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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惶之中,新年過去了,日子又于倉惶之中,一天天熱了起來,珠兒閑下來把去年買的干桂花,和著糯米,做了幾桶桂花米酒,有天她正在後院忙碌不已,突然牛氏笑著走過來道︰「妹子,敢情你這米酒釀的客人十分滿意,有客人要打賞你呢,叫你到前面去領賞!」珠兒一听,心中不免一驚,她當然是一下子就想到可能是舊人,但這樣客人吃的開心了要打賞的事情也不止一回了,也不一定就是她認識的舊人。
她于是敢緊整理一下帽子和衣服,跟著牛氏往前去了,哪里知道,這端坐于桌前的,居然是胤禛!
是他,抱著寶兒坐在桌邊,「該死,他怎麼會和寶兒在一起呢?」她在心里暗嘆。
一瞬間,她幾乎要倒下去,身子晃了晃,艱難地靠住了身後的木門,自同他分開的這些日子以來,也不是沒有設想過種種巧遇,但她實在是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場面下相遇,她想要轉身離開,無奈牛嫂已經先她一步開口對著他道︰「這位客官,這就是我們的大師傅。」當他聞聲向她看過來時,她只听見自己的心呯呯的跳著,那聲音分明就在耳邊,腦子都木掉了,想哭卻不哭,唯有咬牙強忍,低著頭,身體都禁不住發抖,卻听到戴鐸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位師傅,我們爺覺得您做的這些小點心非常可口,便想見您一面,好當面對您酬謝,勞煩您進一步說話!」
珠兒听到這話,只覺得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但也無奈,只得把頭壓的更低,默默地靠桌子近了些,其實當她听到戴鐸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難免松了口子氣,可能她現在是男裝,樣子又和從前變了不少,所以他們並沒有認出自己來,當下她就決定,就用男人的身份見胤禛,盡量不讓他認出自己來,可她現在最怕的是正牙牙學語的寶兒會叫她,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低下頭來,聲音暗啞地道︰「小的謝過這位爺了。」她听見自己說話的聲音,都是干巴巴的,不像是她自己的聲音。
胤禛懷里抱著孩子,可能是父子連心吧,心中是說不出的歡喜,他把桌上放著的糕點都排在他面前,讓他自己用贓兮兮的小手亂抓,也不去管他。
正跟孩子玩的高興,因此也就沒有特意去看立在對面的珠兒,听見她這麼一說,就向她略眈了一眼,便笑著道︰「你這小點心,很像我一位故人做的,這,可是你們家鄉的風味?」其實他是覺得這點心的味道太像是出自珠兒之手了,雖然他知道珠兒已經死了,但還是忍不住叫廚子出來見面,這下子,他看到對面立著的不過是個瘦弱的小個子男人,心下還是有淡淡的失望。
珠兒見他並沒有認出自己來,心中難免有七分的放心和三分的失望,可見自己真的已經不是從前的珠兒了,變的這樣多,多的連胤禛都認不得自己了,她不免輕嘆一聲,回答了胤禛剛才的問題,但胤禛緊接著又道︰「還不知這位師傅的名字,請問……」珠兒想了下,就道︰「小的自幼家貧,父母不識字,因小的姓朱,家中又排行老七,所以叫朱七」旁邊的牛氏听她這麼一說,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雖然說珠兒扮男裝,當然要說出男人名字,可她每回說的都是李七,怎麼今日會叫自己朱七呢?
珠兒卻只盼能速離,她把頭低著,心里卻在不停的打著鼓,生怕寶兒會突然開口喚自己,雖然平日里都教他在店中喊自己娘,但他實在太小,不知會不會一時忘了,叫她一聲︰「娘」那個真是沒救了。
但胤禛一半因為失望。難過。一半一因為和寶兒投緣。正玩地高興。也就沒有再理會她。只是叫戴鐸取了些銀子賞了她。她接過謝了賞後。趕緊拔腳就往後走。
她人一到後面。剛才強忍住地眼淚這才叭叭掉將下來。顧不上後院工人略帶詫異地眼光。她捂著自己地嘴巴一下子跑進灶間。靠著被煙燻成漆黑地牆壁。身子就挫了下去。為了不讓別人听見。她坐在一堆柴上。把臉埋進膝蓋里。狂放起悲聲。對面就是噴著火焰地爐灶。那熱浪一陣陣噴到她身上。她也還是覺得冷入骨髓一般地痛。
她就這樣哭昏在灶間。當廚子和牛氏在灶間找到她時。不知道已經暈過去多久了。牛氏見她滿身滿臉地鍋灰。臉上又具是淚痕。眼楮也腫了。心下立時明白她是怎麼了。雖然不能完全地確定就如她自己所想地那般。但也能猜中個七八分。她先叫人把她抬到貯物間。把一張大桌子騰開。把她平放在上面。又把男人們都遣走了。才給她把外衣解開。一邊掐人中。一邊拿扇子給扇風。當她悠悠轉醒。才叫人給去請了大夫。
珠兒一醒。牛氏立刻給她灌下一大杯涼茶。過了好半晌。她才緩過勁兒來。卻又立即嗚咽起來。牛氏實在是憋不住了。就開門見山地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卻不肯開口。只是哭個沒玩。直到大夫來了。給她把了脈後。知她不過是熱中了暑了。給她開了些湯藥。牛氏送醫生回來時。卻見她已經止住了哭聲。兩眼紅腫愣怔盯著屋頂。一言不發。牛氏怕她想不開。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就叫丫頭細月雇了輛車。又把她家地大小子喊了來。兩人由後門把珠兒用車拉回家去了。她一再叮囑。務必要看住珠兒。一刻也不要離開。
晚上牛氏打了烊。因為擔心珠兒。便心急火燎地往回趕。她到家後。看到自己家地孩子帶著寶兒在院里玩。正要問她們珠兒呢。卻看到細月手里端著水盆在往外走。她迎上去和細月說話。細月小聲道︰「今天珠兒姐也不知怎地了。一勁兒哭。哭哭睡睡。睡睡又醒醒。就是不肯開口說句話。我剛才打水給她擦了把澡。又換了身衣服。這會子又睡過去了。」
牛氏听她這麼說。忍不住更著急了。但也無法。只得向後面去和面。想等她醒了。做碗面魚兒給她吃。
牛氏正在燈下和面,身後傳來腳步聲,她一回頭,卻是珠兒,穿著件舊褂子,細腳褲,依在門上看著她,她兩只眼楮哭的腫腫地,頭發都被汗濕了,還打著男人式的辮子,一張臉白的嚇人,那件褂子可能是牛氏的舊衣裳,因她們的衣箱子平日里都是上鎖的,可能細月幫她臨時才換上的,那件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過大了,被門外的風一吹,越發顯得她跟一抹游魂似的。
見她這幅模樣,牛氏心里只覺得十分難過,也就不打算再提今日的事兒,因此避重就輕的笑道︰「幾時醒的?怎麼到起來了,身子可覺得好些了?我剛才听細月說你這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因過來給你做些面魚兒,你不是最喜歡吃的麼?」說罷就轉身又和起面來。
誰知她不開口不要緊,她一開口,立刻听到身後撲通一聲,一回頭,卻見珠兒直直跪在地上,聲音沙啞地哭道︰「大姐,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今日那人,他……他是我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