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記 正文 想念成夢

作者 ︰ 神秘女郎

一個黃昏發生的事情,折騰來去的,令她失去了胃的她呆呆離開門邊,往矮桌邊走過去,看見燭光下,金姨命人送來的吃食,除了一些用淡草色粗紋包裝起來的小零食外還有一只朱漆描金的圓形食盒,她也無聊,想想不吃些也不好,于是伸手便將那盒蓋掀了開,頓時有股子清香撲鼻而至,她往食盒內伸臉一看,見有一大碗雞粥,一碟白斬雞,另有三二個小菜和一碟鴨油酥燒餅,所以說這人呢,要是沒看見吃食,也不會覺得十分的餓,最要緊是看見了,頓時有種饑餓感由月復中升起。

她見這此吃食小菜精致誘人,心想反正是送給自己的,不吃白不吃呀,于是伸手將這盒內的吃食一一取了出來,先是就著那熱騰騰,香噴噴的雞粥喝了一大口,然後拿起一塊鴨油酥燒餅,送到嘴邊,狠狠咬下一大口,可是這不咬不打緊,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香味打這燒餅里傳遞到了她口中的味蕾之上,她呆呆地看著這小小的,呈淡金黃色的酥燒餅,猛然間想起了她和張胖兒在公司門口最愛吃的那種燒餅,這味道,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都是鴨油蔥花味兒的,還帶著熱氣,一口咬下去,酥的掉渣,要用手接住方可,接著她又低頭看到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已經把一只手橫在下巴下方,條件反射地接那燒餅的殘渣,不禁眼淚迅速紅透了眼眶,天啊,為何處處都有回憶,如今自己同他之間相隔的已經不是可以逾越的萬水千山了,而是無法逾越的歲月,下有三百年,就是滄海只怕也要成了桑田,她悲傷的手指抖顫著,好險沒將手中的燒餅掉下地去。

但她一邊一哭,鼻端始終瀠繞著那熟悉的香氣,鴨油混合了蔥花和熟芝麻地特殊氣味,讓她不由自主的一邊流著淚,一邊下意識的繼續咬食,可每咬一口,又讓她不覺得沉浸在回憶之中,無法自拔,她的眼淚越發洶涌起來,咬食的速度也就越發的快來,可因為嘴里的太多,燒餅又比較干,一時難以盡數咽下,她就只能鼓動的腮幫子,費力的咀嚼著,她閉上眼,任眼淚流淌,同時也任那熟悉地味道在她口中蔓延,把她帶回了過去。

當這一只燒餅吃下去,她已經疲倦到了極點,也不去管自己一臉的淚,一臉地餅屑,她頹然倒在了矮桌旁的榻榻米上,這都是那日本商人在時留下的產物,她倒在上面,身體雖然不痛,但心的痛卻襲遍全身,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到底怎麼辦?為什麼她要經歷這麼多?不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希望有個平靜安寧地人生麼?不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希望自己將來不要大風大浪,卻過得平安寧靜麼?

可為何事與原,造化弄人呢?到底她是做錯了什麼,要遭遇這一連串離奇地變故,到底是誰在控制她的來去?又是誰人在掌控她的命運?把她孤生一人丟在這荒唐的年月,丟到這個回不了頭也望不到邊的紅塵中,讓她獨自面對,她咬牙哭的不能自己,那方才勉強硬是吃下去地食物,只在胃中不住翻騰。

自虐似的揪住自己地烏般的秀發,她壓低了自己地聲線,低聲嗚咽著,口中不住地低聲重復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啊,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我呢?」

屋外雖然剛才下過雨,天氣也不是特別熱,但她這樣在屋中一鬧一折騰,身上已經汗流浹背了,她多麼多麼希望自己一覺醒來,就已經回到了現代世界,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很長很長的惡夢,可誰來給她一個答案呢?沒有,因為她地穿越可以說是注定了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哭罷多時,她累的連哽起來,帶著胸口里一陣隱隱的疼痛,但她卻止不住抽涕,像條被漁夫拋在岸邊的魚一般,她張大已然哭腫的雙眼,直直看著那晃動不已的燭火,一言不發,她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她從前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奇跡的出現,現在經歷了這事情後,她就更加明白,凡是與已有利的奇跡,比如說突然又返回到了現代這樣的好的奇跡,是不可發生,可能發生的奇跡也是有的,但都是于她無利的奇跡,比如說把她莫名帶到了這里的奇跡。

但不為何?人性的本能還她深深渴望著奇跡的發生,讓她想不顧一切的回到現代,她在想,如果真的可以回到現代,那麼她一定要變被動為主動,把自己不應該失去的事物,人,都牢牢地緊握于手中,而不讓他人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但如果。就是如果。她不知道自己這麼空想。對自己不但沒有半點好處。反而可能帶來無窮地折磨。因為有時妄念是一種動力。可在絕大多數時候。妄念帶來地是災難。如果一個總是想著不再可能地人或事。無疑最後必將走向心理最陰暗地一面。

可能這樣下去。她也會真瘋顛掉也莫可一定。人說最難料就是世事。她可能最後真會被這瘋狂地世界弄成一個白痴也不一定。她怔怔看著那被由門縫透出來風吹地左右晃動著地燭火。本來空無一物地腦海。卻漸漸地被紛亂地思緒給纏繞著。

到最後。她淒涼地笑了。一抹極淡地笑花在她腮畔開放。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想哭了。因為哭有什麼用?不是說她整天像林黛玉似地哭天抹淚地。就會有人開門將她救出火坑。不是說她地絕望會被上天所感受到。然後格外開恩。放一碼。那麼。明天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還在安徽南那夢一樣地小山林里。還在那被陽光直透地玻璃窗前曬著太陽。同他甜蜜地廝守。

從前記不得是誰說過。如果一對戀人地關系太好那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為天地間總是得下真正兩情相悅地人兒。如果一對人兒太過肖似。感情太深。那麼勢必會被一些看得見或看不見地事物所拆散。比如她和他。從前那麼好地兩個人。幾乎好地像是要溶化到彼此身體里地她們。怎麼會說變就變?她就是不明白這一切。不明白這世界上愁雲慘霧地事件。始作俑者為何人。

如果事情注

到這個可以用悲劇來形容地路上來。那麼當初如果那應該有多好。如果她是注定要穿越地一個人。那麼由認識他之前或是愛上他之前就帶著她來到這兒。是不是又要好一些?

她恍然想起了過去,她在和他真正相戀的前後,自己看到的一些離奇古怪,如夢似幻的夢境,那個和自己長相相似的少女可能就是現在這個身體地前主人,可能就是因為她和自己有種莫名的牽連,這種牽連一直傳遞了千百年,以至于讓她地靈魂不辭辛苦,到此而來,那麼,接下來,在自己的身上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如果她的穿越只是偶然,那,世界上這麼多人,為何就只有她自己穿越了,如果她的穿越是必然,那麼她地到來,一定會有某種事情發生,她一定起到一種催化劑的作用,改變一些人地命運。

可是她卻的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穿越了,她只記得自己到這兒來之前,正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之中,借住在好友陳蕊的家中,當晚還做了一個離奇古怪,相似于真實的夢境,夢中還有一個人對著自己大聲的喊,她還記得那個不見人影,只聞聲音地男人,叫她做「珠兒」,難道這是自己不前生不成?

可她現在這個身體的前主人明明是叫做「尚小玉呀?」,到底自己和這個尚小玉還有那個珠兒之間,有著怎麼樣地聯系,難不成會是前生前前生,或是再前生,她不由的頭腦中思興奮劑紛亂,一時之間,幾乎捉狂了,還是止不住思緒地紛紛攏攏,她轉過臉看著鏡中那和自己有幾份相似的臉孔,看著那不同于自己地一點朱砂紅痣,心中不由的想著,到底從前的她是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要出逃的呢?

可能是因為兩本來就有著看不見的宿命聯系,加上兩人當時都遭遇了非常慘痛傷心的事件,所以在冥冥之中,就做了身體上的互換,如果說自己現在處于本應該在三百年前就死去的尚小玉體內,那麼那個已經不在的尚小玉的靈魂是不是就可能是穿越了重重的時空,依俯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想到這兒,不禁有股子深的寒意襲遍了全身,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對方的遭遇可能比自己好不到哪兒去?因為她一個未經過人事的閨女一過去,就面臨要臨盆生子的可能,而且她是一個徹底的古人,如果真到了那個現代化的城市,于驚嚇之中,胡言亂語,就難免會被人當成了精神分裂,這樣一來,又如何是好呢?

她這樣胡思想,加上被人折騰驚嚇了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的,可能是方才哭的也用了大力氣,以至累極的她居然睡了過去,誰料剛睡過去不多久,她就見門扉一動,進來一人,心中想著,可能是和自己相約而來的孫仲,卻暗自奇怪他為何會這麼大明大堂由前門而入,無奈想動動不得,只看見原來是自己那負心的舊愛張烈走了進來。

心中不由的大驚失色,自就已經明白,這可能是一個夢境了,因為他由打外面走進來時,身上明明是穿著現代的衣物,緊接著她看見他一臉的沉郁,站立在門旁良久才向她走了過來,她一時忘記了,只是猛然起身向他沖了過去,待得兩人近至面對面,她猛然地剎住了前沖的身體,瞪眼看著他,不發一語,她其實是很想就這麼沖進他溫暖的懷抱之中,因為反正這只是夢境,她又何須要再壓抑自己,說實話,她非常的痛恨自己,前面他做過這樣傷害自己的事情,為何後面還要對他朝思暮想的呢?

但這念太過強烈,連帶著她穿越來後所受的所有委屈,情不自禁將自己的身體猛然撲入了那久違的懷抱,她幾乎是一撲入他的懷抱,他就緊緊地舒臂將她抱住,兩人在同時流下了熱淚,她不由自主地道︰「胖兒,我,這不是在做夢吧!」卻同時也听到了對方輕聲說著相同的話,不由的心如刀攪一般疼痛,頭也不覺嗡嗡地響,緊接著呼吸也困難了起來,但這熟悉的感覺,是每次張胖緊緊抱她時她都可以感覺到的事情,因為他的力氣比較大,所以每次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她都難免會有些呼吸困難。

听他口中此說,她不免有些安慰,因為他會這麼說,可見對方也可能是處于睡夢之中,他們的靈魂雖然不在一處,但可能太深的遺憾和思念讓兩人的仍舊聯系在一處,而這個聯系,可能是她們之中唯一的聯系。

她這時听見他在口中道︰「寶貝,這次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好容易才找到你啊,你誤會我了,誤會我了,我又怎麼會對你有二心呢?你不要相信眼楮看到的,你要相信自己心中感覺到的,你快別鬧了,快跟我家去,好不好?」

這時听到他這樣說,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而過于輕信自己的眼楮,心中喜憂參半,卻迷迷糊糊的用力點了點頭,只希望能和他一起逃出生天,只希望能和他回到從前,但任他拉著,轉身出了門,但她一高興居然忘記了這是她的夢境,無奈兩人手拉著手,興高采烈地穿街過巷,正走著,忽見得面前的一扇大門變成了一個有吸力的大窟窿,內中有黑氣盤旋游動,還不時有電光雷鳴,有說不出的可怕。

她正在害怕的想快些離開那門,卻發現他拉著自己徑走向那黑門前了,他到了門前仍不停下,只是笑著道︰「寶貝,別看這門看著嚇人,其實是你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你若是害怕,就緊緊握住我的手,把眼閉上,和我向前走就可以了。

她聞言微微點頭,也向他一笑表示願意,于是便將眼閉上了,要同他一起回去,誰料得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耳邊廂听到炸雷似的平地一聲吼,將她嚇的三魂不見了七魄,只听得有人在那大聲喊道︰「你們還有地方走?本來本尊只攝住一個,現在卻雙雙自投了羅網!好呀,今日且看我將你們雙雙拿下,一個也不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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