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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入宮(1)
五月的新都泛著被雨水沖刷後的清新,雨季一過齊陽山上的燎月花就該開了。曲默獨自一人站在回廊里,院子里的雛花已是一片殘敗。從來新都的五月都細雨綿綿,今年卻突然磅礡起來,從上月開始降下第一聲驚雷,大雨已經下了整整一月。
是的,定是因為這雨,他才遲遲未歸。
曲默嘴角微微上揚,竟是止不住的笑意。上月二十六,瑯軒執著她的手說︰「默兒,皇上派我去桑城,回來我就向你爹提親。」她低頭不語,臉上已是羞紅一片,直到瑯軒要離開時才怯怯的開口問他何時歸來,瑯軒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你生辰之前我一定回來,然後等雨季過了,我們一起去齊陽山看燎月花。」
曲默握了握手中的短笛,鼻間仿佛還能嗅到瑯軒身上淡淡的墨香。
「小姐,小姐!」曲默回頭,只見她貼身的小丫鬟明兒正一臉高興的提著裙子向她跑來。
「明兒,看來是我太寵你,竟然這樣沒有規矩?」曲默佯裝生氣的樣子,明兒急忙朝她施禮,臉上的高興卻一點未減。
「小姐,義公子來了,老爺讓你去前廳!」
回來了,他果然在她生辰這一天趕回來了!連日來的煩躁不安頃刻之間化為一汪溫柔,曲默一掃端莊的小姐樣。竟如明兒剛才一般提著裙子就朝前廳跑去。
桑城水患嚴重,這一個月他定是瘦了吧?有沒有給自己帶禮物呢?不對不對,他是去賑災的,哪有空給自己挑選禮物?只要他回來就好,下一次無論皇上要他去哪里,她都要跟他一起去,以義瑯軒妻子的身份,生死相隨。
曲默一路小跑到了前廳,曾幻想了無數次重逢的畫面,卻無一副與眼前相似。義瑯軒還是那樣俊朗,一身墨綠色的官服更襯了他挺拔的身姿。曲默進前廳時,他便站在前廳的主位前,曲家上下老小跪了一地,曲默看了父親一眼,不敢多話,徑直走到父親身後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逸國公曲懷之女曲默,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端莊淑睿,淑德含章。著即冊封為順安皇後,于六月初九行冊封大典,曲氏一門忠烈,其心可鑒,特封曲氏長子曲升為戶部侍郎,封曲氏二子曲平為禁軍副統領,欽此!」
「謝皇上隆恩!」
曲懷接過瑯軒手中的聖旨說道︰「義尚書不如留下吃頓便飯?」
「謝逸國公美意,我還要回宮復旨,先行告辭了。」
此時曲家所有人都已起身,只有曲默還跪在地上,她一直看著瑯軒,仿佛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情意,可他卻連看也未看她一眼,就這樣從她身旁走過,頭也不回的離開。
「默兒,可以起來了。」
回過神來時已經是滿臉淚水,除曲默還跪在地上外,其他人都已經落座。
「父親,女兒還想再侍奉您幾年。」
曲懷滿目慈愛的將她扶起,「傻孩子,做了皇後可不能再這麼愛哭。」
「父親,女兒舍不得您,何況姐姐還未出閣,我怎能先嫁?」
「月初時我已將嫣兒許配給了忠家三公子,婚期訂在六月初三,卻是忘記告訴你了。」
曲默轉頭看向曲嫣,曲家三小姐一如既往的低頭無話,她身旁是二哥曲平,大哥曲升站在父親左邊,右邊是曲平和曲嫣的生母曲家二夫人蘭秋,所有人都跟以往一模一樣,只除了那個她等了一個月的人,曲默苦笑,那個在一個月前說要來提親的人,如今帶來了一張聖旨,卻是讓她曲家兄妹都有了著落。
她心中明白,曲嫣倉促嫁給忠家三公子只是為了讓她入宮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