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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痴柳煙4
對皇帝嘴邊的那個笑，我似曾相識，並且印象深刻。
還記得那個坐在高高的樹干上，掛著那玩味而孤傲的微笑的少年，那樹蔭遮住了他的臉，只有那抹笑，令我莫名的記住了。
此時，同樣的弧度，同樣的意味，甚至連那下巴的曲線都是重合的。
莫非，那日我所見到的紫衣少年，就是皇帝麼？
我不信。
我對那個笑印象深刻，因為它出眾。
我對這個皇上卻不屑，因為他配不上皇帝這個名號。
再一想到自己那沉穩古板的父親，每日上朝都必須朝他跪拜，我心中更是不快。
而眼前，一出‘紈褲子弟’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還在上演。
皇帝的手指輕輕的滑過柳煙的臉頰，又拉起了她的手，細細的放在掌心，像是看得很仔細，卻又時不時的抬頭去盯著柳煙的臉看。
柳煙一看便知是個好人家的女兒，哪曾被一個男子這樣對待過，此時已是連話都說不來了。只不過倒也不是惱羞成怒，而像是被羞得都手足無措了。
仿佛是憐惜她，他又問︰「今年多大了？」
「臣……臣女十七了。」
皇帝嘴角向上又是一揚，有些愉悅的樣子。
然後他放開了柳煙的手，視線也自柳煙的臉上移開，緩緩地掃過周圍他所能看見的秀女的臉，嘴邊依然是他那玩味的弧度。
我此時才又把臉往下埋去，我想有了柳煙的前車之鑒，其他的秀女們一定都心懷期望，此刻必定一個個都緊張得很。
于是忍不住以余光偷偷的看，皇帝從冰艷傅蘭的方向一路看過來，到了我的臉上，也不過一掃，又再往我的前方看過去。
我被人忽略了……
我心里有點不舒服，純粹是自尊心作崇。
皇帝掃完了一圈，也沒再對誰感興趣，轉身就往趙尚宮那去了。
「你做的很好，等這事完了，朕自會重重有賞。」
「奴婢不敢，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趙尚宮重重的行禮，恭恭敬敬又面無表情。
皇帝又看了看趙尚宮，很滿意似的點點頭，對身後伺候男子說︰「今日就這樣吧，常顧，回鳳儀宮。」
「是。」這男子便是之前對趙尚宮發難的人，他向前一步，大聲道︰「皇上起駕。」
我這才注意到這院子站了一圈的人，大部分是御林軍，還有幾個小太監和宮女。
一群人走的浩浩蕩蕩，我們這群秀女們自然是彎腰躬身，口中喊著︰「恭送皇上。」
令我感到些許驚訝的是，當皇帝走過柳煙身邊時，竟連一眼也未再瞅過她。
如此平平淡淡的走了過去，一如他越過其他秀女的身邊時，那般自然與灑月兌，毫無半分猶豫。
若不是親眼見到剛才那一出‘紈褲子弟調戲良家婦女’的經典戲目，我幾乎就要以為他對柳煙從未有過任何興趣。
可方才對柳煙興趣盎然、調戲得那般高興的人分明是他……
我不解了。
著實的弄不明白了。
這個皇帝剛才那一出到底算什麼？
最後這麼一冷落、一忽略，將之前那調戲的一幕給顯得就好似是一場鬧劇一般。
喜怒無常、喜新厭舊，我在心里又為這位少年皇帝再添上了兩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