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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殤瑾帝2
我這才把視線放在了傅蘭身上，我拍了拍傅蘭的肩，輕聲說︰「我知道，玉憐是自己不當心才意外淹死的，你們怎麼會想到呢。」
「窕兒……」傅蘭抬起朦朧的淚眼，看得並不清晰。
卻听我繼續說下去，「你們不過是想等事情過去了再救，誰會知道玉憐那笨丫頭會自己又在水里跌了一下呢，誰知道水這麼深竟這麼容易就淹死了人呢，一切都是意外而已，你說是麼，蘭蘭？」
傅蘭忽然覺得那只輕輕拍她背的手，冷得凍人，一下一下，分明如此輕柔，居然令她遍體生寒，冷得發抖。
眼中得濕潤慢慢褪去，傅蘭又見我對她微笑的臉，立時什麼都沒想便退了三步。
待她站定了回過神來，只見我疑惑的睜眼問她︰「怎麼了？」
傅蘭也說不上來是怎麼了，于是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不以為意的又笑了一下，說︰「我心中都明白的，所以，什麼都不必說。」
「……明白……明白什麼？」
「什麼明白什麼？」我听見傅蘭的低聲喃喃，不解的問。
傅蘭看了看我，聯想到之前一路所見的那個不同于往常的那個我，便忽然之間懂了。
「不，是我明白了。」她低頭，說︰「我想，我的確什麼都不必說了。」
「是啊，本就沒什麼可說的。」我點頭對她輕笑。
傅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眼中已是了悟，她說︰「或許今日，我已沒有這個資格來對你說。但是看在我們相識一場，我還是想請你不要責怪艷艷。是我硬攔住了她，玉憐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真的。」
我瞅著她，皺著眉頭問︰「你在說什麼？」
「我想，你心中明白。」說完，傅蘭對我福了福身，轉身便走了。
我心想︰我的確不明白，听傅蘭那話的意思，怎麼好像她要報復她們似的？
若傅蘭真是這麼想的，她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真的不恨她們兩人，只是覺得無法適懷罷了。
我卻是當真不知道，傅蘭所見到的我，是如何的眉目含恨，連臉嘴邊那柔得不可思議的笑，都是冷的。
***
從御花園回來時，秀女們一路對那些宮外幾乎都見不到的名貴花草津津樂道。
我依然是單獨一人走在了最後，越走越慢，等回到了合和宮里頭，我索性走走停停，反正也不愁回不去。
到了安亭湖邊，我找了個大石頭邊半靠半坐的不再動彈了。
湖面依然是如此的碧綠，仿佛是會發光一般的美麗。
我想起剛來合和宮那會兒，宮女水清曾對我說這湖死過不少人，那時候我只覺得那麼美麗的湖竟死過人，真是可惜了。
但如今看來，這湖竟比剛來那時更美了。
美得驚心動魄，鎮人心魂。
都說埋了死人的樹總是長得格外茂盛，原來死過人的湖，也是一樣。
「朕以為，你再不會來這湖邊了。」
不用回頭也知道，這世間能自稱‘朕’的人，只有一個皇帝。
我也不管他，徑自看著湖面問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