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人怕出名豬怕壯。
從樹上下來後,江山隨便走哪里都能看到別人的竊笑。還有人上前奚落的,說是發現某處有一鳥窩,麻煩她去掏下來。
她理解。這個冷|兵|器|時代,一個人的力量本事確實很重要。在二十一世紀殺人勾勾手指,一顆子彈就能解決。這里不行。
頂著眾多視線,站在巨石面前。到了生死關頭,她的確有能踢爆別人腦袋的力量。不過,後果就是腳腫了好幾天,下地走路都勉強。
還是昨天那精神矍鑠的陸老頭。不過今天考察的是他們的真正武功和本事。這一輪考察後就要分開教學了。就和現在分特教班,優秀班,普通班一樣。皇家學院不會浪費時間去磨一塊頑石。不同的資質教法和先生自然不同。
前幾天雖沒看到皇帝的樣子,憑直覺,那皇帝不簡單。
雖才來兩天,但對梅林這種鴛鴦處處的奸|情多發地,江山還是了解的。「你找別人吧。」
雖練得滿頭大汗,卻沒有用。她不在是二十一世紀的天才。不免坐在地上,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絲挫敗沮喪。
「如果我就要找你呢。」
「哈哈~~江月。你敢在書院殺了我麼?你不敢。在書院殺人,你江家的腦袋不夠砍。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麼?你在囂張,也改不了是婊|子養的事實!!」
丙班最末等也不冤枉。分到這里的人幾乎都是刁蠻小姐,紈褲公子。品行和武功都不怎麼樣。可以用烏七八糟來形容。
江月,被傷到了。傷的不是身,而是心。江月的性格,斷然不是嫌棄自家母親的出生。一定是另外的東西。
翌日。
周圍一片嘩然,卻努力隱藏臉上的驚訝不恥。江山也是第一次听說。看江月的反應和表情,這消息應該是真的。
「欺負?你也好意思說!我哥哥好好的一個人,是被你活活逼|死的!!」
望了一眼星子越發少的夜空,無奈,明天還不知什麼事等著,先回去吧。
羽靈一說江山也想到了。就算她沒有前身的一切記憶。不至于連前身本來有的內力也不見了吧?
陸老頭沉著臉,「拿出你的真本事!」zVXC。
她想殺人!說她廢物她無所謂。畢竟,這不是她的二十一世紀。可說低賤的血,即便這具身體她是鳩佔鵲巢。想起憨和的春花,縱容她的江無為,她真的想殺人。
江山都不好意思給她說,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就跟打太極拳似的。這一番折騰,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是夜。
被踩得嘴角流血的陳和思嘶吼著,「江月,我就不信,你能時刻跟著她!你能害我哥哥,我就不能毀你妹妹!!」
有些事不是殺人就能解決的。她需要變強。
女子一陣嬌笑,「討厭~別踫那里,壞死了~」
這古代的武功內力,自己不行麼?那前身到底是如何那般厲害的??明明是一具身體啊?
那人邪笑著一攔,「我對你有興趣啊。這荒郊野嶺的,也沒個樂子。明日才上課,不如我們去梅林走走如何?」
江月也是聰明人,恢復得快。只是此刻骨子里都是冷意。看了江山一眼,轉身離開。
「哼,你是不是看上那江山了?」
「你一定猜不到。江府的七位夫人竟然都是青樓出來的!難怪那江月行為那般不檢點,道是遺傳。」女子輕鄙的語氣卻透著隱隱羨慕。畢竟,誰能那樣坐擁財富呢。
這不,江山剛去熟悉了將要上課的舒華殿。一個輕佻的男音在耳畔響起,「江山,走那麼快做什麼,以後就是同窗了,應多交流增進一下感情嘛。」
逍遙王。在她的|逼問下,歐陽可是說過,曾經找的那畫中人便是逍遙王。看樣子,逍遙王回朝了。來書院,皇帝老兒到底想做什麼?
那是個飛揚跋扈的少年,三角吊眼,真是標準的壞人長相。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抱歉,我對你不感興趣。」
誰都沒想到,第一個被叫出去的居然是江山。
江山站在梅林深處,第三次嘆氣。江月教她的法子,她練了整整一個時辰了,真正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然,直到那兩人喘息消停,劇烈運動完畢離開,江山也沒出來,更沒殺人。
陸老頭深沉的眼劃過失望。難道昨天爬樹的步法是巧合?他雖沒親自教過江無為,可也听說過,江無為當年驚才絕絕。難得的少年天才。這江山身為他女兒,當真沒有半點乃父的風範?
江月把玩著手中的果子,「是我。陳和思,你膽子真是夠肥,欺負到我妹妹頭上了?」
「哈哈~」羽靈大笑起來,見江山也笑。很是感興趣,「你三姐身手那般好,你的身份不可能沒學過功夫,你怎麼一點內力都沒有呢?」竟然半點輕功都使不出來?
這書院里,對于高層管理者,不稱先生,皆是叫‘大人’,這玉大人,說的當然是玉仙月了。
也得她有真本事拿啊。見陸老頭臉色不好,也識趣,用上十成十的力道,可想而知,石頭沒動,她的手木了。等再次恢復感覺時,已經腫得像個發面饅頭。
正要再一次繼續,听到腳步聲便飛速隱在一株梅花樹後。說代量現。
「三姐……怎麼沉……小周天在哪里……」
「心肝兒,你就別折磨我了~」
「真的?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昨晚一師兄說來書院那天,在山道上看見江山和玉大人親昵曖昧得很。切,水性楊花。」這話一半是討好女子,一半是酸葡萄心理。江家女兒在水性楊花,也有不少人想娶。
江山本準備跟上去,卻在看見她的眼神時頓住。那嗜血深處的戚然。她從沒看過。
涼風嗖嗖啊。
江家的事情和關系她都是從小圓那里得知的。小圓一個單純的小丫頭,知道的不過是江家最表面的東西。眼下看來,江家還有很多事情,她不知道。
宿舍每人有一張紅木條形小書桌。听到江山嘆氣,趴在書桌上看戲本子的羽靈安慰道,「江山,你別在意那些看笑話的人。他們懂什麼?膚淺得很。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拿到了緞帶。」
夜越來越深,山頂總是比地面溫度要低。江山卻依舊在練江月教的行氣之法。
周圍看熱鬧的人誰敢說話。
「做什麼。教你運氣!!」江山還沒來得及表示激動感謝,江月就開始了,「氣沉丹田,運小周天。」
「你倒好,分到乙班。我們丙班太亂了。第一天就有人鬧事打架。你猜猜是誰?就是那個鬧了兩天笑話的江山!還有她姐姐江月。」女子嬌聲八卦。
江月愣了下,恨不得上前捏死她。伸出一手指在她身上捅了好幾個地方。「跟著我做!」
走出梅林時,抹了一把額上的汗。苦笑。別沒練出個什麼,到走火入魔了。
整個丙班的人幾乎都看到了這一幕,好在江山並不在意。忽略掉那些刺人的目光,徑直回了宿舍。羽靈見她回來很是興奮,「江山,剛剛听到消息,逍遙王過些日子會奉旨來書院。」
這個時候,同院落其他宿舍很多人都睡了。江山跟著江月越走越寂靜。
「江山,你沒事吧?」最近的羽靈嚇了一跳。
江府的七位夫人,曾經是青樓女子??
這羽靈看上去大大咧咧,思想倒是很出月兌。「在意我就不爬樹了。」
眼見江月的力道就要踩死那人,立刻上前,「三姐,冷靜點!」
「三姐,做什麼?」
「江山,你給我出來。」正說到三姐,江月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這話讓陳和思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憤恨的出手,直取江月。丙班的人怎麼打得過甲班的人,沒過十招,就被江月踩在了腳下。「你們都給我看清楚了,誰要找江山的麻煩,我江月定不饒!」
江月眼神變得凌冽。「那就別怪我斬草除根!!」
最後分班,第一等的甲班就只有江月和金簪女兩個女子,其余全是男子。羽靈進了第二等的乙班。江山分到最普通的三等丙班。
清風明月,幽幽梅香。
「下一個,繼續。」又有人上來,巨石邊角被一掌震下大塊。這樣一個個,大都不錯。其中特別厲害的女子,就有那戴金簪子的高傲女,還有江月。
半個時辰後,江月很是神清氣爽,「以後照著這方法練。」
陳和思被踩得說話都不利索了。「說到痛處了?……我就要說,我要讓書院的人都知道,你們江家的女兒個個都是婊|子養的!!江家的七位夫人都是花樓被千人枕萬人睡過的!!呸!!惡心!!」「江山,怎麼還不動?」
殺氣。江山切切實實感覺到了殺氣。此刻的江月就如她第一次見那樣,眼中的冷殘著實駭人。
「你哥哥那是活該,誰叫他不識抬舉。」
捂著被打的臉,那人飛速側頭,「誰……江月!是你!!」
動?怎麼動?用手把石頭震碎?她可沒這威力。也只好裝模作樣的比劃了一番,打在石頭上,紋風不動。
「你找死!」
「呵,裝什麼清高。誰不知你江家的女兒是些什麼德行。本少爺找你是看得起你,別不識抬舉!來,先給我香一口,哈哈~」說著就湊過來,江山還沒出手,驀地,那人卻是一聲慘叫,退了好幾步。
這語氣,江山挑眉。他不是來泡她的,是來找她麻煩的。和前身有仇?「我不想和你動手,請讓開。」
「怎麼會呢,那種廢物,又流著青樓女子低賤的血,哪能比得上你。」
「喔?江家的女兒囂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又欺負人?」男子的聲音顯得見怪不怪。
忽然,「江山。」微微訝異的調調,卻是天生酥軟輕柔的嗓子。
條件反射飛速回頭,只見陌上梅樹夾道盡頭,南子滿臉關懷的看著自己。
這剎那,江山竟什麼都沒想,就像皇宮那次突然遇見一樣,只是突然莫名的委屈一股腦沖上頭。「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