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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長別離3
關孜墨與先前的我一樣，由于背光而立，他也看不清我此時的表情。
只是我想，那不太自然的語速，和語中過于迭起的起伏，或許能他感受到我的勉強。
也或許他曾想像過，也許我會難過得哭出來。
再或者，索性快樂的支持他的決意。
但為何這種類似于贊同的話，卻會讓他覺得心被揪起來了呢？
他的確從未明白過這個妹妹，此時他並無法確定我的反應究竟是何意。
只是直覺，讓關孜墨知道不能放我離開。
「窕兒，你是不是……不太樂意？」
我低頭不語。
關孜墨僵在原地，他一向重視我這個妹妹，我贊同與否雖然不至于動搖他的決定，可是……很重要。
就這樣，我們對持在秋千前，半晌不言不語不曾動彈。
直到我咬住下唇，決心了般的抬起頭，大聲道︰「你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已經決定的這麼堅決了，何必一個個走前都一派好哥哥的樣子，補償我什麼？你們欠了我什麼麼？」
「我們？」關孜墨顯然沒那麼多曲曲折折的心思，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這個‘們’字是打哪兒來的。
我抬眼看他的一臉茫然，立即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一眼。我知道自己太沖動了，或許他的決定是對的，至少我是不願意看到他像現在的玉容一樣的。
眼看著又要僵持起來，關孜墨告誡自己要耐性。
「窕兒，你到底……」
話沒問完，卻見我提起衣擺，就這麼繞過關孜墨，徑自跑走了。
關孜墨硬是愣在了原地。
怎麼回事？
他全然無法明白。
關孜墨從來都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與我們三個弟妹都不同的是，他絕非一個會較真的人。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了，他的作風一貫如此，因此很快就放棄了去追究我的表現。
後來幾日，我對待關孜墨始終是能避則避，避不開就無視，擺明了不想再多說那個話題。
這叫關孜墨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不知我心中的心結在何，自然就算想說什麼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而這兩兄妹所不知道的是，我們二人這看似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倒意外的令我們的父親極為滿意，在母親與妾室蕙姨娘的面前大大的贊許了一番，也許是高興，竟也未深思緣由。
關孜墨將父親的態度看在眼里，心中很復雜。
思量稍許，他作了決定。
「父親，晚膳後我有話想與您說。」
父親不以為意的頷首應允，此刻他並不了解自己長子所要與他談的是什麼。
而我卻是知道的。
我挾了一筷子菜在自己的碗中，細微的停頓並無人察覺。
倒是母親微感詫異的見我將平時最厭惡的豬肝挾進碗里，再合著飯送進了口中，還若無其事的咽了下去。
「窕兒……」
「怎麼了娘？」
父親放下筷子，抬頭道︰「窕兒，叫母親。」
「是的父親。」我應道。
我的父親就是如此的一個男人。
即使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稱呼，只要他認為不妥，十遍二十遍他一遍一遍的糾正，未必如何嚴厲，僅僅是端著那張嚴謹又認真地面容。
我其實很並不是害怕父親，只是發自內心覺得無法抗拒這樣一個人所說出的話，雖然連我自己都未必明白這是為何。
晚膳後父親與關孜墨父子二人去了書房，我看著他們離開，心不在焉的與母親蕙姨娘二人說了會兒話就借口回房歇息了。
我支開了一旁服侍的玉憐，站在桌邊遲遲沒有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