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翔道︰「據柳先生分析,月兌月兌所統的二十萬大軍,乃是由不同的部族的聯軍組成,其中漢人至少佔一半,蒙古人本部兵馬加上色目人,大概有七萬多人。月兌月兌固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器量寬廣,但他的部下呢?他的各部部下絕難視全軍如一,相互間猜忌難免。若我們能將他們抓住他們的漏洞,然後分化擊之!則兵敗如山倒,直如昔年苻堅南下一樣!」
柳絕塵心道︰「我什麼時候作過這個分析?簡直是瞎掰!」
陳友諒道︰「李二不過五六萬兵馬,就算吃掉月兌月兌的一半人馬,仍舊難逃敗亡!」
南天翔道︰「徐州城廓堅固,非一日數天可克。月兌月兌揮師南下,京畿空虛,在徐州必不敢久留,否則劉福通渡河北上,直取京城,元人必驚惶失措,自然會召月兌月兌回師。既然霍前輩有所行動,我想蘇家莊首當其沖,更不會袖手旁觀!雖然大家不見得能精誠合作,但利害攸關,生死關頭,說不得也要合作一次了!蟻多咬死象,月兌月兌顧及得完嗎?必然會進退失其所踞,而我們以逸待勞,想不取勝都困難!」
柳絕塵心道︰「說了許多,一句有關實際作戰取勝的辦法也沒有,不過他描述的前景倒是充滿光明的,看來陳友諒就要信他的了!」
「而且!」南天翔加重了語氣,道,「就算月兌月兌能攻下徐州,我們也要他損失慘重,無力再作南下!為貴國減輕壓力,贏得休生養息的機會!」
陳友諒陷入沉思中,堂里眾人則開始小聲議論。
南天翔轉過身去,和十分拘謹地坐在他身後的小萍聊天。
「你姓什麼?」
「陳。」
「芳名就是小萍嗎?」
「嗯。」
「今年多少歲?」
「十七。」
「學過功夫嗎?」
「學過。」
「雙親身體好嗎?家里還有什麼人?」
陳小萍第一把頭抬起來,望了南天翔一眼,又低下了頭,道︰「奴婢是孤兒。」
「以後你將不再孤獨,因為我會成為你最親的人,會永遠照顧你!」
南天翔心中泛起憐惜之情,不由伸手握住陳小萍的小手,心道︰「哥哥照顧妹妹吧!有個妹妹也很不錯啊!」
「謝謝爺。」陳小萍俏面紅透耳珠。
「叫得我好老喔!我大不了你幾歲,叫我一聲哥吧!」
「奴婢不敢。」
「你以後跟我了,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才叫不敢!快叫一聲哥!」
「咳……」陳友諒打斷了南天翔的胡作非為,道︰「南少俠,陳某決定借你五千兵馬,由舍弟友仁、子陳烈、陳普三人帶著,供你驅策!」
南天翔道︰「五千?」
「我也知道五千有些多,不過為了取得更大勝利,陳某也就不惜血本了!」
「如此,就多謝陳兄了!」柳絕塵接口道,「五千人,不知騎兵、步兵各多少?」
「兩千輕裝槍騎兵,兩千輕裝槍盾步兵,五百步名弓兵。五百個後勤工事兵。」陳友諒道,「陳某保證裝備齊全,訓練有素!」
「我裝瘋賣傻,辛苦了半夜,甚至還肩負了一個少女下半生的幸福,用五千人馬就把我打發了?而且還派三個將領跟著,指揮起隔一道手腳,天曉得他們不弄鬼!」南天翔心里很不平衡地想道,甚至想大罵陳友諒的祖宗十八代,不過又好象不敢,只好作罷。
「南某卻之不恭了!南某身體欠佳,想早點休息,其它細節,就請柳先生與陳總教頭細談了!不知陳總教頭可否給南某一間房子?」
「小萍姑娘,你對本莊熟悉,帶南少俠到天字一號房休息吧!」
「是,老爺!」
如果堂內某些人的目光可以如霍清明那般有殺傷力,南天翔絕對體無完膚了。不過,他並沒有什麼覺悟,牽著陳小萍就走了。
接下來人員的花名冊、物資配置、大小將佐熟悉等等,好在陳家也有三個將領要去,在他們與鳳小風、賈通的幫助下,柳絕塵忙到半夜三更,方與陳友諒交涉清楚。
目送柳絕塵等人離開,陳善兒道︰「爹,為什麼要給他們那麼多人馬?且全是精兵?」
「爹自有安排,去睡覺,不要做什麼傻事!仁弟,阿普、阿烈,你們跟我來!」
晨曦透過帷帳,照在南天翔所睡的牙床上。號角聲中,南天翔被驚醒,只覺頭又痛又沉。
「手里握住什麼?柔軟光滑好舒服!是紅袖嗎?」南天翔模了一下,沒有鳳紅袖的飽滿。
「糟糕!」南天翔驀然醒悟,睜開眼楮,看清睡在自己臂彎的正是陳小萍。
一頭如絲般光滑柔順的秀發,已經被打開,堆在枕上柔情無限;羅衣被解開了,露在外面的香肩光潔晶瑩。最可恨的是,南天翔的一只手放在她翠綠的肚兜里。
「哪有哥哥這樣對妹妹的?」南天翔輕輕向外抽出手,暗罵自己。
陳小萍清秀的臉龐泛著桃色,柳眉輕輕顫動。當南天翔的手拿開後,她心中竟然有幾分……失落!等了半晌,南天翔沒有動靜,她忍不住睜開了秀眸。
映入眼簾的是南天翔專注的目光,嚇得她趕緊閉上雙眸。「他剛才一直在看著我嗎?糟了,我蓬頭垢面,一定很難看了。」
南天翔替她拉上衣襟,理了理她額上的散發,道︰「小萍,醒了可不許賴床。」
陳小萍心中突然感到很輕松。昨晚南天翔拉著她進了房間,抱著她上了床,羅帳也放下來了,但是並沒有侵犯她。
表面上他色色的,但隔他越近越能感受到他的溫柔和體貼。昨夜他醉得頭重腳輕,但抱她上後,放下時的動作很輕很輕,還洛uo蓋上了被子。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可以托付終身。所以後半夜南天翔迷迷糊糊將她抱在懷中,她一點也沒有反抗,反而覺得安全與溫暖。茫茫塵世中,她第一次有了一種可以倚靠的感覺。
南天翔以逗著她玩的語氣跟她說話,其實比道歉、許願、發誓等等,更讓她感動親切,沒有隔閡,一種很熟稔的感覺。
她睜開眼,溫柔一笑,翻身爬起,道︰「爺,你等等,奴婢去你煎一碗醒酒湯來。很快的……」
沒等南天翔發出抗議的聲音,她已經用手帕包好頭發,整理好衣服,出了房門。手腳之利索,令南天翔嘆為觀止。
「這個女孩子,我該怎麼辦?當妹妹的話,打死我,我也說不出口了!給了她希望,我能再收回來嗎?傻丫頭,我是在利用你啊!可是……唉!」南天翔倒在床上,頹然嘆了口氣,真的很頭痛。
房門被推開,柳絕塵拿著一付戰甲,走了進來。
「柳先生……」南天翔翻身起來。
柳絕塵找了張椅子坐下,道︰「公子就是公子,摟著漂亮姑娘睡大覺。我們這些嘍羅就不行了,三更睡覺,五更就起來了,真是命苦啊!」
他心道︰「若我規規矩矩守著做屬下的身份,只怕與他越來越難相處,不如變通一下。」
「冤枉!我真是酒喝多了。再說,我真有膽對人家姑娘做出些什麼嗎?」南天翔苦著臉道。
「公子爺,首先呢,我要說昨晚你演了一晚上好戲,很大程度消除了陳友諒的戒心。但是並不是很成功喔!因為昨晚公子你所說的話最多,也就是說鋒頭最健。陳友諒被迷糊住了,但他很快就會清醒過來,那時,將視你為勁敵!」
南天翔起身下床,道︰「多謝先生提醒。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有首先必有其次,其次呢?」
「其次,你的種種手段,柳絕塵深感佩服,我自認為是這方面的高手,但不及你神乎其來,惟妙惟肖。你四處打起莊主的旗號,莊主是我柳絕塵今生最佩服的人,但他真的活得很累。莊主能看中你,我相信你不會是令人失望的人。你打莊主的旗號,更是權謀中的權謀,正確無比。所以,你或許將是我日後最佩服的人!」
南天翔道︰「先生一大早就給我這麼一頂高帽子,不怕我頂一天累啊?」
「最後,我柳絕塵奉你為主,你走正,我就走正;你走邪,我柳絕塵絕不落下、絕無貳心!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為,敢愛敢恨!是非功過,蓋棺亦難定論,我們只要對得起爹娘給我們的良心就成了。所以我希望你放開手腳,不要受我們左右了,那樣對你的成長很不利。」
「柳先生,我不是在做夢吧?」南天翔裝迷糊地道。
柳絕塵啞然失笑,道︰「好了,反正話我已經挑明了。你的意志,我絕不會左右,我只是建議。你要怎麼做,我就跟著怎麼做。至于我們之間相處,不介意的話,沒人在的時候,我們可不可以做個朋友,交流交流陰謀詭計方面的心得體會?」
南天翔想了想,道︰「先生雅意,天翔怎敢不從?」
柳絕塵走向門外,道︰「誓師大會就要開始了,又要你去蠱惑人心。一想起是鼓動那些人去送死,真是于心難忍啊!公子,你會問心難安嗎?」
南天翔看他出了門,心道︰「什麼意思?老天真是不長眼,居然讓我有這樣的部下,自己人也要勾心斗角!先說得天花亂墜,最後又讓我猜迷!這是他的陰謀詭計嗎?」
很快,陳小萍一手端著面盆,一手端著一碗醒酒湯進了房門。
她替南天翔結上戰甲的絆扣,在南天翔梳洗後,服侍他喝下了醒酒湯。醒酒湯由姜、桂、桔皮、紅糖等煎的,並不是很濃,味道怪怪的。
南天翔用手指壓了壓太陽穴,覺得到受多了,道︰「小萍,去穿上戰甲。既然你功夫不弱,就與我一同出征吧。」
「是,爺。」陳小萍眉開眼笑,小跑離開了。
南天翔心道︰「跟著我,就值得這麼開心嗎?看她這樣子,陳友諒寄望她做間諜,只怕要失望了。那麼,當日留下紅袖,她一定很難過吧?」
階uX的號角聲響過後,南天翔來到校場。見陳友諒等人全都到了,苦笑著登上了將台。
五千兵馬,整齊階uX在校場里。人強馬壯,甲冑分明,軍容整齊,大概可稱天完國的一流精兵了。
「各位同袍,大家在此訓練已經有半年,從今天起,你們就要正式踏上征途了!」陳友諒踏步上前,發表自己的誓師誓詞,道,「韃子無道,我等自當替天討之!但韃子猶在垂死掙扎,為保我天完國的輝煌勝利,保衛我們剛剛建立的家園,阻止韃子打開南下的通道,如此千斤重擔,就要各位一力承擔了!」
「誓當竭盡所能!驅逐韃子!保衛家園!」
「好!」陳友諒雙手虛按,道︰「本教頭預祝你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下面請這次出征的統領南天翔南少俠,為大家講話!」
南天翔上前,抱著道︰「本人南天翔,從今天起,就要與大家同澤同袍一段時日。我要說的,就是!殺敵一人者,無功!殺敵兩人者,無功!殺敵五人者,無功!沒有殺敵十人,就算打敗了敵人,也沒有功勞!」
一眾士卒一愣,全場靜極。
「殺敵十人!建功立業!」半晌,一人在隊伍中率先大喊起來。漸漸地,所有人都大叫起來。
「停!」士兵們喊了一陣子,南天翔一聲大喝。雖然無法將全場五千人馬的聲音都壓下去,但這竭盡其全力的一聲,乃是用奪魂龍吟的功法喝出的,足以鎮住大多數人。很快,全場就啞鵲無聲。
南天翔道︰「第一個叫喊的,給我上台來!」
步兵隊伍中,一人排眾而出,此人濃眉方面,四肢粗壯,甚是結實。他上台單腿曲地,道︰「小人陳德,見過大人!」
南天翔扶起他,道︰「恭喜你立了頭功!本人任你為本座的旗使,賞銀十兩!」
南天翔令後勤官賈通取出十兩紋銀,在空中高舉一下,讓那銀子在朝陽下耀眼生花,然後當場賞給了陳德。
「謝大人!」陳德再次跪拜在地。
十兩銀子,節儉點,足夠家中妻子老母用上一年半載了吧?
「行軍打仗,勵士第一,可有人不服本人的獎賞?」南天翔面對五千大軍,沉聲喝問。
「殺敵十人,建功立業!」士兵們舉起手中兵刃,振臂高呼,群情激昂。
「陳總教頭,謝謝你的軍馬!南某告辭!」南天翔對目光閃爍不定的陳友諒一抱拳,然後揮手大喝,道︰「傳令下去,出發!」
「出發!」
「出發!」
傳令兵們一聲聲令下,五千人馬開出了陳家大營。留下懊悔不已的陳友諒,無語向天。
「報!」
探馬急馳回來,翻身下馬,跪倒在南天翔馬前。
「停!」南天翔下令隊伍停止前進,看斥候兵的緊張樣子,就知有不妙的事發生了。
烈日當頭,按鄉諺所說,正是二十四個「秋老虎」的時候,所以時至深秋,仍舊酷熱難當,部隊急迅行軍了五天,眼下疲憊不堪。
「起來說話!」南天翔劍眉微收,他的第一炮打響了,成功地贏得了大部分士兵的尊敬,陳友諒以本族將領介入其中,讓南天翔無法直接指揮軍隊的預謀,基本上是失敗了。
「是!報告大人,前面十里處,有一支約三千人的槍騎兵,沒有旗號,不知是何方人馬!」斥候兵站起來,急聲匯報。
出了陳家大營,經眾人合計,舍棄了自天完國內渡江北上,翻越大別山,走淮河上游直下濠州,轉道徐州這條路。選擇了走黃山、九華山之間穿過,做出與天完國重將項普略進攻宣城樣子,卻沿青戈江直下長江,渡江北上的道路。
由柳絕塵出面,取得巢湖幫的幫助,借得船只三百多艘,在蕪湖以西,五千大軍星夜過了長江。然後急行軍,穿過了駐有不少兵馬的和州、滁州地界,就算元兵發現,也追之不及。
今日進入定遠以北、鳳陽以東,準備過淮河。這樣就可以進入濠州郭子興的紅巾軍勢力範圍內扎營休整了,讓兵馬恢復了五日來快迅行軍的疲勞。
徐州、濠州兩地唇亡齒寒,郭子興自難袖手旁觀。則可聯合紅巾軍,清除徐州外圍元兵,會師徐州李二,籌劃與月兌月兌的戰事。
附近不遠的橫澗山,駐有了近兩萬由張知院所領的元人兵馬,南天翔擔心被這股元兵逮個正著,以此時軍隊的狀態,以勞抗逸,實難指望有多大的戰力。
此時柳絕塵前往淮南大俠穆中清處,求借船只去了,得由他獨自面對意外,心中實實在在有些緊張。
兩邊是不到兩丈高的小土丘,樹林相當稀疏。而所處的地方為寬約三丈到四丈的小谷地,仲秋過後,一直未曾有雨,相當干涸,利于作戰。
「步兵分兩部分,一部分佔領左右山丘、一部分守谷口;工事兵在其前面設下障馬,分設三層,將制作得最好的放在最內層,最外層放最差的;弓兵勁駑列其後為支援,務求第一擊給敵人以沉重的傷亡;騎兵在最後休息,等候突擊命令。探馬前去五里示警!本座率親兵前去詳細查探對方,以測其是敵是友!」
他的戰略思想是︰投入與對方相差不多的兵力,以守待攻,可略減疲兵劣勢;只要相持到一段時間,敵方士兵有了疲勞後,投入休息了一段時間、本來疲勞低于步兵的騎兵,用兵力上的優勢獲取勝利。而他現在只想自己身臨前線,做點實事,以掩飾其心情緊張。這樣也可以獲取更多的敵方情報,知己且知彼,增加勝算。
南天翔迅速地下達了命令,第一次指揮,正確與否,他無從計較。
有過實戰經驗的陳友仁等,則成了命令的實際執行者,指揮著稍稍有些緊張的士兵完成命令。
南天翔率著周大同兄弟、陳小萍等一共十九名親兵以及那名探馬,直驅不明軍隊處。
地勢雖不是一馬平川,稍有輕伏,但目力所及總有兩三里路程,草稀林疏,不能伏兵,所以南天翔放馬疾馳,直到探馬所說的軍隊兩里外。
對方正在開始準備渡河事宜,警戒亦不曾設。
南天翔剛停下馬,對方亦由八騎、四名少女簇擁著一頂黑色敞轎行出。轎中所坐之人頭戴垂檐小笠,黑紗遮住了面孔,讓人瞧不清樣貌;因其懶臥轎中,身材無從得知;寬大的黑色斗蓬裹住其身軀,讓人無法看到一絲起伏。但黑色斗蓬襟前刺繡了一幅粉紅牡丹圖,上佳的杭州米綢,一流的蘇州刺繡,極盡其國色天香,花影招蜂,衣香引蝶,一看便知是女子。
黑斗笠、黑斗蓬、黑轎,充滿了神秘。
「你終于來哩!」對方直驅面前,進入南天翔的銀槍可及的範圍,方才停下來。
轎中女子吳儂軟語,聲音倒是動听得很。
八騎黃膘馬,載著八個氣度不凡,穩坐鞍上如淵停岳峙的背劍大漢,佔住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八個方位。八人一式的青衣,氣質一般無二,八人如一,給南天翔一種難以撼動之感。
敞轎外、八騎包圍圈內,尚有四個短襟長褲作侍婢打扮的背劍少女,守住敞轎四角,佔住「余奇」。四女眉目如畫,容光照人,均可稱一等一的美女。她們衣裳款式一模一樣,只是顏色有別,一個為粉紅色、一個為草綠色、一個為銀白色、一個為雪白色。而且她們氣勢沉凝,風度卓然,更在八個青衣大漢之上。南天翔知道寧可去對付那八個大漢,也不要與這四個丫頭動手。
這四女八騎組成一個握奇陣,攻守俱佳,從任何方向攻去,均有面對十二個一流高手的感覺,未戰已經令敵人氣餒。
就連兩個長腿的轎夫,步履輕盈,肩上轎子恍若無物,那一付輕松的樣子,一看就知非是簡單人物。
南天翔略略觀察了一下那轎中女子的侍從,心神又轉到她身上。南天翔無法從她那里探測到一絲有關內息的氣機反應。八騎四女的重心全放在轎中女子身上,只要誰膽敢對轎中女子不利,必遭舍生忘死、如雷霆萬鈞般的攻擊。
南天翔揮手阻止了周大同等人掣出兵刃。他暗自感嘆道︰「我的這些親兵與對方比起來,就如同紙糊的一般吧?好在他們沒有敵意,不然……」
這一念起,造就了日後的龍虎雙衛周家大同小異兩兄弟。他倆與「永不倒下的旗幟」、「南門四慧」、「井陣九將」中的八位大將等人並為南天翔的得力手下。
因對方大軍狀態松懈,且一時沒想到會遇上這麼多高手,所以南天翔未做退避。如果對方軍隊是誘敵而如此的話,一時的疏忽,完全有可能讓他掉進死亡陷阱,萬劫不復。他真有些不敢想象!
「在下南天翔,請問姑娘可是來自江南蘇家莊?」南天翔將這個教訓深深銘記在心,心念轉動,沉聲問道。
這八個劍士、四個劍婢的氣度風采,超卓不凡,卻從未听說過。南天翔把自己心中所知的門閥想了一遍,只有蘇家莊才能訓練出如此出色而籍籍無名的門人。
「這些人的身手不比自己差,一下子出來十二個之多,明玉山莊也無這般家底!除了江南蘇家莊,還有誰?那麼,轎中女子的身份呼之欲出,極有可能是蘇家的二小姐了?」
一則傳聞蘇家莊二小姐足不出閨樓半步;其次,蘇家莊二小姐毫無武功,難以令人置信。所以南天翔不敢十分肯定。但其神神秘秘樣子,確實讓他生出「雖不中,亦不遠矣!「的感覺。
「對啊!我們昨晚就到了此處,就等你前來匯合。三姑父推出的人,果然沒讓人失望!小妹奉家父之命,前來相助南大俠。只不知南大俠是否願意接受?」
轎夫放下敞轎,她站了起來。身高在中等以上,有寬大墊肩的黑斗蓬,籠住了她的身軀,依舊讓人無從得知其嬌軀曲線。這份巧妙的裝扮,讓人連她的氣質也無法窺測到一分半毫。
南天翔暗嘆道︰「我什麼時候升級為大俠了?我做過什麼俠義的事情?」
南天翔拱手道︰「自是求之不得……不過,這里有個傷腦筋的問題,南某應如何確認你們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