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城市,即使到了十月,晚上九點以後一些小吃店還沒有關門。馮婷開車把蘇立弘帶到一個熱鬧的街上,一溜的大排檔正在火熱中,人頭簇擁,呼朋喚友、推杯換盞聲此起彼伏。馮婷輕車熟路地找了一個叫老馬排擋的地方,一個煙燻火燎的牌匾彰顯著這個小店古老的歷史,一個禿頂的老頭看見馮婷,笑得嘴角都裂開了很寬︰「婷婷,好久不過來了。你先坐,馬上給你做來。」
「這個地方你很熟?」蘇立弘猶豫了一下,選擇在馮婷的對面坐下。
「很熟,小時候女乃女乃經常帶我過來,孤兒院就在離這里一百米的地方。這里的東西便宜又好吃,馬叔叔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小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這麼熱鬧,現在居然在宜城也闖出了很大的名氣。」
炒螺螄、辣豆干,臭豆腐,盤鱔,鳳爪都端了上來,馬師傅打量了一下蘇立弘,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
兩瓶啤酒,不用杯子,直接對著瓶吹。蘇立弘和同學們喝酒的時候經常采用這種方式,他沒想到堂堂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也會采用這種方式喝酒,從她的動作來看,還挺熟練的。
「很久沒有這麼喝酒了。」馮婷感嘆了一句,用手指抓起一根盤鱔,咬住頭部的背脊處,輕輕一撕,就把鱔魚背脊上的肉撕扯了下來,留下一根整齊的骨頭和內髒。一般人不會吃盤鱔,撕咬起來東一段西一段,從馮婷的動作看來。明顯是久經吃場。也許就是從小鍛煉出來的本事。
蘇立弘吃這種東西,雙方地靈活性遠不如他在拳擊台上的時候。相反,扔了一桌子的碎骨頭暴露了他地笨拙。
馬師傅拿著一瓶啤酒走了過來。在兩人中間坐下,與他們踫了一下酒瓶,灌了一大口,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笑問蘇立弘道︰「小伙子,貴姓啊,做什麼的?」
這個問題很突凸,蘇立弘啊了一聲,隨口說道︰「免貴姓蘇,打工。給馮總打工。」這話說出口後,瞥見馬師傅怪異的眼神,有點後悔,這老師傅不會把自己看成是吃軟飯的吧?
「婷婷,蘇先生很不錯。好好把握。」馬師傅又灌了一大口酒,站起身來。
「馬師傅,不是……」馮婷剛想否認。馬師傅很武斷地打斷了她的話︰「呵呵,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在這打攪了。你們慢慢吃,慢慢喝,今晚的消費我請了。」
「這個老師傅是不是還兼做喬太守?」蘇立弘指了指老馬離開的方向。
「什麼喬太守?」
「亂點鴛鴦譜啊。」
馮婷見蘇立弘並沒有多少尷尬和不悅,也就把老馬的唐突甩在了身後。兩瓶喝完後,又上了兩瓶,才一個小時的時間,桌子下面已經堆了七八個酒瓶了,而馮婷地座位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逐漸挨近了蘇立弘。馮婷的酒量雖然還不錯。但四瓶啤酒下肚,臉上已經有了一抹嫣紅,彎月樣的眼楮醉意朦朧。蘇立弘卻像灌了幾壺涼開水。肚子里 蕩 蕩的。
「好久沒這麼輕松的感覺了。」馮婷嘆了口氣說。
嘴里說得輕松,真地嗎?我看你眉間的憂郁似乎並沒有減少多少。蘇立弘冷靜地看著馮婷。遞了一根煙過去︰「來,煙酒不分家,我身上沒有女士煙,先湊合來一根。」
吞雲吐霧間,馮婷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蘇立弘用眼神阻止了服務員繼續送酒地企圖,正要把她面前的酒瓶挪過來,她毫無征兆地突然搶先端起酒瓶,把瓶中的酒咕咚咕咚幾下全喝光了,臉色越發紅潤嫵媚起來。
馮婷又把椅子往蘇立弘這邊挪了挪,離蘇立弘只有一寸的距離了,蘇立弘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身子,聞到鼻中的香氣,又覺不舍,身子再往前靠了靠,差點挨著馮婷的白皙手臂,又急忙穩住了,一時卻如同中了孫猴子的定身法,僵在那里。
「道明,你覺得我漂亮嗎?」馮婷湊到蘇立弘的耳邊低聲說。
蘇立弘心里顫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而是左右看了看,好像沒有人注意他,附近幾對談戀愛的年輕男女也正在耳鬢撕磨,沉浸在嗅感、觸感等感官享受中,沒功夫理會外界地人和事。馮婷還在彎著腰等待蘇立弘的回答,嘴里的酒香夾雜著女人地體香一陣陣折磨著蘇立弘的神經,蘇立弘很不男人地把椅子挪開了一步。
馮婷明顯有點醉意了,蘇立弘這一不負責任地後撤,使得本來靠在蘇立弘身上的柔軟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子歪了一下,朝著蘇立弘的方向跌去。蘇立弘急忙扶住了她,馮婷震了一下,酒意上涌,順勢一把抱住了蘇立弘,眼前似乎又是五年前的樣子,她帶曹道明第一次到這里來的時候,馬老頭也是樂呵呵地過來和他們喝酒,那時的幸福都畫在了臉上,馮婷覺得時空錯亂,自己仿佛穿越到了歷史中,和年輕時候的丈夫談笑晏晏。馮婷閉著眼楮,嘴里嘟嘟囓囓地說︰「道明,道明,你回來了?明天不會再出差了吧。佳佳都快記不住你的樣子了。我喝醉了,蘇總灌我的酒,你也不幫幫我。道明,我喝醉了,我喝醉時可不講理了。」
蘇立弘尷尬地把馮婷推開,喝醉酒的女孩子的恐怖他已經有過體驗,絕對是毫無道理可講。蘇立弘只盼馮婷還能保留一絲清醒,余光看見老馬遠遠地看著這邊,臉上露出怪怪的笑容,心里越發惱火。
馮婷突然抓住蘇立弘的胳膊,腦袋湊了上去,一口咬了下去!蘇立弘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胳膊上傳來劇烈的疼痛,伴隨著一串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胳膊上。蘇立弘呲牙咧嘴地忍受著馮婷地折磨。以前听李仙說起,他女朋友小鳳仙喝醉時喜歡咬人,並且奇怪的是。不管旁邊有多少人,也只咬他,從來不咬別人。今天總算見識甚至親身體驗了。喝醉酒的女人實在是太恐怖
馮婷趴在蘇立弘地胳膊上抽搐起來,淚水鼻涕抹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後又滴落在他的腿上。蘇立弘急忙扶起馮婷,從口袋里掏出紙巾遞給馮婷。嘴里像念經一樣低聲念叨道︰「馮總,馮總,別哭了。好多人看著我們呢。」
馮婷似乎驚了一下,驀地抬起了頭,看見蘇立弘的臉。啊地一聲尖叫了出來。旁邊人的目光都紛紛地朝這邊射來,露出好奇、嘲弄、不屑的神態,蘇立弘羞惱得想找個地方鑽進去。老馬急忙跑了過來,對蘇立弘惡狠狠地吼道︰「你對婷婷干什麼了?」
「我干什麼了?」蘇立弘委屈地看著老馬,「我什麼也沒有干。只是把她推開。」
「這麼好的女孩,你居然也舍得推開她?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老馬彎子,在蘇立弘耳邊低聲說道。「還不好好安慰一下婷婷。」
蘇立弘無言地伸出胳膊給老馬看,上面一圈牙齒印記清晰可見,門牙咬的地方已經看見了血絲。老馬笑著拍拍蘇立弘的肩膀,無語。
馮婷發泄了一番,好像把酒意也發泄了出來,瞥見了蘇立弘胳膊上的傷痕,也有點羞意,從蘇立弘手里搶過紙巾,縮回了自己地椅子上。
「唉,」老馬長嘆一口氣。「婷婷她心里苦啊。本來和曹總恩恩愛愛過了幾年好日子,我們都以為婷婷苦盡甘來了,沒想到這個老曹人雖好。卻是個短命的家伙。把一攤子難事甩給了婷婷,自己享清福去了。」
「馮……馮總不會喝醉了就咬人吧。」蘇立弘有點後怕地看著老馬。根本沒在意老馬說的什麼。
「婷婷喝醉了是有點咬人,不過從來不亂咬人,她知道分寸的。她以前也只是咬老曹。」老馬幫馮婷分辯道。
這還不是亂咬人,那要什麼樣子才是亂咬人?蘇立弘這話不好出口,老馬從他的神色中卻看了出來︰「可能喝醉後,把你當作老曹了。」
馮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從桌子上找了張餐巾紙,過來幫蘇立弘擦去胳膊上地淚痕和血跡,嘴里像蚊子一樣低聲說道︰「蘇……蘇總,對不起。我喝多了。」抬起頭,臉上卻是怎麼忍也忍不住的笑意︰「回去你女朋友該懷疑了。」
「我就說是被小狗咬了。」蘇立弘縮回胳膊。
「你才是小狗。」馮婷的語氣中有了點難得地少女的嬌嗔。
要說這個世界上的事還真的是巧,蘇立弘的手機響了起來,蘇立弘看了一下來電,嚇得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馮婷眼尖,看見是丁萱的電話,詢問地看著蘇立弘。
電話很固執地響著,蘇立弘抓起電話,放到耳邊︰「丁萱,你好。」
「在干嗎呢?」那邊的聲音似乎也有點醉意。
「在大排檔和朋友喝酒呢。」
「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和女朋友在一起吧。」
「哪里,哪里,跟一個客戶。」
「跟客戶到大排檔喝酒?你這個客戶跟你的關系蠻鐵的啊。」
蘇立弘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本來很靈巧地嘴巴此時卻笨拙起來。
「還行,還行吧。」
「江東那邊沒下雨嗎?」
「江東沒有下雨,天氣很好,秋高氣爽,怎麼,宜城下雨了?」蘇立弘說最後一句時,有意地壓低了聲音,馮婷臉上已經露出了挖苦的笑容。
「下了,好大的雨啊。」
「那真不幸,沒法出去宵夜了。在家看電視嗎?」
「不是。」
「那你在哪里?」
「在你身後呢。」
「身…….身後?」
蘇立弘僵硬地回轉身,相隔五個桌子地地方,丁萱一臉笑意地坐在那里,電話還放在耳邊。蘇立弘放下電話,跟馮婷說︰「失陪一下。」起身走了過去。
和她同桌的還有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蘇立弘走到丁萱地面前,先發制人地說︰「宜城不是下雨了嗎?莫非我們玩了出時空穿越?」
「那是。那是,從江東一下子穿越到宜城來了,夠遠的。坐吧。」丁萱沒有起身。挪動了一下椅子,在她和一個男生中間空處一塊地方,蘇立弘從旁邊搬了一張椅子,沒有理會身邊那個男生冒火地眼楮,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硬著頭皮等待著丁萱的發難。
「怎麼到宜城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太不夠意思了吧。」丁萱語氣很不善。
「到這里來辦事,時間太緊張。再說,這件事也……本來想辦完事再給你打電話的。」蘇立弘說著連自己也不相信地謊言,臉不紅,心不跳。
「你這個差使倒是蠻香艷的。很感人啊。」丁萱戲謔地笑道。
「是是,我的客戶被我們公司周到細心體貼無微不至的服務感動了,這是她表達感謝的一種方式,雖然有點驚世駭俗。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個性嘛。算了。別說我的事情了,我的工作很俗氣的,這幾位大哥大姐面生。你不幫我介紹一下?」
「別轉移話題。」丁萱低聲嚴厲地呵斥了一句,見身邊幾個朋友的眼神不對,掩飾地笑笑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要好地女朋友郭燕雲,這是她的另一半錢坤先生,在市政府辦公室工作,市長的秘書,這是張桂明先生,天衡信息技術開發公司總經理。這是我的好朋友。大學同班同學蘇立弘。」也許是考慮到蘇立弘的職業比較敏感,到宜城來一定有一些隱秘事情,丁萱很聰明地沒有介紹他地職業。
丁萱介紹的時候。蘇立弘一一與他們握手打招呼,他掃了一下。很好的搭配,兩男兩女,湊成兩對,那邊錢坤和郭燕雲是明顯地一對,這邊張桂明和丁萱就是潛在的一對了。不過,看丁萱把自己夾在她和他之間的小動作上,這個張桂明先生也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剛才握手的時候,神態就有點勉強,只不過也許在商場經過了考驗,情緒掩飾得還行。
「蘇先生在哪里發
張桂明一開口就是商人的本色。
「哪里談得上發財,只不過給人打工糊糊口。」
「蘇先生既然是小萱的同學,也是學計算機的吧,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到我這里來做。看在小萱的面子上,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原來那家公司給你多少薪水?我給你兩倍。」
蘇立弘注意到張老板話里稱呼丁萱時有意做出來的親熱,丁萱也皺了皺眉頭,當著大家地面半開玩笑地糾正他的稱呼︰「張總,小萱是誰?你別說是我啊,我叫丁萱。」
至于對去他那里打工的邀請,蘇立弘並沒有當真,只不過是張桂明在丁萱面前表露身份尊貴地小伎倆罷了。
「謝謝張總的好意,不過我家在江東,父母在,不遠游嘛。再說,我這人也沒什麼出息,掙點錢吃飽飯就行了。」
蘇立弘地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是馮婷的短信,她要先走一步了。蘇立弘在丁萱耳邊解釋了兩句,跟大伙告了罪,回到馮婷這邊。自從蘇立弘發現丁萱他們後,馮婷就一直背對著他們,見蘇立弘過來,解釋說︰「那邊幾個人我都認識,我不想跟他們朝面,就先走一步了。」
「他們好像沒有認出來。」
蘇立弘覺得自己真的是烏鴉嘴,話音剛落,就听見耳邊有人說︰「馮總,你好,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
「原來是張總,不好意思。沒有注意到你。」馮婷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來,「和朋友在一起?」
「嗯,你都認識的,過去一起坐坐?」張桂明說話時還看了看蘇立弘。他奇怪這個小子怎麼會與這個俏寡婦有這麼親熱的關系。
蘇立弘覺得張桂明純粹是故意的,肯定是想過來看看與他心目中的情敵在一起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人,卻沒想到是馮婷,而把馮婷拉過去,一方面借機打听蘇立弘和馮婷的關系,另一方面也可以找機會離間一下蘇立弘和丁萱的關系。蘇立弘沒等馮婷回答,搶先說道︰「表姐,既然你有朋友約,那我先回去了。」
馮婷忙道︰「一起走吧,你第一次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送你回去。」
兩人到丁萱那一桌打了個招呼告辭,也借機宣布了他們倆之間的「表親」關系,丁萱雖然一頭霧水,但也知機地沒有追問。
馮婷是不能開車了,蘇立弘跟著三個師父早就學會開車了,來之前剛剛拿到駕駛執照,所以開車的重任就理所當然地承擔了下來。
「蘇總,我要真有你這個表弟該多好。」馮婷蜷縮在椅子上,嘆了口氣說,「只是,丁萱知道我們的關系,她不會說吧?」
「不會的。」
「她不是你女朋友嗎?你怎麼……」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只是同學關系。」蘇立弘有點不耐煩地說。
「我看她真的對你有意思呢。丁萱這女孩不錯。」
「你不是也要當喬太守吧。坐穩了!」蘇立弘說著猛地一踩油門。
馮婷突然地往椅子上一靠,慌忙扶住把手,尖聲叫道︰「你干嗎啊?」
「我的事情你少管。」蘇立弘覺得非常煩躁。
而在排擋那里,馮婷的車一消失,丁萱開始心神不定起來。張桂明不屑地撇撇嘴說︰「什麼表親,我看馮婷是想老馬吃女敕草,那小子是想吃軟飯。怪不得不想到我的公司來,原來攀上了高枝。」
丁萱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砸︰「張桂明,你什麼意思?蘇立弘是我的同學!他和馮婷也真的是表親關系。你這人說話真沒素質!」
張桂明見丁萱動怒,心里不悅,臉上卻陪著笑道︰「對不起,只是我見他們之間太親熱了。還以為是……」
錢坤忙笑著打圓場道︰「算了,各人自掃門前雪吧,這事也別給人瞎傳。」
張桂明知道錢坤是萬萬不敢得罪丁萱的,先別說郭燕雲和丁萱親姐妹樣的關系,就是看在丁家的份上,也不敢說什麼過分的話。
話題不投機,氣氛有點尷尬起來,坐了一會,就悶悶地散了。張桂明還想送送丁萱,也被丁萱拒絕了。
丁萱開車上了大道,與其他幾個人分開了,靠路邊停了下來,拿出手機,猶豫了半天,終于沒有撥打蘇立弘的電話。
蘇立弘把馮婷送到別墅樓下,一路上馮婷勉強還能認得路線,只是到了別墅門口精神就松弛了下來,蘇立弘想,多虧她在大排擋遇見那幾個熟人時還能談吐自如,估計也就是醉酒前的回光返照了。
林小姐和保姆已聞聲開門迎了出來,過來幫著扶馮婷進門,只是林小姐委實太苗條,喝醉酒的人全身發軟,根本扶不動。蘇立弘只好讓林小姐去停車,自己狠狠心把馮婷抱了起來,在保姆的指引下進了馮婷的臥室,把馮婷扔在她的大床上。也許是一路顛簸,此刻心神一放松,馮婷剛躺到床上,哇地就吐了出來,噴了蘇立弘一身污穢,她自己一身衣服也弄得髒兮兮的,屋子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幸虧有保姆和林小姐在,給馮婷清洗的事情就由她們代勞了,而孤男寡女互相清洗觸模繼而玩一場難以抗拒床上大戰的狗血場面沒有出現。蘇立弘隱隱有點遺憾,剛才把她抱在手里的時候,那種感覺差點讓他二十年處男的心神失守。
蘇立弘謝絕了林小姐用馮婷前任丈夫的衣服給他換上的建議,去樓下的洗手間洗漱了,把身上的髒衣服洗巴洗巴擰干又穿在了身上,趁著林小姐還在為馮婷忙碌的時候,悄沒聲息地溜出了別墅,化身為鷹,振翅飛上了黝黑的天空。
從窗口進入房間,穿上衣服,拿出手機想給丁萱回電話,猶豫再三,還是關機睡覺了。在沉入睡夢的那瞬間,蘇立弘忽然轉過一個念頭,自己還真的是有點沒心沒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