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盡年光似此生 第6章︰入宮(6)

作者 ︰ 蘭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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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入宮(6)

紫月殿是皇宮里最大的「殿」,殿中有一個奉月台,台上有一塊五尺見方的黑玉,每月十五月圓時,月影便會投射在這塊無暇的黑玉上。北辰國信奉月神,就想北方的雪狼會在月圓之時長嘯一樣,每月十五皇帝都要來奉月台大聲宣讀頌詞,祈求月神保佑。

皇帝牽著曲默的手一步一步踏上奉月台,百官已經在奉月台下跪了一片,台上只有一個神官,見了皇帝也不下跪,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在北辰國祭祀時,主持的神官不用向皇帝行禮,反而皇帝在祭祀結束以後要謝謝神官。

「跪。」

神官大聲的喊出一個字,尾音拖了老長,皇帝牽著曲默跪在地上,神官從祭台上拿了兩個瓶子,一個給了皇帝,一個給了曲默。然後神官走到那塊黑玉面前,大聲說道︰

「月神在上,請容我等稟告,北辰國第十六位國主北灼靖,年十九,于靖疏元年六月初九立曲氏為後,望月神庇佑帝後,庇佑我北辰國。」

神官站在黑玉面前,張開雙手,仰頭閉眼,滿臉虔誠,整個紫月殿鴉雀無聲。過了許久,神官才睜開眼,大聲道︰「請皇上皇後向月神敬酒。」

皇帝牽著皇後走到黑玉面前,二人打開手中的瓶子倒在地上,忽然,長桌下面竄出一個黑衣人,舉著明晃晃的長劍就朝皇帝刺來,皇帝側身讓開,黑衣人又轉向曲默,就在長劍快刺入曲默胸膛時,一只手忽然將她攬到懷中,曲默抬頭才看見是皇帝用左手替她擋了那一劍。

本來靜謐的紫月殿忽然變得嘈雜,曲平已經不顧禮儀跳上奉月台與黑衣人斗在一起,皇帝摟著曲默,左臂上的傷口流血不止,曲默慌亂之下只能扯下一塊衣袖為皇帝止血,皇帝微笑著看著她,月光下,曲默滿目關心,說不出的美麗。

片刻的功夫刺客就被抓住了,卻是已經服毒自盡,百官已經跪了一片,包括那個神官。紫月殿又恢復了以往的靜謐。

「刺客死了?」

「臣無能,未能抓到活口。」曲平跪在離皇帝較近的地方,穿的是紅色的朝服,剛才竟然是赤手空拳就與持劍的刺客斗在一起,好在他沒事,曲默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罪不在你,要不是你及時救駕,朕可能已經死了。」

皇帝此話一出,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緊張了幾分,百官頭低得更低,口中直呼「皇上萬福。」

「禁軍統領忠羽尚何在?」

「回皇上,忠大人不甚酒力,已經不醒人事了。」

「好個不甚酒力,來人,傳旨,割去忠羽尚禁軍統領一職,封曲平為禁軍統領,即時生效!」

「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忠勇侯是跪在地上不發一言,年老的身子有些顫抖。皇上遇刺還受了傷,其他官員也不敢多言。

離開時曲默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義瑯軒,他還是面無表情,卻是盯著她,眼神說不出的落寞。難道他還關心自己麼?曲默心中冷笑,她已經是皇後,他這樣毫不掩飾的「關心」除了為她帶來災禍還能帶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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