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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關無心4
南院的秀女們見到我的反應，總是先是一怔，緊接著便別轉過臉去，或是直接快步走開裝作沒看見。
我想她們對我有所反應，至少代表，玉憐的死對她們而言並不是一絲影響也無。
一路過去我都是一個人，靜靜的走，走在最後面。
來到正院，北院的人顯然要比我們早得多。
似乎，北院的秀女，感情看起來總比南院的秀女們來得好些。
不像南院總是幾人為一個小圈子，北院總是所有人待在一起，好似一個大家庭一般。
我慢慢的一個個看過去，在北院的一團人中看見了那張美得令人疼惜的面容。
是柳煙。
只見她在秀女們的中間，柔柔的微笑著，她身邊的人不知在說什麼，她的眼楮有些亮亮的，看起來似乎很高興，雖然面色有些蒼白憔悴，可雙頰因笑容而浮現的酒窩卻如此甜美。
我想我在這一刻，是恨著這個美麗的女子的。
柳煙……
柳煙……
柳煙，你何等的殘酷，你在陽光下如此美麗，玉憐在湖泊中卻如此驚恐。
我用一種空空的眼光直直的盯著柳煙，直到連柳煙都感受到了這個視線。
柳煙的臉微微的一動，我想她應當是記得我的。
我毫不避諱的看著柳煙，看得我臉色轉白，楚楚可憐的顫抖起來。
她身邊的其他北院秀女也發現了柳煙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全都是一愣，臉色都變了。
「南院的你看什麼看，我告訴，你的那個下人是自己掉下水里淹死的，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有人對我喊了這麼一句話。
其他人像是如夢初醒，立即加入了進來。
「你看著柳煙干什麼？是你家下人來找我們麻煩，活該她掉進水里。」
「你別想找我們麻煩，自己管不好自家的下人就不要把人帶出來啊！」
「我看她就是想找麻煩，她們這種大小姐會把下人的命當人命嗎！」
「說得也是。」
「……
我的表情有些木然，我只是看著柳煙，等她身邊的人慢慢詞窮了、說夠了。
然後，我緩緩的轉身，全然無動于衷的往別處走去。
留下北院的秀女們一臉菜色。
她們卻不會想到，我在她們的話間竟緩和了對柳煙的恨。
我看著柳煙，想起玉憐曾經救下的那只小貓。
所以我不恨了。
野貓就是野貓，無論玉憐如何待它，野貓選擇的依然是過它野貓的生活。
柳煙也是一樣，她不過是選擇了她原來的生活罷了。
由頭至尾，是玉憐的一廂情願。
她可憐她，卻不知道她的可憐其實根本是多余的。
就好像當時玉憐執意要救那只被困在樹上的小貓，可誰又知道，若我們不救，小貓也許也能從那棵樹上下來呢？
玉憐是死在了自己的善良上。
我看著柳煙蒼白的臉，徹底的明白了。
***
當趙尚宮一如往常的站在秀女們的面前，一一審視完了我們的著裝後，宣布了一個消息。
說是太後體念我們辛苦，今日特別恩準我們這留下的三十一位秀女前往御花園賞花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