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努力配合治療,戒毒,你都成功了,為什麼,又要把我推離?」
諾蘭畢竟了解陸臻,兩人經歷過這麼多風雨,自幼又是青梅竹馬,若是連這點了解都沒有,他也不配愛陸臻,他如此著急把他推開是為什麼?
陸臻看著藍天,陽光那麼暖,他卻無法體會到,背脊好像有一股冷風,不斷地吹到他的骨頭里,那種陰冷,他很抗拒,卻又無法趕走。
「恐怕這只是你的錯覺,我配合治療,只是為了我自己,與你無關,我和你說那些遭遇,允許你靠近,也是為了我,與你無關,越是恐懼一樣東西,我越是要放在身邊,這樣我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懼。」
「這些都是為了我能盡快好起來,我會去復仇,和你並無關系。」
「我至今還沒有辦法,完全把這件事放開,你在我身邊,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有裂痕。」
諾蘭眯起眼楮,沉聲說,「我願意等你!」
「我不願意讓你等。」陸臻拒絕,眼楮如深秋的潭水,沒有波瀾,諾蘭試圖看到里面的景色,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一片枯槁。
他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
陸臻這半年多一直願意他陪著,怎麼突然又不願意了?是害怕殺戮讓厭憎,所以一開始就把他推開,這也太不尋常了,並不合理。
究竟怎麼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諾蘭厲聲問,「為什麼突然如此絕情?」
陸臻冷冷一笑,「你真是太傻了,我不是突然如此絕情,我是天生如此絕情,是你一廂情願,以為我還很善良,你早就看錯了。」
諾蘭深深地看著他,胸口沉沉在起伏,陸臻知道他生氣了,他沒有解釋,陸臻並不想和諾蘭這麼早攤牌,若不是諾蘭說出同生共死的話。
若是如此,不如早點了斷,他寧願諾蘭恨他。
也不願意諾蘭陪他一起死。
摩根走了過來,陸臻也疲倦地站起來,一系列測試後,他身體也有些吃不消,「我想回去了,你自便。」
諾蘭冷冷一笑,喊住了他,「是不是這一次自便後,你就再也不見我了?」
陸臻並不說話,諾蘭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他的身體瘦多了,手上沒什麼肉,全是骨頭,咯手得很,諾蘭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紅痕。
他皺眉看著諾蘭,並不說話。
忍住手腕上的疼痛,其實對他而言,都不算疼痛了。
監獄過後,他忍耐疼痛的能力又上一層樓。
「陸臻,回到紐約市區,也快六點了,我們一起去吃頓飯。」諾蘭說道,陸臻臉色微變,甩開他的手,「我不去!」
「你必須去!」諾蘭怒吼一聲,他是極威嚴的人,這半年為了陸臻,就差沒有笑臉迎人,這麼一吼,倒是久違了,陸臻苦笑,這是他自找的。
「我不去。」陸臻再一次拒絕。
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走入人群中。
「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諾蘭厲聲質問,「我們給你這麼長時間,你連重新走到人群中的勇氣都沒有,你怎麼去報仇?今天我隨你出來,就是要把你帶到人群中,你不能永遠縮在那座大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