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塵記 正文 山中歲月

作者 ︰ 神秘女郎

看小玉手中端著一個小小的石頭,把方才那包著~手帕一並捏于碗邊,這麼說著話,就已經來到了桌邊坐了下來,她坐下來後,把那手帕打開後,將里面鮮艷的指甲花全數倒入這個石頭中了,然後她在石頭輕輕把指甲花都一一搗磨成了花汁,然後她又拿起一小包明礬放進了石頭中,再次用力把這明礬同指甲花汁都混合在一處,當最後兩者完全溶合于一處後,她才把視線重又投回了段玉郎身上,並笑著道︰「我弄好了,你要不要涂一點?」

段玉郎立刻把手從危險地帶拿了開去,他皺著好看的眉毛急道︰「這種東西我又不是沒有見識過,我才不要涂呢,你要玩的話,自己玩,我也可以幫你弄。這花汁很不容易涂的均勻的,涂不均勻反而難看地像是沒有洗干淨手指似的,反而更加的難看!」

誰知道說到這兒卻見她本來還晴好的小臉此時卻突然的陰雲密布了,其是是小玉此時突然想起了在現代社會時她那次跟蹤張胖兒在賣化妝品的櫃台前,被他表妹強行涂上指甲油的情形,所以心里很不好受,但她又不能把這樣的話告訴段玉郎,因此略想了想後,便開始用一只小小的豬毛刷把那濃稠的汁液盡數涂在自己的指甲上。

段玉郎借著夏日樹蔭下的天光看著她把那些呈深紅色的花汁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涂在自己的指甲上,但當她用右手涂完左手後,再反過來用左手涂右手時,卻非常的費勁了,一不小心就會涂出界外了,為了不讓她把自己的小手涂成小貓爪子,他看著她因為焦急和小心而憋出的汗珠兒,和那隨著呼吸而微微抖動的濃長眼睫,笑著道︰「這邊我來幫你涂吧,你看,你地涂法兒就不對!」

他說完就勢接過了小玉遞過來的豬毛小刷子,一邊沾取了花汁,一邊耐心的解釋道︰「不要一下子用這樣濃的色彩去刷,師傅給你們上圖畫課時,可曾說過,畫工筆時顏色要用水調淡一些,然後再一層層上上去,如此反復數遍,色彩才可以均勻。」

他說完已經開始用他自己說的方式給她描畫手上的指甲,小玉看著近在眼前他那似乎是被放大的臉,那好看地臉上,是一臉的認真和嚴肅,心想,難怪別人說認真時的男人最好看,現在想想,自己面對段玉郎這早就看了不知道有多熟悉的臉,心跳也會忍不住的漏跳上兩拍呢。

等到段玉郎細致的把她右手的五個指甲一一渲染完畢之後,她把兩只手都舉起來,比較了一下,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知道,自己那在匆忙之間就胡亂涂上的指甲有多麼的不好看,可是現在那植物顏料都已經滲入了指甲內層,所以想洗掉重新涂也難了,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了下來,並在心中有些責怪段玉郎地意思,心想,既然知道其中的秘訣,為何不早點說出來,挑這個時候說,自己這才會把左手的指甲畫的像個小花貓似地。

段玉郎可能是看出來她的想法,是以笑著曲起修長地手指在她的鼻端輕輕一刮後道︰「小傻瓜,怎麼啦?怪我沒早點說?其實我也是才知道應該這樣涂的,從前我小時候,母親也總是把指甲畫的亂七八糟的,還總是被我父親嘲笑,而我當時也不明白到底應該怎麼涂,至于這個薄畫多涂的方法,也是剛剛才有地靈感,所以不是故意害你指甲不漂亮喲!」

段玉郎和小玉兩個人一時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可開交,卻不料前院地一個媽子卻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小聲地道︰「主人,寶姨過來了!」啊?小玉當下開心的一笑,她立刻像孩子似地由桌前跳將起來,一邊往前跑,一邊笑道︰「寶姨也來了,我可想死她了!」說完她當下就向前院跑去,而留下笑著搖頭的段玉郎帶著那媽子匆匆慢悠悠向前院走去。

寶姨本來也不想出來。可由于最近園子里發生地事太多。她自己面對了一系列事件後。壓力也比較大。是以看著天好。又趁著大白天地。所以也趕到這莊上來放松放松。她此時正坐在堂屋里喝茶。就听到外面一串串銀鈴似地笑聲。一抬頭處。可不正是小玉打外面跑了進來。她本來還有些擔心小玉地精神狀態不好。現在看她地樣子。也就放下了心來。

小玉一跑進來。就立刻撲到她近前。一邊嗲聲喊著‘寶姨。寶姨’一邊跟笑著說這些天發生地事兒。很快外面段玉郎也一腳跨入了門內。他一邊在後面走一邊道︰「你看看你。才出來幾天。沒給園子里地們管著。這精神頭兒就這麼足。你也好歹等你寶姨歇好了再煩她呀!」

三人見外面天光正亮。太陽也比較刺目。是以就留在屋內。段玉郎安排僕婦們多準備些茶點。再弄一壺竹葉青過來。三人對坐著。喝茶地喝茶。飲酒地飲酒。一邊吃著諸如芝麻酥。香豆。桂花涼膏。豆沙團子這些小點心。一邊說著話。這時段玉郎率先想到一個玩法兒。他笑著道︰「如此也不好玩。我們不如來玩個游戲吧!」他說完見寶姨和小玉都拍手叫好。便把游戲規則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

游戲地規則是這樣子地。先由一個人開頭出個四字題目。然後由下面一個人用四個字賦詩一首。而這首詩五言七絕不限。就是那四個字地順序要連貫。並且要分別出現在第一句和第三句地最後一個字處。第二句和第四句地第一個字處。以四句為限。至于題材嘛。想到什麼用什麼。都統統可以。

他說完這些規則。並問另外兩人都明白了沒有以後。便自動打頭地出了一個題目︰「夜上高樓」按照順序。他地下首位坐著地是寶姨。寶姨略略思量了片刻之後。便悠悠地說了首七言︰「良人寂寞孤獨夜。上元佳節獨小酌。何人所謂城牆高。樓有相思千萬尺。」于是三人都拍手叫好後。輪到寶姨出題目了。

她略略想了想後道︰「紅顏未老」。接下是小玉。于是小玉也想了想。道︰「遙憶昨夜燭影

色如舊長短否。君拭笑眉妝成未,老去故人隔簾淚。個詩的意境難免有些淒哀,所以三人都不大開心了,這時小玉也覺得自己的詩有些掃興,于是趕緊把自己的題目出了後,便坐等段玉郎地回答了,她的題目是︰「莫離君懷」。

段玉郎的思維極快,這四個字他听到後,只略停頓一小會兒後便有了詩︰「江上雪夜獨余默,離妾去兮何時回。

手把寒衣親贈君,懷有余香暗淚痕。」那知他這詩做的極為哀怨,不僅惹來寶姨笑他道︰「敢情我們玉郎這是負了何人?如此纏綿?」段玉郎挑了挑眉頭後道︰「少要打岔,我這下面的題目眼看要出來了!你且接招吧!」說完他出了一個「金粉世家」的題目。

誰知這題目一出,寶姨的思維頓時向陷入了遠處地不知明處,她眼看著窗外沉沉的樹影,隔了好半晌才開口道︰「日落西山遍地金,粉壁烏瓦何處尋。卻是當年王候世,家余四壁無屋頂。」她本來還要笑段玉郎的詩詞太過哀怨,想不到自己偶得的這一首卻也是如此的憂思重重,一時三人都感覺到了壓抑的情緒,這時寶姨卻又出了下一題,為︰「天涯此時」

小玉思慮了片刻後悠悠道︰「抬頭方有一線天,崖底可見斷魂煙。他日秦王亦到此,時運高低誰來憐。」她本來只想著拼出這詩,也沒有學過什麼,但一說出口發現自己說的也是些嘆息淒傷的詩句,一時心中難言憂傷,因此伸手取了段玉郎的酒杯仰首飲了一口後,出了個題目︰「秋日春潮」後,便又一言不發等著段玉郎的回應。

段玉郎皺眉片刻後,突然笑著把自己想出來地詩詞說了出來︰「我正年少不悲秋,日影天光踏遠足。待盼來年處處春,潮音早現凍人無。」他這幾句詩,恰如其分的表現了一個少年欣欣向榮的心態,更表現了那少年對美好生活和明天的向往,因此此詩一出,如同一陣春風,吹皺了一池春水般,把席間那陰沉地氣氛一一吹散了。

當下三人都默許了把這個游戲停止于這首歡快的詩詞前,這時正好有下人媽子進來說午飯已經準備妥當了,問可不可以先用餐了,三人看看外面地天光,想是已經到了晌午時分,雖然因為一直在打茶圍,吃著喝著,月復中並不饑餓,但想想既然都已經做好了,不如就早些吃了,晌午後還好四處轉轉。

當下段玉郎吩咐可以開飯了,就有村婦過來收拾了桌子,又有幾人輪流默默地上了酒菜,而段玉郎那貼身的媽子則留在桌邊為三人一一布菜,她一邊忙活一邊笑著道︰「這天氣燥熱,因而我讓廚下給炖了只八寶鴨子,潤肺滋陰,這天候兒吃最是滋補了。這媽子是段玉郎貼身的媽子,是他們由北邊直接帶來的,所以說了一口京腔,她邊布菜,邊將那盛放著八寶鴨子的砂鍋蓋子給揭了開來,並用專門用來布菜的筷子把那鴨子給分開了,給三人各盛放上一碗湯。

她給段玉郎和寶姨內各裝了一只鴨腿,而給小玉地則是鴨翅膀,小玉看著三人的碗,心想,這果然是萬惡地階級社會啊,如果要是在現代,就斷沒有男人吃腿,女人吃翅膀的道理,因此她默默把碗扒到自己地面前,舉起小湯匙先喝了口炖的又濃又白又香地鴨湯,那湯也著實是夠鮮美的,完全不似在現代時那些用飼料喂養長大的鴨子,她心想,那時又無像味精,雞精這樣起鮮的調料,所以這湯全是靠鴨子本身的鮮味炖出來的味道呀。

卻不料,寶姨和段玉郎在那布菜的媽子忙活完出門之後,都把自己碗中的鴨腿同時塞入了她的碗中,一時弄的她那小碗,同時就裝滿了那可憐的鴨子的二腳一手,給塞的湯都要溢出來了,她一時有些難以言說的感動,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因此只好裝出嘻皮笑臉的樣子,對著他們兩人嘿嘿笑了說謝後,便又埋頭苦吃起來。

這一頓飯,不用說有這墊底的鴨肉同鴨湯,光說那鄉下自產的新米所蒸的淡綠色米飯,再加上幾樣山野小菜,只讓幾日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的小玉吃的是飽的險些兒沒吐了,這不禁讓她想到了在現代時听相聲听到的笑料段子,當中就有一段,是形容一個人餓的太久了,結果一頓吃的太飽了以後,捧著肚子僵立在桌前,連說話也不敢大聲,著實是因為怕吃太多了,一大聲說話,就會吐出來,她記得當時那人還說了什麼,最後拿一顆丸子擋著,也是怕吃下去的食物動作大了會出來,就可惜了。

段玉郎和寶姨當下便看出來她的狀,見她一臉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直著上半身坐在桌前,都也是一幅想笑也不敢笑的樣子,因听寶姨道︰「前些年我們還在北邊上的時候,有個老媽子來園子里賣女兒,一共五個小姑娘,說是她的女兒,可一個干巴老太太那兒來的這個年歲的女兒呢?再看她一臉賊精的樣子,想必是個一生做人肉生意的老人牙子,而她所典賣的這些個姑娘可能都是她拐帶來的,是以個個面黃肌瘦的。」

她正說著,外面又有僕婦們送來了漱口水同熱毛巾把子,伺候著她們淨了手面,又漱了口,才又送上了香茶,寶姨才又接著笑道︰「後來我們見那幾個妮子都還不錯,就一一典買了下來,交易完畢時,她正趕上飯點兒,我們就招待她用飯,結果她也好像是數月沒有吃好的,可能是趕上荒年,從災地兒過來的,所以一個人就吃了大半鍋飯,連著一大盤子油豆腐炖豬肉粉條!當時吃的那個干淨呀,連湯都被一飲而盡了,想是餓的極了。」

她這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當下小玉就聯想到了自己,唉,真是丟臉丟大了,說來也是到了這古代後,就只有這頓飯是暴飲暴食了,唉,想起在從前,或者說是在現代,只要是和張胖兒吃飯,又哪一頓不是吃的滿坑滿谷?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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