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愣神,長久,才嘆氣。「他說過,他只是把我當妹妹的喜歡。那個時候,我還喜歡他……喜歡他的時候,心里總是想著,要看見他,只想著上天入地都能有他的消息,哪怕僅僅是听到有關他的只言片語,我都會忍不住要去仔細听……」
「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她坐在石頭上,低頭輕撫自己的手心。已經干涸的血跡,在太陽下折射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就像,我愛少風,愛到發狂……有時候自己都會變得不像自己……」
她的話,讓我想起了若不愛。
如果不是真的愛上雲朗,她那麼嬌蠻的個性,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雖然也是執念,但畢竟是付出了真心的。愛情的魔力,一度讓女人失心,可男人呢?
想到雲朗,我心里的不踏實感又上升了起來。
由于我的沉默,兩個人竟然一時無語,空氣中漸漸地被陽光灑滿。我呆愣地看著跳躍的光彩,腦子里混亂不堪。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差不多半小時之久,她才跳下岩石,道︰「去升級吧?」
我一愣,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將小琛喚了出來。
子夜雪大概是對孩子有莫名的害怕,在她看見小琛的時候,情不自禁地走快幾步拉開我們的距離,沒有像其他女孩一樣撲上來說小琛好可愛好可愛之類的。我這才想起,她不是有個女兒嗎?
「你天天玩游戲,孩子怎麼辦?」
「寄宿。」她嘆口氣。「我沒辦法面對她。」
我默然,只得垂頭,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小琛見氣氛詭異,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張著骨碌碌轉的眼,在子夜雪和我的身上看來看去。我故作嚴肅地拍了拍他的小腦袋,他才癟癟嘴,牽著我的裙角跟上來。
選了她,子夜雪自顧自地加好狀態,然後就撲進了怪物堆。我把小琛放在一邊囑咐他不要亂跑,也去升級了。
升級的過程漫長而又無聊。兩個女人一個孩子,卻都守著寂靜,並不說話,倒是怪物的嘶吼聲一聲一聲連綿不絕。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多了,默契也就更加足了。往往我的前手剛出,-る香-她的後手便到,一個怪物便被我們秒死。如此反復,殺怪的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比我在龍窟空洞地圖時慢。而這里,卻是130級的怪物的地圖啊!
有些慶幸,又有些驕傲。我終于也不再是拖人後腿的那一個了。從她的眼神中,我可以看了一些欣賞。起碼不是像暮色曉曉那般的無奈,其實就我自己來說,也確實覺得自己的進步大了很多。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潛力還有沒有可以挖掘的地方。
每個人的潛力,就好像一座礦山。挖出來的是金子還是煤渣,真的很難預料。特別是挖到金子後,如果一直挖一直挖,便會發現,喔,原來這金礦是會有到頭的那一端的啊!而我現在就感覺自己的☉→書香世家☆*月←金礦快到了頭,沒有了發展空間。
因為聊過子夜雪的事,我們都有些恍神。這一晃,便到了下午五點多。我們的相識,也終于超過了整整24小時。小琛在一旁跟怪物玩得挺好,沒有怪物敢襲擊他,反而俯首稱臣的較多。只可惜這地圖少,沒法給他吸食尸氣。
眼看自己超過了135級,便對子夜雪道︰「休息會麼?」
她大概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突然听到我說話,嚇了一跳。然後反射性地點頭,跟在我和小琛後面走了上來。我們找了塊空地,在草地上看斜陽下沉。
沉默,有時候讓人尷尬,有時候卻讓人沉迷。
有的人,無需用言語交流,只是一個陪伴,便能心滿意足。我想,我是這樣的人,而子夜雪,也是這樣的人。她沒有追問我是否會幫她跟天權解釋的決定,也沒有提醒我要履行我的承諾。其實,她只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埋得太久了,所以只是要找一個傾訴者,比如天權,比如,她可以信任的人……
我在想,她的遭遇注定了她的心思並不單純,但是我卻能理解她。哪怕是被她利用,如果能成全一樁美滿的愛情,又何樂而不為呢?
「我會找機會跟天權說的……」夕陽沉落,天邊的晚霞將所有的景色都鍍上了紅光。能看得到朝起朝落,其實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哪!
「謝謝。」她轉過頭來,沖我微微一笑,已經不若早上的瘋狂,恢復了她的溫柔和賢淑。「我真的很想要一個結局。」
我點點頭。「我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還不能原諒我,或者說,他在這之前已經不再愛我,我都能接受的……」她幽幽一嘆,將她所想的最壞結果道了出來。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只不過要看天權是不是想把恨再轉化為愛。」天權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在恨著葉雪的同時,也是愛著她的,只是不敢輕易觸踫那個傷口,不敢被人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這才想抹去所有的印記。
怪不得天權如此冷漠,只有±細雨±感情上受了重大傷痛的人,才會這樣痛不欲生無法自拔吧?但是說起來,女人的康復能力卻又比男人強上一倍,比如姚燦,比如葉雪,她們把自己的曾經,把自己的現在,把自己的未來都梳理得干干淨淨清清楚楚,而粗若北斗,冷如天權,他們卻都無法自愈。
「只要他還記得我,我就該滿足的……」她深深的吸氣,雙手捂了臉,仿佛一想起那些曾經,就會深深的痛。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便只能同小琛一起逗弄。小琛歪著小腦袋在我的懷里蹭蹭,爬上我的大腿悄悄地探出腦袋看著子夜雪,眼里滿是好奇。
隔了一會,我終于想起之前她說的話。「你說要進我門派,也是想接近我吧?」
全文字}手}打∼
「這個?」她微微一頓,抬頭。"沒有。我只是想參加門派競技賽……」
啊……我在暗里慘叫一聲,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門派競技賽我還有個任務杵在那里呢!說是要玄風派得第一?我靠!一個茅山道士的門派怎麼可能得第一?見他媽的鬼了!
「我本來不想進門派的,但是听說門派競技賽的冠軍可以獲得一個特殊技能,成為門派技能。」她緩緩的道。
「這事我都快忘光了!」我懊惱地道。不過隨即又納悶起來︰「那麼多厲害的門派,你怎麼不加?」
「誰知道什麼是厲害還是不厲害呢?」她笑笑,似乎已經將之前的話題拋在了九霄雲外。「朗當初說過,他要讓這個游戲里所有的門派都有它存在的價值。
所以我也堅信,他會做到這一點。」你倒是很信任他。「我悶悶地道,為什麼我就不能像她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呢?是因為他的行為不足以讓我放心,還是他的人品不辦法給我保證呢?想到此,我腦子里忽然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雲朗,28歲,X城人,家中富裕。
我腦子里所知道的雲朗,竟然只有短短的幾個字。
除了彼岸乾坤的痴心守護,除了洗手間的偶遇,除了S城的兩是,除了血色曼陀羅的陪伴……我們之間,竟然是0的開始。
如果不是我問過他,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年齡家庭等問題。而更多的關于他,還是從工作室的美男口中,還有現在葉雪口中所得知的。傳說中的雲朗,是個冰冷如霜的冷雪男子,有膽識有魄力有能力。可是在我的眼中雲朗只是個對我發小脾氣佔有欲極強的小氣男人。這樣的落差,幾乎將我心中的雲朗一層一層的顛覆。
所以讓我拿什麼去信任他?
我一直說著要等他要信他,可是我連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都還沒搞清楚就迷糊地愛上了他,把自己給了他,甚至還給了承諾要一直一直的等他。
我真是個豬。
想到這里,我不禁狠狠地錘起自己來。
「怎麼了?」她柔和的聲音飄了過來,打斷我的懊惱。
放下手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不解地看著我,干淨的大眼一眨一眨的。
我干干地笑了笑,不自覺的,就說了實話」我突然發現,自己對雲朗的了解太少了,但我卻糊里糊涂就愛上他了,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她听了低低一笑,伸手過來,越過小琛績效的眼眸,捏了捏我的鼻子。「這就是他的手段了啊!你被他看上,是你的不幸啊!」
「……」我只覺得無語。「你說得我都想退縮了……」
忙道。「跟開玩笑而已。你要是真的甩了他還是因為我說的話,他會整死我的……」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