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將這件事情說出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金連成會不信,她不過是盡人事安天命罷了。
而金連成不但不信,更是對她的話嗤之以鼻的厲害,完全認為紅衣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幸福,而自私的編造出了這些謊言。
他心里一這麼想紅衣,紅衣在他心里的形象便也就變得更糟了。
紅衣被帶回金家的時候,金家的別墅守衛森嚴,那架勢就好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看到這些後,是不是就沒有逃跑的**了?"金連成嘴角含著冷笑,眉梢輕挑,盡顯得意。
"就算你逼婚成功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紅衣看著金連成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憐憫。說到底,金連成也是因為她的"死",才會如此的。
不過,她卻一點都不感動,只因他讓她過了二十幾年孤兒的日子。
她不懂,他既然這麼愛護她,為什麼在帶她回金家的時候,不曾認下她這個女兒。為什麼在金媽媽苛責她的時候,不曾為她說過一句話呢?
是,他曾經給過她溫暖。如果他不是她的親生爸爸。她想她會感動的。但是,如果他是她的親生爸爸,那麼她便只能覺得他殘忍了。
殘忍到自己的親身女兒就在眼前,卻不願意相認。殘忍到她的女兒每天希翼著他的愛,他卻視而不見。
"我的好處可多了。"金連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一臉的神秘。
"那你確定,我嫁給那麼個多金帥氣的男人,對我是一種折磨?"紅衣故意氣金連成的問道。
"好戲就快上演,你可以拭目以待。"金連成很有自信的扔下一句話,便先紅衣一步進入金家的大廳。
紅衣看著金連成的背影,眼里的深思又弄了幾分。她不懂老天為什麼要給他們父女這麼的磨難。即使不能相認,做兩個互不相識的人也好過現在啊!
直到金連成的背影沒入了客廳中,紅衣才邁開了步子,走進了闊別五年的金家。
一進客廳,紅衣就見到了R珠寶的那位何文奕在對著自己出了狐狸一般的
紅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便準備上樓去。
"汰漬小姐,你好沒有禮貌啊!見人都不打招呼的嗎?"何文奕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即使是在這陰嗖嗖的大廳里,似乎依舊影響不了他的朝氣。
"我見人都會打招呼的。"紅衣轉頭冷冷的看了何文奕一眼,便直接上樓去了。
而坐在客廳里的何文奕,臉上則是一囧,紅衣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說他不是人嗎?
"沒想到這丫頭五年不見,變了這麼多。"金連成看著紅衣的背影,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啊,變了許多,跟以前認識的她。早就已經不一樣了。"何文奕感慨的說道。
"世佷,我們還是早點談談你和敏敏的婚事。"金連成見何文奕在那很感慨,便怕何文奕會臨時反悔。
"金伯父,我想你也知道,我外邊有喜歡的女人,就算娶你女兒,也只是娶回家做個擺設。"何文奕收起感慨,一臉正經的說道。
"這個我知道,世佷不用再說。"金連成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再說。
"金伯父,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做。"何文奕看著金連成的眼眸滿是探究。
因為R珠寶發生了資金周轉不靈的危機,急需別的公司注資,所以金連成便以為R珠寶注資為條件逼他娶金敏敏。
而且,還答應他,婚後他怎麼對金敏敏都可以,即使是把他的女人領回家,金連成也不會干涉。
何文奕對于金連成的舉動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這是為什麼。
金連成這麼做,不就等于賠錢嫁女兒嗎?而且,天底下怎麼會有不喜歡女兒幸福的父親?
"你不用懂。你只需要知道,你娶了敏敏,我便會注資給R珠寶。"金連成並不想對外人多講自己的想法。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既然伯父決定了,我沒有意見,至于訂婚的日期,我回去會跟家父商量好了,再告訴金伯父的。"何文奕也不想攪合到人家的家事里邊,便也不想再問原因了。
"不用訂婚了,直接結婚吧!"金連成說道。
"什麼?不訂婚?"何文奕很驚詫的反問。
要知道在上流社會,訂婚是必不可少的事情,怎麼可以省略了,直接結婚呢!
"不訂婚,直接結婚,只要你們一結完婚,宏發的錢便會立刻到R珠寶的賬面上。"金連成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了威脅的成分,他可不想夜長夢多。
"關于這件事情,我要回家跟家父商量一下,才能答復金伯父。"何文奕的臉色已然變得難看,不想再多談的站起身來,"金伯父,我先告辭了。"
"希望你們盡快給我答案,要不然難保我會去找二個人。"金連成將何文奕的怒色看在眼中,一點都不以為意。
"好,金伯父,文奕明白。"何文奕攥緊雙拳,隱忍著怒火。
如果不是不想年邁的父親親眼看到R珠寶已經周轉不靈而倒閉,他真是沒有辦法忍著金連成了。這事關男人的尊嚴。
金連成看著何文奕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才從沙發上站起了身來,向二樓金敏敏的房間走去。
只是,讓他以外的是,推開房門,他居然沒有看到金敏敏的身影。
直到問了二樓的保全,他才知道金敏敏進了金紅的房間。
金連成一听頓時就怒了,那個地方已經是他唯一一個用來懷念他的小紅的地方了。
要知道,這麼多年來,他每天都活在自責中,他多恨自己當初沒有告訴小紅,他就是她的爸爸啊!
如果,他肯早一點說,就不會永遠都听不到她叫他一聲爸爸了。也許,她也不會慘死了。
一想到這,他就恨,他真的想不到和他同床共枕20多年的女人,居然可以這麼狠。
于是,金連成幾乎是帶著滿腔怒火推開小紅房間的門的。
而他進門的時候,紅衣正站在窗前沉思,被巨大的開門聲嚇了一跳的轉過身來,看著怒火沖沖的金連成,神色有瞬間的閃神。
金連成看著紅衣那自然生成的表情。也是一愣。
他眼前的這張臉雖然和小紅沒有一點像的地方,但是,那眼神,那表情都太像了。
"你來這里干什麼?"金連成緩過神來後,便是一聲怒吼。
"啊?"紅衣微愣,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過來金連成的意思。
"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以後不準你進小紅的房間。"金連成看著杵在那一動一動,還滿臉不懂的紅衣,怒火更勝,喊的聲音也就更大了。
被金連成這麼一吼,紅衣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金連成到底在生什麼氣了。
她不過是習慣了這個房間。才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現在應該住金敏敏的房間了,金連成有必要這麼大怒火嗎?
既然這麼在乎,早干嘛去了?難道人都是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嗎?
紅衣白了金連成一眼,不打算跟他吵,也不打算跟他多計較,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間,準備回金敏敏的房間。
"等一下"金連成突然出聲喚住紅衣。
"又干嘛?"紅衣不耐煩的轉頭問道。
"既然回來了,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你媽媽?"金連成冷笑著問道。
紅衣全身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她發現她和金連成見面這幾個小時,她看到最多的便是金連成的冷笑了。
紅衣在心中嘆口氣,看看就看看吧!就算自己再恨她,她也是金公主的媽媽,畢竟自己用了人家的身體,于情他是該看看她的。
"她在哪?"紅衣有些無奈的問道。
"在她自己的房間里。"金連成打量著紅衣,答道。
"自己的房間?"紅衣忍不住好笑的反問。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走的時候,金媽媽還是和金爸爸睡一個房間的吧!那現在分開了,哪里才算是她自己的房間啊?
金連成似乎看出了紅衣的疑問,便沒好氣的回道︰"雜物房。"
紅衣皺了皺眉,沒想到金連成還真是一點夫妻情分不近。
不過,她也能理解金連成,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不好受。
而她之所以沒有金連成恨的那麼深,想必也是因為她還活著,所以即便是怪,是怨,她也恨不起來。
紅衣帶著憐憫的看了金連成一眼,便退出了房間,向雜物房走去。
她本以為到雜物房的時候,會听到什麼大吵大鬧的聲音,卻不想會那麼安靜。
她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幾下,沒有人應聲,她推開了門。
還沒進門,便看到一張鐵床上躺著一個披散著頭發,毫無生氣的女人。
紅衣微微倒抽了一口涼氣。真的沒有想到再見面,金媽媽已經變得如此落魄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張了幾次口,想喚她一聲,卻發現她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稱謂。
于是,她只能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那個明明睜著眼楮,卻不肯看她一眼的婦人。
金媽媽側臥著,臉雖然是面對著紅衣這邊的,但是因為視線與床平視,所以只能看到紅衣的身體,根本看不到紅衣的面孔。
紅衣也不想打擾她,就那麼陪著她,靜靜的坐著。
可能是紅衣一直安靜著,卻不離開,吸引了金媽媽的注意力,她居然抬起了頭來,望向了紅衣。
當她的視線一接觸到紅衣的臉頰,馬上便由平淡無波變得波濤洶涌,激動萬分。
"敏……敏敏,你回來了啊?"金媽媽拄著床,坐起身來,伸出顫抖的手,撫上紅衣的臉頰。
"恩,我回來了。"紅衣看著金媽媽眼中那真切的母愛,也忍不住有些動容了。
金媽媽卻猛的收回手,不停的推起了紅衣,"你為什麼要回來?快點走,快點走……"
紅衣拉住金媽媽推著她的手,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是被抓回來的,不回來也得回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放過你的。"金媽媽頹廢的坐在床上,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淚痕,"作孽啊,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做的孽,才讓我的女兒受苦。"
"真的……是你唆使別人在酒店放的火嗎?"紅衣有些不想問,卻終是阻止不了自己想要探究事實的心情。
"他都告訴你了?"金媽媽的表情並不震驚,聲音卻有些瑟瑟發抖。
只因,她不想在女兒面前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她不喜歡讓女兒知道自己原來是那麼的狠毒。
"恩"紅衣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繼續說道︰"他說,我不是他的女兒,小紅才是,而你就是酒店縱火案的真凶。"
金媽媽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不想女兒知道的,她終是都知道了,那她還有什麼可隱瞞的了。她現在只希望,可以想到什麼辦法,送女兒離開這個家。
"那他抓你回來,是為了什麼?"金媽媽鎮定的問道。
當她一個人被關在這間房間的時候,她每天躺在床上,意志消沉,甚至想過自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的女兒回來了,有人要傷害她的女兒,她必須要振作起來,好不讓別人來傷害她的女兒。
"他逼我嫁給何文奕,你知道這個人嗎?"紅衣試探性的問道。
她真的搞不懂,何文奕一表人才的,到底為何就會給她帶來災難了。
"何文奕?"金媽媽震驚的看著紅衣。
"怎麼了,一個又帥,又多金的男人,有這麼可怕嗎?"紅衣不解的反問。
"敏敏,難道你不記得他了嗎?"金媽媽急切的拉住紅衣的手。
"不記得。"紅衣搖了搖頭,誠實的回道。
"他就是以前我家老別墅隔壁的小胖子啊!"金媽媽出言提醒道。
"什麼?他就是那個喜歡金……喜歡我的小胖子?"紅衣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對,就是那個說喜歡你,被你羞辱後,出國去念書,後來他全家都搬走了的何文奕。"金媽媽努力回想著往事。
紅衣的頭頂瞬間落下了三條黑線,想起了中學時的那檔子事情。
其實,金公主也沒說啥啊!
不就是說了一句,"你減肥後,再來找我吧!"
這不算是什麼羞辱吧?而且,哪有一個男人為了一句話記仇到現在的啊!
紅衣直覺金連成讓她嫁給何文奕,肯定不是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
如果,何文奕還喜歡金敏敏的話,必然會對她很好的。金連成怎麼可能那麼便宜她呢!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逼我嫁給何文奕嗎?總不能就因為我說過他胖,就會被報復吧!"紅衣撇撇嘴,怎麼都不相信這爛理由。
"肯定不是。"金媽媽搖了搖頭,還不笨。
"那是為什麼?"紅衣一邊思量,一邊問金媽媽。
"這個我暫時也不知道。"金媽媽皺起眉宇,不停的沉思著,想了好半晌,才靈光一閃,"他不會是有艾滋吧?"
"呵呵……"紅衣苦笑一聲,身體縮了縮,"應該沒有吧!"
"敏敏,你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不管是什麼原因,金連成都絕對沒有安好心。"金媽媽握緊紅衣的手,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我知道,可是我也得能逃出去啊!你知不知道別墅外邊,現在有多少人守著?"
"敏敏,你放心吧!媽會想辦法送你出去的。"金媽媽還沾滿淚痕的眼中滿是堅定,大有為了女兒的幸福,拼了的架勢。
"那你呢?"紅衣見金媽媽一直沒有提自己,便忍不住的問道。
"你不用管媽媽,如果我們都離開了,金連成他一定會抓狂的想要殺人的。就讓我留下,償還自己所犯下的錯吧!"金媽媽的眼神暗了暗,似乎真的不想活著走出這里了。
"既然現在懂得懺悔了,當初為什麼要痛下殺手呢?小紅在這里生活了十年,難道你對她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紅衣看著金媽媽滿臉的淚水,終于明白了什麼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
金媽媽面對著女兒的質問,不免覺得女兒的不諒解,讓她有些心寒,"我還不是為了你,我還不是怕金連成真的把公司留給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才想要解決了她。那個賤.人……"
"夠了,不要一口一個賤.人的。"紅衣呵斥一聲,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听金媽媽罵自己的親生媽媽。盡管,這個媽媽沒有養育過她一天,便拋棄了她,她還是不希望自己的母親被冠上兩個字。
"她就是個賤.人,要不然她也不會不安分守己的做她的女佣,而滾上了主子的床。"金媽媽因為女兒的呵斥,一時之間變得口沒遮攔起來。
紅衣愣了愣,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會是這樣的身份,但是隨即她便清醒了過來,嗤笑著看著金媽媽,"那你呢?你比她好多少嗎?我不也不是金連成的孩子?"
"啪……"金媽媽一巴掌狠狠的落在紅衣的臉上後,便已經後悔了。
她只是一時之間听到女兒這麼說她,才控制不了情緒,失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