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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她不愛你（6）
一條條烏龍在宮陌羽的肌膚下奔騰朝前，將他的肌膚高高的隆起。適才還剛勁有力的手臂，一下子垂了下來，整個身子的力量像突然被抽干殆盡，宮陌羽虛弱如一片枯葉倒在了地上。
痛楚讓他瞳孔放大，青筋暴突，虛汗如雨而下，他捂住這處傷痛，又捂不住那處。整個人呈現一種奇怪的痙攣，比始先格拉的抽搐要厲害數倍。
他大口大口換氣，脖子像被人扼住一樣。
他扭來扭去，像被無數螞蟻撕咬的大蟲。
這樣的情景早在格拉的意料之中，他沒有任何一點情緒波動，只是緩緩蹲子來慢條斯理的說︰「滌清毒血，吸走他們的罪孽，自是痛楚無比。不過，一刻鐘之後，你就會解月兌了。」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恨不得立刻撞牆而死。一刻鐘，那是什麼概念？
宮陌羽緊咬著腮幫不說話。干淨如天空的藍色袍子已經被汗水打濕，沾染了地上的塵灰，是如此的邋遢。
那一頭瀟逸的長發被汗水打濕，和著塵土一起，粘著地上的草屑。
絕世芳華已難在，此時的他，汗水和著塵埃一起污穢了他朗朗俊顏，只露一雙痛楚的黑眸，竟是比乞丐還不如。
然則一波比一波厲害的痛楚，仍在他身上各處漫延。
格拉用手撐著自己的下頜，那動作分外妖嬈，他一絲疼惜的看著痛楚萬狀的宮陌羽說︰「嘖嘖，果真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幸好你替她受了罪，不然讓一個高貴萬芬的九天玄女來受這樣的魔刑，還真是罪惡。」
宮陌羽依舊不說話，他亦沒有力氣去與這個嬌孽嚼舌。但是格拉沒有說錯，他慶幸是自己選擇了承受這樣的痛楚，承受了蓬頭垢面，承受了這一切痛楚。
而不是讓他最心愛的女子萬劫不復。
痛楚如汪洋大海覆蓋而來，宮陌羽像蝦子一樣弓來弓去，一切都瀕臨他承受力的臨界點。
「千萬別昏迷，否則就滌清不了毒血，做不成藥引，你和雪精族的人全都得死。」格拉懶懶的警告。
宮陌羽狠吸了一口氣，眸子已經開始渙散，但他忽然咬破自己的嘴唇，血液滲出，清醒著他最後的意識。
「真勇敢。」格拉嘲諷般的輕輕拍掌，他忽然妖笑了一聲，湊近宮陌羽的耳畔說，「但你這樣做值得嗎？你對她這樣情深萬種值得嗎？」
格拉突然收住話，半晌之後才更加邪惡的說︰「她根本就不愛你。」
格拉妖孽的身姿在宮陌羽渙渙散散的眸子里成了雙影，飄忽不定。那被他咬破嘴唇流出的鮮血滲進他的嘴里。
他突然笑了，血液染紅他的牙齒，顯得格外的詭異，他說話的聲音雖虛弱，卻字字清楚的落入格拉的耳中。
「我——願——意。」
沒有什麼比這三個字更如鐵堅定，格拉看著宮陌羽一時無語。稍後，他慢慢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冷視著宮陌羽的痛楚。
一字一句冷冽而殘忍︰「好有趣的三個字。你本可以繼續像往日一樣瀟灑，游歷天下百景千山，偏偏要背負情罪來受這天人之罰。」
天人之罰？宮陌羽痛楚而不解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