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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長別離6
「你放心走吧，等明早爹起來發覺你不見了，你早出城多時了。風雲小說網爹他一向是好面子的人，想來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再把你追回來，到時自然只有默認了。」我想了想，又說︰「再說今幾日爹總是早出晚歸的，興許他明日一忙起來，或許一天都察覺不了呢。」
關孜墨不太同意的搖搖頭，說︰「我倒盼著他明日一早就發覺了。」
「為什麼？」我不解。
「你既然知道我今晚會走，會猜不到我為何非今晚走不可麼？」
「我知道，爹近日里去宮里的時辰總是很早，你怕他察覺早了……」嗯？似乎不太對，我這下茫然了。
「父親說他明日就會向工部侍郎張大人提親。」關孜墨模模我的頭，「你也知道父親極好面子，若讓他發現自己在瞎忙一通，我則早走得沒影了，他還不得氣死。」
「也是。」原來如此，是我想錯了方向了。
「你啊，也是個大姑娘了，女扮男裝這事最好也別再做了，父親這些年來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由著你鬧，但將來要真是傳出去了，對關家、對父親都是極不好的事。」關孜墨見我低頭听話的樣子，又是不舍得揉了揉我的頭發，「我和皓然都不在父母親身邊，家里你得多顧著些，別再孩子似的鬧騰了，好麼？」
我憋著一口氣強忍著眼淚，抬頭用紅彤彤的眼楮對著他說︰「這用得著你說麼？平時還不是你把我帶壞了。」
這話不錯，當年第一個將我扮作男孩子帶出門去的人正是眼前這位。
關孜墨明顯底氣不足了一下，瞥了我一眼說︰「最後臨走前讓我擺擺為人兄長的樣子又怎樣，非得這麼攪和氣氛麼你？」
「大哥，老實說那樣的表情不適合你。」我拍拍他，語重心長。
「那什麼表情適合我？犯傻麼？」他不雅的撇嘴，橫眼看我。
「原來你知道呀。」
「我，臨走前你也非得氣我一下麼？」
「哦，那不多說了。慢走不送，下次回來記得把寶寶也帶回來。」我揮揮手，意思是你好走了。
大哥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後又頓了頓，說︰「……那麼，代我向我娘還有父母親道別，還有玉容。」他慢吞吞的轉過身去，遲疑的掃過我低垂的臉，輕聲說︰「保重，小妹。」
「嗯……」
一時間，只有無情的風拂過面容。
他邁開沉重的步子，他知道自己這一走，說不清到底會有多久。
他知道背後被我深深地凝視著，也知道我隱隱還是期望著他能夠改變主意。
可是，或許正如我所說，他所做的決定，只是他的事，無論他用多麼溫柔體貼的方式告別補償，我的態度卻是影響不了他的決心的。
就算是家人，在他的人生中不過也是親近些的旁觀者。
因此，他假裝沒有見到我泛紅的雙目，假裝沒有注意到我不斷眨去眼中濕潤的動作，更故作成熟的將這個家托付給了本該被他呵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