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商務車在中間,一輛寶馬領頭,一輛奧迪殿後,四輛車在滬海郊區的深夜里逐漸駛離了正道慢慢的向一處偏僻的小路駛去,其中的一輛商務車里連司機算在內一共坐了六個人,三個肉票,兩個持槍的劫匪。
白剛充分的演繹了一名合格的肉票所應該具備的一切氣質,苦苦的哀求,心驚肉掉的擔憂,和滿頭冷汗顫抖的身體,李達也不知是任了命還是在盤算著什麼,從頭到尾除了給白剛解釋的那句話外其余的時間就是低頭不語,但緊握的雙手卻顯示他現在也是極為的緊張。
至于林佩除了最開始上車的時候顯得有些慌張外,在听到李達的話以後也默然了,聰明的女人總是反應的特別的快……
四輛車在一條偏僻的小路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前方出現了一處低矮的廠房倉庫,早有人等待在此看見車過來之後打開大門等車全部進去之後關上了門又恢復了深夜的寂靜。
四輛車全都緩緩的停在了倉庫中,「砰砰,砰砰」商務車的車門打開李達三人被槍頂著下了車站在空曠的倉庫里四處張望著,四周忽然亮起了幾盞探照燈把中間的位置給露了出來,突然亮起的燈光讓三個肉票的眼楮出現了短暫的不適,揉了揉眼楮適應過後看著面前收起了槍的兩個綁匪,李達終于確定了自己心理的判斷,果然是老冤家。
白剛仍然是懵懂的想要張了張嘴,但看見對方絲毫沒有搭理自己幾人的意思之後,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他這個時候也看的出來似乎正主還沒有出現呢。
另外一輛商務車上只下來一個人提著一個包靜靜的站著沒動,隱藏在黑影里,如果不是剛才車門的響聲恐怕都沒有人會發現他。
奧迪車停在了不遠處,胡匪伸手推開車門打算下車,魏宏圖臨了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這是我最近幾年的感悟,手底下沾的血多了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話听著都耳熟吧?不過家里的老爺子曾經說過,犯我胡家人者,雖遠必誅」
胡匪嘴角微微的撇起,在車門關上的剎那淡淡的說道︰「殺的千萬人方為人中之雄,我們胡家男人有一個算一個總不能到了我這掉了價吧?」
車門關上,魏宏圖眉毛擰起,嘴里不解的嘀咕道︰「胡家?哪個胡家?華夏大地還有此強橫的大家大族?」
前面的司機此時也轉過頭來有點嘲笑的說道︰「魏爺,這年頭還有敢喊這個口號的?真當是百十年前縱橫沙場那時候呢」
魏宏圖擺了擺手,將身子靠近後背里往著車外的身影說道︰「恐怕咱們所有的人加在一起都沒這幾個人手上的血多,那股煞氣啊,看的我都心驚膽顫的」
胡匪下了車,低頭點了根煙深深的吸了口才緩緩的向倉庫的中間走去,三個人眯縫著眼用手擋著上方的燈光凝神看了半天,白剛本來還是擔驚受怕的神情忽然變成了猙獰的神色,咬牙切齒的說道︰「胡匪……原來是他,難怪說是尋仇不是為財,嘿嘿,真沒想到他的膽子這麼大」
「你才知道他的膽子有多大?你覺悟的也太晚了」
李達收回了目光,低下了頭說道︰「早在一年前我就知道了,卻還是低估了他」
白剛卻是不屑的冷笑著道︰「那你認為他能如何?殺了我們,嘿嘿諒他也沒這個膽子吧?別忘記了一年前他狼狽逃竄的樣子,除非他還想舊事重演」
「今時不同往日啊」對于胡匪,李達雖然談不上有多麼的了解,但至少有一點他看的出來,他們應該都是同一類人,一種睚眥必報的人,不計代價不計後果的人。
林佩默不作聲的咬著嘴唇看著慢慢走來的胡匪,這是那個當初她所認識的在飯館跑堂的農村青年?
如果不是那副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容貌就離她不到幾米遠的距離,林佩真的難以置信短短一年的時間一個人怎麼能夠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胡匪叼著煙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口煙霧來,然後臉色淡然的伸手將剩下的半包煙扔到了李達和白剛的面前說道︰「抽一根吧,煙雖然不太好但總比沒有強」
李達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撿起地上的煙點了一根,盡管他是故作鎮定但手指的顫抖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大義凜然的話誰都敢說,但真等大義臨頭的時候,誰又能真正的漠視凜然?
白剛卻仍然不知好歹的用鼻子哼了一聲,既沒拿煙也沒說話。
李初七轉主動著手里的槍,撇著嘴說道︰「不知好歹,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胡匪淡淡的說道︰「也好,回頭你的家人也許還能給你送點什麼nj九五之尊之類的高檔貨,我這的你就省下了吧」
「什麼意思?」白剛愕然的問道。
「他是說,也許你家里的人會在你忌日的時候給你燒去幾包好煙」李達從來沒有想到,嘴里的煙竟然也會顯得那麼的苦澀。
「你……你……」
白剛不敢置信的問道︰「他真敢做?」
「都到這個份上了,臉都撕破成了這樣還有什麼不敢的」李達淡淡的說道。
紅顏是禍水這話果真沒錯,李達轉過頭看著身旁臉色沒有一點變化的林佩,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忽然涌上了心頭,孰對孰錯?
林佩和胡匪從始至終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誰也沒有望誰一眼,就仿佛是彼此都把對方當成了透明的一樣,自動給忽略了。
白剛沉默了半晌忽然拿過李達手里的煙顫巍巍的點燃了後猛烈的咳嗽了一陣才說道︰「殺了我們他也跑不了,你家和我是不會放過他的,哪怕掘地三尺也會把他給挖出來的」
「是麼?」
胡匪搖頭說道︰「一年前你們抓不住我,一年後同樣如此,別說你們抓不到,這個世界上能抓住我的人還沒有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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