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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胸懷大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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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呼哧呼哧下了整整一天,整座長安城被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積雪,除了灰白兩種灰暗不明的顏色,再看不到任何讓人心動的色澤,就連那飽經風霜的寒梅,這深冬中唯一的一段景色,都被毫無保留覆蓋。
琴兒跪在厚厚的積雪上,膝下四周的雪花早已融化成一片雪水,然後在距離她身體不到一寸的地方結成冰塊,雪花一層有一層的壘積在她的四周,快要抹過她的肩頭,冰冷的寒氣透過膝蓋,傳遍四肢,開始讓她漸漸失去知覺。
帶著半張面具的女子背立著,站在她的面前,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傳播而來「說,不好好在房中練琴,偷偷跑去了哪里?」琴兒的唇瓣凍得發紫,剛欲開口辯解,卻不曉得唇片已開始哆嗦成一片,她咬了咬牙,最終什麼都沒說。
帶著半張面具的女子仰頭長嘆一聲,裊裊的白氣在半空中交織在一起,正如她此時的心情萬分復雜,她一手將琴兒撫養成人,雖然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兒,但是在她喚她娘親的時候,她的心是暖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住她,她之所以對她這樣嚴厲,是要她變成和自己的心一樣冰冷的人,因為她早已看穿了自己女兒裝在心底的少女情懷,而她女扮男裝去見的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人,根本不愛她。
天下的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偽君子,她這樣做,是要她早些明白這些道理,而免遭其害「你是知道的,他根本不愛你,否則,他不會要你去幫他找「胸懷大痣」的女人,可見他也不過是一個公子而已!」
帶著半張面具的女子,聲音不由的加重了幾分,琴兒緊抱著雙臂,身子在雪堆中顫抖,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听到任何有關與我不好的評論,血液便會立刻沸騰起來,反駁道「不,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帶著半張面具的女子輕笑,言語中帶著一絲嘲諷,道「大哥?你們才認識幾天,便稱兄道弟的,歐陽一諾是何等聰明的人,難道他一點都沒有發現你是個女的?」琴兒失落的搖搖頭,腦海里,忽然浮現出與我躺在雪地上,她問我的話「大哥,如果龍痕是女子,你會喜歡我嗎?」
我調侃道「如果你是女的,那大哥便是當今的皇上。」想著想著,琴兒啞然失笑,帶著半張面具的女子顯然看出琴兒對我的痴迷,試圖用另外一種方式去刺激她遠離我「別忘了,我為什麼給你取名字叫龍痕!」
琴兒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凍得發僵的臉頰,驟然蒙了一層愧疚的神色,道「沒有,娘親的話,孩兒時刻謹記在心,孩兒再也不偷偷的出去了,孩兒一定好好的學習琴棋書畫,入宮為家人子,替母親親手手刃那薄情寡義之人。」
帶著半張面具的女子,滿意的點點頭,伸出手,琴兒將手搭在她的手心,緩緩起身,這時才發現膝蓋已經凍僵,麻木的找不到一點知覺,也只是剛剛挪了一子,整個人便再次沉沉的跪了下去,這時,從遠處走來一位佳人,上前道「蘭姨,我來服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