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總動員 卷二︰離開家園 55、戰爭後遺癥

作者 ︰ 米溫度

一聲槍響。

蟒蛇吐著蛇信猛的竄了上去,嘩啦啦,上面掉下來許多碎石,就听上面的人叫著喊著,喊打喊殺,一時間熱鬧非凡。

蘇喬抽搐著嘴角對如今這樣的狀況真是無語。

打斗聲慢慢遠去,三人正想起身,就听撲撲幾聲,有人扯著繩子跳了下來。三人一愣,頓時又老實的趴回去。

「真臭啊」來人捂著鼻子抱怨一句。

「分頭搜一搜,有吃的喝的立刻搬走。二虎他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一共下來五個人,有兩人朝蘇喬三人藏身的方向模了過來。

他們踢打著累累白骨,其中一人嘶哈著驚異說︰「這蟒蛇吃了不少人啊」

「少說也吃了幾百個。」另一個瞧著這白骨數量也心有余悸。

「嗷」另一頭的人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驚得其他幾人頓時舉起武器準備沖上去。

那發出叫聲的人罵咧咧的踢打著腳下,怒道︰「娘了個西皮的,竟然沒死透,差點嚇得老子尿褲子。」

原來是被個半死不活的人嚇了一跳。其他人松口氣繼續搜查。

蘇喬他們原本就跑的不遠,蟒蛇回來的太快,他們只是跑到白骨堆里藏了起來。這幾人搜的很快,沒幾分鐘就到了三人藏身之處,三人無奈的對視一眼,先後站了起來。

「靠」突然冒出三個人來嚇得那人猛的往後一跳,舉著手中的長刀就要砍,待看清楚是活人之後不禁有些生氣,「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

另一個則頗感新奇的笑了下,「竟然還有活人。」目光賊兮兮的掃過熊瑤露出一小截的雙腿,下意識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他們很快搜尋完倉庫,自然是一無所獲,只搜到幾個活人。邵果也被他們找了出來,還有一個平頭男人,只是這男人想要偷襲他們,被他們打斷了一條腿,如今哀哀慘叫著。

除了平頭,蘇喬四人都被帶出了倉庫。花鳥魚市場內如今破敗的更加徹底干脆,附近幾排隔間都被蟒蛇撞得七零八落,遍地狼藉。

那五個人帶頭從市場西門走出了市場,一走出屋子,強烈的陽光照射讓蘇喬幾人暫時性失明,下意識的閉上眼楮不敢去看。

似乎只一天的功夫,氣溫變得更加炙熱。空氣中的熱浪炙烤著在外的皮膚,讓人感覺到一股細微的刺痛。

四人被他們押著來到花鳥魚市場外面的門臉房處,進了一家寵物店,把他們關在一間房內,就沒了動靜。

這般簡單僥幸的離開蛇窩,四人都有些恍惚的錯覺,靜默了許久,熊瑤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的傷口必須馬上處理,不然的話……」

蘇喬聞言朝韓軍左臂看去,三寸長的大口子,皮開肉綻,幾乎都看得見骨頭。她不忍目睹偏過頭去,這樣的傷勢怕是沒什麼希望了吧

熊瑤在屋內翻箱倒櫃只找出幾根針來,沒有藥箱,沒有針線,事情很棘手。

蘇喬猶豫著瞅瞅臉色慘白的韓軍,內心正進行劇烈的掙扎,救還是不救?她身上有消毒液,有消炎藥,可是,這麼珍貴的東西用來幫助暫時的合作者,似乎很劃不來。

熊瑤找不到線,抿抿唇,拽了自己一根頭發下來,把一件衣服丟給蘇喬,說︰「幫我把它撕開當繃帶。」

熊瑤將頭發穿過針孔,看著韓軍鼓勵道︰「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的。」

韓軍聞言有些失笑,嘴中咬著熊瑤遞給他的木棍,眨眨眼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熊瑤用打火機給針簡單消毒,用水仔細清醒傷口,然後開始仔細認真的給他縫合傷口。

蘇喬想轉過頭去,可是又想學習,扭曲著臉強迫自己去看。

細細的鋼針扎進肉里,帶著頭發穿行,每一下都顯得極其殘忍和血腥。

韓軍痛得滿頭嘩嘩流淌著汗水,死死咬著口中的木棍,仰頭看著天花板一聲不吭。讓蘇喬著實欽佩不已。

雖然工具不趁手,熊瑤動作也不太熟練,許久後到底是縫合完畢。打了個結,剪掉剩余的頭發絲,熊瑤輕輕呼出一口氣,有些小滿足的說︰「好了」。

韓軍吐出口中被咬變形的木棍,有氣無力的扯了扯嘴角,聲音虛弱卻真誠的說︰「謝謝,如果我還能活著,一定會報答你。」

蘇喬忍不住多瞅了他幾眼,想看他有幾分真心實意。

熊瑤沮喪的說︰「光這樣不行,傷口感染發高燒很容易死人。」

蘇喬下意識的扯了下旅行包的帶子,沒有說話。

韓軍無所謂的笑了下,「這樣就好,听天由命吧」

又是一陣靜默,蘇喬偷偷拉開拉鎖在藥袋里找出消炎藥,摳出一顆來放入手心,想了想又摳了一顆,接著拉好拉鎖,轉頭抿唇看著韓軍,不太情願的說︰「記得,你也欠我一條命。」說著,伸手攤開掌心,露出掌心中的兩顆顆粒。

熊瑤雙眼驀然一亮,高興的拍手叫說︰「蘇喬,你太棒了」

韓軍異樣的看了蘇喬一眼,扯了下唇角似乎想笑,最後卻沒有笑出來。

直接吞下顆粒,韓軍躺在地上很快昏睡過去。

擔心受怕的三個女人也很快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蘇喬立刻驚醒過來,就看到門外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冷聲問道︰「這就是你們救回來的人?」

「對,就他們幾個。」

熊瑤這時也被驚醒了,邵果好一會才揉揉眼楮,迷茫的看著門口的人,迷迷糊糊的問︰「怎麼啦?」

門外那人不悅的皺起眉頭,腳步一轉走了。余下那人又將門關上,嘴里喊著︰「老大。」聲音也慢慢遠去。

剩下的半天平靜的過去,天黑之前房間外面開始熱鬧起來,那些人似乎都來到了這里,在一起有說有笑。天黑之後才安靜下來。

沒有人來關心他們四人,他們就像被人遺忘掉一般。第二天旭日將升未升時分,房門才被人粗魯的敲了幾下,從外面大力推開,昨天帶他們回來的其中一個男人在門口大聲說︰「醒醒,都快出來。」說完就轉身走了。

寵物店的大廳里坐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過大部分都是男性青壯年。他們三三兩兩坐在地上床上,有些正好奇的打量他們四人,有些則對他們興致缺缺,默默收拾著行李,或擦拭打磨武器。

坐在單人沙發椅上的男人顯得最不同,他就是昨天去看了他們四人一眼的人。他的眼神冷漠倨傲,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衣服較之其他人完整,也沒有其他人那麼邋里邋遢,猶自顯出一股優越感。

他年齡不大,大概二十五六。皮膚很黑,長相的不算很帥,但是十分耐看,是越看越好看的類型。個子並不算很高,大約在一米七六左右,身體也不算強壯,甚至看起來有些瘦。但是從旁人看他的敬畏眼神來看,他似乎很厲害。

肖動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四個人,走在前面的兩個女孩雖然精神不太好,但是一直保持高度警惕,並不慌亂,還有心情去觀察別人。中間的男人受了傷,臉色蒼白的嚇人,走路有氣無力。最後的女人哆哆嗦嗦,雙眼不安的四處亂瞄。

昨天他去看他們四人的時候,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走在前面的那個穿著深色作戰服的女孩,第二個是旁邊穿棉睡裙的女孩。這兩個人還算可以,是可造之材,另外兩個嘛,就值得斟酌了。尤其是那個膽小的女人,看上去就像電影里給大家帶來麻煩的狗血龍套。

蘇喬四人站到肖動面前,靜靜接受他的打量。

沉默了一下,肖動開口說︰「留下,還是離開?」

「離開」

「留下」

蘇喬和熊瑤同時回答,答案卻不同。剛剛說完,兩人不禁面面相覷,熊瑤偷偷扯了扯蘇喬的衣擺,緊著沖她使眼色。

蘇喬歉意的笑了笑,轉頭正對肖動認真嚴肅的說︰「我要去宏宇區警局找親人。」一句話簡單明了。

肖動聞言挑了挑眉毛,一旁離得很近的少年听了驚叫一聲︰「警局?你還要去警局?」

蘇喬好奇的轉而望著少年,少年被她漂亮異常的大眼楮一看,頓時顯得有些拘謹窘迫,「昨天警局那邊讓一只喪尸貓給破了,沖進不少喪尸,死了很多人。如今那里就是尸海,不要說找人了,骨頭你都找不到。」

蘇喬的臉刷的一下白了,身體搖晃了兩下差點癱在地上,還是熊瑤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

少年見狀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是如今這世道,死人真的不算什麼。他只能干巴巴的勸解兩句︰「那什麼,听說也跑了不少人,沒全死。再說,你親戚也不一定進了警局,那里喪尸特別多,一般人進不去的。」

偏偏慕臣不是一般人。蘇喬有感萬念俱灰。

肖動挑眉瞅了她片刻,慢悠悠的開口說道︰「警局早被里面關押的一群流氓佔領了,其他人僥幸進去也是做了奴隸,都被關押看守起來。」

听了這話蘇喬才稍稍緩了口氣,以慕臣的謹慎和實力,應該不會被抓起來。可是世事無絕對,誰知道他們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熊瑤攬著她肩膀柔聲勸慰道︰「蘇喬你別著急,沒親眼看到就不算,就還有希望。啊,你別傷心,也許明天咱們就在哪踫見他們呢」

對或許他們現在在去往東陵區的路上。蘇喬現在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慕臣身上,希望他這次也能夠帶領蘇回避過危難。稍稍安下心來,蘇喬又面臨著選擇。留還是去。從他們沒有搜身,沒有收繳武器來看,這些人還是值得跟隨的。就是怕不同路。

「你們準備去哪?」

「東陵區。」肖動答道︰「我們要穿過市區去豫陽基地。」

蘇喬听了不禁暗自欣喜,原來抱著這樣想法的人不止他們。「我留下。」

韓軍也虛弱的說︰「我也留下。」

肖動點點頭,轉頭對著一個碎發男子揮揮手。

邵果原本有些猶豫,可是見他們三人都選擇留下了,而肖動似乎忘記了她還沒有表態,不禁急忙出聲道︰「我也留下。」

碎發男子拿著一瓶礦泉水走過來,隨手丟給了韓軍,韓軍靈巧的接住。肖動這時又說道︰「這是給你們的水,至于如何分配是你們的事情。我們這里不收吃白飯的,想吃飯就要做事。」

沒有給他們食物,這意味著他們四個可能還要餓上一天。

碎發男子沖他們牛哄哄的說︰「快去準備準備,我們一會就出去了。」

四人回到昨天休息的屋子,其實根本沒有東西可以收拾。韓軍把一瓶礦泉水分成四份,倒給蘇喬和熊瑤的瓶子里,邵果自己也找了個空瓶。分配完畢之後,邵果就喝下去一半,這點水平時一口就喝光了,此時這麼炎熱的天氣卻要省著維持一天,著實很折磨人。

蘇喬兜里有蛋黃派,可是她還沒發自己偷著吃,又舍不得分出來,糾結了又糾結,還是忍痛拿出四小袋,滿臉肉痛的說︰「這算是我請你們吃的吧」

韓軍了然的扯了下唇角,接過去說道︰「算我借的。」

邵果立刻搶過來撕開包裝大口吞咽,吃的急了噎得滿臉通紅還是使勁往下咽著舍不得吐出來。她這幾天在蛇窩餓的不輕,現在就是給她一頭牛她都吃的下去。

熊瑤和她同期被抓進去的,也是兩眼放綠光,兩口就咽了下去。

近二十人一起行動,目標太大,隊伍拖得太長,蘇喬總覺得不安全,尤其是走在後面的人,很容易成炮灰。

肖動這些人還算不錯,老弱病殘都安排在隊伍中央。韓軍雖然臉色還不太好,可是看起來已無大礙。出現前熊瑤檢查了下傷口,沒有裂開,但是化膿了。

途中經過一家藥店,店門都被砸爛了,里面的櫃台東倒西歪,藥盒撒了一地,一看就被洗劫過。熊瑤不死心,跟肖動打過招呼後,和韓軍月兌離隊伍闖進了藥店。

蘇喬的包里有雲南白藥,可是她舍不得拿出來,這樣珍貴的東西,她還想為自己,為蘇回留著。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熊瑤和韓軍追上來隊伍,看著熊瑤帶著光彩的眼楮,蘇喬驚奇的問道︰「你們找到藥了?」

熊瑤搖搖頭,蘇喬正奇怪,熊瑤就說︰「雖然沒有找到口服藥,不過找到消炎和破傷風的注射劑。剛剛給他打了一針。」

許是洗劫藥店的人不會打針,所以沒有把注射劑都搜刮走。

肖動的隊伍看上去非常專業,行走迅速,路線安全通暢,隊伍中沒有人發出聲音,都小心的走路。前後人員機靈強壯,總能在第一時間消滅個別喪尸,不讓喪尸發出聲音召喚同伴。

他們分工明確,合作嫻熟,兩次避開驚險境況,讓蘇喬等人佩服不已。

從早晨5點走到下午1點,肖動才選擇一家西餐廳歇腳。

一歇下來,大家都忍不住發出兩聲痛苦的申吟,擦汗的擦汗,捶腿的捶腿,揉腰的揉腰。西餐廳也是被洗劫過,幾個巡邏的人轉了一圈連根毛都沒找到。沒有補給,大家只能吃存糧,小心翼翼的喝水,小心翼翼的吃東西。

對面那位近六十歲的老大爺舍不得喝掉瓶子里只剩下幾厘米的水,瓶口放在唇邊,顫巍巍的緩緩倒著,只是舌忝了兩口,潤了下嘴唇就仔細小心的擰上蓋子,珍而重之的把水瓶放進懷里。

蘇喬昨天在蛇窩接了一瓶水,今天又得了四分之一瓶礦泉水,水源比起熊瑤三人還算充足,饒是如此,她也只是喝了兩口就不敢喝了。

早晨那個少年慢悠悠的晃到了蘇喬身旁,揚著笑容自來熟的跟蘇喬說話︰「姐姐你多大了?你家是這里的嗎?你身上的作戰服哪里搞來的,好酷啊姐姐,臉上好髒,像只大花貓。」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蘇喬嚴重懷疑他是個話嘮,也不搭腔。

可是少年就是有辦法自說自話,也不需要蘇喬回答,就自顧自的說下去,主動交代了自己的一切信息。名鐘燦陽,男性,十六周歲,獨子,高二,平安市本地人。父母出國,爺爺女乃女乃遇害。與肖動是鄰居,兩家關系比較要好。

熊瑤听了撫模鐘燦陽的腦袋,忍著笑意說道︰「真是個孩子。」

鐘燦陽不滿的避開她的手,不悅的說︰「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最討厭別人這麼說我,哼」

「幼稚。」邵果鄙夷的翻了個白眼,偏轉過頭不屑看他似地。

鐘燦陽漲紅了臉,惡狠狠的瞪著邵果,猛的用力推了她一下,直接將她推倒在地,扯著嗓子吼道︰「賤女人,你說什麼?」

鐘燦陽的突然發難讓所有人都是一愣,肖動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按住他雙肩,沉聲說道︰「燦陽,冷靜點」

有幾個人也湊了過來,拉著鐘燦陽勸解幾句。

鐘燦陽忿忿的瞪著寒蟬若驚的邵果,被幾人拉走了。

熊瑤湊在蘇喬耳邊悄聲說︰「他情緒不太穩定,似乎精神有些問題。」

蘇喬偷偷瞄了鐘燦陽兩眼,他氣得雙眼通紅的樣子看著有些猙獰,心想這樣的環境下不要說青少年,就是成年人也會變得暴躁易怒。有個名詞叫戰爭後遺癥。(主要是心理問題以及由此產生的社會問題。比如,越戰後的美國。大量反映越戰的影片以及與之相關的文藝作品就體現了這一特征。戰爭對人的摧殘不僅僅是的,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這種刺激會長時間存在並產生負面影響,對生活和社會以及周圍的一切產生悲觀失望和仇視的扭曲心理特征。如果這樣的情況比較廣泛的存在,那麼這個社會環境就不可能是一個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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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兩章合成一張了謝謝fullday和唷~的粉紅票麼麼,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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