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的穿越玫瑰 第二卷 征服合歡床 003 法國人的入城式

作者 ︰ 王玉主

由于馬利納花邊事件,瑪麗加強了對克里斯蒂安言行的關注,果然,在後來的三個月里,克里斯蒂安又從瑪麗的嫁妝中取走了一整箱綢緞,以及一些寶石和首飾。[]

瑪麗固然是很心疼,但也不會傻到去和克里斯蒂安挑破的地步,因為她同時也發現了一點,有關婚禮的瑣事越來越多,真是夠克里斯蒂安忙的,所以說,那些東西,就算她的勞動報酬好了。其實,瑪麗現在才反應過來,伊莎貝拉不會為那些東西同克里斯蒂安爭執,估計也是因為,她自己實在是沒能力去管理這一大堆的事情,而克里斯蒂安,既然拿走了那許多東西,自然會有些理虧的,也就會比較老老實實的管理著瑪麗的婚事。

這也算是「管理的藝術」吧,瑪麗上輩子,只是個小小的職員,還沒等學到這些高深的「藝術」,就已經穿越了,這事情也提醒了她自己,看來,想要做一個優秀的統治者,她所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呢。

但瑪麗能向伊莎貝拉學習的時間確實不多了,到了3月底,法國駐維也納使館終于日夜趕工的完成了擴建工作,瑪麗的婚事,也進入了最後階段的倒計時。

瑪麗已經拿到了正式的婚禮安排的日程表,這長長的羊皮紙卷使她聯想到了上輩子那位戴安娜王妃的「世紀婚禮」,在她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顯然還沒有這種說法,但這場婚禮的豪華程度和其所代表的政治意義,都使它能夠配得上這個稱號。

這是實實在在的皇室婚禮,即便是作為穿越者的瑪麗,唯一的遺憾,也只是作為婚禮另一方的新郎,實在是差強人意。但說起來,瑪麗得到的這位丈夫,比起兩百年後那位戴安娜王妃的夫婿,還稍微好一點兒,至少歷史上,還沒有他搞婚外戀的記載。而巧合的是,戴安娜最後香消玉殞的地方,也是在巴黎,瑪麗想到這一點,又想到歷史上的那個死在協和廣場斷頭台上的瑪麗,不禁要對巴黎這個地方,產生了新的向往了。

回頭來再看那日程表,由于中間包括了她從維也納到巴黎的旅程,整個婚禮,從4月初一直排到了5月30日。第一場儀式是在4月14日,法國方面派來的迎親車隊,將在進入維也納之時舉行盛大的入城儀式。

還是她上輩子所帶來的對數字的偏見,瑪麗非常反感4月14日這個日子,但顯然,對于這些日程安排,她是最無權發表意見的那一個人,而且,在她的記憶里,歷史上對于她這場婚禮中所包含的「不祥之兆」的記錄數不勝數,所有的征兆似乎都指向這對尊貴的夫婦將來會死在斷頭台上,所以,也不用太在乎多一個還是少一個的問題了。

這第一場儀式中,沒有有關瑪麗的安排,她在自己婚禮中的第一次出場是在兩天之後,法國大使德?迪福爾侯爵將在霍夫堡宮的騎士大廳,代表法蘭西王儲,向奧地利的瑪麗?安托瓦內特女大公正式求婚。

4月14日則是為德?迪福爾侯爵專門準備的表演日。入城式是歐洲自中世紀起流傳下來的一種重要儀式,而這場聯姻的雙方,也正希望通過這場儀式,向所有人宣告法奧的正式聯盟。

這場入城式表演的觀眾,是全體維也納市民們,理論上,宮里面的王室和貴族們也包括在內。瑪麗是很想去看看熱鬧,反正也沒什麼其他事情,但她的女王母親和皇帝哥哥,出于禮節的考慮則不會前往,伊莎貝拉是身體不方便,而克里斯蒂安則壓根兒不感興趣。

好在瑪麗的家里人中,還有她的「專職陪同者」斐迪南,當瑪麗向斐迪南提出上述請求的時候,後者只是微笑了一下,「好吧,安東妮德,既然你想去看的話,我會安排的。」

在其後的十來天內,瑪麗卻忙得不可開交。她跟著克里斯蒂安查看了自己所有的嫁妝,最後一遍試穿了所有為奧地利方面的儀式所準備的禮服和首飾,還參加了幾場重要的儀式如求婚和象征性婚禮的預演彩排,並且又聆听了她的女王母親的幾次訓誡,還和約瑟夫夫婦以及考尼茨進行了一次臨別的「交談」。于是,當4月13日斐迪南派人來通知瑪麗他已經安排好第二天去看入城式的所有事項時,瑪麗幾乎早把這件事忘記了。

但斐迪南既然安排好了,瑪麗也就樂享其成的在4月14日一大早就跟著斐迪南一起出了門。斐迪南早已告訴她這不是正式的外出,于是,瑪麗自認為很明智的穿了她自己最為簡樸的一條長裙。

這裝扮果然很合斐迪南的意,當兩人坐在一輛沒有紋章的樸素的馬車上之時,斐迪南笑道,「安東妮德,你確實是我們家里最聰明的女孩子,讓你嫁到法蘭西去,真是上帝的意思。」

瑪麗這才發現斐迪南有些怪怪的,說起來,自從她開始忙于自己的婚事,而劍術和射擊課也不得不暫停了之後,她與斐迪南見面的機會,也變得很少了。在過去的一年中,她的這位小哥哥顯然像所有這個年齡的男孩子一樣,進入了青春發育期,他的整個人,大概也是因此而改變了。

瑪麗沒有多想,只是笑著回答到,「上帝的意思,大概只是讓我成為家里唯一比法蘭西王儲年齡小的女孩吧。」

斐迪南也沒有回答瑪麗。隨即便和瑪麗說起入城式的安排來,像他們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如普通平民一般站在大街兩邊旁觀,于是,斐迪南便找了一戶臨街的房子,租下了人家二樓的一間房間,觀賞入城式是足夠了,而且,其位置也很隱秘,基本上,不會有人知道婚禮的主角之一,也居然出現在當場了。

說到此,斐迪南又俯身從馬車的座位底下拽出一個盒子來,打開一看,卻是一頂有寬大帽檐和長長黑色面紗的女帽,斐迪南笑著把盒子遞給瑪麗,「戴上吧,維也納的小姐們偷偷出去玩的時候都戴這個,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用上呢,沒想到,居然在出嫁前的最後一天,你也能嘗試一下這玩意兒了。」

瑪麗也興致勃來,她接過帽子來戴上,但由于沒有鏡子,那長長的黑色面紗卻怎麼也弄不好,以至于斐迪南不得不親自施以援手,才替她把那些面紗整理好。

瑪麗透過面紗看外面,有點兒模糊,卻不至于看不清楚,只見斐迪南正笑嘻嘻的端詳著她,「不錯不錯,可惜你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模樣,要不要我再去買一頂,添到你的嫁妝你呢?」

斐迪南的這話,突然使瑪麗覺得挺難過,不管是歷史的記載,或是她已從各個渠道所取得的消息,都表明凡爾賽的那些她的同齡人們,從丈夫、小叔到小姑子、妯娌們,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確實不會再有一個斐迪南這樣能夠這樣陪伴她的人了。

可惜,事已至此,瑪麗難過也好,遺憾也好,她的婚禮,今天就要開始了,于是,她只能強制自己排斥掉所有的負面情緒,仍強作笑顏的回答斐迪南,「我听說巴黎那邊流行的服飾比維也納這邊新潮的多呢,還是等我到了那邊,自己去買一頂吧。」

斐迪南不說話了,好在很快,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了,斐迪南就領著瑪麗,到他事先聯系好的那戶人家去。

瑪麗穿越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到普通的平民家里去,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家的條件還算不錯,有一個僕人,負責引他們到樓上去,樓下的大廳里,居然還有個制作有點兒粗糙的枝形吊燈,而樓梯也比較寬,能容得下三個人並排站立。

等到了樓上的房間里,斐迪南給那僕人幾個錢幣,把他打發出去了,關上門,瑪麗才有當無的問起了這家人的生活水平。

「小姐,」斐迪南笑了起來,「我怎麼可能帶你去那種普通人家,這家的主人是個口碑不錯的教士呢,我都打听清楚了,才敢帶你來的。」

瑪麗便趁機感謝了斐迪南帶她出來,斐迪南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但沒說出口,卻又撓了撓頭,「安東妮德,你要喝點什麼嗎?我叫主人家去準備吧。」

瑪麗沒有要什麼,但斐迪南還是出去了,女主人很快就送來了一大罐熱的牛女乃,並一再向瑪麗保證這是今早的新鮮牛女乃。

瑪麗和斐迪南坐下來喝了點牛女乃,就听到外面逐漸的喧鬧起來,斐迪南往返窗邊看了三次之後,在第四次,終于停在窗邊,向瑪麗招了招手。

樓下的道路兩旁,已經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維也納市民們。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軍樂隊,樂手們都穿著簇新天藍色的號衣,而遠遠望去,整個隊伍也是以這種天藍色為基調的,這正是代表法蘭西王室的天藍色,僅憑這一點,人們就知道,那些要來帶走他們的女大公的法國人,確實是已經到達了。

然後,緊隨在高舉著藍底金色百合花的法蘭西王旗的騎兵之後,就是法國大使的正式隊伍了,斐迪南早已在瑪麗耳邊介紹了,據說整個隊伍,一共有四十八輛馬車,每一輛車都套著六匹精選出來的駿馬,而其中最吸引觀眾的,則是傳說中路易十五為新娘子專門訂購的兩輛極其豪華卻又十分輕便的御輦。

很快,瑪麗就看到了她即將用來做長途旅行的交通工具,那兩輛馬車實在是太顯眼了,馬車外表的底色是乳白的,但卻綴滿了金飾,馬車的門上,是波旁王室的紋章,一樣的藍底金色百合花,車窗上瓖著明亮的玻璃,而車頂,則高聳著一個個雕刻十分精美的鍍金的花環,在這春日的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真是豪華啊,」瑪麗的耳邊,傳來了斐迪南的感嘆聲。

而瑪麗本人,卻有了個很奇怪的想法,「斐迪南哥哥,你說,要是有人想在路上殺掉我,豈不是直奔這兩輛馬車去就行了。」

話一出口,瑪麗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斐迪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了,「安東妮德,這是你結婚呢,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不吉利?瑪麗都死過一次了,這種不吉利,她才不在乎呢。但也知道斐迪南是為她好,就乖乖的不說話了。

只听斐迪南又說道,「你就放心好了,在奧地利這邊,有我們的軍隊護送你,而且,我听說,法國的軍隊也等在邊境線上呢。」

瑪麗也不好意思起來,「我知道了,我亂說的,斐迪南哥哥,你別放在心上哦。」

兩人這邊說話,而窗戶下面的車隊,很快就過去了,瑪麗並不覺得有什麼稀罕的,而听斐迪南的口氣,似乎這一場的入城式,耗費也是很客觀呢。而那些看熱鬧的人們,也都在興致很高的談論著,瑪麗也就在這時,發現她自己居然成了上輩子時那種所謂的「公眾人物」,也就是大家伙茶余飯後的談資了。

看到人流散的差不多了,斐迪南才又帶著瑪麗離開了那戶人家,而他們的馬車,早已等在門外了,兩人便上了車,趕回霍夫堡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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