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過來。」天光一改平日柔弱的樣子,這個時候忽然間變得異常的堅定起來。
我眨巴眨巴眼看他︰「怎麼了?」嘴上問了一些,腿倒是開始行動,一步一步的邁過去。
天光天權見我朝他們走去,卻都不再看我,目光轉向了我旁邊——子夜雪。他們干嘛要用這種表情看著子夜雪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幾步走到他們身邊,再順著天權天光的目光望過去,子夜雪神情自若地望了望周圍的人群,在轉過來,從天權身上掃過,落在我的身上。
「你究竟想怎樣?」天權帶著壓抑的憤怒,自我認識他到現在,能讓他失控到這種地步的人,恐怕也只有面前的子夜雪了。
天光微微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似乎也在等著子夜雪的答案。我的徒子徒孫們張大了眼楮,你望我,我望你,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白看著對峙的那三人,再向我問道。我聳肩,表示我也無能為力。
倒是懷里的小琛,突然眨巴了一下眸子,抬頭望向我︰「媽媽。」
「恩?怎麼啦?」
「那個阿姨有殺氣。」小小短短的手伸去,擋住了我的視線。唯一的目標,卻只有那子夜雪一個人而已。
我震驚地朝子夜雪望去,她仍是那樣溫柔似水地看著我,並沒有出聲。
天權天光的憤怒,來自于此?子夜雪有殺氣,是針對于我,還是針對于小琛?但是不管是我還是小琛,她的目標都會讓天權天光憤怒。
子夜雪,你到底在想什麼?可是我哪里做錯了麼!
「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一下,競技賽再上來。」子夜雪淡淡地瞟了一眼小琛後,仍然和和氣氣的道。
小白她們還沒有回過神來,均驚訝都望她。
「怎麼這個時候下線,小時時間趕不到喔!」
「沒事,我會掐好時間的。」子夜雪微微轉身,朝小雲她們回道。
我定了定心神,將小琛放下來,上前一步道︰「等等。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她轉過身,定神看我,過了幾秒鐘後,嘴唇忽然勾起來︰「小娥,你很幸福。不過我現在確實有事,?族?外面有人找我了,等有空再說吧!」說罷,目光收了回去,人影在原地消失。
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包括那些圍觀群眾,忽然之間大肆討論起來。
「玄風派內訌了!」
「子夜雪要殺娥非月!」
「窩里斗啊,好啊好啊!」
「子夜雪肯定是接了任務了,娥非月現在是人人得而誅之!」
「狗咬狗一嘴毛,有意思。」
「不知道玄風派還能威風到幾十!」
「哼,要不是有天星一族在背後撐腰,玄風派早就玩完了吧!」
「這話倒不是這麼說,其實還有勾欄院呢!」
「勾欄院是什麼地方?還不是耍耍小聰明,以為別人都是蠢蛋的地方。」
「呵,又多了一場好戲,看看是子夜雪擁護者多,還是娥非月擁護者多啊!」
……
听到從優討論,我的徒子徒孫們顏色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小白正待上前說點什麼,卻被妖孽一把拉住了,使個眼色,讓他乖乖的沒有動,只是憤怒地瞪著剛剛嘲笑的那些人群。妖孽穩住了小白,這才朝我們道︰「回勾欄院吧!」
我沉默。天光從我手上將小琛接過,並且拽著我的袖口慢慢地前行。到底是為什麼,她要殺我呢?確實是因為那個傳說中要殺死天降之體的任務?還是因為我沒有履行承諾把她的意思告訴給天權?還是我跟小琛的關系引得她聯想起了她的女兒,所以心緒不太穩定?
可是無論如何,子夜雪要殺我的這個事實,讓我有些失魂落魄。不管是不是朋友,她起了殺心之後,還能笑臉妍妍地相對于我,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師傅,不要想太多,可能是誤會呢!」妖孽帶我們走進籬笆內,第一句話就打破沉默。
我艱難地點點頭,卻听見旁邊天光的微微嘆氣。轉頭看去,《貢獻》天光的目光正落在散發著銳利光芒的天權身上。天權緊握的手指關節,越發的蒼白,可見他內心的動蕩。我抿了抿唇,想了想,才道︰「天權,她大概是有自己的理由吧……」
天權冷冷看我一眼,並未回話。
其實無論怎麼說,天權都不是因為我而憤怒,而是因為他自己。他為自己一直深愛著這樣的女人而感到恥辱,並且由此陷入一個無法循回的魔障。能夠笑臉站在別人面前,笑臉想要殺自己的同伴,暴露後仍然笑臉盈盈……這個女人的心機,會有多麼的可怕?
天權的心里所想,大概也就這些。因為深愛,所以才越在乎她的第一個動作。
而我與他的擔心不同,雖然我知道子夜雪本就心機深沉,但是我一直相信,她對我是沒有害人的。今天發生的事情,剛好被天光天權撞見,並且引出這一場誤會,但她又不肯解釋,實在是讓人很頭痛。
「把她踢出門派!」過了許久,天權突然對我道。
對的聲音從角落傳來,暮色曉曉半抱著手臂斜倚在座位上,與天權對視。「你不了解她。」
一句話說得知情人均是發愣。
天權不了解子夜雪?
天權怎麼可能不了解子夜雪?
天權怎麼可以不了解子夜雪?
他們之間的羈絆,那麼的深,那麼的長,而現在,居然有人說,他天權不了解子夜雪?
「我不了解她?」天權怒極反笑,身體顫抖起來,像篩糠一樣,隨時都可能爆炸。
「你或許愛她,也或許愛五年前的葉雪,但是你卻不本整*理∼了解她。」暮色曉曉慢慢地從角落走出來,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俯視于他。
「你是誰?你又知道什麼?」天權的瞳目使勁地收縮,後面的那句話,簡直是咬碎了一口牙齒。
「你不記得我了吧?」暮色曉曉笑道。「也對,我們也就是在五年前見過一面說過一句話而已。」
听暮色曉曉這一說,天以上上下下打量她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里的精光閃過,似乎恍然大悟。「去M國比賽之前,你見過我們!」
「沒錯,記得那時候我怎麼說的嗎?你們倆很相配,很讓人羨慕。」暮色曉曉慢悠悠的說道,卻微微地嘆氣。「可是才一轉身,你們兩個就勞燕分飛。」
「哼,那又怎樣?」
「身為男人,你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男人。」
「你……」被暮色曉曉一擠兌,天權暴怒,肚子上手背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似乎要爆炸開來。
「不僅差勁,還怯懦,自私、狂妄,自以為是。」暮色曉曉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直把我看得手心直冒汗。這暮色曉曉,膽子也太大了點。她難道不知道,她現在面對的,是一頭毫不講理的野獸麼?
「你說什麼?」天權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臉色陰沉得可怕,蹭地一聲站起來。從高處俯視著她。如果有可能的話,他現在的內髒估計已經大出血了。
暮色曉曉卻不再挑釁,瞟了他一眼,轉身回頭,慢慢地走到對面的座位上,挨著小羽坐下來,「讓我們來听故事吧!小娥,你應該把故事說出來了。」
我微微一楞︰「你,你怎麼知道?」
「除非她將賭注押在了你身上,否則我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相信,她會真心實意的接受玄風派。」暮色曉曉聳聳肩,神情放松靠後,又縮在了陰影當中。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轉過來。包括天權天光的,看得我忐忑不安。「我一直在找機會想跟天權說清楚的。涓涓但是……天權好像並不願意听到她的消息……我怕事情會搞砸,所以就……」
「讓我們也一起听听吧!我很想知道,這些年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暮色曉曉的聲音里,略帶了一點疲憊。
我抿抿唇,向天權望了又望。
他朝暮色曉曉的方向看了好幾遍,拳頭握了好幾遍,然後才坐下。「說。」
「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張了張嘴,手心發汗,我覺得自己現在像等待宣判的魚。擠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就從她把風華的資料告訴我哥那會開始吧!」
「恩……她把風華的資料告訴給風華俱樂部的死對頭,其實就是抱著要和天權分手的決心。因為那個時候,出現了一個她不想見到的人,她不想讓天權知道她的過去……」慢慢地子夜雪告訴我的那些開始,一點點的回憶起來,然後全盤托出。
四五年的人生遭遇,在別人的嘴里,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而已。
我滿懷著的心情,將那個禽獸般的男人和湯姆的無私幫助講述出來,慢慢地,直到自己已經記不得過了多久。「據說,湯姆死後,她接手了湯姆的位置,然後回了國……這就是我所知道的所有一切……」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