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哥等會兒去兄弟那里喝酒怎麼樣?」黑面紫膛的大漢比劃著「今天我屋里的把冬天時做的臘雞上鍋蒸了老香呢。」
及列有些心動卻還是搖搖頭︰「今天不去了。」
「難道大哥是先跟人約好了?」
及列尚未回答旁邊便有人接口︰「老大哪里是約了人?分明是急著去看沒過門的新媳婦兒呢!我說老大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見嫂子啊?」
此言一出立時應者如潮︰「是啊領你都把夫人帶回來好幾天了寨里的人卻都沒看見過。」
「夫人到底有多漂亮?能讓領大哥這麼寶貝地藏著?」
「再漂亮也是嫂子咱決不會動那歪念頭的。大哥你就讓我們看看吧。」
「是啊大哥你就讓我們看看嫂子吧。」
對著寨子里青年們的鼓噪聲及列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過兩天再說吧。」
這時又听先前挑頭說話的那人插了一句︰「別是大哥還沒把人哄到手吧?」
這話猶如一把柴火晏時間氣氛如湯鍋般翻滾起來青年們暖昧地笑著互相擠眉弄眼。
「也是啊大哥該不會嫂子還——」
「雖說人都進了寨子點頭只是遲早的事兒大哥你也該抓緊一點兒也有人說︰「柳金你別瞎嚼。老大是什麼人?十里八寨數得著的男子漢!那些個小姑娘見了老大就跟抽了骨頭似的當場就軟作一堆-小-說-網還搞不定一個嬌滴滴地女人?」
那被稱作柳金的人笑問道︰「什麼嬌滴滴的?敢情你見過?領不是一直把她好生藏著麼?你是在哪里得見的?」他打了個響指「莫非。是你听說嫂子漂亮悄悄去偷看了?」
對方被他擠兌得滿面通紅著急之下卻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利索吭吭巴巴半天來去就只一句「我沒有」。
「好了。小牛老實。你們就不要逗他了。」領及列上前拍拍小牛地肩以示安撫又橫了柳金一眼「我自己的女人和兄弟我還信不過麼用得著外人來說三道四?」
听他這麼一說柳金猶可。他身後的人卻不服了當即跳出來往地上啐了一口︰「領你這話可不地道。什麼叫外人?外人能一听說你有難就帶著弟兄們過來支持?實話告訴你你著人到我們寨子里去時大伙兒都不想來呢。還是咱們寨主柳金大哥勸我們我們才過來。」
隨即及列這邊也有人冷笑起來︰「怪不得!我說你們怎麼一個二個懶洋洋的揮起刀來有氣無力原來早就打著主意只過來裝個幌子!你可要記得。咱大哥可是十里八寨推選出來的領慢說你就連你們寨主也要听領的!」
「哼他無由來地下道命令。我們都得听?」
「哪里是無由來?你們沒看見中原人又來欺負我們了麼?我看你就是性子野不服管馴。有種你來和大哥單挑勝了大哥這領之位就是你的!」
「來就來你以為我不敢?!」
兩人越說火氣越大說話間各自的手已按在了刀上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兩方地人都趕忙過來打圓場。柳金這邊走出個小伙子將那氣鼓鼓的大漢強拉到一邊。說道︰「我兄弟性子直不會說話大伙兒莫根他計較。」
那邊那個也被人苦勸著拉下去卻還是不服氣。听到這話又大聲回了一句︰「原來你們寨子都是些敢說不敢認的孬種麼?好吃懶做不服管還是你們有理了?」
這話一出口那邊架著他的人又連忙給這邊陪不是。
那小伙子听了這話自是生氣。只見他將胸一挺。也大聲說道︰「本來這些話咱們寨主都是吩咐了弟兄們不準說的。可若只是我被人罵孬我忍得住我怎麼能讓人家說我兄弟孬呢?我現在就把心里話說出來讓大伙兒都評評理究竟是不是我兄弟孬「他說得沒錯領派人來要我們過來那天大家都是不想來的。現下正是田里插秧種苗需要勞力的時候你這一招呼把家家戶戶的青壯都拉到這里來單留下老人和女人小孩們這田還怎麼種?今年的收成還要不要了?後來寨主柳金大哥苦勸著我們來了。可我們在這兒四五天心里卻一直掛著自家的地。你們說這叫我們怎麼用心練刀?」
這番話說到後來小伙子胸膛一直急促地起伏著顯見胸中激蕩之至。
他說完後寨中突然安靜下來。半晌有人低聲打破沉默︰「小兄弟說得沒錯。其實我們寨子里地人也是掛著自家地里的莊稼。」
「是啊。我那婆娘肚子里還有個娃家里又是老的老少的少現在全靠她一人強撐還不知怎麼地呢。」
「我家只得我娘可她都病了好些年了這回子來前我就對她說只管好生養著其他事不要去管。可我娘說看著地空在那里就心焦得睡不著非得強撐著下地。」
「我家也是……」
「我家……」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及列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
「夠了!」他大喝一聲震住眾人然後掃視人群沉聲說道「若是被中原人打到這里來那可什麼都沒有了!連土地都沒有、談什麼種地?難道就為著一點兒眼前的小事情就放著大事不顧了嗎?」
眾人皆被他懾住屏息靜氣听著一點聲音也無。
及列滿意地看著他們還準備再說幾句勉勵一下時卻捕捉到一個細小的聲音。
「你口口聲聲說中原人要打咱們但都相安無事了這麼些年為什麼平白又要開打?難不成是你惹出的亂子?」
聲音雖小在寂靜的人群中卻顯得分外清楚。
眼看已經信服的人們又重新露出懷疑之色及列只覺一陣煩燥大聲說道︰「練了一早上地刀大家都累了快回去吃飯休息吧!」
看著人群在他幾名心月復的半驅逐半哄勸下漸漸散去及列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但轉念想起剛才搗亂的那個聲音他又捏緊了拳頭。
柳金!他就知道他不服氣!自從兩年前開擂台選領輸給他後柳金雖然沒有什麼異議此後卻一直在各種緊要關頭刺上他幾句給他平白添了不少亂子——就像今天這樣!
「大哥……」
及列看也不看帶狀討好笑容湊過來的下屬恨恨地捶了身旁的大樹一下表情暗沉地走了幾步。那下屬也不敢勸正猶豫著要不要開溜時卻讓及列一把揪住了領子他嚇了一跳卻听及列說道︰「不是說去你家喝酒嗎?走!」
竹樓上的人並不知道剛才下面生地一幕。他們正忙著對峙。
「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子?」梁嘉楠惱火地問道。
「你以為你那一身好躲藏麼?也不看看這里是什麼地方!」天冬做一個隨意地手勢「你不是想知道真相是什麼嗎?若是連這也不能忍受那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我——要知道真相就得穿女裝?」梁嘉楠地聲音一下提升了八度「不要以為人人都有和你一樣的奇怪嗜好!」
天冬卻顯得十分悠閑︰「你可以選擇不穿。」
「……然後從你指的那個狗洞里爬出寨子去是麼?」
「原來你還記得。」
「……」梁嘉楠猶豫半晌終于露出壯士臨產——不是斷腕的表情「好穿就穿!」
天冬遞上一疊衣服笑吟吟地問道︰「要幫忙麼?」
「不!用!」
稍頃一個穿著民族少女裝的小姑娘新鮮出爐。甜美嬌俏眉眼靈動身材窈窕活月兌月兌的一個美人胚子。
梁嘉楠往銅鏡前一照當即嫌惡得直扯自己的頭︰「怎麼會這樣啊啊啊——我是男人啊啊啊——」
「就是因為你是男人啊。你那奇怪的審美觀還沒改過來麼?不過和這里的倒是蠻契合的。要不你干脆留下來做南族的上門女婿好了。」天冬涼涼說道。
梁嘉楠內牛滿面地轉過頭去︰「勞資現在穿的是女裝!」
「哎呀那麼做壓寨夫人如何?」
「……」我錯了我不該教懂你什麼是背背山的。
天冬向窗外張望一下看到不知因何事聚在一起的人群眼前一亮表情立刻月兌去戲謔之色變得正經起來︰「別說廢話了趁著他們現在圍在一起沒人到處走動你趕快下路去照我剛才說的做知道了麼?」
「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再解釋時間就不夠了。」天冬看著底下還圍在一起的人群毫無誠意地說道「反正最後你都會知道的不是麼?」
說著不等梁嘉楠抗議便擒起他將他從進來時的小窗戶一把推出去。
「好了快去吧否則就該來不及了。」對著梁嘉楠憤憤的臉天冬悠然自得地說道。