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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蓮藕雖斷絲還連（4）
到陽城的時候剛好是大年三十，啟佑國的新年和北辰的差不多，都要掛紅燈籠，拜祖先，吃餃子和守歲。陽贊本來想一到陽城就立刻去見那個「小人」，但看著曲默高興的樣子還是決定先陪她過個年。
也不知陽贊何時打點的，陽城竟然有一所他的宅子，曲默到的時候已經掛滿了紅燈籠，十分喜氣。宅子里還有幾個丫鬟和家丁，見了陽贊和曲默便恭敬的請安，口中直呼「老爺夫人」。曲默有些驚異，陽贊卻是很受用，笑著打賞眾人。
晚上丫鬟端來四喜餃子，曲默才吃第一個就吃到了銅錢，高興得合不攏嘴。陽贊看她高興的樣子也滿是笑意。
子時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鞭炮聲，陽贊也帶著曲默去天井里放鞭炮。曲默捂著耳朵，還是被全城的鞭炮聲震得厲害，曲默縮著脖子朝後退了一步，卻一頭扎進陽贊的懷中，陽贊順勢摟著她，曲默就在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中听到一個清晰的聲音說︰
「忘記你相公，我會比他更好。」
鞭炮的聲音漸漸停了，紅色的紙屑漫天飛舞，就像下了一場血紅色的雨，十分美麗，卻有些詭異。陽贊還抱著曲默，下人們都識趣的離開了。直到陽贊又開始劇烈的咳嗽，曲默才回過神來。
「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咳得那麼厲害？」
「你……咳咳……你關心我……咳咳……關心我麼？」
陽贊還在咳嗽，卻滿臉的笑意，曲默扶他進正廳坐好，又給他倒了杯茶，陽贊喝了茶又休息了一會才緩過氣來。
「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不去看大夫呢？」
「大夫治不了。我是中毒了。」
「中毒？是那些暗殺你的人下的毒？」
「不是，是東方霓虹。」
「她不是你的妻子麼？怎麼會給你下毒？」
「因為我不喜歡她，我要她做側室。她就和我打賭，只要我喝下女兒香不死，她以後就對我唯命是從。」
朱國是女權主義的國家，無論是將軍還是國主都是女人，但無論她們如何不服輸，女人始終是女人，始終沒有男人健壯，沒有男人力氣大。所以朱國就是靠著毒藥和醫理在北辰、啟佑和南國之外佔了一席之地。其中女兒香是朱國王室特有的奇毒，見血封喉，無藥可救。陽贊竟然為了讓東方霓虹做側室就喝下女兒香？
「你是瘋子還是傻子啊？居然為了個賭約喝下女兒香？萬一死了怎麼辦？」
「那時候沒有人關心我，死了就死了，無所謂。但現在有你關心我，我就一點也不想死了。」
「可是你已經喝了女兒香，就算沒死也已經咳成這樣，你確定咳成這樣沒有事？」
「一兩年之內應該沒事。」
「那一兩年之後呢？」
「如果你一直這麼關心我，肯定也不會有事。」
其實陽贊的笑十分單純，就像他牽掛曲默的理由一樣，僅僅是因為曲默對他的一點點關心就讓他記掛成這樣。其實曲默的關心並沒有特別針對他，那日在陽城的茶樓無論是換成誰咳成那樣曲默都會關心的，或者說那不是關心，只是惻隱。但對陽贊來說卻是從未體驗過關懷。其實陽贊就像個小孩，至少他做事的目的和想法都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