苟合,就是因為喝了母親送來的那碗湯,然後斷送了兒子一輩子的摯愛!」

沐強說著,有些痴狂起來,那眸子中滿滿的恨意。

他很周氏,如果不是她自私自利,他和涵兒會一輩子幸福,畢竟他答應過她,會一生一世不納妾,結果……

從林氏進府後,涵兒從來不曾笑過,對他再也沒有滿腔的愛意,更多是怨恨。

她恨他,不遵守諾言。

最後不惜毀了自己!

「強哥兒,我那是為你好啊!」周氏說著,眼淚無聲落下。

當年是她把林氏帶到沐強面前,那碗湯的確是她偷偷讓人下了藥,也是她叫林氏抹上獨孤涵兒最喜歡的香料。

她只是想警告獨孤涵兒,這個家,只有她才是當家主母!

「母親,你不是為兒子好,你是自私,就因為涵兒她忘記了你吩咐的一件事情,可你卻不曾知道,她費盡心機,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給你找到了一尊極品玉觀音,比你看上的那一尊玉佛貴上十倍不止,最後你無緣見到,可兒子卻親眼見到涵兒抱著那尊玉觀音笑到哭,最後當作兒子的面硬生生砸了它,然後她不允許兒子進她院子一步,守著煙兒過日子,所有人都以為她失寵了,卻不知,我在她眼中,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沐強說著,一步一步走回床邊,看著周氏,忍了幾十年的眼淚順著臉龐流下,「母親,你問是什麼讓我們變了,其實是你先變了,變得貪婪,以為涵兒她對我們,不管什麼都是應該的,對你更應該言听計從,可是母親,你模模你的良心,你在責問兒子的時候,你的良心可曾平靜過,在涵兒每一年忌日,你的良心有沒有被你所犯下的罪惡熨燙過?」

「強哥兒,我是你母親!」周氏啞聲說道。

可她卻真的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因為沐強的這些話,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刻意忘記了,卻磨滅不了它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是,你是我母親,兒子從來不曾忘記過,所以,你把我推入罪惡的深淵,我日日夜夜煎熬著,也不曾怪你一分!」

沐強說著,用力扯下床幔,緊緊的捏在手中。

他愛過,怨過,恨過,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就連那個孩子,他心心念念的孩子,也不是他的骨血。

想到沐飛煙,沐強疼的牙齒都發顫。

原來,他滿腔的期待,終歸是一場夢。

跌跌撞撞往屋外走去,看著夜空中璀璨星辰,只覺得炎炎夏日,他很冷,很冷。

一步一步朝那偏遠的院子走去。

推開重重的木門,沐強步伐踉蹌的朝院子里走去,聞著空氣里那一股腐臭的味道,眉頭微微皺起,一步步朝屋里走去。

拿出火折子,吹亮,點了屋子里的蠟燭,舉在手中,朝那個卷縮在地上的身影。

「音姑……」

只是回應他的,死寂。

沐強想到音姑會不會死去,頓時上前幾步,手往音姑鼻下探去。

忽然,音姑咻地睜開眼楮,一口咬住沐強的手。

「啊……」沐強慘叫一聲,想要縮回自己的手,但是音姑死死的咬住,就是不肯松手,任憑沐強又踹又踢又罵又打。

硬生生在把沐強的手咬下一塊,呸一聲吐在地上,嫌棄的罵道,「狼心狗肺的家伙,連血和肉都是那麼的臭!」

沐強看著鮮血淋灕的手,瞪大了雙眼狠狠的掃向音姑,揚起手就要落下。

音姑仰起頭,雙眸無懼,發了狠的說道,「沐強,你這個狗雜碎,有種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遲早有一天,小小姐會回來滅了你們,你們不得好死,全部都不得好死,沐家遲早妻離子散,全部死光光!」

「你……」

沐強被音姑的話氣的七竅生煙,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硬生生掐死她,一個賤婢,當年就是她撞破了她和林氏的偷—情,然後告訴了涵兒,害涵兒傷心。

如果不是她,涵兒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涵兒不會背叛他,和別人生下野種。

一時間,沐強只覺得,這世間誰都背叛了他。

獨孤涵兒是,周氏是,林氏也是。

「我是,沐強你這個狗雜碎,告訴你,就算我現在滿身腌臭爛,我都比你干淨!」音姑說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小姐啊,你那麼尊貴的一個人,就為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畜生,白白毀了自己一生,也毀了小小姐。

你真真是瞎了眼楮,瞎了眼楮啊。

笑到哭,笑道心酸。

「音姑,你說,那個藏寶圖的鑰匙到底是什麼,只要你說,我就放了你!」

音姑聞言,譏笑道,「沐強,想不到這麼多年,你還不死心,告訴你,除了小小姐,我誰都不告訴!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不告訴你!」

音姑的毒恨,牙有多緊。別人不知道,可他沐強知道。

騎木驢,幾十個壯漢不眠不休的折磨她,懷孕硬生生的用板子打掉,拔手指甲,用細針刺,只有他想不到,沒有她承受不了,那怕滿身傷痕累累,她都不曾松口。

只因為她對獨孤涵兒的承諾,一生一世都不會出賣她。

「音姑,你不說也沒事,那我把你的小小姐接回來,然後當作你的面,狠狠的折磨她,看看你還能不能嘴硬!」

沐強說完,忽然覺得,這個方法是最可行的。

只要音姑確認了沐飛煙的身份,當作音姑的面折磨沐飛煙,依音姑對沐飛煙的疼愛,她一定會說。

音姑一听沐強的話,心慌意亂。

她不怕任何折磨,但是她怕小小姐吃虧。

猶記得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拉著她的手,甜膩膩的喊她音姑姑,然後把她偷偷藏起來的點心喂到她嘴里,用粉女敕女敕的小嘴親她,軟軟糯糯的告訴她,音姑姑的嘴巴好香好甜。

「沐強,你這個畜生,畜生,你會下地獄,你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對面音姑的破口大罵,沐強卻洋洋自得起來,自從獨孤涵兒親口承認沐飛煙不是他的骨肉,他就瘋狂了。

下地獄,他早已經不在乎了。

夜深沉

沐府

激情後,風逍遙緊緊的抱著甄真,感受到懷中的女子渾身止不住顫抖,風逍遙咻地翻起身,把甄真抱起,卻見她滿臉淚水。

「真真,別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疼了!」

知道她為何而哭,他卻說不出更多安慰的話來,只得緊緊的抱住她,給她無窮無盡的愛。

「逍遙,我疼,我疼,渾身都疼!」甄真環住風逍遙的腰,眼淚鼻涕抹在他身上,床單上。

她是真的疼。

原本以為那個孩子沒有了,她慢慢的就會從憂傷中走出來,但是今天只得姐姐有孕後,她才明白,她一直都活在那個噩夢里,不曾走出一步。

「我知道,我都知道!」

甄真揚起頭,淚眼模糊,第一次可憐兮兮的懇求道,「逍遙,我不要吃那種藥了,我想要個孩子,求你給我一個孩子吧!」

風逍遙垂眸,看著甄真眼眸中,溢滿了苦澀的眼淚,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輕輕的埋頭吻住。

他的心肝,他怎麼舍得她哭,那怕是皺一下眉,他都舍不得。

「真真,你不要哭,听我說,你剛剛失去孩子,你的身子還不適合有孩子,等一段時間後,你身子復原了,我們在要孩子,另外一個,你最關心飛煙了,難道你要她看見你這般傷心難過,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墨盼星星盼月亮才有的,你千萬不要在飛煙面前露出一丁點的不愉來,不然……」後果會怎麼樣。

他不敢想,更怕沐飛煙會傻得傷害自己,更會傷害肚子里的孩子。

深噓一口氣繼續說道,「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吧,去哪里都好,我們出去走走,四處散散心,我帶你去城外寺廟里燒香拜佛,為我們的孩子點一盞長生燈,讓他早一些投胎去,好不?」

「恩恩!」甄真把頭埋在風逍遙懷中,重重的點頭。

空落落的心,在听見風逍遙的話後,才找到依靠。

另外一個開滿薔薇花的院子

沐飛煙靠在君非墨懷中,看著天上璀璨的星辰,「非墨,你說,這個孩子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君非墨一听,心一慌,立即扳正沐飛煙,讓她對視著他的眼楮,「煙兒,你答應我,你不會傷害肚子里的孩子,你答應我!」

這個女人,很大方,也很小氣。

更死心眼。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了她的意思,沐飛煙看著君非墨,頓時有些不敢直視,也不敢許下這個承諾,尤其是在看見甄真那壓抑在心底的憂傷時,她更加不敢保證。

君非墨見沐飛煙遲遲不肯回答,心頓時拔涼,深吸一口氣,放下所有的尊嚴,哽咽道,「煙兒,我求你……」

沐飛煙聞言搖搖頭,「非墨,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嗎?」

她不能,不能這麼自私。

不能的。

「煙兒,你听我說,這個孩子來得其實很是時候,求你不要抹殺他來到世間,給他一個活著的機會,我想,將來不管發生什麼,甄真一定會很喜歡很疼愛這個孩子,像對待她自己的孩子一樣疼他寵他呵護他!」

「非墨,不是我,可是,甄真她……」

沐飛煙想解釋,但是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能把心底的顧慮全部說出來,或許,她只是想要君非墨給她一個借口,一個把這個孩子留下來的借口。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沒有人知道,就算是寶兒,她雖然疼著寵著呵護著,也當他是親生孩子憐惜著,可是,她很想很想體驗一次十月懷胎然後拼盡全力生下他的感覺。

她只是想做一會真真正正的母親,僅此而已。

因為在二十一世紀,她在一次任務中,月復部受傷,硬生生切除了子宮,一輩子都不能生下孩子。

「煙兒,什麼都不要想,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如果你真的不放心,那麼我們現在就去找甄真,面對面,把話說清楚,看看她會不會把你罵的狗血淋頭!」

君非墨不是傻子,甄真對沐飛煙的在意,早已經超出了姐妹之情。

她對沐飛煙,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她一直糾結,只是舍不得那個還沒有感受到就失去的孩子,如果知道沐飛煙有這種想法,她一定會暴跳如雷,氣的半死。

沐飛煙頓時有些無言。

閉上眼眸,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兩人相擁,卻誰也沒有說話,心中千愁萬緒,誰也勸服不了誰。

一夜無眠,在涼亭中,到天明

天亮的時候,甄真滿身清爽挽住風逍遙的手臂,少了往日囂張跋扈,臉上也多了幾分柔情,是不是對風逍遙說了幾句甜言蜜語,逗得風逍遙合不攏嘴。

幸福圍繞在他們身邊,甜到有些膩人。

看著涼亭里那兩個相擁卻愁緒的人,甄真咬了咬嘴唇,上前幾步,「君非墨,你個壞蛋,姐姐有孕,你居然不讓她去床上睡,要是凍著了,可怎麼辦?」

「甄真,我,他,其實……」沐飛煙張嘴想解釋,卻第一次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才不那麼傷人。

「姐姐,你不要替他說好話!」甄真說著,抽回挽住風逍遙手臂的手,走到沐飛煙面前,握住沐飛煙飛手,把她從君非墨懷中拉起,挽住沐飛煙的手臂,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俏麗一笑,「姐姐,我吃了早飯就和風逍遙出去游玩了,你陪我走走,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恩恩」沐飛煙點點頭。

看著那相攜而去的身影,風逍遙走到君非墨身邊,伸出手拍拍君非墨的肩膀,「阿墨,沒事的,她們都不是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只因為太在意,一旦失去,痛比一般人多了何止千萬倍,給她們時間,她們一定會解決好的!」

君非墨聞言錯愕的看著風逍遙,「你知道我在擔憂什麼?」

「我們是兄弟,在我當初死皮賴臉要貼上來的時候,我就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風逍遙都是無條件站在你君非墨身邊的,由始至終,這個誓言都不曾變過,而且,那孩子……」

風逍遙說著,心口頓時有些疼。

他能不疼麼,那可是他最心愛女人為他懷的孩子,他雖然不知道,但是,他也曾偷偷幻想過,那個孩子是像他多一些,還是像甄真多一些。

又或者,剛好把他們的優點都佔了。

「逍遙,如果當初的事情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去找煙兒,因為……!」君非墨說著,雙眸赤誠的看向風逍遙,「逍遙,你打我幾拳吧,打我幾拳,或許心里就會好過些,我……」

他也不會偷偷那麼自責。

雖說時間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有同樣的選擇,但是對于那個孩子,他還是萬分歉意的。

如果他能隨甄真一起進去,或許。

可是沒有如果,如果他去了,那麼他一輩子也找不回沐飛煙,絕對找不回。

「阿墨,你老實告訴我,那晚,飛煙到底遇到什麼強敵,你為何最近苦練武藝?」風逍遙不是傻子,他雖然表面什麼都不在乎,但是,君非墨最近苦練武藝,四處收羅武功秘籍,更甚者,居然派人偷偷潛入了越國。

君非墨深吸一口氣,才說道,「那晚,我們遇到了獨孤傲寒,我們還和他交手了!」

君非墨說出這話,倒是松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他無數次問自己,如果再一次和獨孤傲寒交手,他有幾分勝利的把握。

「獨孤傲寒,你是說越國的六皇子?」

獨孤傲寒,風逍遙雖不曾見過其人,但是卻知道此人十分厲害,尤其是一身毒功傲視天下,就是越國皇帝見到他都要小聲說話,生怕惹惱了他,下場淒慘。

他下的毒,只要他不想解,誰也解不了。

更甚者,此人喜穿白衣,對誰都是冷酷無情,听說他唯一掛念的人,就是越國失蹤多年的香涵公主,他的親姑姑,那個把他從死人堆里抱出來,偷偷養在宮中,最後被發現,為了救他,跌落山谷,下落不明的香涵公主。

這些年,獨孤傲寒走遍天下,四處探尋,就是想找回那個唯一給他溫暖的親人。

只是這些都是傳說,更多的人都在說他是怎麼的無情,專門把別人的痛苦當成直角的快樂。

別人越痛苦,他就越歡喜,笑的越開心,身上散發出來的毒越能迷惑心智。

君非墨點點頭。

風逍遙一听,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阿墨,那我應該做些什麼?」

君非墨聞言,心口一暖,伸出手,拍拍風逍遙的肩膀,這個朋友得來不易,卻受用終身,他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卻從未要求過回報。

他是人,不是一尊石像,就算是石像,風逍遙用真心捂了這麼多年,也該暖和了。抬頭看著風逍遙俊朗的臉龐,動動唇角,半響才開口道,「什麼都不要做,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風逍遙不是很贊同。

獨孤傲寒是什麼人物,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不死不休。

至今能從他手下活命的人屈指可數。

「逍遙,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解決天朝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已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是……」君非墨說著,抬頭看看天空,朝陽霞光散落在樹梢,絲絲金光美不勝收,可他卻沒有看風景的心情。

猶記得五歲前的父皇是一個慈祥和藹的人,對他們這幾個孩子,對那些兄弟也是多有包涵,雖然對母妃獨寵,但是對那些嬪妃也從來不曾冷言冷語。

只是為何一夕之間變了,變得面目可憎,這其中到底有何緣由。

「阿墨,你不會到了現在還對那人存留著幻想吧?」風逍遙說著,緊緊的盯著君非墨,見他眼眸里閃過一抹慌亂,深深呼出一口氣,「阿墨,不要做傻事,如今不是你一人的事情,你的身後有太多太多人命,一發而動全身,你更多的是要為那些心甘情願不問緣由,只因為你就是—君非墨,而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朋友和兄弟,不要因為他曾經的好,就抹殺了他徹徹底底的壞!」

風逍遙知道,他這話或許有些狠,有些絕情,畢竟那人是君非墨的父親,但是,但凡他還有一點為人父,為人君的模樣,他們這些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反他作甚。

風逍遙的話如那當頭棒喝,讓君非墨渾然驚醒。

是啊,他一直沉浸在曾經的溫情里,可是那些陷于水深火熱的百姓們呢,他們何其無辜。

垂眸抬眸,君非墨的眼眸清明冷厲一片,「逍遙,我明白應該怎麼做了!」

「你明白就好!」風逍遙松了口氣。

畢竟他勸君非墨,在黎民百姓來說,是件好事,但是在道德人倫來說,就是大逆不道。

風逍遙見君非墨不語,伸出手拍拍君非墨的肩膀,「阿墨,不必介懷太多,該出手時就出手,如今小九已經回到你的身邊,你早該放手大干一場,為天朝的黎民百姓造福,讓他們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

「逍遙,你放心,就算不是我坐上那個位置,我從來不曾把百姓拋之腦後!」

除了在沐飛煙下落不明萬念俱灰時,什麼都不顧那一瞬間的毀天滅地的絕望時,他一直都是一個理智的人。

「你想明白了就好,我先去收拾東西,一會帶甄真出去走走,看看京城的風景,順便帶她去寺廟祈福!」

風逍遙說著,想起甄真的眼淚,心口一疼。

他到底是做了些什麼,讓那麼開朗囂張霸道的人兒落了淚,真是該死。

君非墨一听,隨即明白了風逍遙的意思,原本想帶沐飛煙一起去,但是想到一會要進宮,請皇帝賜婚,便作罷。

「去吧,帶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那麼個囂張霸道的人,最近似乎瘦了不少!」

風逍遙點點頭,轉身離開,留下君非墨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後,喚人來吩咐了幾句,然後開始收拾東西,一會準備進宮。

沐府的花園修的美輪美奐,一段路一個風景,一種應景花卉,假山流水,小橋河流,河里還有魚兒歡快的游來游去。

幾個打掃丫鬟見沐飛煙和甄真,立即恭恭敬敬請安,然後乖巧的退開。

「姐姐,這府里還真是美,花香四溢,小橋流水,簡直像那仙境一般,你那些手下還真舍得,準備了這麼大一個宅院送你!」

甄真說著,滿臉的羨慕。

這個宅院起碼是邊上宅院四倍大,當初想必就花了不少銀子買下五個宅院,然後拆掉重新修葺,尤其是沐飛煙的主院,設計更是前衛,知道沐飛煙獨愛薔薇和紫色,滿院子的薔薇,荷塘里,睡蓮朵朵,含苞待放,迎風擺。

而他們也沒有把自己落下,在最邊上修了一排排的小院,里面什麼都準備齊全,房間雖小,卻五髒俱全。

看得出來,在準備這些屋子的時候,他們都是用了心思的。

「你啊,要是喜歡,就在這住一輩子,又沒有人趕你!」沐飛煙說著,揉揉甄真的發絲,把那散落在額頭的發撫到耳朵後,見甄真比起以前的的豐腴消瘦了不少。

心頓疼。

「甄真,是姐姐沒有照顧好你,姐姐對不起……」

甄真抬手捂住沐飛煙的嘴,不讓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她們的情誼,豈是幾句話,一件事情就能抹殺掉的。

「姐姐,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在殺手組織里發生的事情嗎,你或許覺得微不足道,忘記了,可甄真卻記得一清二楚。

那時候甄真本領不好,嘗嘗挨餓,吃不飽飯,而姐姐是殺手組織里能力最強,最厲害的人,很多人都想要和姐姐交好,希望每個月月底比賽的時候,和姐姐結對,能夠活下來,可是姐姐沒有選擇她們其中任何一人,卻選擇了最最弱小的我。

那時候,我就覺得,姐姐一定是天神下凡,專門來解救我的,不然為什麼每晚睡餓的睡不著的時候,那個夾了肉的饅頭是怎麼回事!

姐姐,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都知道,你不想告訴我,那個饅頭其實是你偷偷省下的口糧,因為每個人只有一個饅頭,而你不願意去搶別人的,就偷偷留了下來,那些肉,你從來沒有嘗過一口,全部留給了我。」

甄真說著,早已經淚流滿面,曾經的一切還恍若隔世,卻歷歷在目,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可是甄真,如果我不那麼自傲,或許你的孩子他……」沐飛煙搖著頭,眼眶發紅。

這些事情,她一直以為做得很隱秘,甄真根本不會察覺,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只是默默的藏在了心底,怪不得後來,她練習起來,就像是在拼命,最後,她們站在殺手組織里最高的位置,誰也不曾超越過。

「姐姐,沒有如果,或許,我們應該感謝他,如果不是他,我們不可能斷掉狗皇帝一只胳膊,也不會救出被狗皇帝囚禁的江湖人士,為我們添了那麼大一股助力。姐姐,我想通了,一會就和逍遙去寺院,為孩子點一盞長生燈,讓他早日投胎!」

甄真說著,伸出手,輕輕的落在沐飛煙的肚子上。

「姐姐,如果他在天之靈知曉我們放不下他,就努力爭取,投胎到你肚中,讓我們一起疼愛他吧!」

不怪她這麼大方,她只是想找個宣泄的出口。

想早一些忘記他,讓自己有更多勇氣去迎接下一個孩子。

「好,如果他在天之靈知曉我們對他的念念不忘,我們都在為他祈福,那麼就投胎到我懷中,我一定會疼寵他一輩子!」

甄真忽然覺得,世界還是如此美好,陽光還是這麼燦爛,而她還在異世找到了姐姐,更找到了那個願意承受她牛脾氣的風逍遙。

她足矣。

吃了早飯,風逍遙就帶著甄真騎著馬離開,君非墨也進了宮,沐飛煙忽然想起住在府里的君珩,喚了淺笑準備過去瞧瞧他怎麼樣了。

兩人剛剛走到院門外,就听見淺微樂呵呵的大笑,君珩氣惱的大呼。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奸情。

絕對有奸情啊。

輕輕的推開院門,只見淺微一腳踩凳子上,一手拿著鞭子,一手提著茶壺,君珩跨著馬步,手中提著兩個水桶,水桶里裝滿了水,膝蓋上還放著兩個石頭,頭頂上還頂著十個碗,最上面的碗中還倒滿了水,要是君珩承受不住動一下,那水就會溢出來,淺微就往碗中倒水,把碗倒得滿滿的,把君珩淋成一只落湯雞。

「嘖嘖,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還真是沒有假!」

淺笑看著君珩那敢怒不敢言,淺微那小人得志,滿臉得瑟,忍不住打趣,沿著君珩轉了一圈,仔細打量他。

只見他眉清目秀,雙眸雖然冒著火,但是多了一股清明,也沒有那日在七王府中的混沌和暴躁,因為淺微這段時間的鍛煉,臉上多了一股堅毅,憑添一股男人味。

君珩是一個好貨,這淺微真是賺大發了。

淺微不理會淺笑,走到沐飛煙身邊,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小姐!」

見沐飛煙面無表情,以為她會責怪自己對君珩太狠了,扭頭去看君珩的時候,見他像偷懶,習慣成自然,立即吼道,「不許偷懶,不然我抽你!」

君珩一听,身子一哆嗦,硬生生的忍住。

混混沌沌了六年,他毫無建樹,曾經的雄心壯志,他全部都忘記,一件也不曾實現,盡管他表現的淡漠,卻怎麼也模不去心底最深的那抹痴念。

垂眸澀澀苦笑,明知道是痴念,卻還傻傻痴求。

如果與她比肩而立的人是別人,他或許還回去一爭高下,但是那人是四哥,從小到大他最最佩服的四哥,他就要學會放手,埋藏這份痴念。

或許,能夠呆在她身邊,偶爾見她一次,听听她的聲音,對彼此都是最好的。

當即說道,「淺微,不行了,今天饒了我吧,真的受不了了!」

盡管君珩掩藏的極快,但是站在他身邊的淺笑卻瞧得一清二楚,看看沐飛煙,又看看淺微,淺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沐飛煙啞然失笑,「淺微,今日就練習到這兒吧,一會你陪他回恭親王府看看王爺,順便買些東西回去!」

「嗯!」淺微應了一聲,走到君珩身邊,拿下君珩頭頂上的碗,手上的水桶,膝蓋上的石頭。

君珩松了一口氣,坐到椅子上,大口喘氣,眼角偷偷的看著一襲紫衣的沐飛煙,只覺得她比起六年前,更加的美艷動人,那數不盡的風華一覽無遺。

心中澀然,如果那時候,他不那麼自傲,不把她帶去那次桃花會,不讓她見到四哥,或許她就不會遺失了心。

後來他不那麼自以為是,處處緊逼,明知道她過的不好,卻還袖手旁觀,等著她開口向他求救。

是不是一切將會不同。

苦,滿心的苦。

這世間最最不會有的,就是重來一次。

沐飛煙見君珩偷偷打量她,倒是大方一笑,走到君珩身邊坐下,「世子爺,最近感覺如何,頭還疼,心口還慌嗎?」

君珩听著清脆甜膩軟糯的聲音,心一緊,費了好大勁才抬起頭,看著沐飛煙,想給她一個最開懷的笑容,卻笑的比無比尷尬,「沐姑娘,我好多了,淺微她很好!」

「那就好,我還怕淺微她粗手粗腳,很多地方伺候不好世子爺,如今世子爺感覺好多了,便回恭親王府慢慢調養吧!」

淺微一听,心有些慌,看了一眼君珩,隨即垂下頭,緊緊的咬住嘴唇,不明白心中那一絲絲不舍為何而來,卻也不敢反駁沐飛煙的話。

「沐姑娘,本世子覺得淺微挺好,這府里住著對我這病也有好處,所以本世子打算再住一段時日,不知道……」君珩說著,抬起頭看著沐飛煙。

只見她這般雲淡風輕,修長白皙好看的手中捏住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可能茶味道很好,又淺嘗了一口。

君珩心口一熱,看向丫鬟放在他面前的茶,端起學著沐飛煙的樣子,捏住杯蓋,端到嘴邊慢慢的淺嘗。

茶入口,睫毛輕顫,把所有情緒埋入心底,一個人慢慢回味咀嚼。

沐飛煙輕輕的把茶杯放到小幾上,想到恭親王幫了她一個大忙,也不好拒絕君珩,輕啟朱唇,「那好吧,世子爺就在府中小住,但是還是要經常回去看看恭親王,有道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說完,站起身,不待君珩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院中,寶兒玉卉初一十三他們正在跟著夫子練習書法,一陣墨香傳來。

淺笑見沐飛煙不進去,疑惑的問道,「小姐,你不進去看看嗎?」

沐飛煙淡笑,「進去做什麼,你沒看他們那麼認真,我進去反而會打擾他們!」

「小姐,有件事淺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淺笑說著,有些糾結。

想起上次湯圓從茶樓里回來後,就魂不守舍,經常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什麼事情?」沐飛煙瞧淺笑那糾結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笑,「看把你糾結的,說吧,是什麼事?」

「小姐,你難道沒有發現湯圓最近一直魂不守舍,時不時唉聲嘆氣嗎?」淺笑說著,眉頭蹙起。

「湯圓?」沐飛煙倒是錯愕了一下。

不過隨即想到君二那怯弱的樣子,也忍不住嘆口氣。

拉著淺笑坐到回廊上,問道,「那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麼辦。感情的事情,誰也攙和不得,說多了,說少了,都是錯!」

「小姐,難道你不知道嗎?」淺笑說著,四處探望了一下,見沒有人,靠近沐飛煙耳邊嘀咕了幾句。

「啊……」沐飛煙聞言瞪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問,「這麼快,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晚啊,我也只是起夜的時候,不小心看見他們抱成一團,不過,我保證,我沒有上前打擾,不過君二有沒有發現我,就不知道了!」

淺笑說著,但是,身為女人的直覺,她總覺得湯圓不是因為君二才唉聲嘆氣,反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一般。

「不過,怎麼說也是好事!」沐飛煙說著,抬起頭看著天空。

看來要準備幾套嫁衣了。

湯圓清新亮麗,百合鳳凰合適。

甄真囂張霸道,玫瑰鳳凰合適。

而自己,就薔薇花吧,畢竟她一直喜歡薔薇花。

想到這,沐飛煙趕緊站起身,準備回書房,把這臨時創意描繪下來,一個下人急急忙忙走來。

「小姐,外面有一個男人帶著一位小姐,說是你的父親和妹妹,在大門外鬧開了,好多人圍觀呢!」

沐飛煙一听,便已經知道這兩人是誰,怕是沐強帶著沐盼蘭或者沐盼巧來了。

「你去說一聲,就說小姐不在,你們做不得主,由他們鬧去,記得安排一些我們的人在人群里散布消息,把那日在七王府的事情大肆渲染一番!」

既然他們不要臉,又何必給他們臉。

下人錯愕的看著沐飛煙,像看怪物一般。

淺笑見這下人實在是沒有規矩,那有盯著主子瞧的下人,怒喝一聲,「大膽,還不下去辦事,要是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這府里你也甭留下了!」

下人被淺笑這麼一吼,嚇得屁滾尿流,慌慌張張的懇饒,急急忙忙的跑開。

沐飛煙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直接去了書房,淺笑知道沐飛煙要作畫,立即調了顏料,沐飛煙挽起袖子,拿起毛筆,沾了顏料,開始畫起來。

沐府外

沐盼蘭一邊說,一邊哭,用手絹不停的拭眼角,傷傷心心,好不淒慘。

「各位街坊鄰里,不怪我家大姐姐,她只是多年不曾回家,再加上當年的事情,她心中一定記恨我們了,所以有了今日的財富,就不打算認我們了,嗚嗚……」

湯圓被沐盼蘭的話氣的臉色漲紅,如果不是多年的禮教,她恨不得撲上去抓爛沐盼蘭的臭嘴,讓她滿口嚼蛆,臭死了人。

沐強由始至終紅著眼,一個勁的說著自己錯了,是他當初不該听信讒言,錯怪了沐飛煙,如今他知錯了,想要把沐飛煙接回去。

「哎呦,這是天要下紅雨了麼?」

話落,眾人齊刷刷的看去,只見君辰宇一襲紅衣,手拿玉扇,神采飛揚的走來,在沐盼蘭面前停住,用折扇遮住了閉嘴嘴唇,疑惑問道,「這位小姐是?」

沐盼蘭一听君辰宇的話,立即大喜,扭扭捏捏的垂眸,淺笑,擺了一個自以為最得體的姿勢,「民女盼蘭見過七王爺!」

聲音柔柔,那里還有剛才那入潑婦一般的姿態。

「哦^」君辰宇拖長了尾音,收起折扇敲了自己腦袋一下,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就是那日在七王府滿口嚼蛆,口出妄言詆毀自家姐姐的那個賤人,怪不得把整條大街燻得這麼臭,差點害本王把早膳都給吐出來,沐家小姐,你可知罪?」

君辰宇的話落,沐盼蘭臉色蒼白成一片,最先還掛著的媚意頓時僵住,然後 嚓一聲,碎成一片片。

尊嚴自尊被君辰宇不屑狠狠丟在地上,肆意踐踏。

民眾一個個往後退,看著沐盼蘭的眼眸中閃著鄙夷。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那大姨媽的二姑的三姨娘的四舅媽的六表嫂的七閨女就在七王府做工,那日她還親眼瞧見這沐盼蘭小姐口出妄言,害的自家姐姐被恭親王府休棄,娘親也被四王爺責罰,想不到她居然沒有一根白綾一了百了,居然還敢出來丟人現眼,剛剛真是被她給騙了!」

人群里,不知道誰口齒清晰明亮的說了這麼一通,也不知道是誰先丟了沐盼蘭一個雞蛋,那雞蛋準確的砸在沐盼蘭的腦門上,碎開,蛋清蛋黃順著鼻梁流下,惡心一片。

緊連著,又有人開始朝沐盼蘭丟雞蛋,菜葉。

「啊……」沐盼蘭尖叫的閃躲,只是,他們帶來的下人早已經被人暗中打暈,偷偷的拖遠,丟在巷子里,此刻正被人狠狠的揍著。

根本沒有人上前救她。

沐盼蘭躲無可躲,一把拉住沐強的衣袖,躲在沐強身後,讓那些雞蛋菜葉砸在沐強身上。

沐強心中狂怒,卻也不能當作這麼多人的面發泄,只得一個勁的說自己教女五方,該丟該丟。

君辰宇退開好幾步,看著沐盼蘭和沐強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唇角輕輕的勾起,冷冷的笑了。

兩個跳梁小丑,真不知道他們此刻在還在得瑟跳躍什麼。難道還以為林貴妃真的還得寵,這天朝他們還能橫著走?無知愚蠢。

君辰宇只是好奇,這門口都鬧翻天了,沐飛煙居然忍得住,一個得力的人都沒有派出來,大門敞開,卻不讓她名義上的爹和妹妹進去。

她到底是要玩那般。

「夠了,你們鬧什麼?」

魏明站在大門口,見沐盼蘭和沐強滿臉的髒污,眼眸里溢了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冷厲的說道,「不管你們是誰,受誰指使,想要詆毀我家小姐名聲,哼……」

冷哼一聲,大掌拍在大門邊臥著的巨大石獅子上,只听得 嚓一聲,那石獅子 嚓一聲,碎成了幾塊。

「這石獅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幾句簡短的話像一顆巨大的石頭落入平靜的湖面,激起驚濤駭浪讓那些看好戲的百姓一個個噤了聲,就連沐強和沐盼蘭也嚇了一跳。

他們或許想到今日的沐飛煙在不是多年前那唯唯諾諾的怯弱丫頭,可不曾想過,就是她的一個手下都有這般武功,一掌擊碎一座千斤的石獅子。

魏明走到沐強面前,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沐強吃疼,單膝跪在地上,頂著雞蛋汁的臉上布滿了憤怒和不甘。

「大膽,你竟敢襲擊朝廷命官,其罪當誅!」

魏明一听,不屑的冷笑一聲,一腳踢在沐強的另外一個膝蓋上,讓他雙膝跪地,厲聲道,「朝廷命官,哼,膽敢詆毀小姐名聲的人,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

如果不是他名義上是小姐的親爹,小姐要慢慢折磨他,他早就動手,親手了解他,免得留在世上,禍害一枚!

還敢在這叫囂,簡直是不知所謂。

魏明說完,扭頭看向人群,「你們既然喜歡看熱鬧,那麼誰上前給我踢幾腳,在空中翻幾十個跟頭,讓大家瞧瞧,本公子今日給他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人群中有些貪心的人想要上前,身邊的相熟的人立即拉住他。

「你傻了,踢你幾十腳,你還有命活著享受那一百兩銀子?真是蠢的可以!」

那些人一听,頓時也明白了。

幾十腳,誰知道那一腳腳踹的多重,一腳踢斷一根肋骨,拋到半空還不得嚇的魂飛魄散,哪里還有命去享受那一百兩銀子。

「怎麼沒人上來嗎?」魏明說著,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大聲說道,「既然嫌棄一百兩比較少,那麼五百兩怎麼樣,誰敢上來,簽了生死狀,讓大家熱鬧熱鬧!」

一下子從一百兩漲到五百兩,有缺錢緊的地痞流氓立即爭先恐後的上前,也有繼續圍觀,說不定這銀子還會多上去呢。

魏明看著那幾個地痞流氓,立即有人準備了生死狀送上,讓他簽下。

「看來,今日這門口是要表演雜技了!」

清脆的話落,只見一個身穿紫衣仙女一般的女子款款而來,她的身後跟著兩個打扮的如花似玉的姑娘。

一看那穿著,便知道不是俗物。

沐飛煙走到魏明身邊,看著那白紙黑字上最右角處,一個紅手印安在那里,淺淺一笑,「來人,上茶,本小姐今日要好好瞧瞧,這人肉半空翻!」

沐飛煙話剛剛落下,立即有人端了椅子小桌,點心果品上來,放在她身邊。

沐飛煙淡然的坐下,捻起一塊點心,放到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然後眯起眼楮,扭頭對魏明說,「既然有人簽下生死狀,那麼開始吧!」

「是,小姐!」

魏明說完,運氣一腳踹在那地痞流氓的上,只听得一聲尖叫,那地痞流氓被踹上了半空,然後眾目睽睽之下快速的跌落,在他快要落地的時候,魏明又一腳把他踹飛了上去。

來來回回十次後,那地痞流氓已經暈了過去。

魏明卻沒有放過他,一腳把他踹醒,又往空中踢去,只要他嚇暈過去,就把他踢醒,最後尿了一褲子的,嚇得大小便失禁。

最後一次砰一聲跌落在地。

魏明彎,蹲在他的身邊,拿出一把匕首挑起他的下巴,惡狠狠的問道,「說,是誰派你混在人群的?」

地痞流氓嚇得身子一縮,目光悄悄的往沐強看去。

「別到處看,有種收錢做腌事,就沒種承認嗎?」魏明吼完,匕首往地痞流氓脖子上刺去。

「你,你,你想干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是要償命的!」地痞流氓說著,身子都忍不住顫抖。

「殺人償命?哈哈哈,你或許忘記了,你剛剛簽了生死狀,是生是死從此以後你的命由我家小姐說了算,記得把眼楮腦子擦亮一些,不然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魏明說完,手起手落,匕首刺在地痞流氓的掌心,血流出,流在青石板上。

「啊,我說,我說!」地痞流氓本就是欺軟怕硬的主,一見魏明如此冷悍,嚇得三魂七魄都不見。

一個勁的懇饒。

他怕死了,真的怕死了!

「是是,侍郎府沐老爺給了我們一人十兩銀子,叫我們混在人群里,說沐小姐壞話!」

「哦……」沐飛煙拖長了尾音,優雅的端起一杯茶,手一揚,杯子像長了眼楮一般,飛一般的朝沐強的頭頂撞去。

滾燙的茶水如數倒落在沐強的頭頂上,沐強疼的嗷嗷直叫。

「哎呀,真是對不起,一時間沒有端穩!」沐飛煙走到沐強身邊,萬般歉意的說道。

沐強抬起頭,看著沐飛煙。

「煙兒,我是爹爹啊,你真的不認爹爹了嗎?」

沐飛煙聞言,像是听了多少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從眼角流出。冷厲不帶一絲溫度的說道,「這年頭東西可以亂吃,大不了拉拉肚子,但是話不能亂說,不然滿大街的人還以為我有多不孝!」

沐強強忍住恨意,站起身,「煙兒,當年的事情是爹爹不對,爹爹那時候不應該听信讒言,誤會了你,爹爹在這跟你道歉,跟爹爹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回家!」

「回家,回誰的家?沐老爺,難道剛剛那個地痞流氓的話你沒有听見嗎,世間有你這樣的爹爹,花錢雇人詆毀你自己閨女的名聲,到最後還口口聲聲是為了她好,那我倒是要問問沐老爺,如果今日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應該如何?」

沐飛煙咄咄逼人,把沐強逼得節節敗退。

在那一瞬間,沐強只覺得被沐飛煙盯的渾身都涼了。

但是想到他的榮華富貴,他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把沐飛煙帶回家去。

「煙兒,是爹爹的錯,爹爹……」

「夠了!」沐飛煙怒喝一聲,帶著內力的吼聲帶著無盡的殺機,把那些看熱鬧的人震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有的不小心踩到別人,齊刷刷的倒成一堆,哀嚎不止。

「滾,立即馬不停蹄給我滾,滾出我的視線,不然別怪我下手不留情!」沐飛煙吼完,轉身就要走。

沐盼蘭像是發了瘋一般,竄到沐飛煙身邊,責問道,「大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和爹爹說話,太不孝了!」

沐飛煙聞言,譏笑的看向沐盼蘭,然後勾唇,淡淡的笑了,「不孝,你知道什麼叫不孝嗎?」

話落,揚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沐強的臉上,只見沐強連人往一邊轉了幾圈,然後倒在地上,一口血從嘴角溢出,張嘴吐出一口血,幾顆牙齒隨著血水吐出。

「如果他是我爹,這才是不孝,可惜啊,他不是我爹,也沒有資格做我爹,所以……」沐飛煙說著,扭頭對魏明說道,「給沐老爺一千兩銀子做醫藥費!」

「你……」沐盼蘭硬生生的愣住。

她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才短短幾年,沐飛煙變得這般強悍。

「我怎麼了,哦,忘記告訴你,我什麼都沒有,就是銀子多,別說一巴掌一千兩銀子,就是一千兩金子,我也付得起,你要不要試試?」

沐飛煙說完,張狂的笑了。

看著那些跌坐在地上,丑態畢露的百姓,冷聲說道,「既然熱鬧都已經看完了,都回去吧,以後想要看熱鬧可以,但是切記找一個有看點的笑話,別跟著這種癟三,免得傷人傷己,得不償失!」

說完,揚長而去。

沐府的大門也在沐飛煙進去的那一瞬間,百姓頓時羞愧不已。魏明站在原地,冷冷的拿出銀票,數了一千兩丟到沐強面前,轉身離開,沐府的大門砰地一聲關上。

進了屋子。

沐飛煙就喚來四大長老,讓他們去沐府,盯著回去的沐強,看看他去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又派人去找明溪,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明溪在天黑之前帶回來。

然後讓所有人下去,一個人倒在椅子上。

看著對面那抹流著血淚的影子,嘆了一口氣,「你還不滿意嗎?」

回應她的只有無聲的哭泣,血淚不斷。

「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般的恨沐府的一切,不惜魂飛魄散,也要他們血債血償?」

最後,沐飛煙只得擺擺手,「罷了罷了,不問你了,你還在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去吧!」

沐府外

許多老百姓對倒在地上的沐強吐口水,然後快速的離開。

一時間,沐強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他原本帶著滿滿的算計而來,結果被羞辱的只有他,只有他。

在沐盼蘭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起身,然後走到一邊,一輛馬車立即駛了過來,沐強上了馬車,回到侍郎府。

沐強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就往那個破落小院走去。

午膳,沐飛煙坐在桌子上,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肴,卻沒有一丁點胃口,看著那些美味佳肴老是想吐。

最後只得坐到一邊,看著大家吃,她就吃了點淡粥。

午膳後,四大長老回來了二,沐飛煙立即讓下人去準備了吃食。

書房

「小姐,沐強回府後就去了一個廢棄的小院,那個院子臭氣燻天,里面卻關著一個女人,時不時听見那女人的咒罵聲,沐強似乎很想從那個女人那得到些什麼,可那女人卻一直緊咬牙關,不肯說出口。」

听完大長老的話,沐飛煙眉頭微微蹙起,閉上眼眸,擺擺手示意大長老和二長老下去先吃點東西。‘

腦海里努力回想,那個女人會是誰,卻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最後只得作罷。

一會後,淺笑推門走進書房,她的身後跟著明溪和一個長相富態的姑娘。

淺笑見沐飛煙似乎有些疲憊,心疼的上前,拿起扇子準備給沐飛煙扇涼,沐飛煙睜開眼楮,朝她笑笑,「回來了!」

淺笑點點頭。

沐飛煙朝明溪看去,只見明溪比起以前瘦了好多,連眼窩都深深的陷了進去,顯得有些憔悴,但那雙眸還是炯炯有神。

可沐飛煙還是注意到躲在明溪身後那抹胖胖的身影,畢竟她體積擺在那,要忽視她實在是不容易。

「明溪,她……?」

明溪錯愕了一下,拉出身後的女子,尷尬一笑,「小姐,她是胖妞,我的救命恩人!」

原來那晚,明溪喝得爛醉如泥,失足跌落河中,暈了過去,身子順著河水一直往下流,最後被打魚養家的胖妞所救,偏偏胖妞家人丁單薄,她和一個爺爺相依為命,爺爺一直疾病纏身,已經油盡燈枯,臨終時,哀求明溪算是報答救命之恩,一定要好好照顧胖妞,將來替她找一戶人家,讓她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好。

明溪答應了,在安葬了胖妞爺爺後,就著手準備給胖妞找一戶人家。

偏偏這胖妞是一個死心眼的,一見就瞧中了明溪,死活不肯嫁入,任由明溪怎麼冷落她,無視她,漠視她,就是不肯離去,一直對明溪不離不棄,一路上操勞著吃食,夜晚露宿野外,她就卷縮在明溪身邊,死死的拽住明溪的衣袖,生怕明溪會偷偷離去。

這不,剛剛來到京城,明溪準備把胖妞安排在外面,就被魏永找到,胖妞免不得一陣哀求魏永,求魏永帶她回來,只要能夠呆在明溪身邊,哪怕是為奴為婢,她也心甘情願。

胖妞還從未見過像沐飛煙這般美艷動人,風華無限的女子,一時間竟然瞧呆了,半響後才痴痴的說道,「小姐,你生的好美,比胖妞見過的農神娘娘還要美!」

沐飛煙淡笑,淺笑卻痴一聲笑了出來。

走到胖妞身邊,拉起胖妞的手說道,「你叫胖妞是吧,還沒有吃午膳吧,餓了嗎,要不我帶你去廚房弄些好吃的?」

胖妞偷偷的看了一眼明溪,見他面無表情,有些失望,卻忍住食物的誘惑,搖搖頭,「淺笑姑娘,謝謝你,我有帶干糧,不餓的!」

其實她是怕因為貪嘴,一走,明溪就偷偷的丟下她,跑了。

這天朝這麼大,她要到哪里去找,所以還是寸步不離的跟著,最好。

胖妞的心思,淺笑一眼就瞧了出來,俯身靠近她耳邊說道,「胖妞啊,你放心吧,有小姐在,明溪他跑不了,要是跑了,到時候,我給你逮回來就是!」

「可是……」

胖妞還是猶豫了。

「走吧,明溪好久沒有回來,小姐有事情仿佛他呢!」淺笑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胖妞走出了書房,去廚房。

書房里。

沐飛煙見明溪一直糾結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打趣道,「明掌櫃,我倒是覺得這胖妞不錯,雖然胖了一點,但是一看就是一個好生養,有福氣的,而且你看她唇紅齒白,臉蛋上粉粉女敕女敕一點疤痕一顆痘痘都沒有,怎麼瞧都可愛的很啊,你怎麼老是擺一張冷臉給人家瞧呢?」

「小姐,我從來沒有嫌棄她胖,只是……」明溪說著,把滿腔苦澀全部咽下。

「明溪啊,人要學會往前看,不要老是原地踏步,也不要一直糾結你的過去,如果你對胖妞有意,就娶了她,如果無意,就明明確確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一個男人能夠耗得起,可是一個姑娘,卻不能陪你耗一輩子!」

沐飛煙的話猶如那當頭棒喝,讓明溪愣了愣,隨即點點頭,「小姐,明溪明白,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嗯,下去吧,晚上去一趟沐府,把上次你見到的那個令牌偷出來!」

以前還想著要回去沐家,現在想想,沐家那一屋子的腥,她何必去沾惹,只要隔空籌劃幾番,沐家林家一個也別想逃。

「是!」

明溪應了一聲,退出了書房。

走出書房的時侯,明溪想了很多,對胖妞,他是沒有男女之情,卻也不能把她往火坑你推,隨便找個人家嫁了了事。

「明大哥!」胖妞站在遠處,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炸醬面,甜甜的笑著。

明溪跨步走過去,見胖妞端著冒著熱氣的大碗,生怕她湯著,立即接過,「廚房里不是有托盤麼,干嘛用手端,燙著了怎麼辦?」

「人家只是想在明大哥從早飯後就沒有吃東西,怕你餓著,所以我心急,等面一熟,端著就過來了,我,我……」

胖妞說著,頭垂的很低。

其實她是怕被明溪看出來,她是在說謊,心更是緊張的撲通撲通直跳,恨不得奔回廚房,告訴淺笑姑娘和湯圓姑娘,她不干了。

干這種事,真是太嚇人了。

偏偏淺笑姑娘和湯圓姑娘說,男人都吃著一套,她也是沒有法子。誰叫明大哥一點機會也不給她,讓她一個人在一邊干著急。

「好了,好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明溪又怎麼能說的出口更多的責怪,畢竟誰不願意被人這般死心塌地的惦記著。

可他如果早幾個月遇見胖妞,或許還會……。偏偏遲了,不是麼!

「明大哥,我……」胖妞不敢抬頭,她害怕一看見明溪,就會忍不住把什麼都招了。

明溪微微嘆了口氣,伸出大手,拉住胖妞胖嘟嘟卻很柔軟的手,牽著她朝廚房走去,「走吧,我帶你去廚房,拿副碗筷,我們一起吃炸醬面!」

握住那軟綿綿的手,明溪心似乎慢慢的被填滿。

這雙手和默娘的縴細完全不一般,卻多了一股真實感,牽著胖妞只覺得很充實。

------題外話------

親親們,潤潤今天人品大爆發,更新一萬八,明天斷更一天,初六三萬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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