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姚拂下翻起的衣袖,她說這話是因為就在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她和容月引出並制住了郝蘭奕,當時郝蘭奕眉眼一挑,很不客氣地說︰「那是因為你們中原人太多心計難摹學,看著也礙眼。你們中原的衣服也礙手礙腳,否則又怎會這麼輕易就擒的住我?」
她笑︰「世子怎的又喜歡這麼有心計的中原人了,不怕到時候被算計的一無所有?」
他深深看他一眼,笑的古怪︰「因為那個中原人說,喜歡本公子。」他用的是公子。
覃姚笑意一僵。
「這位公子,來見主上也不會先見見人家麼?人家好傷心啊!」
「公子這是看奴家看呆了麼?」
「正好奴家也喜歡公子,不如互贈個信物吧。」
這些話的確是她說的,但那是出手里忍不住開玩笑的!
這樣一個人會相信嗎?這樣一個人會當真嗎?
她繼而又是一笑︰「也對,世子素有草原獵狐一稱,自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玩弄于鼓掌了。」
他斜斜地把玩手里的茶杯,自若神態,仿佛沒听到覃姚的奚落。
院門外那眾人急的,擠的,全都繃緊了神經,那些人中有幾個會武的耳力好,隱約能听見他們的對話,臉上都具是一亮,歡呼道︰「這回終于換了對詞了!終于換了!輸贏不定,還有誰要重新押注?」
一個大漢模樣的人,撓了下門,唉了一聲就從袖子里掏出幾塊碎銀子,揣的緊緊的,道︰「你倒是給透下一他們都說了些什麼,我們才好重新下注啊。」
那人凝神又听了听,道︰「……中原人……喜歡……衣服……」
眾人一陣迷糊,這是什麼話?
「咳咳,那個,這是咱們爺說的。」
他正了正,又仔細听︰「世子……有心計……人……」
「……說……喜歡……子?」
「也對……玩弄……」
這位友人,耳力不夠好就不要听了好麼?本來針鋒相對暗藏尖針的對話,被這位仁兄一斷句,就華麗麗變成這樣了。
此時,眾人還在琢磨,中原人喜歡衣服?世子,有心計的人?爺說喜歡,子?也對,玩弄?
他們主子幾天不變的對話今天終于變了,但,誰能告訴他們這個究竟是在談什麼?
忽然一人驚呼道︰「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的!」
大家忙問他是什麼意思該怎麼解釋。他咳了咳,開始滔滔地講解自己的臆想加幻想和猜測的結果。具體意思如下︰
這個中原人呢,指的是咱們夫人,爺說中原人喜歡衣服,就是說咱們夫人喜歡各種華麗的衣服。眾人哦了一聲。那這個夫人說世子有心計的人呢,就是說世子利用夫人喜歡衣服這一點來討她歡心,好壞。(後面兩個字是他自己加上去的。)眾人了悟點頭,繼續聆听。
那這個爺說喜歡子呢,應該就是咱爺談到了後代的問題了!來了精神。應該是爺說他喜歡兒子,希望夫人給他生一個。眾人哇了一聲,眼楮發亮,耀耀生輝。但是呢,話鋒一轉,夫人不答應,所以才說爺這樣說也對,但爺可能是在玩弄她!
這樣一解釋,眾人打賭的賭注豁然一改,變成了兩個攤位。一個賭爺和夫人什麼時候生個少爺出來,一個賭爺什麼時候翻身把主權位拿回來並搞定夫人。
大家興奮的攤開隨身攜帶的家丁賭博專用注紙,火熱的開始下注押碼開賭了,吵嚷聲漸起,院門口聚眾賭博拉開第四十九次帷幕。
就在轟轟烈烈聲中,大家都忽略了被點了穴搬到一邊的兩個人,他們兩個在內心繼續哀嚎。一個︰「我也要去重押!放開我!」另一個︰「他們終于換對話了,放開我,要去听啊!」
「咦?這里多了個五兩?」
那個丫鬟眼楮死往那邊五兩銀子的地方瞟,無奈無法轉動,她心里喊著︰「是我押的啊!是我的錢啊,幫我分開押一下注吧!」
莊家老李舉著五兩銀子,對著記載在案紙上的名字和押的注比了比,道︰「哦,沒多,看錯了。」說完不動聲色地把銀子往自家兜里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