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量半是強迫的,國王通過這次「家庭聚會」取系親屬們的支持,不管是否出于他們的本意,反正最後的表態才是國王需要的
對于國王的這種一反常態的強硬姿態,瑪麗的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不解,如果說國王事先經過精心的準備和演練,那倒是很好解釋,可是現在不光是瑪麗沒有和國王一起準備、演練,根據了解到的情況,國王自己也並沒有做這些。
那麼,這種強硬的態度,只能是國王自內心的了,瑪麗這樣猜測,但是到底是什麼事情促使國王擺出這樣的一付強硬姿態呢?瑪麗去看望孩子們的時候,科爾夫侯爵夫人無意當中的幾句話,讓瑪麗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科爾夫侯爵夫人無意中說起來,最近這十幾天來,國王陛下幾乎每天都來看他的孩子們,這沒什麼不對的,但是每一次國王都只是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孩子們玩耍、學習,有的時候,好像國王看得很入神,但是看起來更像是呆。
國王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往往都是重感情的人。瑪麗幾次提到孩子們的未來,給孩子們的父親帶來了沉重的壓力,尤其是瑪麗提起小路易費迪南德出生前後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更加讓國王為難,一邊是自己的骨肉血脈,另一邊是自己的手足兄弟,無論是哪一邊,國王都不希望傷害到他們。
斯坦尼斯拉夫很可能會強烈反對征收特權稅的,從他前面的所作所為看來,這種可能性已經大到幾乎可以肯定,國王內心掙扎不已,十分痛苦。于是,國王希望通過陪伴孩子們一起玩耍以便暫時逃避這些痛苦的抉擇,可是當看到兩個兒子在一起開心的嬉戲,國王不由得就想起他的童年,他和斯坦尼斯拉夫也是這樣一起玩耍的,而當他從回憶中回到現實,看到自己地孩子們,國王又希望他們長大成人之後也會一樣的幸福快樂,他不想小路易迪南德成為國王之後像他自己一樣,要為了數額巨大的債務而殫精竭慮焦頭爛額。
一連數天,國王終于做出了選擇,屢次制造事端的弟弟,終究是比不上自己的親生骨肉。做出了選擇之後,國王總算是擺月兌了內心的痛苦,而這些天的心路歷程,促成了國王強硬的態度和流暢的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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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聚會」結束之後地第三天,奧爾良公爵進宮來了,值得一提的是,他並沒有請求國王地接見,而是直接求見王後,看起來,奧爾良公爵也多少認可了瑪麗的地位。
「奧爾良先生,」瑪麗接見了公爵,「您今天來有什麼事情麼?是不是您考慮好了?」
「陛下,我確實考慮好了,」奧爾良公爵回答,「今天來,就是要稟告結果。」
「那麼。」瑪麗很期待這個結果。「奧爾良堂兄。您考慮之後。做出了怎樣地決定呢?」
「陛下。」奧爾良公爵微微地欠了欠身。「我還是決定。看看普羅旺斯伯爵地決定再說。」
「這樣啊……」瑪麗很失望。「堂兄。我很疑惑。為什麼您一定要根據普羅旺斯伯爵地反應來做出您地決定呢?恕我直言。我不認為普羅旺斯伯爵有這麼大地影響力。大到您都需要看他地決定。」
「陛下。」仿佛沒有听出瑪麗言語中暗含地譏諷。奧爾良公爵搖了搖頭。「普羅旺斯伯爵確實沒有這麼大地影響力。我不需要看任何人地反應來做決定。否則。上一次我就答應國王陛下和您了。難道您認為普羅旺斯伯爵地影響力比國王陛下和您地影響力還大麼?」
「堂兄。您還沒說呢。」瑪麗又一次重復了自己地問題。「為什麼您一定要根據普羅旺斯伯爵地反應來做出您地決定呢?」
「這很簡單。陛下。」奧爾良公爵笑了笑。「雖然普羅旺斯伯爵整體地影響力並不算大。但是在對特權階級征收特權稅這件事情上。他地態度十分重要。如果他反對。會有很多人跟著反對。畢竟普羅旺斯伯爵是國王陛下地親弟弟。而我。這一次並不想站到少數人一邊。」
「嗯,」瑪麗考慮了一下,「您說的沒錯,在這件事情上,普羅旺斯伯爵的態度確實會影響一大批人的決定,但是我並不認為願意納稅的貴族是少數的,您也知道了,有很多貴族已經願意交納特權稅了,這也是國王陛下和我最終決定將這件事情進行下去的主要原因之一。」
「陛下,」奧爾良公爵仍然保持著微笑,「我也實話實說了,我不知道國王陛下和您是怎樣征求意見的,如果是像征求我的意見那樣的話,那麼進行下去是可以的;如果只是簡單、含糊的詢問,我很欽佩您的勇氣,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這樣敢于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的,出爾反爾的事情,似乎並不少見。」
「好吧,」奧爾良公爵的話也暗藏譏諷,瑪麗也選擇性的充耳不聞了,「既然堂兄您最終還是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我也
了。」
「感謝您的理解,陛下,」奧爾良公爵準備離開,「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麼我就告退了。」
「有一件事情,還是和您說一下,」瑪麗拋出了重磅炸彈,「我想,您還是準備一下,表態贊成征收特權稅吧。」
「陛下,您這是什麼意思?」奧爾良公爵果然很吃驚。
「國王陛下已經派人去請普羅旺斯伯爵來凡爾賽了,」瑪麗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不論普羅旺斯伯爵自己的意見如何,國王陛下已經決定,他的最終表態一定是同意納稅。」
奧爾良公爵震驚了,許久之後,他才默默的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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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瑪麗找到國王,「派去普羅旺斯的人有消息傳回來了。」
「怎麼樣?」國王抬起頭來,「傳回來的消息怎麼說?」
「算是一個好消息吧,」瑪麗回答到,「普羅旺斯伯爵收到您的信,立刻就和派去的人一起動身了,現在,他們應該距離凡爾賽不遠了,這兩天就能到達。」
「哦,」國王沒什麼特別地反應,低下頭把弄著一個小齒輪,「那就好,等他來了,我們就知道他的態度了。」
「陛下……」瑪麗猶豫了一下。
「嗯?」國王又抬起頭來,「瑪麗,你有什麼事情麼?」
「陛下,」瑪麗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是這樣,既然沒幾天普羅旺斯伯爵就會來到凡爾賽,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擔心什麼?」國王有些心不在焉,「哦,是啊,斯坦尼斯拉夫就要回來了。」
「既然這樣,」瑪麗看了一眼國王手里的那個小齒輪,「陛下,可以將法令頒布出去了。」
「什麼時候?不等斯坦尼斯拉夫回來麼?」
「陛下,既然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且已經決定了,如果普羅旺斯伯爵不同意我們的征稅計劃,就將他軟禁起來,那麼,我們還需要一定等到征求了他的意見再公布出去麼?」
「你說得對……」國王沉默了一下,「具體的征稅方案已經準備好了麼?如果準備好了,那我就讓掌璽大臣蓋上印章,布出去吧,這件事情你來處理吧。」
「好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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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陛下頒布的關于向特權階級征收特權稅地法令,剛一面世,就在凡爾賽掀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各種聲音通過不同的渠道反饋到國王和瑪麗這里。不過,目前在台面上地聲音,只有來自支持新稅那一方的,卻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但是瑪麗卻清楚的知道,這並不等于沒有人反對,而是目前除了支持之外,其他的重量級人物,比如奧爾良公爵,都保持沉默沒有做出任何表態,現在地形勢,四個字暗流涌動。
得到征收特權稅這個消息的時候,普羅旺斯伯爵一行剛剛到達桑斯。根據回來報告地人描述,普羅旺斯伯爵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臉上鐵青一片,然後聲稱自己突然感到十分不適,需要暫時留在桑斯休養一段時間。由于普羅旺斯伯爵是在眼看就要到達巴黎的時候稱病,國王的信使不知道是否應該強行帶他上路,所以,其中的一個人迅速回來,請示該怎麼辦。
得知這一情況,瑪麗迅速派出一隊龍騎兵,命令他們去桑斯,將普羅旺斯伯爵帶回凡爾賽,以便讓他得到更好的照顧。
然後,瑪麗去了國王那里,再一次提醒國王,一定不能心軟!
面對著一整隊地龍騎兵,普羅旺斯伯爵也只能跟隨他們回到凡爾賽。剛一進入凡爾賽,普羅旺斯伯爵就被國王派來的人帶到了國王和瑪麗面前。
「陛下,」普羅旺斯伯爵一見到國王,就憤怒地叫到,「您這是什麼意思!您到底要做什麼!您知不知道您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斯坦尼斯拉夫……」國王躲開了普羅旺斯伯爵憤怒的目光,瑪麗現國王地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只得輕輕的咳了一下,國王看了瑪麗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斯坦尼斯拉夫,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
「您在做什麼!」普羅旺斯伯爵大聲地說到,「您要我來凡爾賽,直說好了,需要用這種手段把我騙來麼!陛下,您就是這樣對待您的親弟弟的麼!」
「普羅旺斯伯爵……」國王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瑪麗只好開口了。
「閉嘴!」普羅旺斯伯爵咆哮著,「你這個卑鄙的奧地利女人!我在和我的哥哥說話!輪不到你開口!我哥哥做出這種事情,都是你教唆的!」
「砰!」國王將手里的杯子重重的一頓,站了起來,「普羅旺斯伯爵,我才是法蘭西國王,在這里,只有我才能作出決定!」說完,國王頭也回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