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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取鳳印1
滿月輕輕的退下，關門都是靜悄悄的。
已經到了入秋的日子，白天有陽光時，天總是暖暖的，可一入了夜，颼颼的風穿梭來去，寒氣總讓人的手腳冰涼起來。
但盡管有些冷，我還是習慣半掩著窗戶，留下一條大約兩指粗的縫隙，從床頭看過去，總能透過那條縫看見夜空。
古代的夜空總是很黑，星星閃爍的光也總是如此的顯眼。
今晚我沒看見星星，因為我房里的燭火通明，只印得外頭的夜更加漆黑。
我沒有算時辰，滿月再一次推門而入時，顯然很是小心。
「娘娘。」她輕輕的喚，仿佛是怕吵醒了我似的。
「我沒睡，你進來吧。」所謂的進來，指得是隔開里間與外間的珠簾。
珠簾被掀開時發出丁零當啷的踫撞聲，清脆又靈動，清泉流水一般的，很是好听。
滿月在我的床前站著不動，我遲遲不開口問，她也不會自說自話。
直到，珠簾的搖晃都靜止下來。
「鳳鳴宮派去接柳煙才人的轎子，接到人了麼？」
歷來皇帝一般都不會去妃嬪的宮中留宿，而是派了轎子將妃嬪接至鳳鳴宮偏殿侍寢，唯一的例外是皇後，以及極少數得寵的妃嬪。
滿月低頭回答說︰「接到了。」
「是麼……」我吸了口氣，揮手讓滿月退下。
柳煙……
我想起白天在花叢中的那一抹白花失色的笑，很美，賞心悅目之極。
只是過了今晚，這樣的笑容，恐怕再不會有了。
***
「娘娘。」
盆中的花含苞待放，指尖輕輕滑過那揉揉的花苞，我專注著的凝視著，並不回頭去看一旁的滿月。
「她回福壽宮了？」
「是，並且按娘娘的意思，柳煙才人回到福壽宮時，便讓人將她帶來飛鳳殿候著。」滿月答話說。
「那麼，她到了麼？」
「是的，正在殿外候著。」
于是我松開手，轉身坐在飛鳳殿正中央的椅子。
「讓她進來吧。」我道。
一層一層的喊話，不一會兒柳煙便怯生生的走了進來。
她看著我，有些呆愣，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行禮。
「才人柳煙，給皇後娘娘請安。」
「免禮。」
「是。」
由一開始，我便沒有看過柳煙一眼。
那雪白的雙手端起茶，送至唇邊，吹開了上頭漂浮的葉子，又抿了一口。
我不緊不慢的開口，說︰「柳煙，還記得昨夜，本宮下了什麼旨意麼？」
柳煙不安的揉著衣擺，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答道︰「皇後娘娘說……說，不允許，不允許我昨夜給皇上侍寢……」
我抬眼瞥了她一眼，依然是慢悠悠的聲音，「柳煙才人，請你再‘大聲’的回答一遍，昨夜，本宮是下了什麼旨意？」
柳煙低下頭，說︰「皇後娘娘的旨意是，不允許我昨夜給皇上侍寢。」
我一手轉起了杯蓋，柔柔道︰「那麼，柳煙才人可能告訴本宮，方才，你是打哪兒回來的麼？」
「娘娘……我……我……」柳煙臉色蒼白，著急著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