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變 第二卷 摸不透的心 第12節、美麗是一種錯誤

作者 ︰ 新城

午,蘇立弘約了周群所長,把一份古怪的名單交給了名單上的每個人的背景情況調查清楚,周所長一看名單,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蘇總,你從哪里得到這份名單的?」

蘇立弘沒有說話,周所長是趙立老太太師兄的弟子,算起來和自己還是同輩份,他一門心思都是要幫師父洗月兌冤屈,他知道蘇立弘的背後是趙立,自己的師姑,趙立也打了招呼,全面配合蘇立弘,對他的要求能滿足的盡量滿足。所以,見蘇立弘不說話,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當初蘇立弘答應幫趙立這個忙,也不是沒有考慮到里面的危險,這完全是一份與自己的本職工作無關的事情,它應該是警察做的,自己有點逾越了。再說了,警察這個職業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專業的尚且如此,何況自己還是個業余的。只是,趙立這個老太太太有說服能力了,還沒等她完全施展出自己的水磨功夫,蘇立弘就莫名其妙地答應了,好像再不答應,自己馬上就變成十惡不赦的壞蛋,變得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對不起趙立多年的教育,對不起父母的養育之恩。從此以後,蘇立弘發誓不再單獨和趙立共處一室,不然早晚會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

不過,做這件事的唯一收獲就是,蘇立弘無論是否成功,趙立他們都將長期留下來幫蘇立弘的忙,幫他破案子,幫他帶新人。就為了能把趙立他們留下來幾年,蘇立弘都覺得值了。這三個老頭老太太。蘇立弘最看重的還不是他們的本事,而是他們在這一行當中多年耕耘所具有的人脈,這是蘇立弘遠遠比不上地。

馮婷開完會,又要請蘇立弘吃晚飯,並且說要把女兒也帶來,電話听起來她情緒很好,想必那個投資合同通過得很順利。

見了面,蘇立弘眼前一亮。也許是為了彌補中午刻板的裝束,晚上的馮婷打扮得很小女人,洗去了鉛華,沒有描繪的臉顯得素雅大方,長發松松地用一個發夾束在後面,穿著青春而時尚,只是在脖子上掛了一根細細的白金項鏈。如果沒有奔馳車,如果沒有身後簇擁的六個保鏢。蘇立弘一定會把馮婷看作鄰家的大姐姐。

馮婷本來想在包廂里吃飯,還是蘇立弘說大廳里寬敞,自己這邊人也不多,就沒去包廂。馮婷居然也沒有反對。而蘇立弘的真正意圖卻是,自從昨天鬧出了那麼一出戲之後,肯定有許多人在注意自己,至少曹道亮會安排人跟蹤自己,這個地方得天獨厚,易于觀察,所有想跟蹤自己地人決逃不過自己的眼楮,並且,他有意給那些家伙留下和馮婷關系曖昧的印象。把他們的思路引到一個錯誤的方向上去。最好把自己看作一個有錢人家的紈褲子弟。所以,蘇立弘出席的時候還是昨晚那幅裝束。而那六個保鏢也盡職盡責地守在四周,從他們臉上那副緊張的神色,蘇立弘才發現自己荒謬地主意給他們增加了多大的壓力。不過已經坐了下來,蘇立弘也不打算換地方了。

小姑娘一見到蘇立弘,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叔叔。我們以前見過面嗎?我覺得你好面熟啊!」

也真難為她這麼多天了,居然還記得,難道自己的化裝如此低劣,一個小姑娘很輕松地就認了出來?蘇立弘郁悶地蹲子,把雙手搭在小女孩地雙肩上︰「我們見過面的,還記得那天下午,在公園里,你媽媽帶著你。我們討論了結婚和做伴娘的事情,你還想做伴娘呢!想起來了嗎?」

「哦,是你啊。想起來了,你好像沒有那天帥了,是發財了嗎,當老板了嗎?我看見那些當老板的叔叔伯伯們都是你這身打扮。叔叔身邊還有一個好漂亮的阿姨,阿姨呢?」

「阿姨不在。」

小姑娘掙月兌蘇立弘,自己爬到椅子上坐下,兩只小腳懸空著一蕩一蕩的。

「叔叔,是不是從那天起,你就認識我媽媽了?」

「是啊。主要是從那天起,我就認識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曹佳佳。叔叔你呢?」

「蘇立弘。」

「蘇叔叔,好拗口啊,我還是叫你叔叔吧,叔叔能給我講個故事嗎?」

在飯桌上,小姑娘纏著蘇立弘講了一個又一個故事,把蘇立弘僅有的幾杯水都擠了出來,蘇立弘很納悶,沒想到自己在小女孩中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

而這時,一個美麗的倩影在遠處地包廂門口閃過,然後楞楞地站在那里,她沒想到會在這個場合遇見他,他變得怎麼這麼大?雖然一身暴發戶的樣子,她還是認出了他。他跟那個漂亮的女人好像很談得來的樣子,旁邊那個小女孩似乎也非常喜

看他們之間其樂融融的樣子,她要不是知道他的年齡細,還真的會以為這是他的女兒。好和諧的「一家三口」。

「認識那邊那個女人嗎?」另外一個女孩站到劉雅潔的身後,朝那邊努了努嘴唇。

劉雅潔搖搖頭。

「那就是馮婷,我跟你說過的。是不是很漂亮?她的身邊從來沒有缺少過男人。這次更好,連女兒也帶出來了。也不怕把女兒帶壞。」女孩的話里帶著一絲譏嘲。

劉雅潔看著遠處修長的背影,眼神朦朧而游移,喃喃地說︰「真的很漂亮,我們進去吧。」

馮婷這一瞬間也注意到了對面那個漂亮女孩地目光,拍拍蘇立弘的手︰「有人在遠處看著我們,很漂亮的一個女孩,你認識她嗎?」

「不會是丁萱吧。」蘇立弘遲疑了一下,他有點緊張,到宜城來沒有給丁萱打電話,這個過失會讓丁萱變成一頭美麗而可怕的雌豹,但還是回過頭,那里什麼也沒有。

「回包廂了。不是丁小姐。」

蘇立弘不自覺地長吁一口氣,不是她就好,至于其她的女孩,算了吧,反正在宜城也就認識那麼幾個,加上酒店的大眼楮姑娘,不超過一個巴掌。也許人家是在看馮婷,或許就是純粹的好奇和八卦。

「你好像有點怕丁小姐?」馮婷注意到蘇立弘的那個小細節。

「怕怕,我和她同學四年,就沒有不怕的時候。」

「我覺得她很可愛啊,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哦,我明白了,由愛生畏,是不是。佳佳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挺怕我的。」

「對,我爸爸是氣管炎。我媽媽說東,他不敢往西。」曹佳佳突然插話道。

「不是,馮總,我和丁萱的關系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只是大學同學。」蘇立弘否認了馮婷的猜測。

「喲,」馮婷拉長聲音嬉笑了一下,戲謔地說︰「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在我面前還不好意思嗎?我看丁小姐對你蠻有那個意思的。丁小姐家里條件不錯,人也漂亮,你也長得英俊瀟灑,聰明能干。你們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要不要姐姐我給你們說合說合?」

蘇立弘搖搖頭說︰「馮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一句馮總一下子沖淡了剛剛親熱起來的氣氛,馮婷沉默了下來,只有佳佳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

蘇立弘看著眼前的這一對母女,突然生出一種特別的情緒,好想了解那位從未謀面,也永遠不可能見面的曹道明老先生,他的歲數可能和自己的父親差不多吧。他應該是很愛面前的這對母女,從佳佳淘氣的評價中應該听得出來,只是不知道佳佳是否知道了父親的死訊。而面前這個美麗的少婦,她真的曾經愛過那位差不多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嗎?這種老夫少妻的感情是怎樣一種感覺呢?如果馮婷不是長得這麼禍國殃民,那位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會愛上她嗎?

蘇立弘想起了那個冰山美人,不知道此刻她正在做什麼。蘇立弘經過一番調查,知道輝煌集團的當家人劉新華曾經有過一個婚姻,他的前妻叫林飛蝶,兩個人之間有一個女兒,戶籍上注冊的名字是劉鷺。現在的妻子陸葵是第二任。蘇立弘小時候見過劉雅潔的母親,只知道姓林,但不知道她的名,兩相一對照,蘇立弘已經猜出了劉雅潔的身份。而上次陸葵派出的人對劉雅潔的跟蹤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自從上次為了給劉雅潔的母親治病,蘇立弘托她的同屋馬麗轉交了一筆錢之後,蘇立弘只是與劉雅潔通過一次電話,後來就再也沒有了她的音訊。

蘇立弘雖然與她交往的時間並不多,但總能感覺到她靈魂深處掩藏的東西,冰冷而火熱,矛盾的統一體。以前不知道她的身世,蘇立弘不理解那是什麼,而現在,經過了一番深入的調查之後,從她可憐的身世上,他隱隱地猜出了幾分。如果真是那樣,那是一種可怕的執著!

蘇立弘也有不理解的地方,陸葵是很漂亮,可是,林阿姨也不差啊,也是一個少見的美人,從劉雅潔身上也可以看出來。在蘇立弘的心目中,林阿姨那種含蓄的美麗比陸葵的張揚的美麗來得更加親切,更加具有魅力。

漂亮的妻子和漂亮的女兒,那個姓劉的混蛋怎麼舍得拋棄她們呢?

有時候,美麗也是一種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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