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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桃代李僵(一)
隔日。
我再次踏步梅花苑。
蟈蟈擔心我會和上次一樣想不開,執意要跟著前來。
梅花依然是那片梅花,只是數日不見,枝頭的花瓣開始紛紛墜落,花瓣的邊緣有腐爛的痕跡,放眼望去,原本一片飽經寒霜暗香襲人的梅花苑,此刻變得蕭條淒涼起來。
我錯過了收集花瓣的最好時期,看來又要等一場大雪過後,才可以重見昔日的繁華景色,蟈蟈望著眼前一大片緋紅,嘆息道「真可惜。」
言席間,我依稀听到一陣低沉的哭聲「蟈蟈,你听?什麼聲音?」
蟈蟈一個激靈閃到我的身後,尖叫道「鬼啊——」
我眉頭微蹙,嗔道「大白天,哪來什麼鬼,自欺欺人。」
蟈蟈鼓足了勇氣,裝作一副男子漢的樣子,反駁道「沒有鬼,那你干嘛神秘兮兮的裝出有鬼的樣子來嚇我?」
我笑道「是你膽小自己嚇自己罷了?」
這時,那個低沉的哭聲,再一次傳來,蟈蟈似乎也听到了,整個人嚇得蹦了起來,急急的躲在我的身後,聲音顫抖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鬼——鬼啊,少,少爺有鬼啊。」
哭聲中帶著無盡的淒涼
仿佛無處哭訴的冤魂躲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傾訴心中的冤屈。
大抵是《聊齋》看多了,我的心不由緊張起來,頭皮跟著一陣發麻,如觸電般,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屏息
我仔細分辨著聲音的源頭,道「蟈蟈,你可曾听出這個聲音是從哪里傳過來的?」
蟈蟈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襟,整個人如章魚一般,貼著我的後背,畏畏縮縮的用手指著那處低矮的耳房,道「當——當——當然是,是那——那個耳房了。」
我聲音顫抖,明顯氣場不足「你,你不是說哪里已經荒蕪很久了嗎?怎麼會有人哭,會不會是听錯了?」
蟈蟈將頭埋在我的脊背,緊張道「當然不會听錯,少爺,我們還是回去吧,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只有鬼才回來,誰知道是軒轅王府錯殺的那個冤死鬼,我們可別做了冤大頭,我爹還等著我給他傳宗接代呢,我可不想死。」
透過脊背,我隱隱感到蟈蟈的身子在發抖,雖然我並不相信什麼鬼神論,然而難免被蟈蟈夸張的舉止而心底發毛,開始打起退堂鼓,驚恐之余,我的腦海里閃過龍痕的身影。
「這里確實曾經住過一個喜歡吹笛子的女子。」
「她是上官夫人與別人的私生女。」
「她的笛聲很美,卻也很憂傷。」
如果我退縮了,那豈不是葉公好龍?我說過,縱然她的**已變成一堆灰燼,只剩下一縷幽魂在這座府邸,我依然不會放棄,我忽然改變了最初的決定,轉身對蟈蟈道「蟈蟈,你先回去吧,我一個去就好。」
蟈蟈被我的決定嚇壞了。
「少爺,你不要命了,被孤魂怨鬼纏住,死了,那可是要做吊死鬼的。」
我沖他淡然一笑,固執的向那處低矮的耳房走去,蟈蟈止步不前,卻又放心不下,大喊道「少爺,少爺,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