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夜未央 作品相關 69、決心

作者 ︰ 易楚

等霍光接到消息時,劉賀已經直奔南山去了。

霍光幾乎大驚失色,隨後便拍案而起。

「備車。」

「大將軍?」長史不解地詢問。

「去光祿勛寺。」霍光疾步出去,不過,仍然給了答案。

——光祿勛寺?

——那就是要入宮了。

公孫遺反應過來,便連忙奔出去安排車馬。

盡管如此,霍光並沒有成行。

——沒等霍光登車,張安世便先來。

張安世的臉色更加難看,簡直可以說是驚魂未定了。

「大將軍,夏侯……」連正堂都沒有上,張安世一見到霍光便拉著他的手,近乎語無倫次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如果明天無法更新,本文將停更一周。)

眭弘字孟,魯國蕃人也。少時好俠,斗雞走馬,長乃變節,從嬴公受《春秋》。以明經為議郎,至符節令。

孝昭元鳳三年正月,泰山、萊蕪山南匈匈有數千人聲,民視之,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圍,入地深八尺,三石為足。石立後有白烏數千下集其旁。是時,昌邑有枯社木臥復生,又上林苑中大柳樹斷枯臥地,亦自立生,有蟲食樹葉成文字,曰「公孫病已立」,孟推《春秋》之意,以為「石、柳,皆陰類,下民之象;泰山者,岱宗之岳,王者易姓告代之外。今大石自立,僵柳復起,非人力所為,此當有從匹夫為天子者。枯社木復生,故廢之家公孫氏當復興者也。」孟意亦不知其所在,即說曰︰「先師董仲舒有言,雖有繼體守文之君,不害聖人之受命。漢家堯後,有傳國之運。漢帝宜誰差天下,求索賢人,禪以帝位,而退自封百里,如殷、周二王後,以承順天命。」孟使友人內官長賜上此書。時,昭帝幼,大將軍霍光秉政,惡之,下其書廷尉。奏賜、孟妄設襖言惑眾,大逆不道,皆伏誅。後五年,孝宣帝興于民間,即位,征孟子為郎。

夏侯始昌,魯人也。通《五經》,以《齊詩》、《尚書》教授。自董仲舒、韓嬰死後,武帝得始昌,甚重之。始昌明于陰陽,先言柏梁台災曰,至期日果災。時,昌邑王以少子愛,上為選師,始昌為太傅。年老,以壽終。族子勝亦以儒顯名。

夏侯勝字長公。初,魯共王分魯西寧鄉以封子節侯,別屬大河,大河後更名東平,故勝為東平人。勝少孤,好學,從始昌受《尚書》及《洪範五行傳》,說災異。後事F749卿,又從歐陽氏問。為學精孰,所問非一師也。善說禮服。征為博士、光祿大夫。會昭帝崩,昌邑王嗣立,數出。勝當乘輿前諫曰︰「天久陰而不雨,臣下有謀上者,陛下出欲何之?」王怒,謂勝為襖言,縛以屬吏。吏白大將軍霍光,光不舉法。是時,光與車騎將軍張安世謀欲廢昌邑王。光讓安世以為泄語,安世實不言。乃召問勝,勝對言︰「在《洪範傳》曰‘皇之不極,厥罰常陰,時則下人有伐上者’,惡察察言,故雲臣下有謀。」光、安世大驚,以此益重經術士。後十余日,光卒與安世白太後,廢昌邑王,尊立宣帝。光以為群臣奏事東宮,太後省政,宜知經術,白令勝用《尚書》授太後。遷長信少府,賜爵關內侯,以與謀廢立,定策安宗廟,益千戶。

宣帝初即位,欲褒先帝,詔丞相御史曰︰「朕以眇身,蒙遺德,承聖業,奉宗廟,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仁誼,厲威武,北征匈奴,單于遠循,南平氐羌、昆明、甌駱兩越,東定、貉、朝鮮,廓地斥境,立郡縣,百蠻率服,款塞自至,珍貢陳于宗廟;協音律,造樂歌,薦上帝,封太山,立明堂,改正朔,易服色;明開聖緒,尊賢顯功,興滅繼絕,褒周之後;備天地之禮,廣道術之路。上天報況,符瑞並應,寶鼎出,白麟獲,海效巨魚,神人並見,山稱萬歲。功德茂盛,不能盡宣,而廟樂未稱,朕甚悼焉。其與列侯、二千石、博士議。」于是群臣大議廷中,皆曰︰「宣如詔書。」長信少府勝獨曰︰「武帝雖有攘四夷廣土斥境之功,然多殺士眾,竭民財力,奢泰亡度,天下虛耗,百姓流離,物故者半。蝗蟲大起,赤地數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積至今未復。亡德澤于民,不宜為立廟樂。」公卿共難勝曰︰「此詔書也。」勝曰︰「詔書不可用也。人臣之誼,宜直言正論,非苟阿意順指。議已出口,雖死不悔。」于是丞相義,御史大夫廣明劾奏勝非議詔書,毀先帝,不道,及丞相長史黃霸阿縱勝,不舉劾,俱下獄。有司遂請尊孝武帝廟為世宗廟,奏《盛德》、《文始》、《五行》之舞,天下世世獻納,以明盛德。武帝巡狩所幸郡國凡四十九,皆立廟,如高祖、太宗焉。

勝、霸既久系,霸欲從勝受經,勝辭以罪死。霸曰︰「‘朝聞道,夕死可矣’。」勝賢其言,遂授之。系再更冬,講論不怠。

至四年夏,關東四十九郡同日地動,或山崩,壞城郭室屋,殺六千余人。上乃素服,避正殿,遣使者吊問吏民,賜死者棺錢。下詔曰︰「蓋災異者,天地之戒也。朕承洪業,托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曩者地震北海、瑯邪,壞祖宗廟,朕甚懼焉。其與列侯、中二千石博問術士,有以應變,補朕之闕,毋有所諱。」因大赦。勝出為諫大夫、給事中,霸為揚州剌吏。

勝為人質樸守正,簡易亡威儀。見時謂上為君,誤相字于前,上亦以是親信之。嘗見,出道上語,上聞而讓勝,勝曰︰「陛下所言善,臣故揚之。堯言布于天下,至今見誦。臣以為可傳,故傳耳。」朝廷每有大議,上知勝素直,謂曰︰「先生通正言,無懲前事。」

勝復為長信少府,遷太子太傅。受詔撰《尚書》、《論語說》,賜黃金百斤。年九十卒官,賜冢塋,葬平陵。太後賜錢二百萬,為勝素服五日,以報師傅之恩,儒者以為榮。

始,勝每講授,常謂諸生曰︰「士病不明經術,經術苟明,其取青紫如俯拾地芥耳。學經不明,不如歸耕。」

勝從父子建字長卿,自師事勝及歐陽高,左右采獲,又從《五經》諸儒問與《尚書》相出入者,牽引以次章句,具文飾說。勝非之曰︰「建所謂章句小儒,破碎大道。」建亦非勝為學疏略,難以應敵。建卒自顓門名經,為議郎、博士,至太子少傅。勝子兼為左曹太中大夫,孫堯至長信少府、司農、鴻臚,曾孫蕃郡守、州牧、長樂少府。勝同產弟子賞為梁內史,梁內史子定國為豫章太守。而建子千秋亦為少府、太子少傅。

京房字君明,東郡頓丘人也。治《易》,事梁人焦延壽。延壽字贛。贛貧賤,以好學得幸梁王。梁王共其資用,令極意學。既成,為郡史,察舉補小黃令。以候司先知奸邪,盜賊不得發。愛養吏民,化行縣中。舉最當遷,三老官屬上書願留贛,有詔許增秩留,卒于小黃。贛常曰︰「得我道以亡身者,必京生也。」其說長于災變,分六十四卦,更直日用事,以風雨寒溫為候︰各有佔驗。房用之尤精。好鐘律,知音聲。初元四年以孝廉為郎。

永光、建昭間,西羌反,日蝕,又久青亡光,陰霧不精。房數上疏,先言其將然,近數月,遠一歲,所言屢中,天子說之。數召見問,房對曰︰「古帝王以功舉賢,則萬化成,瑞應著,末世以毀譽取人,故功業廢而致災異。宜令百官各試其功,災異可息。詔使房作其事,房奏考功課吏法。上令公卿朝臣與房會議溫室,皆以房言煩碎,令上下相司,不可許。上意鄉之。時,部刺史奏事京師,上召見諸刺史,令房曉以課事,刺史復以為不可行。唯御史大夫鄭私、光祿大夫周堪初言不可,後善之。

是時,中書令石顯顓權,顯友人五鹿充宗為尚書令,與房同經,論議相非。二人用事,房嘗宴見,問上曰︰「幽、厲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君不明,而所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用之邪,將以為賢也?」上曰︰「賢之。」房曰︰「然則今何以知其不賢也?」上曰︰「以其時亂而君危知之。」房曰︰「若是,任賢必治,任不肖必亂,必然之道也。幽、厲何不覺寤而更求賢,曷為卒任不肖以至于是?」上曰︰「臨亂之君各賢其臣,令皆覺寤,天下安得危亡之君?」房曰︰「齊桓公、秦二世亦嘗聞此君而非笑之,然則任豎習、趙高、政治日亂,盜賊滿山,何不以幽、厲卜之而覺寤乎?」上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來耳。」房因免冠頓首,曰︰「《春秋》紀二百四十二年災異,以視萬世之君。今陛下即位已來,日月失明,星辰逆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隕,夏霜冬雷,春凋秋榮,隕霜不殺,水旱螟蟲,民人饑疫,盜賊不禁,刑人滿市,《春秋》所記災異盡備。陛下視今為治邪,亂邪?」上曰︰「亦極亂耳。尚何道」房曰︰「今所任用者誰與?」上曰︰「然幸其愈于彼,又以為不在此人也。」房曰︰「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前也。」上良久乃曰︰「今為亂者誰哉?」房曰︰「明主宜自知之。」上曰︰「不知也,如知,何故用之?」房曰︰「上最所信任,與圖事帷幄之中進退天下之士者是矣。」房指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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