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瑪麗老老實實的向諾伊阿伯爵夫人描述了前一天晚上的「戰役」,這是因為,首先她需要請女教管幫她決定,是否支付那筆獎金,而更重要的是,她並不知道凡爾賽這邊會不會有八卦人士,要對她這不成功的「初夜」說三道四。
女教管先排除了後一種可能,凡爾賽宮廷並沒有專門檢查**落紅的規矩,對于前一件事,她則更關心王儲的反應。
瑪麗的丈夫昨天晚上似乎累壞了,沒說什麼很快就睡著了,至于今天早上,他則對瑪麗表示,如果瑪麗沒什麼意見的話,今天晚上他們還要再來一次。
「那就等過了今晚,再把獎金給那些御醫吧,」女教管吃吃的笑著,害得瑪麗又一次臉紅了。
整個一天瑪麗都躲在房間里,諾伊阿伯爵夫人自告奮勇的出去打听了一下,人們都在議論王儲昨晚的戰斗情況,對于具體的情節,有各種各樣的說法,但是令瑪麗放心的是,似乎並沒有人可以確認,王儲事實上並沒有完全成功。
反正一個白天是很容易過去的,今天晚上,王儲應該再有一些進步吧。
事實上,瑪麗期盼的那種實質性的進步,當晚並沒有出現,由于防守方負隅頑抗,導致進攻方無功而返——事實上,是由于王儲的行為太過簡單粗暴,導致瑪麗痛的臉都扭曲了,而王儲那邊,似乎也有些許的疼痛,于是雙方達成了默契,暫時休戰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瑪麗就被她的丈夫弄醒了。
「瑪麗,我們再來一次吧。」王儲興致勃勃的要求著。
瑪麗還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就被她的丈夫扒光了。這一次,王儲改變了戰術。選擇長驅直入,而防守方似乎還沒有進入防守的狀態,于是,可憐的瑪麗還沒來得及覺得痛,就完成了從少女到女人的升級過程。
王儲終于可以挺直了身板出現在凡爾賽地大眾面前了,他甚至在公開場合表示出對于夫妻生活的滿意。並對自己久久未能得到這一樂趣而深表遺憾。瑪麗雖然很樂意見到普羅旺斯伯爵因為她丈夫的這一番話而氣歪了臉,但還是對這番話的內容而尷尬不已。
事實上。整個凡爾賽宮對于王儲地戰果都非常滿意。瑪麗也感覺到。除了國王面露喜色之外。連一向對她深有不滿地三位姑姑。也似乎想重新和她親近起來。
瑪麗寫信向維也納地女王和伊莎貝拉報告了這一重大戰果。同時。她也寫信給路易斯夫人說了同樣地事情。她所收到地回信都是充滿喜悅地。但同時。這些信也開始提醒她另外一個重要問題——王儲地生理上已經不存在障礙。剩下地。就看她什麼時候能生出王位繼承人了。
第一個排卵期地前幾天。瑪麗洗澡地時候故意多加了一些涼水。結果順利感冒了。她成功度過了這個月。到月末月事來地時候。她又不得不開始考慮下個月地事情了。
其實。瑪麗並不害怕懷孕生產。她相信這副哈布斯堡家族女性特有地好身體。能幫助自己順利度過這一階段。她所懼怕地。是法蘭西王國地古老習俗——王後乃至王儲妃地分娩絕非個人私事。相反。其痛苦地臨產過程必須在全體王室成員和親貴大臣們地注視和監督下進行。
這簡直是野蠻。但從古至今。包括美第奇家族地兩位王後和安娜?奧地利在內地眾多出身高貴地女性。也從未對這種匪夷所思地規矩有所打破。諾伊阿伯爵夫人告訴瑪麗。歷史上。有幾位王後曾經因為懷孕地時候情況就不是很好。才只讓少數親人陪同生產。這其中就有王儲地祖母瑪麗.勒岑斯卡。這似乎是瑪麗現在唯一可以考慮地辦法。
但瑪麗還是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一個不能對任何人說地辦法。她記得歷史上地路易十五是在1773年地4月份感染了天花。到5月份死掉地。她決定利用這一點。爭取把自己生產地日子。也安排在這段時間。這時代地人們。對于天花這種傳染病。已然有了足夠地恐懼。如果真如瑪麗所構想地那樣。到分娩地時候。一個簡單地防止傳染病地理由。就可以保證她地生產不變成一場演出。
雖然瑪麗想的很好,但她這計劃,確實是一場危險的賭博,其風險來自很多方面,首先,瑪麗要確保能在今年的6月到7月懷上身孕,懷孕這種事情,本來就有極大的不可控性;其次,瑪麗至今也無法保證她所記得地路易十五地死亡時間是正確的,假如路易十五不「按時」染上天花,那問題可就大了;再次,同樣是路易十五,假如歷史偏偏在這老色鬼死亡地事情上有所改變,那瑪麗可就有苦說不出了,畢竟,她才是那個最初改變歷史的穿越者;而最後,所有關于懷孕生子方面的風險,到了瑪麗這里,也絕不會有任何的減少的。
即便如此,瑪麗還是決定,就賭這麼一場了,畢竟,這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不當眾表演分娩的最好辦法,當然,如果她真的在懷孕過程中遇到什麼不好的情況,導致人們放棄來觀賞她,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瑪麗又很仔細的推算了日期,她還記得,人類標準的懷孕時間是288天,從1773年的5月1日往前推,她就應該在今年的6月底懷上身孕——幸運的是,這正是她的排卵期,那麼現在看來,沒有什麼理由不讓她去進行這一次的賭博了。
瑪麗又巧妙的躲過了5月底的排卵期,下面就是6月了,她還記得上輩子的許多女性在準備「做人」的階段,就開始大量的服用各種營養品,以求「讓孩子不輸在起跑線上」,很遺憾,她現在甚至連食補的可能都沒有了——這事情,確實越來越像一場真正的賭博了。
但瑪麗還是想起了她現在唯一可以用的一個優生理論——要讓最有活力地精子,與最有活力的卵子抱成團!瑪麗還記得,這理論實際操作起來。其實很大而化之,也就是讓男性停止幾天房事之後,在女性的排卵期一鼓作氣而已。對于瑪麗來說,反正她本就打算利用好自己這個排卵期,那麼只要讓王儲在之前的一周左右都休息休息,也就可以了。
但問題就是。瑪麗對于她自己好控制,但是如何控制王儲呢?王儲對于夫妻房事,在度過了最初的新鮮期之後,開始有規律的保持在四至五天一次,到時候,王儲就會讓德.萊歇先生,或者親自過來邀請自己地妻子,中間甚至有幾次,他居然跑到瑪麗的房間這邊來過夜了。
瑪麗需要幫助。事實上,在4月和5月瑪麗刻意躲過排卵期之後,她仿佛感覺到。一向精明的諾伊阿伯爵夫人,開始有所懷疑了。
這一次,瑪麗決定向斐迪南求助,她悄悄寫了一封信,讓梅爾西大使用奧地利方面的情報傳遞網絡,送給斐迪南,信中很粗略的向斐迪南介紹自己想在特定的日子行房以便懷孕,請他回一封信過來,就說是請了意大利那邊有名的巫師根據天象測算的。在6月29日至7月1日行房一定能夠順利懷孕。
對于自己如何知道這種推算方法的,瑪麗仍然用了老伎倆,她告訴斐迪南,這是她從一本舊書上看來地。斐迪南的回信果然在6月24日到了瑪麗的手上,信封里除了瑪麗期望地「巫師測算結果」以外,還夾了一張便條,「安東妮德,告訴我你具體是怎麼算出這個日子的,我好在你的嫂子身上。也好好試驗一番。」
瑪麗便原原本本的把根據月事的周期測算排卵期乃至安全期的方法,一股腦兒都回信告訴了斐迪南,當然,她也沒忘了囑咐斐迪南要對此事保密,但她知道,如果斐迪南真正試驗成功了的話,這個測算方法,一定會成為埃斯特-奧地利家族的「傳家寶」的。
(注︰由于斐迪南實際上算是入贅地,所以他和他妻子以及他們的後代都屬于埃斯特-奧地利家族。這與瑪麗一家子都是哈布斯堡-洛林家族是類似的。)
另一方面。瑪麗主動把這封信拿給諾伊阿伯爵夫人看了,女教管顯得很高興。「殿下,我一直以為您對生育王位繼承人的事情並不很關心,現在看來,您實際上要比任何人都關心的多,這樣很好。」
瑪麗就問女教管,「我能把這封信拿給王儲看麼?」
「當然,」女教管連連點頭,「我想,王儲一定會按照這上面說的去做的。」
王儲果然也對這封信深信不疑了,他甚至激動的吻了瑪麗幾下子,「我親愛的瑪麗,這真是太好了,就讓我們再這幾天好好努力吧,我想你一定能在這幾天,懷上我們地孩子的。」
于是,王儲調整了時間表,把原定于那三天的打獵取消了,要不是瑪麗強烈要求他不要對外聲張,他甚至打算夫妻二人都不去參加定于6月29日的一場舞會。
結果就是,瑪麗和王儲還是去了舞會,但不到9點鐘,兩個人就雙雙逃回了臥室,王儲顯得斗志昂揚,「瑪麗,我都在想想我們的孩子的模樣了,我到要看看在我們有了繼承人之後,普羅旺斯還能干出點兒什麼事來。」
王儲果然在這三天里精耕細作了一番。而又過了三五天之後,王儲便迫不及待而又小心翼翼的過來問她,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瑪麗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女教管諾伊阿伯爵夫人換上了一種訓誡的口氣,一本正經地告訴這急切地丈夫,他的妻子,至少也要等上半個月才能大概知道是否懷孕呢,至于確診,大概還要過兩個月呢。
王儲雖然很著急,但還是答應瑪麗在這半個月里暫停房事,瑪麗建議王儲不如乘這夏天地好季節,多出去打打獵,至于她自己,就不陪王儲去了。
一直等到7月20日,瑪麗一向準時的月事,始終都沒有到達。王儲非常高興,按照他的意思,立刻就要叫御醫來給瑪麗檢查,瑪麗好說歹說,她的丈夫才同意等到8月份。
8月2日,凡爾賽宮的御醫們正式確診,王儲妃已懷有身孕,瑪麗就這樣,贏得了她的賭局的第一盤,或者說,她的賭局終于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