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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入宮闈3
「窕兒，宮里宮外皆是人言可畏，切記凡事定要謹言慎行。」母親又轉頭，向我身側的玉憐道︰「玉憐，小姐生性不拘小節，你隨小姐入宮，務必時刻約束小姐言行，好生照顧。」
玉憐含淚彎腰曲膝行了個禮，道︰「是，夫人，玉憐一定會好好的伺候小姐的。」
母親滿意的點點頭，哄著眼拍拍女兒的手背，心中不舍，又不得不說︰「好了窕兒，也該起程了，大人們在外已等待許久。」
「嗯。」
我慢慢的走，走了幾步，頓足回首，見母親與蕙姨娘眼中洶涌的水花，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又起步走去。
待上了轎子，我才猛然察覺這個之足以容納一人的小轎子，竟陌生得令我通體發寒。
我覺得好害怕，心髒都慌了亂了，想要大聲地喊說︰我不要進宮了！我要下轎！我要回家！
卻容不得我任性。
感受到轎內微微的顛簸，我再也止不住淚水。
我猛地從轎子的小窗中探出頭，使勁地用力往外看，只是已經行得遠了，看見的，只有立于門前遲遲不願離去的母親與蕙姨娘二人。
我一邊掉眼淚一邊看，心中百感交集，匯集起的只是淚。
我只是哭，一邊哭一邊看。
看著那兩個看起來格外孤寂的身影，哭得視線模糊，還是哭。
一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一直到連關府的大門都看不見，我還是望著那個方向抽泣。
走在轎子一側的玉憐是眼看著我探出頭來，她知道按母親的吩咐，她很是應該勸勸我的，畢竟這樣……不太好看。
可我哭了。
縱然玉憐從她那麼小就開始伺候，她也從未曾見過我哭成這樣。
哭得玉憐心酸，哭得她不知不覺也三步一回頭的哭起來。
她也是自小在關府長大的，對那里又怎麼會沒有感情呢。
雖然皇宮與關府同在燕城，可誰都知道，宮里宮外，那就是兩個世界了。
玉憐不知道，她這輩子還有沒有回去關府的機會了。
我一路上過的恍恍惚惚，前半段路程她在哭，到了後半段則是因為前半段哭得太厲害，整個人頭暈又疲憊，偏偏腦中亂哄哄的叫人平靜不下來。
我只覺得轎子走了很長一段，然後停了停，沒多久又走，走了一會兒又是一停，這回停得有些久，她隱隱約約听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然後過了一會兒轎子有開始往前走了。
約模也走了有一些時候，轎子再次停了下來，緊著著便听叫外頭有人恭敬的聲音。
「小主子，合和宮已到，請小主子下轎。」
終于，到了！
我在轎子里握緊了拳頭，狠狠地咬了咬牙，才慢慢的下了轎子。
外面玉憐小心的扶著我，微微垂低的臉上也是寫滿了不安。
我反手握了握她的手。
八月正午時分，夏季又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我們主僕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竟都是冰涼冰涼的。
「小主子。」
這時候，走來一個看起來與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宮女，先是沖我們福身一躬，又說︰「奴婢水清請小主子安好。」
我有些發愣，面前的女子那張小臉生得眉清目秀，穿著米色宮裝，款式雖簡單，卻顯得干淨大方，更不用說那布料，居然比外頭的尋常百姓不知好到了何處。
但，這還只是個宮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